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滄瀾學院群峰聳立的雲海中,幾道身影神色緊張,他們在張望著尋找什麼。筆硯閣 m.biyange.com
不一會,他們目光鎖定,一個個如箭矢般呼嘯落地。
「院長,出大事了,司雪衣連破了七關!」
他們是滄瀾學院長老,神色忐忑又帶著激動,說話間心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雙目之中,依舊難掩震撼之色。
一氣呵成,連闖七關,這是何等驚人之舉。
更重要的是,太快了!
司雪衣的速度太快了,之前也不是沒人闖過七關,可他們的速度連司雪衣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我知道。」
風皓宇神色平靜,只是看著塔頂的六道龍影,眸光閃動,讓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實在太詭異了,要不要進去看看」
有長老提議道。
「是啊,從沒發生過這種事,他莫不是真的要登頂了吧」
另一名長老道。
提到登頂,這一同前來的四名長老,神色都變得複雜起來。
一直傳言玄龍塔的塔頂,藏著某種至寶,與傳說中的某個禁忌有關。
可傳言終究是傳言,九百年來沒人登過塔頂。
誰也不知道,玄龍塔的塔頂到底有什麼。
「若是塔頂真有至寶的話,應該屬於滄瀾學院。」其中一人開口,試探性的說道。
風皓宇面不改色,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淡淡的道:「現在想進也進不去,若真有至寶,等這小子出來,你們動手再搶也不遲。」
他語帶譏諷,此言一出,四名長老神色頓時尷尬起來。
「別想這些了,他到不了塔頂的。」
風皓宇平靜而篤定地道:「九百年來,有多少天才嘗試過,你們根本就不知道,無一例外,全都失敗。」
玄龍塔乃是滄瀾學院的寶地,有數不清的人覬覦,甚至蒼玄府外都經常有勢力插手。
「你們先下去吧。」
風皓宇揮手,讓幾名長老退下。
等四名長老走後,風皓宇神色古怪,嘀咕道:「這小傢伙,真是出人意料,到底什麼來歷」
他目光凝視玄龍塔,似乎想要在重重聖輝中,將玄龍塔全部看透。
可玄龍塔始終籠罩著一股神秘的霧氣,無論他如何窺視,都無難以看清其中真相。
一口氣連破七關,算得上石破驚天。
可最後三關和之前的關卡完全不同,以司雪衣現在的修為和實力,斷無闖過去的可能。
玄龍塔。
通往最後第八層的台階,一眼望不到盡頭,這千重梯怕是得有上萬道台階了。
「難怪都過不了第八關,這千重梯根本就走不過去。」
司雪衣看的倒吸口氣,也不由大感震撼。
不過沒關係,他有個免費打手,這千重梯他慢慢走就可以了。
一邊走還能一邊修煉,修為剛好可以突破真元之境,來到真玄境的第二個境界,真靈境。
「這最後三關的千重梯,本聖可就沒法幫你了。」
白逸軒看穿司雪衣心中所想,輕聲說道。
「那看來只能選擇棄權了。」
司雪衣似乎沒有堅持的意思。
「棄權可以,棄權之前,得告訴本聖,那畫卷中的白衣人到底是誰」
白逸軒頓時急了,他還想知道師尊到底要見誰,留下的畫卷到底有何深意。
這一路連續闖了好幾關,關於白衣人的身份,司雪衣就是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還有龍獄聖象訣,你怎麼會的,這乃是師尊自創的武學……」
白逸軒憋了一肚子問題,早被司雪衣磨的沒脾氣了,根本就不想讓他走。
司雪衣打量著眼前的千重梯,很顯然,他並沒有棄權的意思。
這次的千重梯,和之前幾關確實不太一樣。
「小白白,你問題可真多。」
司雪衣隨意笑道。
白逸軒正色道:「白衣人到底是誰,先回答這個。」
司雪衣笑了笑,道:「你還是換個問題吧,其他的都可以說,這個不能說。」
「為什麼」
白逸軒不解。
為什麼
司雪衣嘴角勾起抹苦笑,漂亮慵懶的臉上,罕見得露出無奈之色。
那是他爹,三皇之一的人皇司雪青!
天知道這老東西,為什麼在畫卷中,還整得遺世獨立,一幅不食人間煙火的美人模樣。
還是龍皇一劍孤行都要去見的人,沒記錯的話,當年這兩人應該是死對頭。
「那龍獄聖象訣」
白逸軒換了個問題。
司雪衣這次沒有猶豫,道:「我爹教的,他怎麼得來的,就得你自己去問了……不過他已經死去很多年了。」
白逸軒面露失落之色,說了等於沒說。
司雪衣見他這般模樣,不由忍俊不禁,道:「天荒城這種地方,能出你這麼個單純的劍聖,也是奇葩……難怪被稱作天荒城最後的白月光,你怎麼知道,我沒騙你呢」
&nbssp;白逸軒稍稍一怔,旋即面露寒意,眼中有殺氣瀰漫,冷冷的看向司雪衣:「不要挑戰本聖的底線。」
司雪衣笑了笑,不在逗他,岔開話題道:「這千重梯,你真幫不了我」
白逸軒望著千重梯道:「這通往塔頂的千重梯,只能你自己來走,你若不信,試試就知道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自己走上台階,而後轉身看向司雪衣,示意他走上來。
「當我不敢嗎」
司雪衣不慫,眼中涌動著鋒芒,抬腿便朝前方邁了過去。
可就在他的腳,剛剛邁出去的剎那,這千重梯忽然消失不見。
他低頭看去,腳下變成了萬丈深淵,恐怖的寒氣從深淵中呼嘯而至。
好冷!
除卻陰冷之外,還有濃濃的死亡氣息,直入魂魄,讓人渾身戰慄。
司雪衣倒吸口氣,連忙收腳直接退了回去。
他臉上儘是後怕之色,這一腳若是稍微快點,就直接掉進深淵之中了。
瞬間不寒而慄,後背發涼。
「怎麼回事」
司雪衣抬頭看去,前方萬道台階筆直朝上,白逸軒正好端端的坐在上面,台階是真實存在的。
白逸軒面露得色,笑道:「本聖早就說過,這玄龍塔中總有你求我的時候,不過現在你求我也沒用了,這一關你過不了。」
司雪衣朝他看去,白逸軒挑眉一笑,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得意。
他對司雪衣的怨氣,可是憋了很久,這下總算釋放出來了。
「天荒城中無好人啊……」
司雪衣嘆道。
白逸軒沒有反對,只是悠悠道:「天荒城天下魔頭齊聚之地,或許真沒什麼好人,不過天荒城外就有嗎」
司雪衣神色微怔,不由就響起了九百年帝都得那場雪,想起了立下無數大功卻要被斬首的父親。
四目相對,沉默良久,忽然,二人都頗有默契的笑了起來。
白逸軒道:「你年歲不大,竟然也是有故事的人,同是天涯淪落人,本聖給你一個機會。你告訴我白衣人是誰,我幫你一次。」
司雪衣心中好笑,兜兜轉轉又繞回來了。
這白逸軒真是騙人都不知道怎麼騙,竟能扯出同時天涯淪落人這樣的鬼話。
「你說。」
司雪衣不動聲色道。
白逸軒道:「從這掉下去即便不死,也會失去登頂的資格,我雖無法直接幫你,但我可以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怎麼樣」
他滿懷期待的道。
「不怎麼樣。」
司雪衣笑道。
白逸軒臉色立刻跨了,一臉可惜的道:「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機會,你居然不領情,失敗一次,再次嘗試,成功幾率會大很多。」
司雪衣沒有理他,自己琢磨起來。
從白逸軒的話中可以得知,自己方才所見的確不是幻覺,真的會直接掉下去。
之前的人,走到此處全都失敗,估計掉下去不少。
可白逸軒自己又好端端坐著,說明台階的確真實存在。
司雪衣小心翼翼上前,閉著眼睛,用腳尖點了點,腳尖傳來真實的觸感。
可稍稍用力,腳底又空了,嚇得他趕緊退了回去。
如此反覆,司雪衣嘗試了十多遍,一遍比一遍小心。
白逸軒終於看不下去了,鄙視道:「像你這樣膽小的修士,本聖九百年來是一個都沒見過。」
「武道修煉,修就是有去無回,一往無前的勇氣。武者鋒芒,寧折不彎。向道之心,至死不渝,吾輩,何懼一死!」
司雪衣笑道:「可我是真的怕死。」
白逸軒沒好氣的道:「怕死就棄權,別在這蹭來蹭去。」
司雪衣看著一望無頂的千重梯,嘆道:「可我真的想要登頂,這塔頂……似乎真的有什麼在吸引我。」
白逸軒立刻換上笑臉道:「那你求我唄,本聖都說了給你一次機會,你只要告訴我白衣人是誰就好。」
司雪衣笑道:「下次用激將法,表情不要換的這麼快,很容易被人看穿的,小白白!」
白逸軒笑容僵住,神色轉陰,惡狠狠的盯著司雪衣,氣的說不出話。
這傢伙真的是油鹽不進,太損了,看出來就看出來了,還故意說出來氣他。
「那你就慢慢耗著唄,本聖有的是時間和你耗,等你掉下去的時候,自然會求本聖。」
白逸軒氣的閉目養神,眼不見心不煩。
「那可未必。」
可就在此時司雪衣自信一笑,丰神俊朗的面孔,陽光而燦爛,像是春風般溫柔迷人。
「吾輩,何懼一死!」
司雪衣大笑一聲,直接踏上了面前的台階。
轟!
當踏上去的剎那,他腳底一空,台階赫然消失,變成了充滿寒意和死氣的無盡深淵。
本來閉目的白逸軒,也是震驚不已,連忙睜開了雙目。
司雪衣人在空中,身體不斷墜落。
深淵之下,他紫府中的真元像是被禁錮一般無法動用,就連輪迴之砂都黯淡無光,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機。
一切顯得不真實,唯有耳畔的狂風,無比真實。
寒意涌動,死氣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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