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姣把自己餐盒裡的雞腿夾給南景。
「誒,姐,你幹嘛呀?」
「你吃。」南姣的筷子一用力,雞腿被按進了白花花的米飯。
「你怎麼不自己吃啊?」
她還是那句話:「我不餓。」
南景自然不相信,她中午吃的就不多,下午又那樣船上船下的折騰了一回,怎麼可能不餓。
「快吃,多吃點。」南姣說。
南景低下頭,扒了兩口飯,忽然放下筷子,抽泣起來。
「姐。你就像是我媽。不,你比我媽對我還好。」
南姣應對不來煽情的場面,她拍了拍南景的腦袋算是安慰,哪知南景哽咽得更厲害,她撲過來,賴進南姣懷裡扭來扭去地撒嬌。
陳紹祁站在門口,不知站了多久,也忘了是來幹什麼。門內,那對姐妹相擁的身影印在他眼眸里,有點溫情,也有點生澀。
生澀的是南姣,她抱著南景,眉目間盈滿了不知所措,就像是遇到了難題的小學生,哭不會,笑不會。
她可真不像個女人,或許就是因為太不像了,所以才特別。
那天晚上,南景陪南姣在駕駛艙里坐了半夜。她們姐妹在一起的時候,並不會聊天,雖然南景話很多,但南姣習慣沉默,極和極之間,迸不出花火。可南景覺得,即使什麼都不說,只要南姣那樣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她也覺得安心。
隔天,南姣一起床就聽說洛子光感冒了。因為高燒不退,劇組特意給他請來附近醫院的醫生上船就診。南景急得趕忙去打探情況了。
南姣想起洛子光在她眼前的那兩次入水,心裡有些內疚,她知道洛子光不是個矯情的人,如果身子能扛估計也不會願意給劇組添麻煩。
南姣從房間裡出來,正巧遇到無暇鎮的黃醫生。黃醫生認識南姣,因為父親南鋼的病,就是黃醫生確診的。
兩人打了個照面,黃醫生先指了指艙外的甲板,人就出去了,南姣跟上他。
外頭有點冷,黃醫生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你爸的病情雖然現在還穩定,但不代表可以拖,儘早帶他去做手術。」
南姣點頭:「好,我已經在想辦法籌錢了。」
「要我說,把這船賣了算了。」
「船不能賣。」
「命都要快要沒了,還守著船幹什麼?」
南姣沒作聲。
黃醫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過了,又嘆息:「你也多勸勸,你爸倔,你就別跟著一起倔了,你一女孩子扛著一個家難道還不夠苦嗎?我都是為你們好。」
「謝謝。」
黃醫生走了,南姣又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
風捲起頭髮扇在臉上,如刀割一樣。左前方的窗戶後,忽然飄出幾縷煙圈。
南姣走過去,看到陳紹祁正坐在船沿上抽菸。他神情坦蕩蕩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坐在那裡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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