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北洋幕僚 第二百二十六章 來自哈爾濱的消息

    （今日第二更）

    起初江北地區的匪寇們不屑一顧，認為二十四混成協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然而卻不想這群官軍打起仗來簡直不要命，別說是土匪了，連地方惡霸都被他們直接殺掉之後，安了一個窩藏匪寇的罪名直接搬走了所有財產，焚燒了所有地契和借條，百姓們拍手稱快，士紳們誠惶誠恐，再也不敢阻攔二十四混成協。

    王永安通過這一系列的打擊，非但消滅了匪患，還把革命黨的一些會黨給趕跑了，整個江北地區局勢大變，同盟會不得不派遣陳其美北上揚州，請求王永安不要對革命黨下手。其實誤傷了革命黨卻也並非王永安的本意，只是如今同盟會經常藉助江湖會黨和土匪流寇來給清政府添亂，根本無法傷及清廷根基，只能給老百姓增加一些麻煩。

    而會黨反清並不積極，嘴上說的好聽反清興漢，實則指著別人出頭，自己看看如果大清國真的完蛋了，才出手獲利而已。只是沒想到二十四混成協這麼兇悍，直接對江北地區的會黨下手了，殺了上千人，再也沒有會黨敢留在江北地區，紛紛逃入江南或者兩湖，還有部分逃到了河湳與山東兩省。

    這下好了，江北地區兩千萬百姓倒是平安了，卻讓四周地區不穩定了。王永安沒有讓軍隊返回大本營，而是繼續再接再勵，目的是給江北兩千萬百姓一個意識，這群穿著花里胡哨（迷彩服）的北洋新軍，才是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

    二十四混成協也成了蠍子粑粑獨（毒）一份的清兵新軍，首先從服裝上來說，全國有將近一百萬新軍，雖然穿著不一，但都是以灰色、黑色、土黃色、藍灰色等暗色調為主，可到了二十四混成協這裡，居然穿著蛤蟆皮（迷彩服），頭上不戴大蓋帽，而是叢林奔尼帽。其次還是軍服上，在士兵的左臂上用白布繡著士兵的姓名、番號、編號，此外每個士兵脖子上還要戴著一個阿拉伯數字的鐵牌子，同樣也是士兵編號。另外二十四混成協每個士兵都配備一支嶄新的漢陽造步槍，十字武裝帶一條，刺刀一把，子彈一百發，左屁股上掛著水壺，右屁股上掛著飯盒，裡面必須塞滿乾糧，乾糧里還必須夾一塊紅燒肉，這裝備這伙食羨慕得其他軍隊直眼紅。最後二十四混成協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長官下達衝鋒後，駐足不前或臨戰脫逃者，任何人都可以將其擊斃，戰場上不需要督戰隊，所有人都是督戰隊，一支部隊逃走，連帶長官全部處死，不管你這長官是否冤枉，誰帶的兵誰負責。

    就是這樣的一支軍紀森嚴的部隊，每每遇敵必拼死作戰，沒有什麼老兵油子和老油條看著別人送死自己躲在一旁，但凡這樣的人早就被長官直接處死了。因此二十四混成協遇敵之後，都像是瘋了一樣，只要長官下令衝鋒，端著刺刀便衝上去，往往不需要對方抵抗，便被這股氣勢嚇得逃走了，二十四混成協也借著這股子兇狠橫掃江北。

    西元的四月份一過，王永安便接到了來自哈爾濱的一封信，書信的撰寫人是蕭曉悅。

    蕭曉悅在書信中介紹了自己一行人的精力，自五個月前從揚州離開之後，一行人先是到了青島，後來到了大連，而在大連的時候得到了一群日本醫生護士們的支持，他們對前往疫區的中國醫生與護士表示極大的欽佩，當得知蕭曉悅曾經在日本留學學醫，並且因為學醫導致單身，更是使得她受到熱捧，許多日本男醫生追求她。如果不是日本人才到蕭曉悅胸口那麼高——恐怕蕭曉悅也便答應成為日本男醫生的女朋友了——可誰讓蕭曉悅骨子裡認為能夠稱得上自己男人的人，最起碼要和自己差不多身高，那日本男人領出去也跟自己兒子一般大，實在是太丟人了。

    在大連等待著著夏銘帶領物資和一些其他志願者匯合之後，眾人乘坐火車抵達哈爾濱，而此時伍連德等醫生也提前一周到達哈爾濱，對東北鼠疫災情進行了前期考察，並最終得出鼠疫可控的結論，但建議焚燒屍體，斷絕污染源。

    然而焚燒屍體的建議卻受到了清廷內外的反對，究其原因倒不僅僅是朝廷，而是因為中國人自古以來死者為大，尊重屍體的習慣，死者親人不願意讓死者死無全屍，隨即發起抗議，朝廷也不想在本來鼠疫災情就嚴重的災區發生大規模的抗議。

    就在朝廷猶豫不決的時候，鼠疫從黑龍江省和吉林省蔓延到了奉天省，隨後傳入到了直隸省，最終到達了京師。

    當鼠疫傳到京師之後，清廷這才慌亂起來，立即同意了伍連德等人要求焚屍的請求，隨後東北三省、直隸省、山東省、山西省紛紛開始焚燒鼠疫死者的屍體，並對疑似鼠疫患者和數以患者進行隔離，漸漸控制了鼠疫擴散程度。

    此次抗擊鼠疫的主要工作人員是清廷組織的工作人員，包括本地的醫生、護士、警察、巡防營官兵、本地誌願者、南方來的醫護志願者，甚至日本和俄國的醫生也加入其中，大量醫護人員倒在了抗擊鼠疫前線。蕭曉悅萬分幸運地沒有病倒，然而她的一些學妹們卻非常不幸，已經有九個護士和四個醫生倒在了哈爾濱的抗疫前線，並且焚燒了屍體，連一塊墓地都沒有。岳文正在哈爾濱平房村建了一個烈士陵園，並且雕刻了一塊大墓碑，墓碑上寫滿了犧牲者的名字，在清廷倒台幾年後，這齣陵園也被人遺忘，成為歷史的流沙了。

    雖然他們知道自己一定會死，甚至無人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是他們為了消滅鼠疫，義無反顧地投入其中。蕭曉悅等人沒有放棄信念，他們堅信最終的勝利一定屬於中國人的，屬於人類的。

    書信很長，足足三十多頁，卻沒有任何透露私人感情的內容來，仿佛老朋友一般娓娓道來自己的經歷，可王永安畢竟不是傻子，他怎麼能夠看不出來蕭曉悅和他的感情。而袁念禎更是聰明，敏感地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貓膩……所以袁念禎主動說：「靖雲，不如你也娶了她吧，曉悅姐姐又漂亮又能幹還有主見。」

    王永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對念禎說：「我的妻子只有你，只能是你，我的心裡也只能裝得下你。」

    就在江北剿匪之際，忽然從兩廣地區傳來了令天下震驚的消息，廣州將軍孚琦遇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