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三百七十九章 波詭雲譎的幕間

    追逐著時尚潮流而動，這是智慧生物的群體本能，誰也不希望自己被周圍的人當作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那種隱約被主流社會當作異類排斥的感覺實在談不到有多舒服。4♀

    那些新奇有趣的產品總能創造出遠高於實際價值的超額利潤，恰如舊世界的蘋果手機，成功地通過營銷學手段把自身從通訊工具打造成了一款昂貴的奢侈品和刷時髦值的神器，直引得無數小資花掉一個月，甚至不止一個月工資去買來顯擺，堪稱是把賣東西的學問做到家了。

    羅正道在新世界推出的系列產品也有相似之處，從人們日常書寫用到的普通白紙，到解決民生問題的衛生紙，再到取代了手帕的香味面巾紙，以及品牌名稱為婦女之友的護翼小天使系列產品。

    僅是不起眼的造紙業這一個行當，在短短數年間便為瓊州創造出了數以萬計的就業崗位，更是撈取了大把的金幣。

    在瓊州種植造紙業所需的速生茅草儼然成了一門有利可圖的農家副業，比起種植糧食作物所需的繁瑣田間水肥管理，種草這事就來得簡單多了，幾乎用不著多少管理和養護。先一把火燒掉天然植被，開墾出一塊荒地撒上草籽，然後等上兩個月就可以回來收割。若不是見識過舊世界自然環境破壞惡果的羅正道一再勸阻，乃至於動用行政手段予以打擊恫嚇，那些瘋狂農夫真恨不得把島上的雨林都砍了用來種草，這麼幹顯然是有點瘋癲過頭了。

    沒人會看著堆積如山的金幣不眼紅，列強商家仿製新產品的風潮從未平息，然而，羅正道卻極為陰險地採用了一種「你無我有，先賣高價，等你有了，我賣個白菜價」的市場占有率策略，打得那些效仿者們叫苦不迭。

    出於自身國家利益考量，雅靈帝國和精靈聯邦目前均對羅正道持有正面觀感，他的對手們縱然使出渾身解數，妄圖遊說建立一套非關稅貿易壁壘，這種不符合國家利益的計劃只能灰灰收場，只能羨慕嫉妒恨地看著大把大把的金幣如流水般跑進羅正道和本地分銷商們兜里。

    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短。那些姻親家族從這個便宜女婿身上攫取到了超額利潤，依靠瓊州和威克礁出產的新產品賺得盆滿缽滿，這份人情不是好白拿的。當羅正道有些雖然不合法，至少聽起來合情合理的要求，一旦他開了尊口，身在異國的合作方也很難嚴詞拒絕。這世界上沒什麼人絕對是無法收買的，任何人都有一個心理底價，這是在系統學了幾年政治學之後，羅正道個人的最深感悟。

    無關道德底限的高低，除非目標對象是到了無欲無求的至高精神境界，乃至於連一絲感情都沒有了，否則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手段混合使用總能打破他們的心理防線。

    未見得必須用裸地金錢收買，開出一個對方無法回絕的優厚條件，這確實是一門高深技巧。僅是最普通的名利二字就把世上九成九的凡人一勺燴了，餘下的那些異類也終歸有些個體訴求，排除了建立地上神國之類的奇葩追求，幾乎所有人都會被一網打盡。

    自稱四大皆空的佛陀釋迦牟尼，尚且為了拯救自己的祖國和釋迦族人，數度挺身擋在發動滅國戰爭的敵軍面前，希望以個人努力來阻擋這場災難降臨，當然事件的最終結局也是他失望而歸。類似佛陀這樣的覺悟者是用金錢和虛名功利無法收買的，正如前面那個例子所講的，在適當的時間，開出一個合適的價碼同樣能令他感到由衷的喜悅。說收買或許是淺薄了些，不過也絕非毫無成功的可能，僅在於事先判斷是否值得花費如此浩大的代價來實施行動。

    海盜們對情報具有先天的敏感度，在茫茫大海上活動不是碰運氣的行當，沒有情報支持，錯開十分鐘航程都逮不住獵物，因此諜報活動對於海盜們的意義之大，甚至超過了精良的武器和強大戰艦。

    坐上一條小船，手上拿著破銅爛鐵也能出海劫掠，假定情報搜集出現失誤，對不起，這種白痴海盜只能等著餓死了。

    羅正道在撒出人手打探消息的時候也沒忘記自己的那些同盟者和股東們，隨即他著手向這些利益相關方發出了文書信函，詢問對方是否知道一些可能影響到公司經營的風險因素。

    毋庸置疑，股份公司是一個促進利益均沾的好東西，倘若持股人不希望見到自己手上的股票變成一文不值的廢紙，那他們最好能跟羅正道這位主持大局的董事長採取緊密合作，避免遭遇突發事件的風險讓大家一起輸得清潔溜溜。

    在新世界，股票二級市場尚屬聞所未聞的新生事物，股東們若要退出公司經營，只能把自己手頭的股份賣回給公司，從而取回投資本金，確切地說，此類操作手法應該叫作回購股票或者退股。那些在私下裡未經登記過戶的股份是無法正常行使權益的，天曉得是不是搶來的，越是賊窩越要加強防盜工作，這句話對海盜們尤為適用。在股份公司成立的第一屆股東大會上，參股的海盜們通過投票方式確定了只允許記名股票轉讓的複雜登記方式，因為這樣做會比較安全穩妥。

    「唔，這幫傢伙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呀！」

    沒用多少日子，收到了來自各地如雪片般寄回的反饋消息，羅正道看著這些訊息又開始一陣煩惱，這回不是為了沒消息而坐立不安，而是消息太tm多了。這幫股東們唯恐被人說他們不上道，什麼靠譜不靠譜的傳聞全都發了過來。剔除掉比較常規的世界末日論之外，諸如諸神黃昏和外晶壁系即將要打進來之類的說法都出現了，更有人信誓旦旦地寫信說，宇宙即將重開，六大元素歸於混沌，所有事物推倒重來，你要得救，趕緊信xx得永生……

    臥槽，看著這些隨便拿出一個當作故事大綱，不費勁就能碼字寫出千萬字級別網文的誇張題材，羅正道真心哭笑不得，你們這些傢伙到底有沒有節操啊！

    這齣鬧劇一直持續到佐拉·黑格爾風塵僕僕地出現在羅正道面前，水手長在第一時間把一份布告拍在他手上。低頭看了兩眼，居然是拿通用語寫的，羅正道略微吃力地通讀下來，這份布告的內容令他震撼不已。

    「這是真的？蛛後瘋了？」

    眼睛瞪得老大，王者風範盡失的羅正道跳著腳跟佐拉追問內情，水手長一把推開他抓住自己衣襟的雙手，沒好氣地說道：

    「那母蜘蛛瘋了沒有我不知道，你看我是喜歡講無聊笑話的人嗎？」

    別說，佐拉這位不苟言笑的大海盜的確不是喜歡跟人說笑，略為冷靜了一下頭腦，羅正道沉吟說道：

    「沒辦法，卓爾精靈要來行刺我，我們也攔不住，那就準備好迎戰吧！」

    這件事情既不複雜也談不到不詭異，蛛後羅絲下達了神旨，命令卓爾精靈全力刺殺威爾·尼達姆，如果誰能完成此項任務就可以獲得祂的青睞。雖然在布告上沒具體說會有什麼樣的獎勵措施，不過以卓爾精靈的一貫德行來看，這是一樁無關緊要的小事。為了取悅蛛後，壓倒自己的競爭對手，那些卓爾家族主母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或許大批卓爾精靈刺客已經上路趕赴瓊州來了，今後晚上睡覺的時候羅正道都得記得睜開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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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艘全鋼甲戰列艦泰坦號的建造工程之所以沒循例放在威克礁，主要是因為人手不夠用，威克礁舊有的船塢未經改造也塞不進去這種大到變態的巨艦，只能將工程挪到海口城新建的巨型干船塢中。

    建成這樣一艘噸位空前巨大的新式戰艦，光是運輸、儲存和製造配套零件，以及原材料初加工就得耗費海量人力，類似武器系統和動力系統之類的配套項目多如牛毛。自然環境惡劣的威克礁在此時便顯示出了工業化後繼乏力的徵兆，受到每日法師塔淡水供應的限制，威克礁定居點的人口總數限制了工人規模，應付不來額外需求。再者，威克礁造船廠原本就積壓不少半拉子造艦項目，羅正道不好意思再繼續往上加碼了，鞭打快牛也不是這麼個玩法。

    羅正道起意造這條世界第一巨艦的部分用意正是出於威懾內外敵人的考量，倘若那些潛在敵人難以察覺到這個消息，他豈不是白費勁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行走在石砌堤岸上，腳下踩著堅硬的花崗岩條石，旁邊寬敞的干船塢中，數以千計的造船工人正在分組焊接泰坦號的船板，幾十上百組人馬同時開工，那種火樹銀花的燦爛場面猶如焰火晚會，要不是羅正道下令禁止閒雜人等湊熱鬧，估計工地早變成本地的熱門旅遊景點了。

    「建造進度怎麼樣？」

    負責泰坦號建造的總工程師是來自精靈聯邦的一名半精靈男性，有著三十年造船業的從業資歷，技術水準更是一等一的大牛。

    話說羅正道娶了個半精靈老婆的好處之一，就是他被這些混血族裔看作是自己人了，雖然談不到有多親近，願意跑到如此貼近戰區的地方工作，已經是看在金幣和維娜的雙重面子上。在舊世界有所謂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的絲言論，其實真正的人才是從來不缺容身之地的，更不會有人問你出身如何。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只有那些依靠著社會關係才能生存下來的寄生蟲不這麼看。

    聽到羅正道的提問，這位英俊瀟灑的半精靈總工用手推了一下藤編安全帽，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笑容，說道：

    「龍骨部分鋪設完畢，肋材的焊接進度是15，按原定計劃應該在十八個月後下水開始曬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