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像谷辰那般提煉出「物怪」的概念,但紅魚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搭檔有著非同尋常的靈性。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以往炎媧杖也只會在解放真力時短暫睜眼,而除以此外的時候都把自己扮成尋常法杖。
至於像此刻般在太陽底下打盹、邊打還邊噴出點點火星的鬆懈光景,老實說紅魚也還是頭一次看到。很顯然,格物坊里有著某種能讓炎媧杖放鬆戒備的氛圍,不過紅魚目前還不知道是何物。
「問問谷辰,應該也沒空回答吧」
伸手抓過打盹的炎媧杖,紅魚把目光移到不遠處的商館。
商館二樓有面朝中庭的露台,和露台相連的房間即是格物坊主的書房。雖說是書房,但也似乎也兼作工作室的樣子。好比前日從木野集回來後,某人便一頭扎進書房裡沒有再出來過。
連續兩天都沒看到谷辰露面,紅魚忍不住向坊副的鄔真詢問。被詢問的女司書面露苦笑,以無奈口吻告訴女炎使,不時地閉門折騰是自家坊主的常態。「大概公子又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了吧」這樣嘆息著的女司書,轉而跟旁邊侍女交待起幫坊主準備特別伙食的事情來。
那些侍女是最近跟著女司書從常夏宮轉來的。
前次鄔真因跟鄔言吵架而回常夏宮小住數日,後被谷辰勸回來格物坊,那時候芭芭拉女吏便以侍奉公主為名派遣了數名侍女同行。這些侍女都是在黎陽公時便侍奉鄔氏的士族子女,除年齡稍大外,無論學識教養或職業素質都是專家級的。她們的加勢極大減輕了侍女阿妮的重荷,也令格物坊的內務體系更加完備。
不過格物坊主目前就如所見般的沉浸在格物研究中,因而紅魚也不確定某人對自家坊組的人事變動是否知情。
「真想見他呢」
紅魚入神般的望著書房,察覺到時口裡已漏出這般的喃喃之語。
想見他,想見谷辰。
此乃從意識海里浮上的毫無虛偽的真實之聲,也在女炎使心裡點燃了一簇前所未有的焰火。紅魚被那火焰推著向前踏出一腳,隨即卻又停了下來。
停下來的紅魚也有些驚訝。
雖然拓荒者是最不講究繁文縟禮的族群,而紅魚以往也多是想到什麼就立即去做,但這時刻卻情不自禁地感到猶豫。
畢竟她對坊師職業素來缺乏好感,也曾聽聞有些坊師被打擾研究時會氣得拿東西砸人的惡劣先例。雖然谷辰和別的坊師明顯不同,但專心研究時被人打擾,再怎麼都沒法高興得起來吧搞不好還會覺得她是不分輕重的傻女人也說不定。
想到可能得到這樣的惡評,紅魚便情不自禁地感到畏縮。
女炎使在原地頓步,格外糾結地望向書房方角,隨即卻看到商館屋頂邊沿突然翻上一人影。
那人影有著柳秀高挑的輪廊,黑髮齊腰,左側腰挎著一長柄雷劍,右手則提著一紅繩酒壺。左挎雷劍、右提酒壺的女劍士,以輕快步伐橫越商館屋頂,來到書房上方,隨即瞥瞥左右,然後輕巧跳到露台上。
跳到露台前,女劍士的目光和紅魚有瞬間的交錯。
交錯的瞬間,女劍士的嘴角仿佛誇耀般的微微揚起。女炎使心裡蹭地騰起一把邪火,當即把先前的顧慮拋在腦後。
「可惡,弄到這步也不行嗎」
渾然不知外面的醋海興波,書房裡谷辰正為解析心瓣石的物性而焦頭爛額。
心瓣石是擊破鬼岩種掉落的,已確認其內蘊的靈髓可用作融欞鑄器的物料,但實際操作時卻遇到不小的麻煩。如果用鍛造鐵器的概念來比喻融欞鑄器的話,那物料其實就和鐵礦石差不多,而靈髓則相當於鐵礦石中蘊含的鐵質。
融欞鑄器的第一步,就是想辦法把鐵礦石中蘊含的鐵質給融煉出來,以為下一步打造鐵器的基礎。先把礦石融煉成鐵錠,再根據需要把鐵錠打造成劍或槍或鋤頭,融欞鑄器大概也就是這樣的步驟。
礦石即是物料,而靈髓則是鐵質。先把靈髓從物料中融煉出來,然後才可利用靈髓的物性來鑄造蘊器。而心瓣石的麻煩之處在於,它的靈髓中摻雜著「剛體」和「歪罡」兩重物性,就好比鐵礦石中伴生的硫化物般,谷辰嘗試了各種辦法也沒法把它們給分離開來。
兩重物性中,「剛體」是製造鎧車的必備素材。至於「歪罡」,按照禹分析,大約便是鬼岩種生發瘴氣的來源。谷辰已親身體驗瘴氣那堪比強酸的腐蝕性,不把這項物性剝離出來的話,根本就沒法用於造物。
打比說,就算他霸王硬上弓用剛體強行造出一輛鎧車來,能跑能拉,但受摻雜其中的歪罡影響,整輛鎧車向外散發著稍稍觸碰就會灼傷的猛厲瘴氣,那到底有誰能駕駛它呢費力造出這樣的家什又有何意義
這兩天谷辰在書房裡閉門不出,就是想嘗試用融欞之法把兩重物性的靈髓剝離出來,但實際操作時卻發現根本行不通。兩方靈髓就像鹽和砂般相互摻雜,要想分離出來絕對是以年為單位的龐大工程。
「還以為總算能讓鎧車量產,結果卻是空歡喜嗎」
案桌前的谷辰長嘆口氣,沮喪的目光移到房間角落的白瓷缸里。
心瓣石散發的腐蝕性癢氣,只有玻璃或陶瓷這類化學性質穩定的物器才不會受影響,谷辰足足挑了二三十枚回來,此刻都裝在那口從常夏宮緊急借來的白瓷青紋缸里。這些心瓣石要是都能被利用起來,那此前只能想想的量產鎧車腹案,便可以從妄想一步邁到現實。
倘若真能證明鬼岩種的物料可用作量產鎧車的關鍵素材的話,那絕對會成為堪稱釜底抽薪的王牌。對格物坊對紫辰閣,甚至對黎陽領,無疑都會帶來足以覆寫現狀的衝擊。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格外骨感。
鎧車量產的野心,在融欞鑄器的第一步就卡死了,甚至全然看不到突破的希望。不甘願的谷辰揉揉發痛的腦袋,抽出支滌塵水仰頭喝下,準備再催動梵印演算看看。
就在這時候,外面露台突然傳出莫名騷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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