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樓在黑暗裡站了許久,才轉身離開。
無論如何,自己不會再讓她從自己身邊走開一次了。若是她已忘盡前塵,那也好,至少從這一刻起,他會讓兩人的記憶里再無半點灰暗。
翌日清晨。
月老打著哈欠推開房門,站在門口懶懶的舒展了一下身子,算了算在人間待了已有一月有餘,這段時間頗不安寧,他這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讓自己清醒了些,月老才直了直身子,緩步走下台階來。
才剛剛轉到前院,月老的腳步便頓了下來。他滿臉的黑線,「老夫雖然是說過,以後不管你們了,但是你也不用一大早便守在這裡吧?」
夙樓正坐在前院的樹下,懷中抱著自己的長劍,看起來正在小憩。聽見來人的聲音,他才悠悠轉醒,「仙翁既已決定放手,還是不要再插手的好。」
月老眉心一跳一跳的,聲音里也不知是無奈多過惱怒,「即便如此,帝君此番作為,是要每日守著?」
夙樓看了他一眼,語氣十分輕蔑,神色也不像是面對著月華時那般柔和,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那是自然。本君思念她,不願與她分開,這個答案仙翁可還滿意?」
月老,「......」誰來救救他!
夙樓沒再給月老機會開口,他站了起來,拍拍落在自己身上細碎的花瓣,徑直朝著內室走去。
月老出神間見他招呼都不打便往裡走,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般著急的衝著他的背影喊道,「喂!你進去前要記得敲門啊!」
奈何未待他喊完,夙樓早已不見了身影。月老看著空無一人的庭院,忽然從心底對月華升起了一種隱隱的同情,若他真是月華命中之人,怕是月華將來要吃苦了。
其實夙樓自然是聽見了月老的聲音的,但是活了這麼久都沒談過戀愛的神君大人,自以為月老是在教導他。十分不屑於聽他的,他和月華之間,哪裡來的那麼生疏,還要敲門?
但是夙樓沒想到的時。平日裡不靠譜的月老,也有說對話的時候。
夙樓推開門的手在看見月華光潔白皙的後背時,停在了半空中。
月華穿衣間忽然聽見了門響,她自認月老不會在這個時候進來,滿心以為來的人是宮中的侍女。神色之間也並未見有慌張,反而帶著笑意的問道,「有何事?」
身後沒有人回應她的話,月華感到奇怪,以為是來人沒有聽清,便打算回過身來看看。此時她身上其實只穿著裡衣,因為剛剛沐浴出來,身上的衣衫半濕,隱隱透著玲瓏的身姿。
月華後來發誓,若是有機會。這一定是她人生中,最想重來的一刻!沒有之一!
因為她一轉過身來,就看見了站在門口已然站成一尊黑色雕塑的神君大人。
夙樓,「......你怎麼......」
月華第一個從呆愣中反應過來,她愣了愣,默默的轉過身,也沒心情管穿到一半的衣裙了,飛快的幻化了一件長長的拖地披風出來迅速往身上一裹。
月華轉過身來,長眉一挑,語氣難得一見的透著危險。「神君大人,您還有這愛好?」
夙樓現在是有口說不出,堂堂神君也有了結巴的時候,「這是個意外。再說,這也不全是我的錯。」
月華瞥了一眼強詞奪理的人,不願意再和他糾纏這個問題,「那麼神君是來幹什麼的?不會又說我欠了你什麼沒還吧?」
她不過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那人卻是說,「是。你確實還欠著本君。」
月華十分不服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對著夙樓的時候,身上那種疏遠的氣息在一天天的減淡,現在甚至也能不大不小的與他開些玩笑了,「那麼難道是因為方才之事,夙樓神君想要以身相許?」
她說的是玩笑之話,很明顯某人並沒有當作玩笑來聽。
夙樓幾乎是就等著她這麼說,他不但沒有出去先讓她換衣服,反而是上前了兩步,結實的胸膛幾乎和月華毫無縫隙。
夙樓用了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注視著月華,月華能清晰的在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倒映,以及埋藏在裡面深深的笑意,夙樓低低的說道,「若正是如此,你當如何?」
月華挑眉,她沒想到夙樓當真了。
月華用一根手指把夙樓的身體推離自己,笑的像一隻懶洋洋的狐狸,「那真是抱歉了啊,本君暫時還沒有納妃的意思。」
說罷,她沒有再給夙樓說話的機會,而是把人推到門外,「無論如何,還請神君在門外等一會兒吧,我要換衣服了。」
夙樓的腳才剛剛離開門檻,便見這扇門在他眼前重重的關上了。他甚至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疾風。
他從方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忍不住唇邊掛了笑,眼眸里是旁人見不到的柔情,他一個人吶吶自語,「納妃是嗎?」
夙樓自然沒有離去,他重新站到了院子裡的樹下,等著月華出來。
不多時,便見月華穿過院子走了出來,這時月老早已出門,整個別院裡除了侍女之外,也就剩下他們兩人,月華走到夙樓的面前,嘆了口氣問他,「那麼,夙樓神君,你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的?」
夙樓聽著她口中的稱呼,不滿的皺起眉頭,渾身的氣息又有下降至零點的趨勢,「直接叫我名字。」
月華,「......夙樓。」見他眉眼間的溫度回升,月華才無奈的再次詢問,「這下可以說了吧,你的目的?」
夙樓似乎是奇怪她的問法,「目的?本君沒有目的,只是跟著你而已。」
月華皺眉,「你為何要跟著我?」非親非故的,跟著自己能做什麼?
夙樓勾起了唇,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不是說,本君應該以身相許麼?這就是目的。」
月華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盯著夙樓那雙墨玉般的鳳眸,良久之後,夙樓率先別開了臉,「本君只是打算跟著你而已。」
月華見他還是重複這一句話,便懂了他此行的目的大約真的是想要跟著自己,那麼理由呢?跟著自己要幹什麼?「那你為何要跟著我?」
夙樓想了很久,自己跟著她的原因說出來了,真的不會被她嫌棄嗎?
他沉默了很久,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話,「我想帶你回家。」這樣說應該可以吧。
「哈?」月華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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