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很不一樣。」賀宸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喬卿澤卻不覺得榮幸,「嗯,作為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對我有這樣的看法。」
「為什麼?」
「當你覺得一個人很有意思,和你過往認知不同的時候,你就會想要探究。而這種探究只會出現兩種結果,第一,你發現那個人在你面前表現出的不一般是假的,你會徹底厭惡這個人。第二,那個人確實不一般,而且很優秀,這種情況下,你有極大的可能愛上那個人。很不巧,我是後者。」
這話如果換一個人來說,其實挺自戀,挺不要臉的,但偏偏說話的人是喬卿澤,就讓人覺得他本就應該這樣。
「有點道理。」
喬卿澤攤了攤手,表示他從不說謊話。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不過這次氣氛卻不顯得尷尬,反而還有幾分詭異的和睦。
過去了很久,久到賀宸以為喬卿澤已經睡著了,正要輕手輕腳的離開,手按在門把手上時,喬卿澤開口了:「今天我也是因為你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吧?」
「你想要什麼?」賀宸很聰明,一下子就領悟到了喬卿澤的意思。他想著,確實是這樣,喬卿澤就是因為和他有聯繫,才被青栗綁架,確實是無妄之災。是他欠下的,他會做出補償,無論喬卿澤要什麼。
賀宸想著,喬卿澤查了許久他那個叫謝瑾瑜的朋友受傷的原因,似乎都沒什麼收穫,這次,應該就是要個結果吧?他可以把結果交給喬卿澤,這樣,他們就兩清了。
賀宸想的很好,誰知道喬卿澤卻說:「我記得這家酒店對面好像有個賣糖炒栗子的?我一直想吃來著,就是總是記不住,你去給我買兩斤糖炒栗子,咱們就兩清了。」
賀宸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這個要求,愣了一下後說,好,但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喬卿澤一眼,喬卿澤卻已經摸出手機開始玩手機了。似乎對於賀宸的目光沒有半點感覺。
當賀宸提著一袋子糖炒栗子進來後,剛放下,喬卿澤就開始攆人了。「行了,這裡不需要你賀大老闆了,回去休息吧!對了,寫了你的糖炒栗子,我就不給錢了啊!」
賀宸被喬卿澤支使著買了糖炒栗子,又被攆出去,卻沒有絲毫生氣,但卻留下了一句:「回去後,我會把兇手的名字交給你。」
迫不及待的開始剝栗子的喬卿澤聽見這話似乎有點不解,反應過來後笑著說,「那更好!」
「喬卿澤,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狡猾?」
「那可不是一般的多。」
「你很擅長給人設陷阱,難道你真的不怕有危險?」
「賀老闆這話我不怎麼聽的懂。」
「扮豬吃老虎多了,小心真的變成豬。」雲淡風輕的丟下這麼一句不是好話的話,賀宸這才真正離開。
門關上後,喬卿澤一邊吃栗子一邊吐槽:「這小心眼兒的傢伙,不就是當著你的面給你挖了個坑嗎?罵誰是豬呢?你見過這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豬嗎?真不會說話!」
喬卿澤對賀宸說,當發現一個人不一樣的時候,好奇心會讓你往下探究,結果要麼是看破了套路覺得無趣,要麼是愛上這個人,這話其實不假。
喬卿澤先是把這話挑明,然後在賀宸以為喬卿澤會提什麼其他要求的時候,卻只是讓賀宸買了一袋栗子,然後把賀宸攆走。
這些足以還清喬卿澤面臨的困境嗎?當然不夠,畢竟喬卿澤當時是真的差點死了。
賀宸很聰明,很快就反應過來喬卿澤是在給他挖坑,所以,把兇手的名字交給喬卿澤,作為交換。賀宸認為這樣還清了,但是否真的還清,就見仁見智了。
喬卿澤一袋栗子吃了一大半,手疼了才才停下。看著紙袋中圓滾滾散發著香甜氣息的栗子,輕聲說:「青栗?還是糖炒板栗更得我心意。」
第二日一早,喬卿澤起了個大早,看見那家早餐店門口擠滿了人,喬卿澤湊了個熱鬧,卻聽圍觀的人說,這家店的店主,也就是那個老太太,死了。
早餐店從來按時開門,風雨無阻,今日一早,老主顧來的時候發現店裡的門開著,老太太躺在地上,人卻已經冰涼了,就這麼去了。
喬卿澤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有點冷,沒了吃飯的心思,隨意在瑤城閒逛,眼睛裡卻沒有什麼神采。
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再次走到了白露寺。特意繞過了正殿,喬卿澤來到那顆掛滿了遊客願望的菩提樹下。從不信這些的喬卿澤破天荒的拿起筆寫下了一個願望——平安喜樂。
隨意拋到樹上,沒有關注落在了哪根樹枝上,沒有關注是否碰掉了其他的東西,喬卿澤只是突然想這麼做了,於是寫下願望,於是拋到樹上,其他的,不重要。
喬卿澤回了自己的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離開了。遇上賀宸的時候,點了點頭就錯開身子,走遠了。
離開這個地方之前,喬卿澤想,這裡,他永遠都不會再來了……
喬卿澤下飛機的時候,打開手機就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簡訊,上面只有一個人名,黃鵬,陌生的名字,從未聽說過。
喬卿澤沒有回覆,而是讓自己的助理韓征往一個賬戶上匯了一筆不匪的數字。
回到公司的時候,看著宋湛被那些業務折磨的全無風度的時候,不厚道的笑了。
「呦,這是咱們宋大公子的新髮型?夠別致的啊!」
沒有任何招呼就進入了自己的辦公室,這樣不禮貌的人除了喬卿澤,宋湛想不到第二個,尤其在那看好戲一般的聲音響起時。
「正煩著呢,要麼過來把你的東西帶走,要麼自己滾一邊玩兒去!」宋湛對上喬卿澤,一向就像個炸藥桶,一點就炸。
「嘖,瞧瞧你這暴脾氣,有人能看得上你就怪了,要不要哥們兒給你支兩招,幫你早日拿下小白兔?」
喬卿澤賤兮兮的說完這句話後,迎面就扔過來一個文件夾,伸手接過後隨意一瞥,喬卿澤就把文件扔到了地上。
「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累死了,回去休息會兒,今晚找你喝酒,不許跑啊!」
早就習慣了喬卿澤的性子,所以宋湛上了一天班處理完本該三個人處理的事情後還真的老老實實的在辦公室等著喬卿澤的召喚。
眼見著到了10點,喬卿澤的電話終於來了。
「喬大少爺,睡醒了?」
「沒有,不過這不是想著和宋大公子有約,所以不敢睡了嗎?」
「咱們今晚哪個店見啊?」
「我說你這人,年紀輕輕的怎麼不學好,盡想著喝酒泡吧,能不能有點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動?」
宋湛終於知道了,論不要臉和厚臉皮,他這輩子是比不過喬卿澤了,無論怎麼說都是他有理。
深吸一口氣,勉強壓著怒火問,「那喬大少爺有什麼好的建議?」
「好久不見阿瑜了,咱們今晚探望一下病人去。」
宋湛還在疑惑著,這喬卿澤的畫風似乎有點不大對啊!直到在醫院的停車場看見了喬卿澤。
準確來說是捧著一大束玫瑰花還提著好幾瓶紅酒的喬卿澤。這是探望病人的樣子?真是信了你喬卿澤的邪。
一路上走來,宋湛儘量和喬卿澤拉開了距離,他實在不想被別人當神經病看。
喬卿澤卻樂在其中,一路上還和小護士拋媚眼兒,以至於一路走來,都到謝瑾瑜的病房了,也沒人發現喬卿澤還偷渡了幾瓶酒。
謝瑾瑜之前接了喬卿澤的電話,本來還挺高興,直到看到那個抱著一大捧玫瑰花的喬卿澤。劃重點,紅色玫瑰花。
「阿澤,我聽說你這幾天出去旅遊了?」
「對啊,是不是很想我?」
「我看你不是出去旅遊,是出去不要臉了吧,這玫瑰花什麼意思?」
「看病人怎麼能空手來呢?這不是給你帶點禮物嘛!」
「哦?那你手上提的什麼東西?」
「紅酒啊,還能是什麼?」
「哪兒來的?」
「你家酒櫃啊。」聽聽這理直氣壯的一句話,再配上喬卿澤滿臉疑惑的樣子,看起來何其無辜,何其惹人疼愛,何其死皮不要臉!
來探望病人,所以抱了一大束病人最討厭的紅玫瑰,明知道病人喜歡喝點紅酒,卻偏偏現在不能喝酒,所以還順便帶了幾瓶紅酒。
嗯,這個順便還是從病人的家裡順過來的。阿瑜說的對,這喬卿澤這幾天確實是出去不要臉了。
喬卿澤卻好像沒看出謝瑾瑜的黑臉。自顧自的拿出兩個高腳杯,打開瓶子,也不管什麼醒酒不醒酒的了,直接倒在杯子裡。
酒香在病房裡蔓延,謝瑾瑜聞到紅酒的味道。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笑的更加燦爛了,「阿澤,你拿的是哪個酒櫃裡的酒?」
「哦,就你儲藏室里的那個,我把最上面的幾瓶都拿來了。」
酒杯已經到了嘴唇邊上的宋湛一聽這話,老老實實的把杯子放下了。
開玩笑,一向大氣的謝瑾瑜唯獨在一件事上很小氣,就是他的酒,特別還是謝瑾瑜最寶貝的那幾瓶,基本上就是謝瑾瑜的逆鱗。喬卿澤這小子平時看起來膽子不大,他隨便兩句話就壓住他了,可其實真正瘋起來,誰都壓不住。
這種老虎頭上拔毛的事情,喬卿澤敢幹,他不敢,他膽子小。還想多活幾年,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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