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胖子突然聽見頭頂有人叫了一聲,頓時嚇得一跳腳,抬頭一看,居然是徐叫花在上面,他沖胖子伸出手來:「別慌,使勁往上跳,我拉你上來。」
胖子看了看這棵樹,大概有六七米高的樣子,樹幹很直很粗,沒有什麼能落腳的地方,他也不好奇徐叫花是怎麼上去的了,像他這種身手,爬個樹應該跟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隨著四周黑色浪潮的逼近,胖子趕緊往後撤了兩步,然後朝著徐叫花這邊助跑、起跳、抓手。
胖子一邊被徐叫花往上拉著一邊也用雙腳在樹幹上使勁蹬,總算趕在這波鼠患之前爬上了樹。
「噓——」
爬上樹以後,還沒等胖子說話,徐叫花先沖他擺了個噤聲的手勢。
胖子抓緊捂上嘴,不再說話了。兩隻眼睛小心的朝樹下張望,只見四股黑色的鼠浪蔓延過來,密密麻麻的吱吱聲刺得耳膜疼。
這些老鼠像是沒睡醒似的,有的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就跟著一起跑,這些老鼠從四面八方跑過來的時候便撞成了一片,像是一股股浪潮,前面的老鼠被後面的老鼠擠上去,然後相互之間頂飛起來,接著又從高處砸進鼠堆里。
有的老鼠甚至開始撕咬自己的同伴,咬合力大的一下子就能撕下一塊皮肉來,聞到血腥味的鼠群更加不受控制起來,騷亂愈發的嚴重,它們既像是來為白毛老鼠報仇的,又像是出來混戰的,胖子看得渾身發麻,雞皮疙瘩起來一次又一次。
不僅是因為這成千上萬隻黑色的老鼠帶來的密集恐懼症,更多的是因為胖子看到這些老鼠在毫無章法的自相殘殺中,眼睛已經完全睜開,牙齒也在打鬥中磨尖,利爪也已經長出來了。
胖子感受到了一絲絕望。
鬧騰了挺長時間,再一看這些老鼠,胖子的臉色跟著蒼白了起來。
這些老鼠原本捲起來的牙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斷裂了。嘴角周圍有些腐爛的跡象,好像是這些老鼠剛才在撕咬中把牙齒給磕斷了。
這些老鼠似乎眼神也不好使,昏暗裡分明照得清明的熒光,它們走著走著還是會撞到一起,然後在原地焦躁的打起轉來。
地上一群老鼠吱吱吱的叫個不停,像是一股黑色的浪潮,鼠群閃爍著亮光的利齒、鋒利的爪子、猩紅的眼睛,怎麼看都令人不寒而慄。
看著這些老鼠嘴角冒出來的一小截鋒利牙齒,胖子就暗暗蛋疼,這要是一口咬在身上,恐怕二兩肉就直接給掀起來了。
這些老鼠看上去十分的詭異,眼睛都像死魚眼一樣,一旦被它們給盯著,就好像有無數個死人在看你一樣。
胖子偏頭看了看身旁的徐叫花,他神情肅穆,手裡緊緊的攥著離別鉤。
這些老鼠不知道在找什麼,騷亂了一會兒便逐漸安靜下來,一個個賊眉鼠眼的在東張西望著,兩人在樹上大氣不敢出,只能靜靜等待著它們離開。
這群老鼠突然間出現,胖子壓根沒有思想準備,平日裡那種'何方聖手試鋒尖,刺破青山洞透天'的雄心壯志早就被嚇得拋出九霄雲外去了。
這些老鼠四處的打轉,數不清的血紅眼珠在漫山遍野里閃爍,熒光一照,別提有多嚇人了。胖子甚至都不敢睜開眼睛去看它們,生怕其中哪雙眼睛會注意到自己。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胖子趴在樹上都快睡著了,被徐叫花推了一下,睜開眼睛一看,底下那些老鼠已經散乾淨了,樹林子裡凡是剛才那些老鼠待過的地方毫無例外都被啃個乾淨,亂七八糟一團。
地面上鋪著一層黑褐色的皮毛,全是剛才那些老鼠撕落掉的皮膚,就連旁邊的樹皮上也是,一眼看過去,成千上萬隻老鼠絕對是有了。
胖子長舒了一口氣,正打算說話,徐叫花拽了拽他的脖領:「噓,說話小點聲,這些都是耳鼠,眼睛不好使全靠耳朵聽動靜,說不準等會兒還會捲土重來。」
胖子拍了拍嘴巴,往下壓低了聲音問道:「老徐啊,耳鼠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看著真特娘的噁心啊?」
徐叫花解釋說,「你當然沒見過了,這種東西早就應該絕跡了,沒想到會在這地宮裡面出現。應該是受這地宮裡的瘴氣所刺激,滋生出來的東西。」
徐叫花在樹上瞄了瞄周圍,沒發現有耳鼠在附近活動,這才繼續道:「耳鼠原本在古代神話中是神獸,《山海經》記載:『耳鼠,獸,其狀如鼠,而菟首麋身,其音如獆犬,以其尾飛,食之不採,又可以御百毒。』晉代的郭璞也記載:『蹠實以足,排虛以羽,翹尾飜飛,奇哉耳鼠,厥皮惟良,百毒是御。』
原本這耳鼠是象徵吉利的,但是到後來開始被人們妖魔化,越傳越離譜,耳鼠這個詞彙便成了現在我們所見到的相貌醜陋的老鼠的代名詞。
這些耳鼠喜歡吃動物的屍體,它們會像沙漠行軍蟻一樣,把自己無法搬運的屍體齊心協力的搬運回自己的巢穴,然後吃光屍體的內臟器官,只留下一具空殼。剩下的空殼便會作為它們孵化幼鼠的地方,幼鼠孵化出來就把剩下的屍體吃光。
這些耳鼠受瘴氣的影響,一年的時間裡有十之七八都是處於休眠狀態,除了偶爾幾天會跑出來覓食,基本不會這麼混亂,今天這是讓你給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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