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玲豎起大拇指,「厲害啊,龍哥,這柄普洱茶磚,正是我爸一位YN朋友送的,說是珍藏了二十年的一級普洱。」
「過獎了,喝了這麼多年的茶,對茶也是略懂。」
陳龍這絕對是謙虛,要知道,馬上就去有間茶館,擔任品茶師的他,若說不懂茶,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低調!一定要保持謙卑低調的秉性。
做人如茶,內斂,方才讓人覺得回味甘甜。
若是鋒芒畢露,如酒,易醉,一旦酒醒,便煙消雲散。
多少趁著酒勁干糊塗事的人,即便沒有醉酒,也要佯裝醉了,借著酒壯慫人膽,幹著沒天理的事。
一旦東窗事發,一句:喝醉了,說的是酒話,做的是酒事。
仿佛可以一下子將糊塗事撇清一樣。
酒讓人糊塗,讓人自我麻醉。
但茶不一樣,茶讓人清醒,讓人靈魂升華。
酒交酒肉朋友,茶結知心知己。
「要說普洱茶,真可以說,價值連城,作為黑茶的典範,一年四季均可飲用。春季飲用能夠使人精神振奮,消除春困,增強疾病的抵禦能力;夏季飲用可降燥解暑,生津止渴;秋季時,口乾舌燥,普洱茶有止渴的作用;冬季飲用更能保暖防寒,提高機體免疫力。」
這一連串對普洱茶的闡述,不得不說,陳龍有故意炫耀自己對茶知識的嫌疑,雖然說,做人需要低調,但也要像茶一樣,不著痕跡地喝入人的嘴裡,美在人的心裡,烙印在人的腦海里。
尤其面對李萱玲這樣一位愛茶的人,這麼貌若天仙的絕世佳人,與這樣的人一起喝茶,天南地北,本身就是一件樂趣的事。
能夠品著茶,道出茶的一二三,這是多麼愜意的事。
不過,陳龍絕非只是和李萱玲喝茶品茶那麼簡單,這一泡普洱茶,不僅要讓李萱玲喝進嘴裡,更要讓她喝進心裡,讓她記住有一位租客叫陳龍,同樣愛喝茶。
「說起喝茶,我想起一句古詩,『嚶其鳴矣,求其友聲』,三五茶友,一起喝茶,談天說地,這是多麼令人神往的事呢。」
好一句:嚶其鳴矣,求其友聲。
幾乎直擊李萱玲的心湖,讓她瞬間心情蕩漾,泛起漣漪。
她一雙秋波婉轉的眼眸泛著詩韻一樣,看向陳龍,驚訝中帶著幾許崇拜,「難道龍哥也喜歡看《詩經》?」
「看過一些,『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諸如這樣的句段,真是令人心潮澎湃,萱玲,你說呢?」陳龍真不愧是高手,一邊品茶,一邊脫口詩文。
「想不到我在美國留學多年,一直『嚶其鳴矣,求其友聲』,終究陽春白雪,不得知己。多少人能夠讀懂了《詩經小雅伐木》這篇詩章,『求其友聲』多麼的難,古人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想正是這種感覺吧!」
「再說《詩經採薇》,『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情意綿綿,依依不捨之情躍然紙上,短短几字,勝過千言萬語。」
李萱玲心扉打開,對陳龍敞開心懷,「正如我一回國,多少人都歆羨我,有一個厲害的老爸,輕而易舉進入京域國際,過上比別人甚至奮鬥一輩子都達不到的生活。可,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陳龍內心暗自得意,起碼今天這一泡普洱茶是進入了李萱玲的心靈了,只要達到這一點目的,那就足夠了。
關鍵是李萱玲是京域國際董事長的女兒,這位叫李長天的董事長,有這麼一位冰雪聰穎的女兒,有這麼一位傾城傾國的女兒,與李萱玲成為交心的朋友,總有一天,與陸瑤對峙,將會是一張捏在手上的王牌。
只可惜,自己被京域國際解僱了,要是早一點認識李萱玲,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
職場的爾虞我詐,讓陳龍不再沉默做一隻待宰的羔羊。
因為職場服從自然法則,弱肉強食,優勝劣汰。
即使你不成為鯨魚去吞食魚蝦,但也會有鯊魚來蠶食你。
要麼生存,要麼毀滅。
這是一個生存的問題。
茶道有茶道的規則,陰柔中四兩撥千斤,所以,有人說,喝茶的人生意只會越做越大,比喝酒的人更懂得商界的浮沉。
喝酒結識多半是酒肉朋友,喝茶結交多是知心兄弟。
酒肉朋友在有酒有肉的時候是朋友,知心兄弟在患難中同舟共濟。
只是讓陳龍完全出乎預料的是,李萱玲會敞開心扉,傾訴心中的不快,看來,像李萱玲這樣海外留學歸來,是否選擇進入自家公司的人,那種矛盾的抉擇,不在少數。
至少在深市這樣的都市裡,多少公司企業的老闆,兒女都送去海外鍍金,回來將會抉擇,是否進入自己家族企業里,成為其中的接班人。
李萱玲的彷徨,已經將這一類人淋漓盡致的展現,當然,作為局外人的陳龍,雖然可以想像這種抉擇的不易,但難以深入體會其中的味道。
這種抉擇更想是一杯烈酒,喝進肚子裡,像是烈焰灼燒著腸胃,不喝又被這種的醇香所誘惑。
陳龍竟至於有點猶豫,該不該告訴李萱玲,自己被京域國際深圳分公司主管陸瑤解僱了呢?
如果告訴李萱玲,她是當作一件稀鬆平常的事,還是會挺身而出為陳龍鳴冤?
如果李萱玲出面,想要對付陸瑤,那整件事就輕而易舉,不管怎麼說,李萱玲作為李長天的女兒,多少人都要給她面子,即使陸瑤,那又怎麼樣。
不行!
這件事不能告訴李萱玲,就算要找陸瑤復仇,也是他自己的事,光明磊落地找陸瑤,決不能通過李萱玲。
陳龍內心已經做出了決定,繼續泡第二道茶,將冒著熱氣、茶香四溢的茶湯從公道杯里倒出來,給李萱玲倒滿,李萱玲禮貌地在茶台上手指頭叩了叩,嫣然一笑,「謝謝!」
「不客氣,萱玲,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喝茶!」陳龍笑著說道。
「好!」李萱玲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甘甜無比,仿佛那些不快,瞬間蕩然無存。
陳龍微微一笑,「有人說,茶喝三道,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愛情;第三道,淡若清風。萱玲,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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