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到處都是腥臭氣息,雖然這幾天的時間裡,已經讓劉景習慣了很多。但是天這麼熱,氣息愈見濃烈,卻也讓人有些作嘔。只有在甲板上吹著海風,才感覺稍微好了點。
就在這時候,一個船員走到甲板上,對著蛇頭說了幾句。
舌頭聽完之後,那被紫外線刺『激』得漆黑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即那個船員便自顧自下了甲板,往船艙那邊去了。
然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劉景便親眼看見,先前走開的那個船員再次回來了。隨行的還有一個船員,兩個船員一首一尾的抬著一個人從船艙里走了出來!
那個人沒有動彈,被人抬起的時候,手臂下垂著。
彼此的距離不過七八米遠,劉景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被抬出來的那個人慘白的近乎讓人後怕的臉。然而,抬著他的兩個船員卻仿佛絲毫不覺一般。就這麼將他抬到了甲板上,然後……隨手扔進了海里!
劉景倏然呆住了……
那兩個船員臉上卻連一點變化都沒有,甚至於,連隨同那個人一起提出來的包,他們也不放過。彼此『操』著劉景聽不懂的話語,嬉笑了幾聲,便將那個包拿了過來。
從始至終,劉景都親眼看著,親耳聽著。蛇頭也在,他猶豫了一下,終於對蛇頭支吾著說道:「剛才……」
蛇頭正在看手下人翻那個包,只是隨意的抬起頭應付了一聲:「那個人死了……」
劉景深深吸了口氣,言語沉重著說道:「是……人蛇?」
所謂人蛇,便是說的偷渡的人了,劉景坐了幾天船,多少也了解到一些。
「嗯。」蛇頭點點頭,很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攤開手:「死人很正常。」
這時候,兩個翻包的船員倏然驚叫一聲,從包里翻出一疊鈔票,還有半包香菸。
蛇頭神『色』間有了些許的驚喜,他一把將鈔票搶了過來,然後『抽』出其中一半扔給了那連個船員。剩下的,卻被他揣進了自己兜里。
至於那半包香菸,也被他拿走了。
蛇頭緩緩走了過來,從那半包香菸中『抽』出兩根,一根遞給劉景,隨口問道:「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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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驚悚的一幕落在劉景手中,他終究沒能壓抑住內心的噁心感,就這麼趴在欄杆上對著海吐了起來。
看到劉景沒有接的意思,蛇頭冷冷一笑,繼而說道:「你怕什麼?反正他都已經死了……不需要了!不是嗎?」
那半包香菸最終也沒能落個好,被蛇頭分給了手下的船員,自己也點上了一根。
劉景俯在欄杆上,吐了半餉,這才止歇。腦海里卻在回想著那個被拋下船的人……身份、年紀、姓名……沒有人知道!可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死了!
「不用想那麼多……」蛇頭走到他身旁,對劉景說道:「死人……很正常的!每次都有死人。」
蛇頭咧嘴,『露』出滿口的黃牙。
陽光照在身上,劉景卻突然有些發冷。
又過了四天,船艙里再次抬出來一個死人。下場和先前那人一樣,無一例外的被扔進了海里餵鯊魚,隨行的背包也被他們翻開。
劉景終究沒能看得下去,餘下的時間裡,他只能呆在船長室裡面。與其呆在那滿是冷漠的甲板上,劉景自覺,不如呆在這充斥著腥臭氣息的房間裡。
第十天的時候,劉景終於從船長的口中得知了一個好消息……這艘船終於要靠岸了!
他得空走出船艙,站在甲板上往遠處看去。此刻已經能夠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冒出一些島嶼來。而與之相對的,他同樣看到不遠處的地方,有一根長長的桅杆……
桅杆自海平面緩緩冒出,眾人這才得以看清楚那艘船的模樣。赫然比這艘漁船大上幾倍不止!
伴隨著兩艘船緩緩靠攏,蛇頭的臉『色』再也不似先前的那般從容了。
他臉上冒出了些許的冷汗,隨即便聽見他嘰里呱啦的對著船員們說了一大堆廢話。隨即他們便站在甲板上嚴陣以待……
來的船隻打了幾個旗號,蛇頭趕忙又吩咐自己船上也跟著打旗號。兩艘船分別打了會兒,隨後那艘大船便緩緩的開始靠攏。
劉景老遠便看得清楚,對面那艘船赫然掛著個旗號……太陽旗!倭國人?
劉景突然想起了,為什麼段城會讓他上岸後趕緊換衣服。免得自衛
隊把他抓起來。這句話,原來說的是這個意思……
兩艘船靠攏後,對面那艘大船赫然從甲板上放下個木板。哐當一聲,搭在這艘漁船上面,隨即就有三個人走了過來。
當先走過來的那人,端著一把微型衝鋒鎗,上船後,冷著臉嘰里呱啦又對著蛇頭說了一大堆話。立馬便有翻譯的走上前去,赫然正是這艘漁船的船員。
一番『交』談下來,先前那個倭國人臉『色』緩和了許多。他四處走了走,望了劉景一眼,許是察覺到了一絲端倪,繼而又對著蛇頭說了一大堆劉景聽不懂的話語。
「他是問你是不是華夏人……等下你就說和我一樣,你是個越南人!」
蛇頭的翻譯員對著蛇頭說了一通,隨後蛇頭才告訴劉景的。
劉景這才得知,原來蛇頭竟然是越南人。不過劉景可不打算出賣自己的國籍……
「老子是華夏人!」他冷著眼對那個倭國人說道。
「八嘎!」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或者說,一切的發生都來不及蛇頭制止。翻譯員可不知道華夏人和倭國人的究竟,他只是做了自己的本分工作而已……
卻正是因為他的本分工作,促使了那個倭國人的憤怒!
「咔嚓!」子彈上膛!微沖被倭國人端在手中,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劉景!
「翻譯給他聽……」這句話是劉景對著船上的翻譯說的。後者聞言微愣,直至蛇頭說了幾句話之後,翻譯員這才醒悟過來,忙不迭點著頭。
「給我『挺』好了!」劉景幾乎是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老子!是!堂堂正正的華夏人!」
「八嘎!」伴隨著翻譯員一字一句的翻譯出了劉景的話語。先前的那個倭國人在一聲怒吼過後,竟一步步開始退後……
伴隨而來的,卻是同船的另外兩個倭國人也退後了十來步。直至三人站在甲板的邊緣上……
「咔嚓……」三聲微衝上膛的聲音傳來,倭國人臉上『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
「他們這是要走?」劉景心中暗忖間,暗想著,不愧是矮子國,就這麼嚇嚇而已,居然就跑了。回過頭,卻看到蛇頭臉上滿是冷汗,
就連幾個船員也哆嗦著就差趴在地上了。
「哼!」伴隨著為首那倭國人嘴上的冷哼,劉景心中一凜,瞬間開啟了自己身上的骨片防禦!
「突突突……」
一連串的槍響,伴隨著倭國人臉上猙獰的笑容。
劉景只覺得自己仿佛被重錘一錘錘敲擊在身上一般,他騰騰退後了無數步,直至後背靠在船『棒』子上,這才得以站定。
痛!全身都無比疼痛!好在槍聲在片刻之後突然止歇。若非如此,劉景實在難以想像,就是這樣不間斷的衝擊下去,自己的體表骨片受得了,內臟能不能受得了?
饒是如此,在槍聲止歇後,他得以看了看自己身上。些許的骨片業已被打碎,如今掛在體表上,血『肉』模糊的看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麻痹的!」劉景暗罵一聲,收起了骨刺。他迎上倭國人的眼神,卻從對方雙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詫……
這驚詫不過是在片刻,隨後的片刻時間,倭國人臉上已經不是驚詫來形容了,而是驚恐!
劉景動了……倏然間!他將念力灌注於雙『腿』之中,同時食指夾著兩根鐵釘。隨手扔了出去。
人影只是一閃……劉景自信,憑他灌注了念力的速度,和葉福當初的速度不能比。可一個普通人的雙眼,要跟上他的速度那也不可能!
只消片刻時間,劉景已經施施然站在了倭國人身前。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獰笑,正對上後者那滿是驚懼的目光……
「輪到我了!」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惹得那倭國人大叫了一聲……
叫聲方才發出,便倏然止歇了下去。在場的終究沒能有幾個人能看得清楚,就連站在倭國人身旁的兩個人,也沒能看清楚劉景的動作。
仿佛就像是,他輕輕的揮出了一拳,拳頭似是輕描淡寫的打在了為首那人的『胸』口。隨後叫聲便倏然止歇了下去。
而且也來不及另外兩個倭國人看清楚,他們也在片刻之後殞命……
一個脖頸上流出了淙淙血跡。而另一個,更是被鐵釘貫穿了整個『胸』口!死狀的詭異讓船上看著的幾個人都嚇得癱了下去,一個個船員早已經被輪番的變故嚇得趴在了地上。
而劉景,他卻在這輪番的變故過後,倏然又爆退了回去……
劉景不殺人,不是他殺不了人,而是他不想、不願!不殺華夏人!至少,他自知,若是對上一個華夏人,劉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那個狠手。最多是教訓對方一番也就罷了。
可對於倭國人,劉景卻恨之入骨!沒有理由!就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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