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兒,你醒了啊?」
林大爺驚喜的看著自己醒來的孫女兒,嘴上直呼太好了。一旁的林中偉也醒了過來,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看到旁邊的女兒也不管那麼多了,一家人擁抱在一起。
他們關係鬧得僵,有一大部分還是缺乏交流缺乏理解...
李衛在一旁看著闔家歡樂的場景淡淡道。
「黃粱一夢,大夢醒來。」
「道長...大師...我...」林中偉看著李衛心說抱歉,剛剛他還有些出言不遜來著。
李衛倒是沒有什麼計較的意思,搖頭道。
「無妨,貧道倒是有些事情要問小慧。」
「你會意識分隔睡入夢中,是中了法咒,你知道自己是怎麼中的咒法嗎?」
「我到底...」林小慧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仔細的去回憶自己的狀態:「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哦...對,沒錯,好像是有契機的,最近有一個喝酒的直播,他總是問我們,想不想,遠離,塵世的煩惱的,如果想的話,就按著回復他...然後問我,何以解憂。」
「我想都沒想就回答,唯有杜康?因為我當時真的壓力很大,老爸又讓我不要靠近朋友,學習壓力又大。」林小慧嘀咕道。
一旁的林中偉相當愧疚,仔細想想自己的確是給女兒太大壓力了。
「然後,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酒樽,然後,我想都沒想,就把酒喝下去,就能不再痛苦...」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李衛摸了摸下巴重複著這句話。
....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凌虛子看著眼前這直播畫面的男人。
容貌是很普通的陝北長相的男人。
「這個傢伙,就是這一連串事情的兇手?都露臉了不抓起來嗎。」
「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叫做張棟,是秦皇陵的夜間保安。」白河頓了頓說道:「甚至於,他應該算是0號病人才對,他很早就被控制起來了。」
「那現在正在直播的,不是真正的他咯。」
「嗯。」
凌空子沉吟道。
「厲鬼邪物對人施咒需要通過媒觸來與人產生聯繫,接觸,聲音、名字、種種手段施以和人產生聯繫。」
「五識六感,都是連通的媒介。」
凌虛子嘆了嘆氣道。
鬼怪邪物,現在也都在與時俱進了。
不,不應該說是與時俱進,只能說是應了時代的變化。
以前鬼怪,守株待兔等待獵物自己上鉤,到了近現代的鬼怪邪物,知道通過錄像帶、電話之類的媒介傳播自己的法力,去影響他人。
傳說,自此而起。
然而,這種方式縱然是能夠快速散播自己的影響力,但也很容易讓別人找上來。
.....
直播間裡,一個面貌平凡無奇的男人正在用一隻奇異古樸酒樽喝著酒水,他一邊喝著,一邊說道。
「你,聽過酒的故事嗎?」
「你聽說過,酒,的始祖,杜康的故事嗎?」
「傳說,在夏朝第四位國王之時,發生了兵變。帝相被殺,那時帝相的妻子後緡氏已身懷有孕,逃到娘家「虞」這個地方,生下了兒子。」
「孩子的名字,叫做杜康。」
「少年的杜康以放牧為生,帶的飯食吃不完就倒在了一個空桑樹內。一段時間後,少康發現樹里的剩飯變了味,產生的汁水竟聞之甘美異常...然後,他便飲這汁水下肚,不僅甘美清甜,而且久久回味過後,覺得這味道,回味無窮,還有萬般妙處。」
直播間的人氣並不火熱,卻時不時有彈幕恢復。
而這個喝酒的男人則是繼續說道。
「你可知道,這酒啊,在誕生之後,是先給誰喝的嗎?」
沒等人彈幕回答他就說道:「不是給權貴、達官貴人喝的,是給重傷,垂死,饑寒的人喝的,他——能夠緩解人的痛苦。」
「酒,自誕生之初,不是用來驕奢淫逸之物,而是用來緩解痛苦的慰藉之物啊...是以,緩解生者的痛楚之用。」
「我很喜歡一句話,是一名東漢時期的豪士,他說...何以解憂。」
「唯有杜康。」
「如果,你感到痛苦的話,就說出來吧。」
「我,聽著。」
男人感受著源源不斷回饋的願法。
人們的祈願化為願力,而他的法力則化作解憂之物。
此時,男人正眼角流出眼淚來。
痛苦,痛苦,無盡的痛苦。
不知多少的煩惱憂愁,不知多少的悽苦,都化為了一道道靈光衝擊著他的意識。
啊,這就的人間。
一如既往的,有兩條彈幕飄過,這也觸發了他的法理機制,他的法力順著牽引了過去。
咯——
一隻墨雞突然出現在了他面前。
全身以墨染,具雞形。
男人望著雞,雞,也望著男人。
極靜之後,就是極動。
有一道法力直接衝擊而來,掀翻了他的身子,還有一旁的酒樽。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你這不僅是將人憂愁解了啊,還將人長夢不醒,醉於夢中。」
眼前出現了一白衣道人的魂魄,頭後有玉簪,漂浮於半空之中。
看不清模糊的面容,卻能讓他感應到,這一波又一波的強大法力。
在白衣道人的眼裡,眼前哪裡有一個正在直播的男人,明明在雜亂無章的出租屋裡,只有一個空蕩蕩的酒樽在這裡。
用直播的形式來散播法力,很效率,但是與此相對的,暴露的速度,也很迅速。
然而此時,這酒樽卻是疑惑道:「你是道門的人?為何來勢洶洶?」
「你做的都是些害人之事。」
此時,酒樽上厭惡飄散而起,凝作一人形,這一人形說道。
「為何,你說我做的都是些害人之事?我明明是在幫他們,幫他們解開憂愁...」
「那你讓他們徹底放棄生者的世界,讓他們永遠沉醉在夢中,也是解他們的憂愁?」李衛眯著眼,盤腿坐於空中,看著眼前酒樽化作的精靈。
他好像,之所以那麼光明正大的直播,以所謂解憂換取香火願力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有恃無恐,而是因為他覺得,他在做的事情,是沒錯的。
此時,這酒樽周遭,幻化為一層層的雲霧酒浪,包裹住了白衣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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