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眉頭一凝,眼中迅速浮現一層熒光,定睛仔細查看,但那黑影已經消失。
來到樓下,糖豆跑到草地上拉了泡尿,就直起身子,在空中嗅了嗅。
王元表情怪異,糖豆晃了兩圈,竟向剛才黑影藏身的地方跑去。
「吱吱——」 ??
糖豆又站起身子,向王元叫著,仿佛想訴說什麼,王元神情愈發凝重,緩緩將糖豆抱起。
因為柵欄外,竟丟了幾支菸頭,有一顆,沒有被完全踩滅,竟還冒著淡淡的煙霧。
王元斂息凝神,運起目力,向黑暗中查探,但他並未察覺到什麼異常。
很明顯,他被人盯梢了。
王元現在住在這裡,很少有人知道,來人是盯上他的?還是盯上顧晴雪的?王元無法確定。
但不管怎樣,恐怕不是來給王元送禮送錢的。
王元低頭,這支煙連三分之一都沒燒掉,而其他的,卻都是一直燒到菸蒂才被踩滅。
來人是匆慌離去,甚至菸頭都沒徹底踩滅,而且這人好似在猶豫著什麼,並未直接翻越柵欄,否則一定會激發太乙天罡雷引尊。
就在王元沉思的時候,糖豆從王元身上爬下,那肥碩的身子竟靈巧的翻越柵欄底下兩尺高的混凝土,跑到了別墅外。
「吱吱——」 ??
糖豆的叫聲,將王元的思緒拉回,糖豆趴在地上嗅了嗅,就指向一個方向。
王元看著糖豆臉上的黑黃花色,有些無語的問道「你能聞到這人的去處?」
糖豆居然點了點頭,王元感覺這世界變了,這荷蘭豬已經要成精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王元身子一翻,就落在糖豆身旁。
他抱起糖豆,就沖向馬路,不過剛跑兩步,他又回到柵欄邊,打了幾個手印,將太乙天罡雷引尊的防護力量開到最大。
「吱吱——」 ??
王元一路小跑,糖豆也趴在他懷裡,不停的給王元
指著路。
現在王元是發現糖豆叫聲含義了,當他跑錯方向了,糖豆會急促的鳴叫幾聲,當糖豆不是很急促的叫上兩聲,就是它也拿不定主意,要仔細判斷一下。
其他時候,糖豆都是揮著胳膊,指揮著王元前進。
王元越跑越快,因為糖豆的眼神,越來越亮,已經好一會沒出聲,顯然他們離那盯梢的人越來越近了。
又跑了一會,王元就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到了一個小區外。
「吱吱——」
糖豆指了指小區,又看向王元,好似在問王元怎麼不追了。
「這個小區有問題,我先看看!」
王元低聲說道,就向小區觀察起來。
這是個郊區的老舊小區,很黑,但給人的感覺非常壓抑,那是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感覺。
雖然已經是半夜,但遠處小區的大門口,還有一個人在燒紙錢。
火苗升騰,紙錢一邊燒著一邊漫天飛舞,而後化為漆黑的灰燼,融進夜色。
那是一個老太太,不停的用木棍翻著紙錢,因此火燒的非常旺。
就在王元盯著這老太太仔細打量的時候,這老太太忽然抬頭,向王元這邊笑了一下。
那蒼老的臉,布滿溝壑,被竄動的火龍一擋,竟有些猙獰的意味,讓人脊背發緊。
糖豆好像有些害怕,縮回了王元兜里,王元也挪過目光,看向小區。
這小區很老,雖然是半夜,但卻沒有一家亮燈的,連路燈也沒有。
王元眼中泛起熒光,他竟看到這小區里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這是有不少人橫死過啊,難怪給人氣息如此壓抑。
忽然,王元身子一閃,躲
進了牆垛之後,因為小區里漆黑的道路上,出現一點火光。
火光亮了一下就熄滅,隨後就是一個紅點一明一暗的閃爍著。
原來剛才是有人點菸,雖然小區只剩濃郁的黑暗,但王元還是看到那個不算高的身影,正是姜大旺。
姜大旺正在向一棟小樓走去,小樓很矮,門口還有個牌子,隱約可以看到幾個大字向陽社區居委會。
牌子斑駁不堪,成片的鏽跡,好似乾涸的鮮血一般。
王元想了想,還是給張宗林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接起,顯然張宗林還沒睡著「王元同志!」
不過張宗林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倦怠,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我找到姜大旺的藏身之地了!」
只一句話,王元就讓張宗林如打了雞血一般「什麼?在哪?好好好,我馬上帶人過去!」
王元靜靜站在牆垛後,看著那個老太婆燒紙。
糖豆有些大,在他兜里蜷縮一會覺得不舒服,就跑到了胸口的衣服里藏著,露著腦袋,也跟著王元打量那老太婆。
十來分鐘後,老太婆燒完了紙,他起身拍拍手,竟向王元這邊走來。
糖豆嚇的縮回他胸口,讓他胸口看起來鼓鼓囊囊,老太婆估摸著有六七十歲,佝僂著背,讓那瘦弱的身子愈發的低矮了。
老太婆雖然蹣跚,但走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不大會就到了王元面前。
王元很高,她只得抬起滿是銀髮的腦袋,翻著白眼看向王元
「小伙子,快走吧,這裡鬧鬼!」
老太婆的眼瞳幾乎都看不到了,兩顆眼珠,只剩慘白,死死的盯著王元。
那聲音森寒緩慢,如玻璃刮鐵片,沙啞,而又刺耳。
王元點頭,沒有說話。
老太婆嘴角動了動,陰惻惻的笑著
,而後就轉身離去。
老太婆離去後,糖豆才從王元懷裡出來,露著小腦袋,打量著老太婆慢慢消失的背影。
沒過多大會,張宗林就到了,他們沒開井燈,更沒開井笛,遠遠的就下了車,一大隊人馬摸黑跑了過來。
「王元同志!」
王元低低咳嗽一聲,張宗林這才看到他,小跑過來。
「姜大旺在那棟小樓里,進去後一直沒出來!」
王元指著那棟小樓,低聲說道。
張宗林點頭,而後才低聲給王元介紹起這個小區。
「向陽小區有點邪門,已經建成十二年,當年建樓的時候,一個工人掉入混凝土攪拌機,第二天才被發現,已經攪成肉醬了,工人蓋樓發現有骨頭渣子才發現。」
晚風吹過,讓人背後涼颼颼的,張宗林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小區,就繼續道
「混凝土已經抹到牆上了,也沒法扣下來啊,反正就把剩下的混凝土裡的骨頭渣子撈撈,他們就繼續蓋樓了!」
「本來就這一件事就算了,後來一個工人不小心,掉進了石灰池,人差點就被燒沒了,在醫院搶救幾天,清醒的時候就說有鬼有鬼的!」
「這個人沒過幾天就死了,這小區鬧鬼的事情就傳了出去,後來,封頂出了事,又死了三個,這一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開發商再也頂不住,房子沒蓋完就趕緊預售,但非常慘烈,買了房的也要退,後來開發商自殺了!」
「所以這個小區,說爛尾不是爛尾,只有十幾戶買了房子的窮苦人家沒辦法,硬著頭皮住了下來。」
張宗林嘆息一聲,繼續道「開始的時候,這裡連水電都沒通,這兩年上面給他們批了水電。」
「對了,那個掉進攪拌機的工人叫姜大壯,他母親開始在這住了幾年,每天晚上燒紙,但老太太前兩年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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