c檢測結果顯示,凌修的大腦里有一塊拇指大小的淤血存在,失憶的原因極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塊淤血。既然病因已經找到,洛允兒便著手寫了很多化淤的藥方。她在腦部方面確實是專業的,凌修吃了兩天她指定的藥,腦部那塊淤血就縮小至豌豆般大小了。
再過一天,淤血徹底消失不見。
但讓她萬般不解的是,凌修的失憶症並沒有治好,依然記不起以前的事情。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七哥為啥還是記不起以前的事情呢?」豬皮詢問道。
「或許他失憶的真正原因來自於心理上,生了某件事對他衝擊巨大,讓他把過去的記憶徹底封鎖了。」洛允兒道。
「那該咋辦?」
「催眠!」
「催眠?」
凌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有些詫異的看著洛允兒,「你還懂得催眠?」
「以前在國外學過,但不是很熟練。」洛允兒頷道。
豬皮一聽,當即就替凌修拒絕:「不熟練就算了,我可聽說了,那催眠老危險了,要是給被催眠者一點烈火焚身的暗示,被催眠者的身體還真的會出現烈火灼燒的傷痕,你都不熟練,萬一把我們七哥給整壞了你賠的起嗎?」
「你把催眠說的太恐怖了,催眠失敗的結果頂多就是精神不振一兩天。」洛允兒道。
「那也不行,別把七哥整得連我們都不認識了。」
豬皮可不敢冒這個險,現在凌修就是他們的主心骨,絕對不能出任何的意外,他還像大人安慰小孩子似的對凌修道,「七哥,咱別去試她那個催眠療法好不啦?要是你一覺醒來連我跟老八他們都不認得了,那該有多恐怖啊!」
不寒而慄,打了一個冷顫。
凌修無奈的搖了搖頭,拍拍他的肩膀:「沒聽洛小姐說嗎,催眠失敗的結果頂多就是精神不振一兩天,哪有那麼嚴重,放寬了心。」抬頭看向洛允兒,「催眠之前需要做什麼準備?」
「一個安靜的環境!」洛允兒想了想道。
「這個房間應該就可以。」凌修道。
洛允兒環顧了一下四周:「為了讓催眠環境達到最佳,還是請閒雜人等離開吧。」
「我保證不弄出動靜還不行嗎?」豬皮不滿道。
洛允兒搖頭:「不行!」
凌修揮了揮手:「聽她的,去門外守著,別讓其他人進來打攪。」
「是,七哥!」
豬皮覺得凌修說的有道理,這催眠療法那麼危險,絕對不能在中途被打斷,所以去門外守著別讓其他人靠近是非常有必要的。
……
洛允兒讓凌修平躺在沙椅上,又拿出一支針劑,要給凌修注射進去。
「這是什麼針劑?」凌修詢問道。
「怎麼?還怕我會加害你不成?」
洛允兒俏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遂解釋道,「這是硫噴妥鈉和阿米妥鈉的混合液,可以幫助你進入半睡眠狀態。」
凌修笑了笑,沒有再阻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選擇相信洛允兒,那就徹底相信吧。
當那支藥劑注射入體內沒過多久,腦袋便越來越感到沉重,視線也變得模糊,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又好像天地都在旋轉,內心陷入了極度焦灼不安的情緒當中。
這時,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就像一雙溫柔的大手,安撫著他的情緒。
「放鬆……全身放鬆……很好,閉上眼……你要睡了……睡吧,進入到夢裡的世界……」
凌修漸漸失去了意識,甚至已經分辨不出這是洛允兒的聲音,只是隨著她的引導,靈魂像是穿越了空間和時間,來到了一個寒冷的冬夜。
溫度很低,哈氣成霧,路上行人依稀,就算有,也是匆匆往家裡趕,渴望回到那溫暖舒適的被窩。那充滿京城胡同色彩的小巷,時不時傳來陣陣犬吠聲,漆黑的夜空看不到一顆星星,就好像一張巨大的黑色帆布遮掩在了空中。
「你看到了什麼?」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凌修下意識的回答:「小巷,夜空,還有路人。」
「你聽到了什麼?」
「腳步聲,風聲,犬吠……還有……」
「還有什麼?」
「嬰兒。」
「什麼嬰兒?」現實中,洛允兒皺著黛眉,清亮的面孔上透著認真和一絲不苟。
「嬰兒的哭泣聲。」
在意識空間裡,凌修一步步的朝著嬰兒的哭泣聲走去,一種感覺油然而生,那個嬰兒是自己,這種感覺隨著他不斷接近那聲音而變得越來越強烈。
走出陰暗的胡同,來到寬敞的大馬路,那些路燈的燈光就像一盞盞瞌睡人的眼,像是隨時都會熄滅。在其中一盞路燈下,他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正彎腰抱起一個在襁褓里哭泣的嬰兒。
雖然沒有走過去,可他卻能夠清晰的看清楚那嬰兒的模樣,也能看清楚中年男子的模樣。
「院長!」幾乎是下意識的喊出。
「什麼院長?」
「天賜福利院的院長。」
凌修回答,一段記憶渾然天成的湧出,「我是在京城的天賜福利院長大的。」
洛允兒臉上浮現出喜悅,這是她第一次給人催眠,沒想到會有這麼好的效果,一下子就讓凌修記起了自己的出生,她覺得,這會是一次很成功的催眠,她繼續有條不絮的把催眠進行下去……
外頭,豬皮叫了一群白幫成員,將整棟建築給圍了起來,並且放出話:一隻蒼蠅都別放進去。
「轟」
突然,一道驚雷般的爆炸聲從牧場大鐵門處傳來,緊接著便是沖天而起的蘑菇雲和濃煙,整個駐地都好像在此刻動盪了起來。
整個白幫,拿出槍械,向大門口趕去。
老八焦急的趕了過來,豬皮一見,馬上將他攔下:「老八,生什麼事了?」
「那個洛允兒的未婚夫曹舉帶著一幫人打過來了,一炮就把咱們駐地的大鐵門給轟開了,七哥現在在哪裡?這件事必須得向他匯報!」老八道。
「媽的,怎麼這麼會挑時候,七哥正接受洛允兒的催眠治療,中途不能被打斷,否則很危險。」豬皮罵娘道。
「那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難道我們還要怕他不成,絕對不能讓那個曹什麼的闖進來,對了,和尚哥哪去了?」豬皮道。
「他已經帶人跟曹舉交上火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過去,千萬不能打攪到七哥的治療。」豬皮振臂一揮,帶領自己的部下向駐地鐵門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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