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早上煮不少粥,本以為會有剩餘的,豈料很快就見底了。
狗子乖乖守著粥碗,居然一口也沒喝到,末了是餘生把碗底的倒給了它。
周大富一連喝了兩大碗,「啪」的把碗放在桌子上,「余掌柜,呆在客棧我都不想回去了。」
「只要付錢,呆多長時間都行。」餘生說。
「放心,錢少不了你的。」周大富豪爽說,「反正不是我付錢。」
「嗯?」楚生從粥碗裡抬起頭,「我只請一天客,後面的我可不管。」
周大富皺眉,嫌棄的看著楚生:「你這人怎麼這樣,哪有請客只請一天的,太不地道了。」
楚生道:「少來,敢情不是你掏錢。」
周大富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關係到你的為人……」
楚生一聽這小子又有繞暈自己,忙打斷他:「我打聽清楚了。」
「你打聽清楚什麼了?」周大富停下問。
「小老頭那本《九尾龜》上,有你周家……」楚生慢悠悠說。
「停停停,我請客,我請客。」周大富忙說,「只要你回去別到處宣揚。」
楚生首次在周大富身上占到便宜,得意洋洋笑了,心中也更加確定周家人一定出現在《九尾龜》上。
待我回去後買一本《九尾龜》找找,楚生心說。
在樓梯下的桌子旁,顧老大和她九個弟兄也喝了個飽。
顧老大宛若兩個球合在一起,頭是小球,肚子大球,現在肚子撐到了,可想而知喝了多少。
餘生甚至覺著四分之一的粥被她灌到了肚子裡。
顧老大捂著肚子道:「上午不出去了,待下午再出去捉狌狌。」
昨天他們沒見到狌狌,用過午飯略作停留後,餘生就讓小和尚領著狌狌悄悄回去了。
顧老大顫巍巍的站起身子來,「余掌柜,全怪你,讓我又要長胖了。」
她聲音清脆,宛若黃鶯出谷,若非看見是她在說話,餘生身子非得酥半截不可。
「呵呵。」餘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再胖點也沒關係。」餘生覺著她已經超越極限,不能再胖了。
「那可不成。」顧老大說,「再胖就影響靈活性了。」
餘生詞窮。
「對了,昨天城主來了?」顧老大一雙小眼看著餘生。
「找我小姨媽的。」餘生指了指正在和馬嬸兒說話的清姨。
小姨媽不知怎麼了,居然和馬嬸兒探討起了針線活兒,太奇怪了。
清姨聞言抬頭看顧老大一眼,顧老大身子一縮,「我就問問,先上去歇著了。」
「砰砰」,若說飽腹的周九鳳走路似超載,這顧老大走路就是壓土機。
自她踏上木梯後,「吱呀」的呻吟聲不斷,身子消失在樓梯後,餘生聽著樓板的響動就知她走到哪兒了。
經過道士位子的樓板時,道士下意識換了個座位,這人若掉下來,十個道士也墊不了背。
餘生心疼他的木梯,專門上去查看一番,回頭對九個漢子道:「伺候顧老大,真是幸苦幾位了。」
「辛苦是辛苦了點兒,但得到的好處也不少。」漢子說,「有顧老大一口吃的,少不了我們一口喝的。」
「還有啊,跟著顧老大武藝增長很快。」另外一個漢子說。
能不快麼,顧老大這重量,整天扶著她也鍛煉身體。
查看木梯無恙後,餘生抬頭見一人領著僕人走下來。
這人不用猜,餘生一看就知道是昨晚住進來的歸一刀。
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兼而有之就是歸一刀。
「公子好手藝。」歸一刀見餘生的胳膊掛在脖子上,明白他是客棧掌勺的。
他拱手道:「不愧是擊敗『揚州第一粥』黃曉初的人。」
「過獎,過獎。」餘生說。
歸一刀道:「這不是過獎,我很少見有人把上不得台面的粥熬的這麼好。」
揚州席面上的確很少上粥,但這這話不對味啊。
餘生道:「真是過獎,我很少見不得台面的人這麼誇我,我有些心虛。」
歸一刀豎起大拇指,「有傲氣,待你手好了我們好好切磋切磋。」
「免了。」餘生一擺手,「我從來不欺負人。」
歸一刀「哈哈」一笑,「可是我很喜歡欺負人。」
餘生道:「哦,我欺負的都不是人。」
歸一刀笑容一收,「那得看你能不能欺負了。」
歸一刀經歷的風雨多了,不一定非得在口頭上占上風,關鍵還得看廚藝。
結了賬,歸一刀又向餘生拱手:「咱們後會有期。」
餘生追出去,「哎,我可沒答應跟你比。」
歸一刀沒回頭,徑直上了僕人趕來的馬車,「比不比,到時候就知道了。」
「你難道還能強行讓我比不成?」餘生說著走回來。
「余掌柜,人家都上門挑釁了,你還不應戰?」周大富說,「不會是不敢吧。」
「一小毛孩剛學點兒《劍法九章》的皮毛就上你家挑戰你大爺,你大爺應不應戰?」餘生問。
「肯定不應戰。」周大富說,「隨便一人挑戰便應戰,也太降身份了。」
「對啊,所以我不應戰。」餘生說。
「哦,我明白了。」楚生說,「嘖嘖,看來余掌柜很自負啊,居然認為歸一刀是剛學皮毛的小毛孩。」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這個。」餘生說。
「那是什麼意思?」楚生不解。
周大富瞬間明白過來,一把筷子擲向餘生,「我是你大爺。」
餘生趕忙躲在清姨旁邊,周大富見到筷子朝清姨飛去了,頓時有些驚慌。
清姨只是隨手把筷子撥走了,看也沒看他一眼。
餘生這時從清姨右側探出頭,「我們老余家十八輩單傳,我沒有大爺。」
清姨用筷子敲他頭,「油嘴滑舌,剁你的餃子餡去。」
周大富高興,城主這時維護我呢。
餘生左手摸摸腦袋,「油嘴滑舌也叫能言善辯,謝謝誇獎。」
白高興喝粥前已經把臀尖肉買回來了。
餘生回到後廚,左手操起刀,虛空劈一下,不似昨天操刀時的生澀。
把肉放在案板上,餘生左手猛地切下去的同時,又暗暗把握不切到案板。
這很不容易,一刀刀下去後,力道不是大了便是小了。
但餘生看到了希望,因為他漸漸找到了感覺,這種感覺是由米粒之珠提升來的。
餘生手上觸覺仿若延伸到了刀上,讓刀與手融為一體,從而得心應手。
不過因為生疏,這種感覺很難把握,所以餘生下刀有些慢。
看來米粒之珠真是好東西,餘生決定日後多收集一些。
清姨掀簾進來看他一眼,本來是催促他快點剁餡的,見他沉浸在練刀之中,又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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