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瑞托的藥物效果立竿見影。服藥的病人們在幾個小時的時間裡都不同程度地恢復,最重要的是解除了魔力反應。
這種瘟疫其實是疫病加詛咒的結構,肯瑞托的藥物就是用來對付詛咒的,解咒是法師的專長嘛。剩下的疫病,用普通藥物加上聖騎士牧師的能力就能治癒了。
終於,阿爾薩斯有了初戰告捷的感覺,同時還有些失落。
要是這些藥物能早來一天,或許費爾斯通的結局就會有所不同。
在組織了一場對費爾斯通人民的哀悼式之後,今夜的安多哈爾迎來了一片歡騰。
天黑時,托里安在城鎮大廳擺了宴席,請阿爾薩斯,吉安娜,法瑞克,馬維恩,希爾蓋以及迦勒底,與城市議員們共進晚餐。
城裡到處是找士兵喝酒慶祝的百姓們。所有旅店都人聲鼎沸,連大街的不少地方都熱熱鬧鬧,仿佛過節似的。
「真是辛苦你了,托里安。」
席間,阿爾薩斯稱讚道。托里安連連擺手。
「不敢當不敢當,殿下過獎了。」
阿爾薩斯說的可不是客套話。在瘟疫肆虐洛丹倫北部,詛咒神教的勢力又不斷擴張的現在,安多哈爾是洛丹倫北部唯一沒有被詛咒神教滲透的地方。這份功勞,自然要算到托里安頭上。
市長滿面紅光,挨個敬酒。立香喝不了酒,用果汁代替了。
惠惠能喝一些。喝到興起,便要表演個爆裂魔法。
立香讓修瑪跟她一塊出去解決。阿爾薩斯告訴她們可以到北邊去放,於是在那裡站崗的士兵們飽了眼福。
「好,俺也來!」
喝上頭的哀木涕也來到眾人中間,身上的盔甲一脫。
「給大家跳一個!」
「別在這裡發癲!」
立香趕忙把只剩條內褲的哀木涕扯回來,引來一陣笑聲。
他是越來越想把這頭牛找個地方埋掉了。
*****
一場狂歡過後,城市安靜下去。
折騰了一通,立香打算早點休息。修瑪和他一個房間,惠惠和阿爾托莉雅一個房間,哀木涕自己一個房間。
不過阿爾托莉雅不急著休息,她還要去巡邏。用她的話說,到了晚上才更要警惕。
惠惠興奮得睡不著,就跟著一起去了。
「俺也要去!」
醉醺醺的哀木涕小臉紅撲撲,一步三晃跟上來。
「你都要吐了吧?」惠惠看著哀木涕那模樣嫌棄地說,「還是回去歇著吧。」
「確實。」阿爾托莉雅也說,「醉成這樣,不知道還能不能保護御主。」
「八成是沒戲啦,看他那身高就知道裝不進去多少酒。」
見惠惠瞧不起自己,哀木涕瞪著眼睛。
「什麼?你是在懷疑俺的海量嗎?」
「海量?」
惠惠說著一抬腿,正好踢中哀木涕的肚子。
「唔!」
哀木涕一聲怪叫,拼命閉上的嘴也不爭氣地張開,吐出五顏六色不可名狀的東西。
一邊吐一邊跑遠,結果吐了一道。
「這,他不要緊吧?」阿爾托莉雅倒有些擔心起來。
「不用管他啦。」
惠惠不在乎地說,拉著阿爾托莉雅的手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她還想跟阿爾托莉雅多聊聊天呢。自從昨天看了阿爾托莉雅的寶具,她就被這位騎士王給迷住了。
哦不,別誤會,不是什麼百合綻放。其中有一定領袖魅力的原因,也確實覺得阿爾托莉雅帥,這是紅魔族的通病。
但最主要的是,她想知道怎麼能把魔法放得更加漂亮。顯然她找錯了談論對象。
這兩人先不提。
「嘔!」
跑進一處小樹林的哀木涕再也忍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吐出彩虹。
吐完了就找棵樹靠著坐下喘氣,他感覺快要把靈核吐出來了。
模糊的雙眼逐漸對焦,眨了兩下。
「嗯?」
面前有幾個人,可能正在交談。看到他出現,就都走過來。
其中一個戴草帽的男人伸出手。
「你沒事吧?」
「呃,沒,沒事謝謝」
哀木涕也伸過手和那人握住。但就在這個時候。
啪——
他感到腦袋突然一涼,似乎被猛烈撞擊了一下。
接著一頭栽倒,不省牛事。
「這傢伙,誤打誤撞過來的吧?」
戴草帽的男人閃了下光,變成了亡靈法師。其他人都圍過來。
「要殺了他嗎?」
三季稻想了想。
「不用。殺了他,迦勒底的御主會馬上知道自己少了個從者,然後提高警惕。距離進攻還有段時間,讓我來處理吧。」
他抓著哀木涕的鼻環,把這頭牛提起來,找了根看起來很結實的樹枝。
往上一掛。
「這樣就行了。」
「哦。」
其他人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三季稻拍拍手。
「好啦好啦,都快去準備吧。時間有限,別再耽誤了。」
「是!」
眾人就此散開,三季稻則留在樹林裡。
靜靜等待一出大戲的開幕。
*****
這個晚上沒睡的,還有吉安娜。
她打算睡前再去檢查一下那些藥物。許多魔法物品都有隨著時間推移,魔力流失而效果減弱,甚至變質消失的特點。倒不是懷疑老師的水平,只是凡事都要謹慎一些。
於是她來到儲備藥物的倉庫。
「希爾蓋先生?」
沒想到還有別人。
「您也沒睡嗎?」
堆成小山的木箱旁邊,希爾蓋正在其中一個箱子裡鼓搗著什麼。
「是吉安娜啊。」
他轉過身。吉安娜看到了一張十分疲憊的臉。
其實希爾蓋剛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位高階法師的臉色有些不好。市長的宴席上,希爾蓋也沒說幾句話,都是些應付的社交辭令。
她最初以為是旅途勞頓所致,但現在看似乎不是。
「希爾蓋先生,您這是」
「和你一樣,擔心藥物的狀況。」
「哦。那麼讓我來吧,我看您今天精神不振,不如早點休息。」
「我看上去精神不振?」
「呃,您自己沒感覺到嗎?」
希爾蓋像是被說中了什麼,慢慢伸出一隻手,發呆似的看了看。
又摸向臉頰,長嘆一聲。
「啊終於還是」
「那個,您在說什麼?」
吉安娜覺得有些不對勁。不只是直覺上,還有魔力上的。
因為這是儲存藥物的倉庫,瀰漫著逸散的魔力,所以剛進來的時候她沒注意。但現在她感覺到了。
希爾蓋身上似乎有點奇怪的魔力。
高階法師苦笑一聲。
「吉安娜,我問你,你對達拉然對肯瑞托的現狀滿意嗎?」
吉安娜被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問得有點懵。
「您在說什麼?什麼滿意不滿意?」
「我,是不滿意的。」
「希爾蓋先生?」
希爾蓋用力拍著身邊的木箱。
「看看這場瘟疫吧,吉安娜,這就是肯瑞托將死靈法術視為禁術釀成的惡果。不願了解,不願接觸。但是災難出現之後,那群自命不凡的法師又能怎樣呢?還不是要面對自己的無知和偏見?」
吉安娜側過身,身後的右手暗暗集中魔力。
「這不是錯誤,災難本身才是錯誤。」
「不,如果我們事先對死靈法術有了解,有研究,就會更早遏制這場瘟疫,就會避免更多的死亡。吉安娜,你很聰明,難道沒有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嗎?」
「我唯一明白的,就是我們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拯救人民,抵禦外敵!」
希爾蓋連連搖頭。
「真讓我失望,吉安娜,你的眼界已經被肯瑞托那群老頑固限制了。」
吉安娜則舉起了手。
「告訴我,希爾蓋!你對這些藥物做了什麼!?」
「雖然我過去也有所懷疑,但現在我徹底明白了。短暫的生命只會帶來局限的視野和思維,無法看到事物的全貌。今天我們視為真理的東西,到了幾十年後可能就會變成謬論。然而我根本不指望肯瑞托能明白這些道理,因為他們連眼前的事都看不清!」
「回答我!」
「只有一個人例外」
希爾蓋發出有些瘮人的笑。
「克爾蘇加德。」
「什麼?」
「他是一位真正有遠見的天才,和他的每次交談都讓我收穫良多。所以,當他被驅逐的時候,作為曾經共同研究死靈法術的同伴,我深感遺憾。也對肯瑞托,對安多尼達斯的無知深感失望!」
吉安娜聽到了讓她震驚的話。
「你說共同?可肯瑞托明明查出是克爾蘇加德獨自研究」
「他為了保全我,為了保全僅有的成果,選擇獨自承擔一切。如今他作為完美的亡靈歸來,有求於我」
呼——
瞬間,整個倉庫的藥物全都燒了起來。但不是明亮的火焰,而是藍色與紫色相間的魔焰。
希爾蓋握緊雙手,面目猙獰。
「那麼這次,我一定要回應他的期待!」
「你說克爾蘇」
轟——
吉安娜沒來得及問更多,就被爆發的魔焰趕出了倉庫。
耳邊又不斷傳來燃燒的聲音,她四下一看。
城市裡許多地方,都升起了那奇怪的魔焰。
*****
「立香快醒醒!」
修瑪給了立香兩個耳光,終於把他抽醒。
「怎麼嗯?」
一睜眼立香就發現外面不對勁,到處都是藍色紫色的光。
「漂亮吧?」達·芬奇無奈地說,「那是魔力的火焰。」
「什麼?出什麼事了?」
立香馬上穿好禮裝和鞋。修瑪攔住了他。
「先別出去,藤丸君。」達·芬奇說,「外面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惠惠,阿爾托莉雅和哀木涕在巡邏,應該能有個人回來報告。到時候再行動也不遲。」
「唔,也是。」
立香先坐下,拍拍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外面已經有了騷亂聲,應該是士兵們出來查看狀況。
咚咚咚——
有急促的腳步聲進入旅店,又上了樓,似乎在朝這個房間過來。
立香再次想去開門,修瑪擋在他身前。
「立香先生!立香先生!」
外面的人用力敲門,焦急地說。
修瑪將門打開一道空隙,看到的是兩個平民打扮的人。
「幹什麼?」她冷冷地說。
「天災軍團打過來了!市長讓我們來找您!」
「阿爾薩斯呢?」
「王子殿下已經帶著人出去了!」
「我們也去吧!」
立香實在是不想繼續待在房間裡了,太煎熬,還不如出去看看戰況,也許能做些什麼。
修瑪想了想,將門完全打開。
「那走吧,帶路。」
「好!這邊!」
兩人答應著,紛紛轉過身去要下樓。
就在這時。
咔嚓——
修瑪突然造出一柄劍。一劍過去,將他們斬殺。
立香大驚。
「修瑪你幹什麼!?」
「看仔細點。」
修瑪踢了踢屍體,從兩人的衣服里掉出了匕首,以及一個眼熟的娃娃。
「這不是在安卡維爾發現的娃娃嗎?」達·芬奇生怕看錯,又翻出數據對照了一遍。沒毛病。
立香當然也認得。
「他們是詛咒神教的人?那」
「看來問題大了!展開!」
修瑪忽然解放魔力,淡綠色的夢境領域以她為中心展開。
她立在原地,眉頭抽動一下,眼睛先看左再看右。
最後突然睜大,長劍揮向立香!
鐺——
「啊!」
立香被修瑪這個動作嚇得坐下,卻看到修瑪的劍橫在半空,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嘁。」
隨著一聲咂舌,在修瑪旁邊現出一人。
身穿皮甲,頭戴兜帽,手中的匕首撞在長劍上。
他連退兩步。
「你們還真是超乎想像啊,迦勒底。」
兩把匕首有著些許S形的弧度,他將它們舉到眼前。
「惡魔之擊?還是雙持?難道這傢伙是」
刑部姬又一次明白了一切。儘管對方沒露臉,但光是武器就足以讓她斷定身份。
「賊王舒瑞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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