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魂煞仙 第三章 書閣

    「古月！」

    在回去的路上，身後突然傳來叫喊聲。古月回頭一看，原來是古剛。這人還沒走？果然是有心之人。先前古剛就等了好大一會兒，後來得知老爺留飯給古月，他才急忙去吃了一點東西，又回到書房的那條必經之路上。

    在半路上攔住到古月後，古剛的眼底少了那點陰鬱，他抬步向前道：「大姐，後天是家族裡的比賽，你想參賽嗎？」

    古月測試的資質很差時，就有家族裡的長老給她看了一下體質，說是只能練一些淺顯的功夫，用來防身健體是沒有問題。

    因此，長老們便傳了她一些入門的功夫，連中級水平的功夫都沒有人傳授。古月很清楚整個大陸的武術體系一共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武門，另一部分是藝門。

    屬於武院的主要門派有鐵指峰、御宗等。

    鐵指峰掌門人何鐵柱是以一手槍法為主的武功，武王巔峰的修為。一桿紅纓鐵槍下，無不魂飛魄散。門內還有一些刀法的上層功夫，有著精練刀功和槍術的修行弟子，占了內門弟子人數的一大半。不僅如此，鐵指峰還有罕見的陣法秘技，以陣技的傳授，領先於其它門派。

    屬於藝院的主要門派有水雲門和逍遙宮。

    逍遙宮是靠掌門人林蘭橈的冰霜劍而聞名於世的，霜劍一出，誰與爭峰。他的妹妹林瑤，同時練就了一套玉女雙劍的功法。兩兄妹經常在一起相互切磋，都在武王品階上。

    水雲門掌門人碧菁華，擅長於袖舞功法，她的成名之技是藝門的「輕紗怡舞」，在長袖飄舞之間，如行雲流水一般隨心如意。

    以武門和藝門兩種類別的武術共存的御宗，更是人材倍出。

    御宗像是天瀾大陸上的一個綜合學院，不過，它的管制是以門派的形式。同時，御宗有著完善的丹藥、練器法門和馴獸技能的傳授，這是其他門派無法相擬的。

    御宗掌門人玄白仁是一個既能吹簫又劍術高超的武聖。在他之下，長老們大都是武皇品階，比三個大門派的實力高出一頭。畢竟，御宗背後依附的是四大隱世家族的勢力。

    以武入道的體系，分為武士，武師，武王，武皇，武聖，武尊和武神。

    他們通常是劍詣高超的人，依劍意的境界而劃分品階。最低的武士意境，分為初級武士，中級中士和高級武士。武士之後，提升一大境界，就到達武師品階。武師品階對於眼下的古月來說，等於是一座望不到頂的高山。

    武師境界分為六層。武師1階到武師6階巔峰。

    突破6階的關卡後，就到了武王品階。這是許多人一生都可能無法跨越的門坎。爾後，武皇，武聖，武尊的每一個品階都必經九個層次的提升，武尊之上是武神大境界。到了武神這個級別，便是飛仙之境。飛仙之上又是如何劃分等級的，誰也不知。因為，在這片大陸上，武神只在傳說中才有。

    御宗掌門玄白仁，據說是武聖6階之上的修靈者。他修練的時間長達兩百多年，這幾年是否已提升到了武尊境界，那是御宗的大機密。

    御宗的幾位長老達到武皇品階的人不少。具體的數目，只有內部人士知曉。武王、武皇品階的修靈者在幾個大門派中主要集中在掌門人和長老們之中。

    四大隱世家族裡的長老們，自然有達到武聖，武尊品階的人，但人數有多少則是外人不知道的了。

    以藝入道的體系，分為藝士，藝師，藝王，藝皇，藝聖，藝尊和藝神。每一次升級跟武道的體系完全相同。關於藝神的傳說，據說有這麼一個人，他的本命兵器是用補天石為器靈的，最後成了藝神。仙界裡除了這些人界飛升的武神和藝神，原本還存在著一些剛出生就是仙的仙人。仙域一直凌駕於各個大陸之上，在虛空的某一個領域裡存在。

    無論是一個武士，還是一個藝士，都是以靈氣來修行，靈氣的多少是鑑定功夫級別的標準。在天瀾大陸上，無論是武士還是藝士，都是修靈者。

    在傳說中，天地共分為人界，冥界，仙界等三大界，又有六族分為人族，魔族，妖族，亡靈族，龍族，海族，精靈族。

    在古家，狂龍劍舞和火刀飛沙就是以武入道的武門功夫。以武入道的武器通常有劍，刀，棍，槍，杖，刺，環等等。

    而銀月飄渺則是以藝入道的藝門功夫，有著特殊的內功心法和各種技能。凡是以藝入道的修靈者，他們的兵器大多數是奇形怪狀且各具特色的靈器。其中，扇器是主要兵器之一，跟其它的兵器不同，它具有雙面攻擊和防守的靈活性。

    最具有代表性的藝門兵器，以扇、琴、畫、書，棋，簫，袖舞為主。另外，還有其這的奇門暗器。其中的扇技，是集天地之精華為已用，張合之際，陰陽二氣化為一道靈氣，威力大增。扇柄大小如翼，揮灑之下，比刀劍之氣還來得鋒利。因此，它是藝門功法里最難練就的功夫。

    路上人少，古月走得輕快，參加家族年賽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讓家族弟子們加入到大門派中去，去的人越多越好。同時，也關係到他們終身修練之道的重大抉擇。

    「我只修練了一些基礎功，其它的都不懂。以初級武士的修為，怎麼打得過別人。雖然可以增加一些實戰的經驗，但不會有更多的收穫。」古月道。

    「呵呵，那有什麼妨礙！在書閣里，就有高級功法的書，要是大姐有興趣的話，不妨去試試，這次參加不了，還有明年的年賽。」古剛道。

    「我可是沒有修靈天賦的人，古家也不需要像我這樣的資質的人。」

    古月明知對方是言不由衷的說話，多說幾句，或許能知已知彼，可她實在沒有心思和古剛虛以委蛇下去。又想了一下，現在回了家，以後打交道的時候不會少，再說，想要避世的話，對方也不會放過自己的，與其這樣，答理一下也無所謂，可以多了解一下家族裡的情況。還能試探一下古剛幾兄妹有什麼算計。

    於是，古月的臉上並未露出一絲的不耐煩，沉穩得讓古剛咋舌。

    「二弟前一陣子練功沒有進展，都有些沮喪了。大家的功夫相差不遠呢！大姐不要那么小心了，只管選一套功夫好好地修練，自然會有收穫的一天。」二弟就是指古強，古強和古剛差不多同時達到高級武士的品階。這種謙遜，又有多少真實性呢。

    「你說的也對。兩人共同進步，家主也會多看你們兩眼。」家主就是她的大伯古綏，這話聽起來有些寒磣，但古剛卻是冷靜的對待，讓古月又生起了提防之心。此人心機深，不容易受他人影響，自己跟他打交道的話，更要小心行事了。

    「那些亂嚼舌根的小人，自然會少了。唉！可惜我對大姐的情況是無能為力，幫不上什麼忙。真是巴不得你有一個好的去處啊！修靈的事，也別太灰心了。」古剛嘆息一聲，眼皮子耷拉下來，好似全天下只剩他一個好人。

    古月心想，這人到底想要幹嘛！

    前幾次回家，對她冷嘲熱諷的都是古英和古強，那兩個人是沖在前面的人，而這個人老跟在後面不動聲色，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藏著什麼東西，不過，越是這樣讓人看不清的人，越要注意了。

    「那你認為，我應該選一套什麼功夫來修練呢？」古月忽而問道。

    「要是大姐願意的話，明天我陪你去書閣挑一本功法。過兩天家族比賽的時候，你正好參詳一下如何？」

    「如此也好，那就明天見吧。」

    古月輕鬆地一笑，她倒要看看這人有什麼目的。

    這時候，兩人已走到了月夕院的院門處，古月沒再多說什麼，對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擺明了又是一場算計。於是，古剛滿意地看著古月進了小院，心底一絲譏笑冒出來，這個廢材還以為她可以繼續修靈，等過了明天，看場上的比試如何地打擊她的自信心吧！

    修靈之途，最怕的就是讓人失去武道之心。一旦信心喪失殆盡，輕則寸步不進，重則走火入魔。

    古剛就是想讓古月在現實面前被打敗，以後再無一絲進取之心，那時候，他要把銀月飄渺拿到手就容易多了。明天再找機會忽悠她一下，不管她選的是什麼功法，只要古月的思維順著他的意圖來，就好比把魚兒趕進大網裡，任由他揉搓。

    說不定，等那本秘籍落到了他的手中後，古月還要感激他呢！

    這是古剛，古強和張氏一起合謀出來的第一步計劃，要是不行的話，再行下一步計劃。想古月畢竟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子，又未曾真的習武，見識少得可憐，哪裡懂得這其中的奧妙呢。但他們的算計，過後想一想就會明白，因為，古月並非原來的古月，她可是從時空中穿越而來的靈魂。

    果然，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古月就去了書閣，並在那裡見到了久等的古剛。

    古剛一臉的笑容，初看之下，就像秋天裡最後那一枚酸澀的果實，看起來是飽滿又豐厚的，但有些發黃的樣子，上面有一層陽光映照下來，與真實的表情之間總隔著一層薄膜。

    見古月如期而至，古剛忙道：「大姐真是守信之人，看來我的兩個弟妹以往真是看錯了人。以大姐的上進心，將來必有大成之日。他們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再冒失地衝撞大姐了。」

    古剛的言下之意，不外乎是把自己跟古英和古強分開來，好像以前那兩人的種種過失，都與他無關似的。他還好心地表達出讓大家都知道古月是可造之材的意願。

    此番奉承話，怎麼看都沒有惡意。

    古剛帶著古月進了書閣，殷勤地為她介紹各種功夫的特點。他表示，希望古月在短時間內就能選修一本。至於是什麼樣的功夫，其實根本不在意。

    到了年賽時，古英和其它家族弟子的場上表現，自然會給古月重重的打擊。尤其是在她選好了一本功法，並且想著去修練的情況下。

    古剛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意。在無人的轉角處，他眼底更是閃過一絲冷光。好好選一本吧！等你想開始修靈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書閣一共分為四層，最普通的功法放在第一層，第二層是中級功法，第三層是高級功法，第四層則是是家族裡的只有長老和獲得比賽名次的人才能去的地方，那裡收藏的都是孤本秘籍。

    其中，每一本的價值不菲，連守護書閣的四長老，都沒有權利私自打開來看一下。因為，這些孤本都是一次性打開，除非是接受重大的獎勵，無人能得到它們。

    它們中的每一本都需要認主，只有功法的主人，才能知其內容。

    古月對武功秘籍的興趣不是很大，因為，父親早告訴她，在這個家族裡要想練就一身過硬的本領，只有拿到孤本秘籍，或者是練成他手中的那本傳承功法才有指望。

    基礎功法練得再好，拿到外面去根本不夠看。

    她匆匆地看了第一層的功法，又向著樓上第二層走去。最起碼，要挑一本中級功法才對得起自己。第一層的基礎功法，她早就練會了。因此，第二層的中級功法，對她的吸引力更大。

    她的一番心思看在古剛眼裡，讓他不由地興奮起來。這樣一來，古月要是修練不成的話，受到的打擊會更大。

    「好好挑吧！這些都是中級功法，需要一定悟性的弟子才能弄明白。要是大姐能從中領悟到一些東西，就算不能修練，也有好處的。」古剛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本中級功法來遞到古月面前。

    「這本劍譜，聽說好多人都看過了，但選修它的人不多。只因為這本功法有一個特殊之處，那就是修練此功的人必須未滿十五歲，且擁有藍星資質以上的人。」此功法為無道劍法，出自一個拍賣行上拍賣出來的功法，其來路有些不明。

    「看來我是跟它無緣了。」古月自嘲道。她當然明白古剛話里的深意。這本功法，的確是很好的東西，可依她的資質，又馬上到十五歲了，肯定是與之無緣的事。

    走向另一邊，她的目光看向一個架子上，那裡有一本書半壓出一角來，好像是有人看過書後匆忙放下時，不小心造成的。這本沒有放好的書，露出一個邊角來，古月便想隨手扶正它。

    古剛站著未動，思索了一下，拿起另一本書來。既然古月不想聽他說什麼話，他也懶得再花心思去理會她，最終他想要的，就是讓古月從這裡拿一本功法出去練著，最後終於發現自己是個超級蠢材就成了。讓她不戰而敗，乃是上乘兵法。

    由此，他沒有見到古月走到架子前，拿起那本沒放好的書，竟然無意中發現了架子一側上有一個小小的圓環。古剛的目光仍放在自己手中的書上，仿佛沉浸了在裡邊，對周圍的一切視若無睹。而這時的古月，臉上卻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那個圓環是光滑的，在書架上不該有這樣的東西存在，她心頭一動，一隻手便向著那個圓環抓過去。

    咔咔，輕微地一聲響。在書閣里，卻似容易被人聽見。幸好古剛離她有一段距離，又因為沒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所以，當古月把那個圓環拉開的時候，古剛一無所知。

    古月看到了圓環後面的東西，是一個長條狀的紫色盒子。她不想當著古剛的面打開它。於是，把紫色盒子重新關在了圓環裡面，並且把那本書仍舊放回了正確的位置上。那位置剛好擋住了圓環。她想，等下次再來的時候打開也不遲。

    「我們走吧！」古月道。

    古剛見她手裡拿著一本挑好的功法，好似並不在意地向樓下走去。忙道：「你不去第三層看看嗎？」

    「哦。不了！反正我也看不懂的，我手裡的這本中級功法就夠了。」古月把手中的書晃了一下，古剛定睛一看，那書是一本武系的功法，心下感覺有些失望。他巴不得古月非常在意這些書，這樣的話，到時候的失落感就更強。眼見古月就要走出去了，他把手上的書遞了過去道：「要不然，你就練我幫你選的這一本吧！」

    古月心頭好笑，她已隱隱地察覺到古剛的真實意圖，但古剛是否有下一步的計劃她不清楚，既然人家送上門的東西，自己不收也不好，反正是靜觀其變，萬事小心罷了。

    古月一手接過來，看了一下書皮道：「紅炎之舞」。

    原來是一本藝門功法，以袖舞為道的功夫。水雲門掌門碧箐華的袖舞就練得十分高明了，那樣的袖舞已經不是凡人的袖舞，而是帶有靈氣的藝舞。

    據說，碧箐華的袖舞，是出自於名為『萬袖飛花』的孤本袖舞。一共有十層，實則很難修練器的一門功夫。她至今只練到第三層，就已經達到了武王巔峰了。不知自己手上的這本紅炎之舞又如何。

    「多謝了！」古月道。

    古剛搖搖頭，徑直走了出去。

    古月則來到登記處，把紅炎之舞交給守閣長老過目。守閣的是沉默寡言的四長老，他微微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很快作好了登記。聽四長老囑咐道，三樓以下的書，都是有時間限制的，必須在三天後交還到書閣來。

    古月明白地點頭，原本必須留在書閣，只能複製一本留在身上。出了大門，見古剛背著手走在前面。

    「好好練吧！我相信你！」

    古月心下一片冷然。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對方不懷好意，她都要以為自己正和一個知根知底的好友在一起了。對方花盡心思地對付她，正所謂無所不用其極。

    好吧，回去再說。總有辦法讓這些人心懷叵測的人死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