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一百三十四章 開掛狗都去死

    在這個魔法與劍的世界裡，任何離奇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在眼前，前提是你要有這個能力控制局面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事實可以想見，魔卡師的赫赫威名不是靠嘴巴吹噓出來的，這張魔卡也是毋庸置疑的強悍。很快，羅正道隱約感覺到耳邊迴蕩著若有若無的細微聲音，緩緩說道：

    「拋棄一半壓艙物，提升航行高度，等待瑪那之風增強。」

    聽到這個提示，羅正道雖然仍有些困惑不解，但也不會懷疑魔卡的力量欺騙自己，他立刻照方抓藥，呼喊說道：

    「布蘭多，通知底艙把一半的壓艙物丟掉。維娜，叫人收起下桅帆，等候我的行動指示。」

    多元種族多元文化的新世界，與科技力量橫掃了一切牛鬼蛇神的舊世界，表面上的諸多差異都是一種膚淺的表象，兩個世界的根本差異在於以太粒子和瑪那粒子。

    在新世界，隨著這兩種奇異的能量粒子活躍或是鈍化，產生了近乎於無窮無盡的神奇現象。以太粒子富集到可以用肉眼觀察到干涉現象，所以智慧種族稱之為以太海，高密度的以太粒子對時常過份活躍的瑪那粒子具有一定中和效果，因此在以太海的海平面附近，風勢迅疾酷烈且風向善變的瑪那粒子會變得稍微柔和一些。倘若脫離了以太海的海平面這個安全區，無論是前往高空還是潛下深海，瑪那之風和密度更甚的以太粒子都有可能帶來毀滅性的破壞效果，絲毫不亞於舊世界那些動輒搬運幾百億噸海水上岸的強熱帶風暴。

    涌動在以太海深處難以捉摸的深潛洋流，從本質上來說也是瑪那之風和以太粒子交互作用的另一種體現，不過新世界的技術暫時造不出類似潛艇那樣的深潛器，智慧種族對以太海深處的情況所知寥寥。

    儘管如此，徘徊在高空中的瑪那之風究竟有多麼恐怖，破壞力又是何其驚人的，新世界的航海者們是敬畏有加的。雖然他們大多沒機會親身領教箇中滋味，單只是聽著前輩倖存者心有餘悸的轉述，他們就已經膽寒了，不消說，那當真是可用一發入魂來形容的天災浩劫呀！

    這時候，發現了羅正道艦隊的異動，窮追不捨的地精們也沒幹看著，大地精指揮官莫多·黑水目光專注地盯著復仇者號，對副官說道：

    「進入射程後，立刻發射火箭！」

    「是的，閣下。」

    「日——日——日——」

    經過戰前內部協調，莫多·黑水麾下的這支地精分艦隊此時無非無分噸位大小型號尺寸，在同一時間開始發射地精火箭，萬分熱情地招呼前面的海盜船，霎時間，一聲蓋過一聲的刺耳尖嘯和破空聲好似一部年久失修跑了調的大型管風琴。

    在這場競速賽似的追逐戰中，誰能癱瘓對手就等於贏了一半，大地精指揮官看著漫天飛舞的火箭，暗自祈禱自己能有運氣命中復仇者號的桅杆或是船帆。

    莫多·黑水的希望化為現實的可能性不太高，羅正道設計戰艦時就考慮到是大金主雅靈帝國負責買單，無需費心替女王陛下節約財政支出，於是他連帶改造揚威號。

    私掠艦隊的這五艘戰列艦悉數用厚度為一吋的黃銅包覆船底，舷側則用了半吋厚度的白鐵包覆防火，在金屬資源相對匱乏的新世界，這樣的作法可說是奢侈得叫人蛋疼了。用金屬包覆船底和船身的作法雖說開銷巨大，在實戰中的良好效果也是可以看到的，一來能阻止戰艦在水域環境中被船蛆等蛀蟲侵害，二來是防備船板由於航行在以太海和近岸水域環境下，反覆浸濕和乾燥而產生形變，最終出現船艙漏水等等一系列麻煩，此時此刻，人們又發現了第三種不易察覺的裨益。

    復仇者號拋棄壓艙物提升了航行高度，大部分仰射的地精火箭都是碰撞在船底銅皮和船舷白鐵上爆開，僅能留下星星點點的灼燒焦痕，談不到有多少威脅。

    見地精沒能拿出什麼超乎想像之外的新鮮玩意對付自己，羅正道稍稍鬆了口氣，這時，布蘭多·緋炎瞥了一眼固定在舵輪旁的風速儀，提醒說道：

    「伯爵大人，風勢正在增強。」

    果不其然，恰如「先知之語」前面對羅正道提示過的那樣，瑪那之風的強度悄然發生著變化，大有不斷增強演變成一場瑪那暴風的趨勢。

    類似當日吹散圍攻威克礁的地精艦隊和海盜艦隊的大型瑪那風暴，在星辰大海不屬於常見的自然現象，航海者平均十年裡能遇到一次那就屬於運氣非常背了，倒是威力略為遜色一些的瑪那暴風不罕見。正因如此，哪怕是在地精第一帝國的鼎盛時期，地精飛行部隊也只能在主大陸的上空耀武揚威，敢於遠航到以太海的上空翱翔，唯有巨龍一族才具備這個搏命的本錢。沒有如鋼鐵般堅不可摧的結實身板，隨便什麼人造飛行器一遇到瑪那暴風，無疑是宣告壽終正寢的日子到了，那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災難哪！

    「布蘭多，控制風帆，不要折斷了桅杆。」

    「先知之語」提供了關鍵情報，羅正道仍然保持著高度警惕，一艘沒了風帆的戰艦好比拔牙的老虎，越到緊要關頭越得繃緊神經避免出現差錯，一失足成千古恨，這不是嚇唬小孩的。

    「呼呼……」

    四外烈烈的風聲已經不需要人們分神去觀察風速儀的數據，光是用耳朵聽著悽厲的呼嘯聲，立馬就能判斷出這場大風多麼可怕，相隔幾步之外的人開口講話都會被貫耳的風聲遮蔽得乾乾淨淨，大家只看到彼此的嘴唇開闔卻聽不到在說些什麼。

    「伯爵大人，風速太快了，我們的船體受不了，必須降下前桅帆。」

    對於前輩魔卡師堪稱神鬼莫測的能耐，羅正道始終抱著一種欽佩加小心的審慎態度，魔卡是法則的具現化產物，身為凡人的他沒有足夠駕馭能力保證不會殃及自身，這就像叫一個三歲大的熊孩子掄大錘，即便他天賦異稟拿得起來，不小心失手砸死自己的可能性也不低。

    這張名為「先知之語」的魔法系卡牌，具體功能如何羅正道暫時還沒摸透，在使用中難保會鬧出什麼么蛾子，對正牌魔卡師或許是小問題的狀況，大概就可以讓羅正道這個小菜鳥死上一百次有餘了。現在的狀況也能佐證他的這份擔憂不是杞人憂天，「先知之語」指點的這條出路風險程度貌似不比被無敵艦隊追殺來得不低。若是作個類別的話，好比被一群殺手圍困在二十層大樓上，有人告訴你順著大樓略帶斜角的玻璃外牆往下滑，要是你的運氣夠逆天，確實能毫髮無損地脫離險境，若是運氣不好的話，那就對不起了，鐵定會死得加倍難看。

    羅正道已然有了心理準備，他也不再遲疑，拼盡了全身氣力吼道：

    「砍斷前桅帆索，立即執行！」

    近在咫尺的兩個水手聽到喊聲沒敢貿然動手，耳邊的風聲太大，他們怕自己聽錯了，於是一起轉頭看著羅正道，見到他堅定地用手勢比了個劈砍的動作，兩人方才戰戰兢兢地揮起隨身短刀斬斷了固定住風帆的幾根纜繩。

    陡然間失去了帆索的束縛，那面足有近百平米大小的風帆在瑪那之風鼓動下乾脆利落地扯斷僅存的兩根帆索，快速脫離嘎嘎作響的桅杆，「呼啦」一聲隨風激盪到了高空中，只是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稍後，羅正道手下的其他幾條戰艦見狀也如法炮製，好歹算是解決了風速過快引發的危機。

    到了這時，海盜聯合艦隊的其他成員已經在前面看到了羅正道艦隊的成功案例，高德·尼達姆等人又不是傻瓜，很快就領悟到這一招高舉高打的妙處，紛紛降下部分風帆拋棄壓艙物，改道前往高空航行。

    看到人類海盜一方搶占先機，本就背著處分參戰的莫多·黑水急紅了眼，不惜拼上被己方火力誤傷的風險，下令調集大批地精火箭向空中瘋狂射擊。即便如此，這個孤注一擲的決定也來得太遲了，強烈的瑪那暴風吹襲迅速幫助海盜們脫離了交戰海域。直至戰後，地精艦隊統計戰果發現僅僅摧毀了兩條海盜戰列艦，無敵艦隊方面則付出了數十倍於對手的傷亡代價。儘管地精艦隊的主力未損，空跑了一趟不說，付出偌大代價還是看著海盜們揚長而去，這一事實對士氣打擊甚大。

    咬牙切齒的地精指揮官們到了這會，甭提心裡有多憋悶了，對手開掛的事居然都能碰見，它們都快要鬱悶得集體內傷吐血了，今後大家還能不能愉快地一起玩耍了呀？

    「追擊！必須要追擊！」

    不問可知，這樣灰溜溜地回港，無敵艦隊是沒辦法跟皇帝和元老院交代，更別提如何面對對它們寄予厚望的軍部大佬們了。何況對於尚武好戰的地精第二帝國，微不足道的勝利非但不值得誇耀，甚至比戰敗還要來得可恥。既然如此，艦隊指揮官們發出山呼海嘯般強烈的求戰呼聲也就不足為奇了，極少數持異議者瞧見這場面也深感無奈，再多理由也只好乖乖吞回肚子裡。這當口提出反對意見，那絕對是不合時宜的腦殘舉動，純牌是在自己找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