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下午3點。
確定推進計劃後,洛丹倫聯軍分成兩隊。阿爾薩斯,吉安娜和穆拉丁帶著先頭部隊,前往商量好的那個地方,先築起工事。
這裡可能是處廢棄的埋骨地,還能看到零星的大塊龍骨。地下已經勘測到蛛魔網絡,不算多。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多加小心了。
等工事建得差不多時,吉安娜的傳送門也準備完畢,將剩下的人轉移過來。他們已經把原基地拆完,帶著材料蓋新基地。今晚就要完成。
這段時間,阿爾薩斯做了兩件事。
一是派出偵察兵。這個位置距離那三座大墓地都只有幾公里,得時刻警惕天災軍團出現。也要做好晚上遭到襲擊的準備。
二是讓吉安娜跟迦勒底通信,順便準備好傳送法陣。
大概半個小時後,新基地的指揮所內。
立香帶著修瑪和阿爾托莉雅出現了。
*****
「那個,大家有事坐下說吧。這麼站著多不好。」
吉安娜笑呵呵的,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打迦勒底這三個人進來,屋裡的空氣就凍僵了。僵得吉安娜不知所措。
立香看起來很疲倦。算上昨天,迦勒底已經跟天災大戰了一整天,犧牲了兩個從者。雖然這位少年正露出友好的笑容,但那太過勉強,讓人心疼。
阿爾托莉雅,她的眼神充滿審視意味,吉安娜比較熟悉。法師考試中,以安東尼達斯為首的考官們都是這個眼神。
至於修瑪,吉安娜只看了一眼,就被那毫不掩飾的怒氣沖沖嚇得不敢再看。
哦對了,迦勒底新召喚了一個叫蒙哥可汗的大塊頭。聽說立了大功,從那傷痕累累的身上能看出來。他已經累得昏睡過去,正在接受治療。
阿爾薩斯則是十分平靜。
「吉安娜,可否麻煩你去拿些喝的東西?」
「哦,好的。」
可算有了可以離開的理由,吉安娜一溜小跑出去了。
她前腳剛走。
「對不起。」
阿爾薩斯就來了個九十度鞠躬謝罪,一下子把修瑪正要爆發的詞全憋了回去。
王子抬起頭。
「我知道這樣一句話不足以謝罪,也知道我正要提出一個很沒道理的請求,但我真心希望迦勒底能再次助我一臂之力。決戰在即,我必須集結一切可以集結的力量。」
「您千萬別這麼說,」立香差點要去扶阿爾薩斯,「我們自始至終都站在您這邊。為了共同的目標,繼續並肩作戰吧,好不好?阿爾托莉雅?修瑪?」
御主環顧身邊兩人。阿爾托莉雅這會兒結束了她的審視。
騎士王的臉上隱隱有了滿意的神色。
「你的氣場和之前完全不同了,阿爾薩斯。發生什麼事了嗎?」
阿爾薩斯強迫自己面對阿爾托莉雅的目光。果然,還是有些尷尬。
畢竟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兵戎相見。
「烏瑟爾他」
王子把尋找霜之哀傷的經過,烏瑟爾拔劍的事一說。
立香唏噓不已。
「烏瑟爾先生凶多吉少了嗎?」
「應該不至於死啦。」刑部姬插話道,「那個陷阱原本是要抓王子殿下去當死亡騎士的,所以巫妖王肯定要轉化烏瑟爾,而不是殺了他。」
「先殺再轉化不可以嗎?」達·芬奇問道。
「那不成的。聖騎士哪怕是死了,只要還保持著信仰,就會得到聖光眷顧,不被死亡之力侵擾。所以要轉化聖騎士,使其墮落然後放棄信仰是最重要的。」
「放棄信仰」
阿爾阿斯低聲說著。這是原本巫妖王希望發生在他身上的事,而且差一點就成真了。
這下他更加明白,烏瑟爾代替自己承受了何等殘酷的命運。
見王子內疚,立香寬慰道。
「別擔心,殿下。烏瑟爾先生的信仰堅定,大家都知道。他不會被輕易轉化的,我們只要攻下堡壘就能救他了。」
「那可不見得喲,御親。」
刑部姬潑了一盆冷水。立香有些責備地瞪了她一眼,公主就縮了頭。
「公,公主只是客觀表態而已啦。巫妖王的最終目標是轉化出死亡騎士,將其占據為自己的身體,逃出冰封王座得到自由。他不可能放棄轉化烏瑟爾的。信仰越是堅定,就意味著受到的折磨越強烈啊。弄不好在轉化完成前烏瑟爾就」
「我知道了。」
阿爾薩斯打斷了刑部姬的話,注視著阿爾托莉雅。
「所以,我應該抓緊時間,對吧?」
這眼神,阿爾托莉雅很喜歡。
「我服從御主的決定。當然,我不介意替烏瑟爾繼續看著你,阿爾薩斯。」
立香欣慰地點頭,冰釋前嫌總是件高興的事。
現在壓力來到修瑪這邊。她已經瞄到立香那期待的目光了,嘆了口氣。
「我也不是死抱著過去不放的人。既然立香點頭,那好吧。但願你別再搞些奇怪的事。」
「我明白。」阿爾薩斯說,「現在我只想著如何進攻冰冠堡壘。既然大家都沒意見,就等偵察隊」
「報告!」
像是回應阿爾薩斯這句話,法瑞克匆匆闖進來,敬禮。
他又看到了迦勒底,連忙也對立香敬禮。
「好久不見,迦勒底的諸位。」
「好久不見,法瑞克先生。」立香說,「這麼著急?」
「哦是的。殿下,偵察隊回信。」
法瑞克猶豫了一下。
「那個,大墓地據點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
十多分鐘後,阿爾薩斯帶上迦勒底和法瑞克,坐著坦克,朝東面的大墓地據點出發。
這玩意阿爾薩斯怎麼也坐不習慣,迦勒底的人反應倒是很平淡。只有達·芬奇揪著駕駛員【貝隆·風箱】問這問那,給這個本來脾氣就暴的矮人問得髒話連篇。
最後,他們在離大墓地七八百米的地方下車。阿爾薩斯拿望遠鏡一瞧。
「聖光在上,這是什麼情況?」
他居然看到大墓地周圍,據點內的亡靈們在自相殘殺。看不出勢力劃分,完全是絕命亂鬥。
還有些侍僧和死靈法師跑來跑去,似乎想阻止這一切,但毫無用處,很快成為亡靈的優先目標。
太奇怪了。法瑞克報告的時候,阿爾薩斯還半信半疑。
原來天上真的會掉陷阱啊。
「但是為什麼?」王子放下望遠鏡,大惑不解。
「只有一種可能啦,雖然公主也不太相信。」
刑部姬掩飾不住興奮,像是玩遊戲找到了必勝的BUG。
「巫妖王出了大事,說不定已經掛了。」
「巫妖王掛了?」立香驚出了聲。
「胡扯也要個限度吧?」修瑪自然是不信,「你難道想說烏瑟爾在堡壘聖光大爆發,把巫妖王幹掉了?」
聽上去真美好,足以寫進史詩了,但再怎麼說也不可能啊。
阿爾薩斯向刑部姬投去求證的目光。公主依然十分把握。
「詳細的不方便跟王子殿下說,但請相信公主。巫妖王的冰封王座既是他的牢籠,也是他力量的容器,沒有肉體的巫妖王必須依靠王座來收束力量。所以哪怕王座破個口,他的力量也會流失,導致一部分亡靈聽不到他的聲音,清醒過來,變成自由身。」
「你說一部分」
立香也用望遠鏡瞧了瞧。
「但這很明顯,整個據點都失控了。」
「是的。」法瑞克也說,「其他兩處大墓地也偵察到了類似的情況。亡靈要麼是互相殘殺,要麼就是不受控制地亂跑,已經完全變成一盤散沙。」
「這就說明王座不止破了個洞。」刑部姬壞笑道,「恐怕王座已經報廢了,亡靈們才會遵循本能行動。」
說到這,公主內心正在狂笑不止。
《魔獸世界》裡居然還說什麼「沒有巫妖王,亡靈會更加猖獗」,於是得出「必須要有一個巫妖王的結論」。
只能說那就是劇情需要而已。實際上,少數有自主意識的亡靈姑且不論,多數無腦的亡靈根本沒有「同伴意識」,很難發展成更猖獗的勢力。
被刑部姬這麼一說,阿爾薩斯也有點相信了。
對啊,那可是烏瑟爾啊。經歷了兩次大戰,面對過無數危險與考驗的聖騎士,信仰堅定的榜樣。再怎麼被折磨,也不可能屈服於邪惡。
這個過程中,比如出點什麼意外,撿個漏,還是有可能的。
不過達·芬奇沒這麼樂觀。
「巫妖王是蛇影的合作夥伴。我不認為卡爾會眼睜睜地看著王座報廢,那對蛇影沒有好處。總得有個人接受聖杯啊。」
「如果他們再召喚從者呢?」修瑪問道。
「然後算上卡爾和九龍,一共就三個從者對付咱們?怎麼想也不如能掌控全諾森德亡靈的巫妖王方便啊。」
的確,蛇影不可能讓巫妖王喪命,這是自掘墳墓。而且像克爾蘇加德那樣的巫妖恐怕不會聽命於卡爾。
怎麼想,這個問題都想不出答案。
「先別琢磨這些」
阿爾托莉雅亮出聖劍,對阿爾薩斯說。
「幹掉它們吧。」
確實。原因先別管,敵人混亂之時,正是進攻的機會。
「好!」
阿爾薩斯讓貝隆通知吉安娜和穆拉丁,各帶一支人馬,去攻擊另外兩座大墓地。
他這邊就帶著迦勒底,直接衝進混亂的亡靈大軍中。
大概一個小時後,三座大墓地據點就這樣被推平。
*****
推平大墓地以後,通往冰冠堡壘的道路已經打開。聯軍一鼓作氣,當晚拔營繼續推進。
直接把基地建在了距離堡壘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即使這樣,天災也沒來干擾。
眾人平靜地迎來第二天天亮時分。
基地外,聯軍大部分戰士集結在阿爾薩斯面前。今天的天氣很好,晴朗無雲,陽光灑下來甚至有點暖,仿佛勝利的曙光。
步兵,火槍兵,法師,騎士,聖騎士。還有啟動引擎,在坦克里待命的坦克兵。
大家靜靜地等待阿爾薩斯的命令。他左邊是吉安娜,穆拉丁,法瑞克和馬維恩。右邊是立香,修瑪,阿爾托莉雅。
蒙哥可汗還是沒醒,有點遺憾。但相信他肯定會趕過來的。
王子緩緩抬頭,望著他的部下們。
即使很多人戴著頭盔,他也能從鎧甲的痕跡,站姿,拿武器的習慣上判斷出誰是誰。
這裡有一半的人,和他一起走出洛丹倫城的大門,踏上討伐天災軍團的征程。
另一半,已經不在了。他們倒在了安多哈爾的夜晚,壁爐谷的城垣下,或是斯坦索姆的火焰中。
「來自洛丹倫,鐵爐堡,還有異世界的勇士們」
這便是阿爾薩斯最大的感慨。
「我現在很理解那句話了。活著的人要背負死去的人的意志,戰鬥下去。如今,靠著無數人的犧牲與努力,我們終於看到了這場戰爭的盡頭。」
他注視著聖錘,烏瑟爾一直使用的武器,感受著它的分量。
「我走過彎路,犯過錯誤。但慶幸有諸位的支持和理解,我沒有誤入歧途,還能夠站在這裡,指揮這場最後的戰鬥!」
用力杵在地上。
「我能做的,就是帶領大家根除天災,讓我們的國家和人民享受遲來的安寧!現在敵人已經陷入混亂,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王子轉向堡壘那邊,高舉聖錘。
閃耀的聖光覆蓋了每個人,點燃他們的勇氣。
「聖光在上,目標冰冠堡壘」
他放聲大呼!
「進——攻——!!」
「哦哦——!!」
聯軍,開始推進。
以坦克和騎士為前鋒開路,其他人緊隨其後,浩浩蕩蕩,直衝冰冠堡壘。
穆拉丁騎著他的山羊沖在最前面,後面是阿爾薩斯和吉安娜,還有立香。左翼有修瑪,右翼有阿爾托莉雅。
雖然天災已亂,但蛇影和聖杯還在,仍要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偷襲。
保持這個陣型,聯軍在冰凍廢土上暢通無阻,一路前行。
距離冰冠堡壘不到兩公里,已經能隱約看到那高聳的城牆。還有被寒氣遮蔽的,無法看到全貌的堡壘。
再繼續前進後。
「全體停下!」
阿爾薩斯下了命令,大軍停步,立在這城牆之下。
話說這真的是城牆?
並非一磚一瓦堆砌,而像是從地下生長的冰冷鋼鐵,聳起十多米的高度,將這處隘口完全遮蔽。
城牆中央,是一扇更為巨大的門。這造型仿佛是一頂頭盔,充滿了天災軍團特有的尖牙與暗黑風格。從下面延伸出寬闊的階梯。
這就是冰冠堡壘的南門戶,天譴之門。它的背後,堡壘已經露出一部分。
阿爾薩斯觀察片刻,似乎沒有亡靈要出來的跡象。
「全體列陣,準備戰鬥!攻城坦克,向前!」
「收到!」穆拉丁喊著,「給我上小伙子們,把這破」
「等一下!門要開了!」
隨著達·芬奇的提醒,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門上。
它就像怪物的血盆大口,上下張開。
伴隨寒氣一同出現的,是卡爾和猛毒。
還有一個人。
「哼」
漆黑的鎧甲散發著傲慢的冰冷,雙肩的鷹翼裝飾變成了頭骨,正噴發著湛藍。手中的錘子發出幽冥的光芒,像墳墓上的方碑。
「終於來了啊。」
這個渾身都是死亡氣息的男人慢慢走著,順著階梯走下。
每走一階,聯軍就退一步,阿爾薩斯的眼睛就睜大一分。
越看越不敢相信。
「烏,烏,烏瑟爾?」
別說他。吉安娜,穆拉丁,立香,所有人都認得。
這個滿頭白髮,眼中全是寒光,面色憔悴的男人,就是烏瑟爾。
但男人只是冷笑著搖頭。
「不,小子。你得叫我」
走完階梯,立於眾人面前。
「【黑鋒騎士烏瑟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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