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這一路上,我心亂如麻。
夜市上,燕雯麗那副不要命地吃東西的樣子,還有許雅靜追著打我時,咒罵我的那些話,一切種種,都在我腦海中攪成了一團。
「按許雅靜那個大嘴巴的性子,明天,我跟蹤燕雯麗的事情,一定會在她的添油加醋之下,傳得全校皆知了吧?」
我都不敢去想,在今晚這事發生之後,燕雯麗會怎麼看我。
燕雯麗這個朋友……我大概,已經失去了吧。
我不想讓姐姐看到自己這失魂落魄的德性,索性蹲在家門口的石階上發了會呆,直到深冬的寒風把我吹得哆嗦了,我還不想進家門。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拿起來一看,竟然是燕雯麗打過來的。
我趕緊接起來,想要跟她解釋兩句。
可是,手機放到了嘴邊,無數話語卻埂在了喉嚨,我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也沒有說話。
我知道,她就在手機的那一頭,我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就這樣,我們倆無言沉默了一會兒,她什麼也沒說,就把掛了。
「嘟嘟嘟嘟……」
直到忙音急促地響起,我才如夢初醒,等我想要再給她打過去,再來一遍的時候,她卻關機了。
這一夜,我失眠了。
……
第二天,我來學校,卻發現燕雯麗沒有來上學。
我有心找人問問,可他們要麼就是不知道,要麼就光棍地擺出一副「就算爸爸知道,也不告訴你」的嘴臉。
前面幾節課,我都是揪著心上的。
到最後一節課的課間,困意襲來,我實在熬不住了,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一切,來得都是那麼突然。
他們好像就是故意挑這個機會來的。
突然之間,趴在桌上的我,被人一腳踹在了腰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一下子就把我踹翻在地,接著,拳頭和腳踹就像疾風驟雨,砸在我的頭上、身上。
我還聽到後面有個女聲在喊:「打死這逼,都是這個喪門星惹的禍!」
多虧了姐姐一直以來對我的訓練,每天高強度的翻勺和翻鍋訓練,讓我的身子骨長得很結實,要不然,說不定還真得折這兒。
我趁他們不備,猛得把身子一擰,頂住最靠近我的一個膝蓋,一個發力,就把當先的那人給撩倒了。
借著他的身子,緩和了一下後面人的攻勢,我這才站了起來。
我定睛一看,發現動手打我的這幫人,男男女女,足有十來號人,都是和燕雯麗關係好的。
後面還站著不少看熱鬧的。
那個站在後面,口口聲聲說要打死我的女生,就是許雅靜。
「唉,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我把後背緊緊貼著牆角,心裡有點發慌。
「許雅靜,我承認,我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你帶人來打我,還對我喊打喊殺的,這就過了吧?」我故作鎮靜地說。
許雅靜怒氣沖沖地指著我,喊道:「都是你,都是你害了燕雯麗!」
是我害了燕雯麗?
我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想起符雨靈說燕雯麗的那些話。
完了,難道還真叫那個烏鴉嘴給說中了?
日了狗了!
「告訴我,燕雯麗怎麼了?」我沉聲問道。
聽到我問起燕雯麗,許雅靜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帶著哭腔,說:「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害的!你昨天晚上對她做了什麼?!我告訴你,燕雯麗割腕自殺了,現在在醫院裡搶救!她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自……自殺?!
……
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給我好臉色。
不管我怎麼說,許雅靜他們都不肯放我進病房,讓我看一眼燕雯麗。
燕雯麗的母親是個氣質高雅的女人,她沒有像許雅靜那樣,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罪魁禍首。
她只是望著窗外,默默地哭著,眼睛飽含憂慮。
當聽說我想進去看一看燕雯麗的時候,她還安慰了我一下,說燕雯麗最近的精神狀況都不大好,家裡人為此已經憂心很久了,說她這次做傻事,不是我的錯。
燕媽媽還告訴我,燕雯麗昨天回家之後,也跟她講起了我跟蹤她的事情。
據她講,燕雯麗認為這是朋友之間的關心,並沒有因此而怪罪我。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她最終也沒有讓我進到病房裡面去。
她說燕雯麗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她失血過多,現在的狀態還是不大穩定,不大方便見人。
……
如果學校里也弄個「熱搜排行榜」的話。
那麼#燕雯麗割腕自殺#的消息,一定是學校的大熱點。
最可怕的是,它已經傳了N個版本了。
然而事情的真相,卻總是最不受人關注的那個。
被傳播得最廣的,全是惡毒的流言。
有的說,燕雯麗是因為肚子被人搞大了,受不了壓力,才自殺的。
在另外一些版本裡,我成了主角。
他們說我是尾-行少女的變-態,跟蹤、偷窺,敲詐勒索,無惡不作……燕雯麗被我折磨得受不了了,走投無路之下,就做了傻事。
就連老師們看我的眼光都怪怪的。
有些傻白甜還真就信了這些不著邊際的鬼話,看到我,都躲著我走的。
這種情況下,也就符雨靈還對我不離不棄了。
她還專程跑到我們班來安慰了我一下,聽完了我說給她的版本之後,她說燕雯麗命該如此,叫我別太自責了。
當然,她也沒忘了批鬥我,說她早就提醒過我了,叫我別往燕雯麗身邊湊,這下好了,被殃及到了吧。還說我是天生的MT體質,這仇恨,拉得穩穩的。現在都沒有人去關心燕雯麗自殺的真正原因,都跑來怪我來了。
這事對我來說,唯一的安慰就是,燕雯麗還是被搶救了過來。
別人越不給我看她,我越是掛念她,我就挑了個醫院人少的時候,透過病房的玻璃,去看過她幾次。
每一次看她,都讓我心酸。
這個躺在病床上,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的憔悴女孩,是燕雯麗?
他喵的,這一定是老天爺在逗我吧!
看到這樣的她,我的心都碎成十八瓣了。
好多次,我都衝動地想要闖進病房去,好好地問一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然而,我沒法這樣。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甚至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我就是一個大災星,誰對我好,誰就會死。
就在這樣的境地下,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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