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江湖痞子 第十二章 智擒柳戚塵

    廊坊城一下子就成了一隻豎起了渾身刺的刺蝟,蜷縮成了一團,城門在爆發動亂的第一時間就緊閉起來,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離戒嚴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時辰,廊坊就成了一座鋼鐵堡壘。

    從北平通往天津衛的要道上,只有廊坊這麼一座樞紐城市,其中絡繹不絕的商人、軍隊、政要,還有不少洋人。也正因為如此,這條路上的油水自然多得不可想像,所以周圍的山林之中,大小成群的匪幫也不少。這些人個個都是散兵游勇,三五成群,今天在這山頭搭個寨子,若是被剿了,明天再去另一邊搭便是了,由此這由北平到天津的匪患一直也沒有個辦法。

    這往來的揣著寶的路人要是想安然來往天津衛北平兩地,就必須要經過廊坊這麼一座京畿要衝。如今被虞小樓這麼一鬧,全城戒嚴,沒抓住柳戚塵這紅衣刺歹徒,誰也出不得城,可是急壞了城中行商的商戶們。

    這些行商可謂是耽誤一刻,便耽誤了不知道多少生意,有些甚至是約了政府要員的商人,這一趟要是趕不上,就不是生意不順的問題了。這戒嚴沒出一個時辰,就有商賈放出懸賞,但凡有人抓住這紅衣歹徒,解除了這城門戒嚴,他便懸賞一百個大洋,很快又變成了二百個大洋。

    柳戚塵雖然身中三槍,但也未傷及命要,靠著一身的香粉掩蓋了傷口的血腥氣,又使出一手紅手絹的變臉易容的本事,換去那身亮紅的乍眼行頭,行走在人群之中,根本無人認得出他來。柳戚塵換上一身粗布青色中山裝,走路的時候儘量的維持平衡,不讓自己顯得一瘸一拐,他看了看城門口張貼的通緝單,下面附加著一條懸賞。

    「我堂堂紅手絹門主,在這群凡夫俗子眼裡就值二百個大洋!哼」柳戚塵低聲自言自語,趁著沒人注意,朝著那通緝令上啐了口唾沫。

    他捏緊了拳頭,心裡憤恨到了極致,這是又被虞小樓玩弄在了股掌之上,他哪裡有什麼三絕藝,打從那清風茶樓開始,到這酒家點菜,這一步步虞小樓心裡想的明明白白,自己每一步都落在了虞小樓的圈套里。

    這一趟折了兩次,柳戚塵心中早就惱羞成怒,既然三絕藝絕不可能在虞小樓身上,他又出去得這廊坊城。索性就在廊坊城裡殺了虞小樓,再把劉仁方的孫女劉碧晨賣給山野的土匪,不怕那劉仁方不說!

    就離那虞小樓大鬧的酒家不遠的兩條街之外,開著破落的客棧,只憑著一些跑單幫的,勉強經營著這家客棧。這客棧上了二樓,往左拐去,最裡面有這麼一間最不起眼的客房。掌柜的想多開一間,多做一間的生意,可惜這樓的地方是不夠了,所以才有了這二樓左邊最靠里這么半間大小不起眼的客房。

    這麼間狹小破落的客房裡,卻擠著虞小樓,劉仁方劉碧晨三人。虞小樓將那窗戶打開一條縫,時不時偷偷摸摸的朝外望著。相反那劉仁方哪怕先前遭了頓毒打,卻也安然自若的坐在這房間的木桌旁,優哉游哉的喝著茶,就連孫女劉碧晨也不懂劉仁方怎麼這般鎮定。

    虞小樓可是急的直跺腳,他不但又擺了柳戚塵一道,還陰差陽錯害得他中了幾槍,要是死了吧,虞小樓倒安心了,可是卻讓他逃了。這柳戚塵下次見著自己,還不得把自己抽筋剝骨,折磨的生不如死。想到這兒,虞小樓就更著急了,嘴裡不自覺的都罵出了聲來。

    「這群混吃等死的臭當兵的,那麼大個活人,打這麼久都打不死!呸!他不死小爺得死了!」虞小樓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再也沉不下心了。這白天街面上軍警多,人也多,柳戚塵肯定不敢現身,到了晚上,柳戚塵肯定滿城找他。

    廊坊城就這麼大點兒的地兒,柳戚塵只要打聽打聽,肯定天不亮就能找著自己。虞小樓想了那場面,渾身一抖,打了個寒顫。

    「虞小哥何必如此焦急呢?」劉仁方瞥了一眼虞小樓的作態,微笑著問了一句。

    「嘿!老爺子,我成今兒這樣可都是你害的啊!你丫就直說吧,是不是你告訴那柳戚塵,那什麼三絕藝在我身上,你這是死活都要拉我下水了啊你!做人哪有你這樣的啊?」虞小樓聽得這劉仁方的調侃,一股子無名火就冒到了頭頂。

    「小兄弟別誤會,老朽我可什麼都沒說,是那柳戚塵從我身上沒搜出三絕藝來,自然而然想到了你。」聽著虞小樓這樣說,劉仁方倒也不生氣。

    「劉老爺子!您這趟可還是我把您跟您這漂亮孫女兒救出來的,我也不要您怎麼著報答,您老可放過我吧!」虞小樓可不是善罷甘休的,但是他長這麼大的也沒這三天過的提心弔膽,虞小樓從這一個柳戚塵看去,便可以小見大,這外八行遠比那吳掌柜的嘴裡要兇險一萬倍,人命輕易就變成了兒戲。

    虞小樓也不再和劉仁方鬥嘴,他跳起來往倚著窗邊一坐,看著街面上先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漸的散去,虞小樓輕嘆了一口氣,他抬起頭望著太陽,已經逐漸的顯出了昏黃,映在泛紅的陽光下,虞小樓的臉龐也顯得十分俊俏。劉碧晨坐在桌子的一邊,一隻手撐著腦袋,她出神的望著虞小樓,這個與她同樣大的少年兩次刀口救下她的性命,卻不知還能再相處多少天,她在努力的記下這張昏黃陽光下的面龐。

    睏倦的眼皮一個勁兒的往下沉,終於沒有在支撐住,虞小樓微微閉起了眼睛,陽光曬的他雙眼暖暖的。一陣晚風略過虞小樓的臉,他睜開雙眼的,屋裡已經點了蠟燭,太陽已經徹底西沉。街上的行人只剩下了三兩個,虞小樓的神經一下子崩了起來,入夜了。

    「虞小哥,方才掛的晚風是什麼風?」晚風吹過,劉仁方忽然正襟危坐,神色儼然的問道虞小樓。

    「東風。」虞小樓隨口一答,心中也未多想。

    劉仁方卻如恍然大悟的似的,哈哈大笑起來,虞小樓白了一眼這糟老頭子,也懶得搭理他,再這樣下去他只能是坐以待斃,虞小樓心急如焚,不明白這劉仁方怎麼這般鎮定,此刻他只恨那懸賞無人揭榜拿令,只能心裡暗嘆一句廊坊城內無能人。

    虞小樓朝著樓下望去,一列軍警巡過,驅趕了街面上的閒人,入夜了的街道一下子就沒了人影,目即可見的也只有坐在門口,端上一碗涼茶乘涼的老人。虞小樓遙遙的看著從街的另一邊走過來個身影,步伐緩慢,走路的樣子彆扭的很。虞小樓翻身下來,放下窗戶,只留下一條縫隙,從縫隙里細細的瞄著。

    那人看容貌約有四五十歲,但是身形挺拔,他穿著一身青布中山裝,每走一步,似乎都要微微停頓那麼一下,右腿好像不是那麼靈便。虞小樓仔細的觀察著這人,他這容貌,穿著和柳戚塵天差地別,可是虞小樓心裡卻隱隱覺得這人就是那柳戚塵。

    那人走到了虞小樓這家客棧的正下方,虞小樓眉頭一皺,心中泛起了嘀咕,那人駐足抬頭,望了一眼正對著虞小樓的方向,虞小樓被這一眼望的嚇破了膽,雙手顫抖著盡力扶住窗戶,盡力不發出任何動靜出來,他現在幾乎可以確認,這人就是柳戚塵。那個毒辣的眼神,好像能透過窗戶紙,看到裡面的虞小樓。


    「快走啊!」虞小樓的五官都扭曲起來,豆大的汗珠直從他腦袋往下流,他打從心眼裡希望柳戚塵沒發現他。

    易容後的柳戚塵在這客棧樓下,望了許久也不見移步,他死死的盯著那窗口,他一路打聽,得知虞小樓三人最終停留在了這條街,他這一路走來,這條街眼看就要走到了盡頭,卻只見了這一家客棧,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先殺之而後快。那飛刀已經漸漸的從他的袖子裡滑了出來,他卻還在猶豫,他不能再失手,這窗後面若不是虞小樓,他失了手,那這廊坊城就成了他的墳場。

    虞小樓在樓上也透過那一絲的縫隙,死死的盯著柳戚塵,虞小樓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雙臂和身子都在劇烈的顫抖,他的呼吸開始變的急促起來。他似乎都看見了柳戚塵藏在袖子裡的那一抹白刃,在夜空之下,閃爍著凶光。

    柳戚塵已經被怒火燒昏了頭,卻遲遲下不去手。他已經失了兩次手,栽在虞小樓手裡兩次,難免這第三次也是虞小樓下三濫的詭計,飛刀在他的手裡都攥出了汗,似乎連刀刃都要被他捏彎。

    這一場對峙卻被一列整齊的腳步聲終止,虞小樓一眼看去,是那巡邏的軍警又折返了回來。

    柳戚塵也遠遠就看見了列軍警,低下頭,把飛刀又收回了袖中,趕忙朝著路邊靠了過去,低著頭慢慢的原路走了回去,消失在了街另一邊的夜色中。

    虞小樓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眼神放空的盯著天花板,好像已經死過了一次一樣,他心知肚明他只是暫時得救,柳戚塵一定會回來的。那列軍警回營的時候,就是他今夜的死期。

    他的腦袋裡此時只剩下一個念頭來,他一定要活下去!

    「把你的紅衣服給我!」虞小樓著了魔一般的朝著劉碧晨索要,劉碧晨看著虞小樓的樣子也害怕了起來,顫抖著從行囊里取出一件紅色的衣服來,虞小樓拿著這件紅色的衣服,奪門而出,衝下了樓,他已經沒時間了。

    虞小樓穿上這身紅衣裳,一路狂奔到了街道上,他撿起一手的石子,每跑過一戶人家,就要拿著石子朝人家門窗砸去。主人家謾罵著打開門來,看見這一個男人,一席紅衣,心裡立馬就想到了白天那回事,又趕緊關起門窗,案子派人通知了軍警。

    這一路的大街小巷,哪怕是原本休息的人,也被虞小樓這麼一鬧,全都驚醒了起來,紛紛嚇破了膽,這白日裡行兇的歹徒,竟然敢公然在街面上跑動。

    虞小樓一路狂奔,他的眼睛裡不知不覺都飄出了眼淚,他心裡害怕的要死,他這一計就是要引出柳戚塵和軍警,讓柳戚塵落入軍警之手,可是若是軍警先發現了他,當街把他擊斃了,也就無需柳戚塵了。

    他想出這麼一招釜底抽薪之計,心裡自然也是怕極了,眼淚就不自主的往外流,他怕死,可是坐在那裡等死讓他更加害怕。比起讓柳戚塵折磨到痛不欲生,還不如被軍警一槍斃了呢。

    一道白光立在了虞小樓的面前,讓他停下了腳步,他低下頭看去,地面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飛刀。虞小樓心裡害怕的緊,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好像要把吃下去的東西全都要吐出來,他緩緩抬起頭,那個青布中山裝的男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那人舉起右手,輕輕抹過面龐,柳戚塵那陰沉而兇狠的臉映入了虞小樓的眼睛。虞小樓喘著粗氣,脫下了紅衣裳,扔在了一邊,柳戚塵瞅准機會一把飛刀脫手而出。虞小樓反應不及這把飛刀直至的插進了他的右腿,他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只覺得右腿疼痛不止,怎麼也動不了。

    「跑啊!再跑啊!」柳戚塵緩緩走到了虞小樓的面前,他低頭俯視著跪在地上虞小樓,鮮血徐徐的從他的右腿流到了地上。

    柳戚塵的雙眼充血,他的眼睛裡都是血絲,周圍的一切都從他的腦海里消失了,他的怒火終於可以侵泄而出。他舉起了右手,手中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他瞅准了虞小樓的肩頭,這一刀,要廢了虞小樓的膀子。

    虞小樓狠狠的咬著牙,咬的嘴唇出了血,他望著柳戚塵,發著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他臉上的恐懼好像讓柳戚塵更加得意,可是虞小樓的眼睛裡,只看到了柳戚塵背後那一排已經舉起了槍的軍警。

    「砰!!」第一聲槍響,打飛了柳戚塵手中的刀子,那一秒他臉上的憤怒一瞬間就變成了錯愕。

    第二聲槍響的時候,他已經倒在了地上,這一發子彈,打斷了他的左腿,柳戚塵趴在了地上,雙眼通紅,他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死死的盯著虞小樓。

    軍警上來押住了柳戚塵,劉仁方和劉碧晨也從遠處跑了扶起了虞小樓。柳戚塵沒有掙扎,他披頭散髮如同野獸一樣的望著虞小樓三人,心中想著他也許不該猶豫,如果他下手再快一點,虞小樓現在已經是屍體了。劉仁方不屑的看了一眼柳戚塵,冷哼一聲,轉過頭來。

    「你還記得我問你今晚是什麼風,你說是東風嗎?」劉仁方問到虞小樓,虞小樓點了點頭。

    「小兄弟,我和那無相神卜是至交,也略通這算相。這一陣東風倒是提醒了我,你虞小樓和他柳戚塵正應了詩文,『小樓昨夜又東風』與『東風摧枝破微塵』。這一夜東風之後,你虞小樓還是,他柳戚塵則是敗柳微塵了。你就是他的一劫啊!」

    虞小樓聽得這話只想罵著劉仁方,合著劉仁方算準了今晚上是他活柳戚塵死,才那般鎮定自若,害得他擔心受怕,生不如死。虞小樓這才定睛看清了柳戚塵,如同野獸一般被軍警扣押在地上,他雙眼充血,盯著虞小樓說不出一句話來,虞小樓也盯著他,放佛剛從噩夢之中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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