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四百二十一章 豎立新標杆

    在技術革新領域內，一般而言形勢是對後發的追趕者較為有利，掌握著先發優勢的一方雖然實力更強，但也難以順應新時代的潮流。∮像是發明了數位照相機的柯達公司最後被自己的發明逼死了，主要原因除了公司船大難調頭之外，要痛苦地捨棄過往多年來被事實證明很成功的膠捲生產經驗，在茫然中接受一套全新的數碼時代概念和相應的運作方式，這種具有顛覆式的變革對任何智慧生物都會構成嚴重的精神折磨，超越自我永遠比戰勝別人更困難。

    穿越者羅正道不是在按部就班地研發技術，他是在沿著自己的路線圖一路向前狂奔，中途碰到了不可逾越的瓶頸就直接繞過去，這科技樹爬得太快了，飛速變革的技術更叫人眼花繚亂。

    如此劇烈變化的狀態顯然對那些試圖仿效的追趕者極不友好，在前後總計不到十年的時間裡，從傳統的木構風帆戰艦提升到鉚接鐵甲艦，再後來則是焊接鋼甲艦，直至這條蹲在船塢里即將下水的全重炮鋼甲戰列艦。上述的這些研究項目還得歸類為技術大幅跨越取得的階段性成果，那些邊邊角角的技術改進根本不包括在其中。

    把生鐵鑄造的火炮替換成鋼炮之類的細節革新，對於海軍技術的變革意義也不小，同等重量的鑄鋼火炮可以比青銅和鑄鐵承受更大膛壓，以及更遠的射程和更好的耐用性。然而，這些進步無法與羅正道悶頭爆黑科技的效率相提並論，那是一個在地下跑，一個在天上飛呀！

    快節奏的進步幅度令人目不暇接很正常，地精要追上領跑者的步幅，這種追趕的難度大得超乎想像。試問連前一項技術都沒吃透就被強行拖著往高層次帶，那會是什麼下場呢？猶如一輛失控的汽車跌跌撞撞地衝下地勢險峻的盤山道，這會有什麼好結果嗎？那當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玩脫了死全家的可能性最大嘍！

    新世界的智慧種族從對威爾·尼達姆時常搞出一些新玩意的看法，由最初階段的震撼和好奇追尋，逐步升級到了反應麻木疲不能興的負面狀態，真是再也不能愉快地一起玩耍了。

    每當其他人都認定當下的事情發展速度已經足夠不可思議的時候，某人都會毫無節操地用再次刷新記錄的方式來讓所有人驚掉下巴，尤其是在軍工領域，屬於羅正道的這個十年，較之過往的一萬年來，變化幅度和方向轉變更為劇烈與富於顛覆性。那些曾經努力追逐潮流方向的效仿者辛苦到連舌頭都快吐出來，照樣被某人輕鬆地甩在身後，只能絕望地看著那一騎絕塵的背影不斷遠去，險些哭瞎了雙眼。

    在參觀中間停下來喝茶休息，趁著這當口，羅正道與幾個下屬交談，侃侃而談地說道：

    「一年半，或者再拖延一下，兩年後泰坦號入役，我們就有足夠實力打垮地精海軍。奪取星辰大海的制海權有困難，阻止其他勢力控制海權還是很有希望的。」

    執政官科菲·安格爾忍不住給國王潑冷水，說道：

    「陛下，您得考慮到地精擴充備戰的速度，它們的戰艦總數已經超過三千艘了吧！」

    對於這件事，佐拉·黑格爾也抱有近似的觀點，接口說道：

    「是啊！地精造了許多戰艦，包括不少鐵甲艦，可惜熟練水手和海軍指揮官不能跟著一起增加。上次到主大陸抵近偵察，我在地精軍港看到三艘地精戰列艦在下錨靠泊時撞到了一起，天氣晴好沒有風浪，港口也沒有遭受攻擊，純粹是操作失誤引起的，這種廢物海軍真是個笑話，不過地精戰艦數量太多了，哪怕它們都是廢物，要全部消滅也很困難。」

    一向鄙視地精海軍的蹩腳素質和遲緩如牛的進步速度，不過並未低估它們的發展潛力，羅正道摸著下巴說道：

    「佐拉說得有道理，廢物多了也是能壓死人的。大家不要瞧不起地精海軍，剛開始學習一定是很幼稚可笑的，新手免不了出醜。如果我們給地精海軍不斷改正錯誤的機會，總有一天這些廢物會把我們耗死，你們期待著看到這個場面嗎？」

    「不，當然不會，國王陛下。」

    戰爭勝負固然是由綜合國力決定的，卻也不能排除人為的因素影響，不是說你錢多糧多兵器精良就必定能獲得勝利，充其量只能說不出意外是可以打贏的，奈何戰爭就是一個經常出意外的領域。

    哪怕是穿越者掌握著絕對優勢真要趕上自己點背了，如王莽同學那樣一頭撞見漢光武帝劉秀，人家動不動就砸隕石術，再搞點超自然現象出來。縱使你的手底下有能力牛x的將軍，精銳無比的軍隊，器械精良補給充足，那也說不得給跪了，這就叫人強不過命啊！

    舊世界的北宋王朝，富得叫全世界流口水羨慕，連看城門的兵卒也穿得起絲綢鞋子，遼國皇帝在佛寺許願自己來世投生在南朝，結果這樣一個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盛世，僅僅一戰下來就被金軍打崩了。若問導致軍事失敗的關鍵原因是什麼？當然有很多很多的弊端，不過深究起來根子其實就一條，經歷了五代十國亂世，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趙家對內防範意識遠比抵禦外敵積極多了，文官們寧可犧牲軍隊的戰鬥力也要壓制住武人崛起。

    從一代名臣韓琦如殺雞宰狗似的隨便找個由頭處決了西軍大將焦用立威，當面對狄青說出那句叫無數武將齒冷的「東華門外唱名方為好男兒」，大宋王朝的結局便已無從更改。

    浴血沙場保家衛國的將士成了士大夫眼中的賤人、家賊和賊配軍，好男不當兵的的大宋王朝是自己作死，一早註定了要毀滅在異族手裡。試問一聲，朝廷棟樑們對那些誓死捍衛國家的士兵和將軍，各種的蔑視鄙視歧視，受到如此待遇的軍人還能有多少鬥志和決心？你當他們都是越受虐越開心的抖m嗎？說不得，按這種邏輯推理下來，到頭來只能等著異族踩在大宋王朝的屍體上吐吐沫。

    哪怕對手的錢沒你多，物資沒你多，但士兵比你驍勇，將領比你經驗豐富，勝負概率就已經是對半開，若是戰爭沒開打就亂談勝負，鍵盤政治局的能耐也不會這麼水呀！

    吃飽了人類諸王朝積存的財富，目下大概連腳指頭都閃耀著黃金光芒的地精第二帝國，與羅正道苦心經營起來的這套草台班子相較，單純衡量硬體條件是沒有實際意義的，無論從數量到質量都談不到什麼可比性。在這裡還得提起那句老話，打一百場戰爭，地精連續輸掉九十九場也不至於走投無路，羅正道只要輸一回可能就得準備好卷包袱亡命天涯了，長期處於敵人施加的巨大生存壓力之下，他做事再不謹慎點，那不是自己成心找抽嗎？

    一行人喝完下午茶，在船塢的巡視工作繼續展開，布蘭多·緋炎比其他人更為關注泰坦號所代表的未來技術變革方向，他湊近羅正道身側說道：

    「陛下，全中軸線布置的炮塔，您是準備把舷側炮擊戰術繼續推進嗎？」

    聞聲，放聲大笑的羅正道沒詳細闡述新的戰術與這種布置之間有什麼內在關聯，只是略帶敷衍地說道：

    「呵呵呵呵，大家都習慣這種方式，其實也沒什麼新意。那是將來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啦！」

    .............................................................

    作為新一代的主力艦，泰坦號艦體全長超過兩百五十碼，整天圍著造船廠轉悠的雅靈軍事顧問再瞧不見它，唯一有可能的假定答案是他們眼睛全瞎了。

    雅靈帝國難道會弄一幫殘疾人來當軍事顧問嗎？既然他們的視力沒問題，體型龐大的泰坦號離開了陸地船台的帷幕遮蔽，再要瞞住別人的耳目，存有這樣想法本身顯得過於幼稚。明知情況如何，羅正道也樂得表現大方一些，在泰坦號下水當日的慶典上，他熱情招呼雅靈軍事顧問們前來觀禮。為了建造這條前所未見的巨艦，僅設計圖紙就用了二十六個大文件櫃，外人用眼睛瞧能看出多少秘密？那些最富有技術含量的細節都隱藏在甲板以下呢！話雖如此，位於艦橋上方的大型光學測距儀也沒能逃過雅靈軍事顧問們的法眼，這玩意太惹眼了。

    「請問，這個裝置有什麼用途？」

    儘管是笑吟吟的請教羅正道，這幾位雅靈顧問排出的半包圍隊形足以證明，他們不得到答覆誓不罷休的決心。對於這一點，羅正道也沒有含糊其辭，平淡地回答說道：

    「噢，為主炮提供觀測數據。」

    新世界的炮長們手裡通常會攥著各種用途的測量儀器，輔助自己作出判斷，其中包括了有測量角度、風速和計算相對運動速度的各色家什，當遇到戰況緊急之時，他們忙得恨不能自己多長出幾隻手來操作。現在的問題是一具橫向寬度達到十碼，高度超過三層樓房的巨型光學測距儀，它的尺碼遠遠超乎了這些海軍業內人士的想像之外。這事可以打個比方說，人們每天都會用碗吃飯，但是瞧見容積比游泳池更誇張，能把大活人放裡面暢遊一番的超大號海碗，估計九成九的人都會被嚇傻。

    心裡有數的軍事顧問們交換一下眼色，為首的那位雅靈軍事顧問佯作好奇，詢問說道：

    「噢，太神奇了！國王陛下，我能實際操作一下嗎？」

    聞聲，羅正道似笑非笑地打起了太極拳，推脫說道：

    「非常抱歉，這部儀器沒安裝調試完畢，現在是一個空架子。」

    「啊！這消息太令人遺憾，希望等到舾裝結束，陛下可以允許我們登艦參觀。」

    無所謂開出一張空頭支票，羅正道笑著說道：

    「呵呵呵呵，對於朋友我是很慷慨的，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