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不止一次為戰友擋過槍子,不止一次為國家出生入死,如今為兄弟赴湯蹈火,又有何不可。
大軍豪氣干雲。
「之前你陪我共患難,現在我豈能棄你而去。」蘇昊笑著坐進臨窗的卡座里,豪邁道:「我倒要看看東山的地頭蛇有多大能量。」
「兄弟……」
大軍還想再勸。
蘇昊擺手打斷大軍,道:「把我喝趴下,我就走。」
喝趴下,還怎麼走?
大軍樂了,明白蘇昊心意已決,多說無益,取來一件啤酒,又端上幾樣下酒的小菜,對蘇昊道:「今晚咱倆不醉不休。」
以後未必還能痛痛快快喝酒,那今晚就喝盡興。
大軍把十二瓶啤酒都啟開,也不再往杯子裡倒,直接拿瓶吹。
人們透過玻璃窗看到蘇昊大軍痛快喝酒。
少數人暗暗佩服兩人的豪情與膽魄,多數人覺得這是兩人最後的狂歡,現在不跑路,接下來即使兩人不死,也多半生不如死。
隔壁燒烤店的老闆娘,得意撇嘴,同行是冤家,尤其兩家燒烤店緊挨在一起,這老闆娘更把大軍視為冤家。
這下,她放心了,心想:隔壁這店,明天一準關門大吉。
孔學兵那幫人離開。
湖濱路依舊熱鬧,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但今天這場風波,註定會傳遍整個東山市,人盡皆知。
在隔壁燒烤店擼串喝啤酒的本地人,大多在猜測顏面掃地的孔學兵接下來如何報復。
「這兩位也是狠人,尤其那個年輕的小子,身手太猛了,今天算是大開眼界,見識了什麼真功夫。」
「再狠也狠不過孔學兵,功夫再高,也怕槍子兒。」
「孔學兵能在咱們東山隻手遮天,能打、小弟多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有大靠山,這才是東山上上下下都敬著他的原因,你們看吧,好戲在後頭呢。」
幾個人邊吃邊小聲議論,這時候,警笛聲傳來。
「好戲要上演了。」
認定好戲在後頭的中年男人,煞有介事唏噓。
如這哥們兒所料,三輛閃著藍色警燈的治安局公務車停在路邊,十多人下車,為首的人,正是負責蔡琴綁架案的陳隊。
陳隊陰冷目光透過燒烤店玻璃窗,鎖定蘇昊,心想老天對他真好,早上看這小子不順眼,晚上頂頭上司就命他過來抓人。
太爽了。
陳隊想罷,帶人走向大軍燒烤店。
隔壁燒烤店的客人,齊刷刷側目。
大軍燒烤點。
臨窗的卡座里,蘇昊、大軍相視而笑。
「兄弟,再干一瓶。」
「干!」
蘇昊、大軍手中的酒瓶砰在一起。
兩人仰臉喝酒。
蘇昊顯得灑脫不羈。
濃眉大眼高鼻闊口,臉上帶著些許風霜之色的大軍,粗率豪放,一看就是那種有著多年軍旅生涯的鐵血漢子。
氣質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坐在一起喝酒,構成一幅觸動人心的熱血畫面,很多人為之動容,佩服。
陳隊帶人走進燒烤店,來到卡座邊,蘇昊和大軍正好把最後一口酒喝下,兩人不約而同起身。
「咱們又見面了。」
陳隊衝著蘇昊獰笑。
「用不了多久,你會後悔見到我。」
蘇昊這話逗樂陳隊。
在陳隊眼裡,蘇昊就一年輕氣盛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愣頭青,他懶得多說,命令下屬「把他倆帶走!」
「認了你這個兄弟,我很開心。」被戴上手銬的大軍笑對蘇昊。
「我今天共患難,以後也會同富貴。」
蘇昊這話意味深長。
陳隊嗤之以鼻。
大軍笑著說好,沒把蘇昊所謂的「同富貴」太當回事兒,為兄弟兩肋插刀,他不求富貴,只為情義。
兩人被帶出燒烤店。
小雪並未跑遠,心裡牽掛大軍,在湖邊哭了一會兒,就返回湖濱路,躲在路邊一棵大樹後關注著在燒烤店裡喝酒的大軍。
她也看到大軍被帶走,痛苦抽泣。
剛出獄一個多月,又被帶走,這次不知得判幾年,她已經二十七了,不小了,最好的年華即將過去。
她沒法再等下去。
「我該怎麼辦……」
小雪流著淚呢喃。
陳隊一行人離開,小雪從樹後走出,心神恍惚橫穿馬路,差點被車撞了,車主的謾罵,她置若罔聞,徑直走向大軍的燒烤店。
審訊室里。
陳隊的兩個心腹,侯健、王國慶冷眼審視坐在對面的大軍。
「姓名,籍貫。」
侯健問大軍。
「趙大軍……東山永盛鎮石溝子村人。」
大軍漫不經心回答。
「以前是幹什麼的?」
「保密。」
「保密?」
訊問大軍的兩人都皺起眉頭。
「我只能說,我以前在西南戰區服役十一年。」大軍這話搞得侯健王國慶詫異對視,貌似有所顧忌。
「有人報案,說你和隔壁審訊室那小子,故意傷人,並且恐嚇威脅傷者,勒索錢財整整一百萬。」
「放屁!」
大軍瞪眼怒視王國慶。
「怎麼說話呢?!」年輕的侯健拍桌子站起來。
「雖然我這些年很少回東山,但孔學兵是什麼人我也略有耳聞,想必你們更清楚他所作所為,也清楚今晚到底怎麼回事,卻為虎作倀,你們對得起身上的制服嗎?!」大軍霸氣喝問侯健、王國慶。
侯健怒了,繞過桌子,衝到大軍面前,揪扯大軍衣領,刺啦一聲……大軍身上這件廉價t恤被扯爛。
居高臨下的侯健,看到了大軍健碩胸膛上的彈孔和交錯的傷疤,這哥們兒一下愣住,不知所措。
對大軍而言,健碩胸膛上的每一道傷疤,每一個彈孔,都象徵榮譽,是烙刻在他身上的軍功章。
而在侯健眼裡,這些傷疤和彈孔代表著一段段驚心動魄的經歷,望而生畏。
「侯健,你出來。」
王國慶也站起來,瞥一眼侯健,走出審訊室。
侯健鬆開大軍衣領,轉身往外走。
審訊室外。
王國慶對侯健道:「你馬上去查查這個趙大軍的底細。」
侯健點點頭,快步離去。
過了不到十分鐘,侯健返回審訊室,在王國慶耳邊小聲道:「他以前確實在西南戰區服役,去年六月份因重傷一人,被開除軍籍,還上了法庭,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
王國慶聽侯健這麼一說,心裡踏實了,旋即衝著大軍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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