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若 第121章：漩螺星人
時間就像一條河，
人們就像水面的枯葉，總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當死亡來臨的時候，終於發現自己只是隨波逐流，這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時間出現了亂流，事情，沿著匪夷所思的方向，演變。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似乎過了三天，又似乎過了五天，也可能過了十天。
我無法感知時間，不管是艦隊時間，還是行星時間，我對時間的感知，變得極其微弱，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一定是昏迷了，腦袋裡沒有了那個古怪的聲音，墨魂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極有可能是某種墨星寄生體，並且可能影響大腦，可能，還有毒，我記得那三個墨星人說過。我掙扎著坐了起來，舒服鬆軟的床，我這是在哪裡，頭痛隱隱傳來，我捂著腦袋，起身，寬鬆的睡袍，格外舒適，我正光著腳，這麼回事！我這是在哪裡，這裡極其寬闊，奢華。
突然，艙門打開了，一隊俊美的女侍從走了進來，端著食物。
「尊貴的客人，您終於醒了，請你用膳。」為首的女侍從向我微笑。
「這，這裡是哪？你們是誰！」我急忙問著。
「您是我們的客人，我們的主人是您的朋友。」年輕的女孩保持著微笑。
「你們的主人？」我疑惑道。
「請用膳，隨後主人就會接見您。」女侍從保持著克制，微笑得很標準。
她的眼神，透著真誠，但我似乎，隱約覺得她又帶著恐懼，其他幾個更明顯一些。
女侍從一招手，她們紛紛將盤子放在一旁的餐桌上，那是一張古樸的餐桌，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樣式也很古怪，這裡處處透著詭異。
「你的主人，叫什麼名字。」我忙問道。
「我們不配直呼他的名字，他是最偉大的領航員，為艦隊指明了方向。偉大，都不足以客觀評價他的貢獻。」女侍從克制著，帶著崇敬和恐懼。
我總覺得，她們似乎很害怕。
「好吧，我就先吃飯，吃完了帶我去見他。」我忙走向餐桌，狼吞虎咽，飢餓是最真實的感受，總是讓人變得隨意。
風捲殘雲之後，我喝著水，宇宙間，太空裡，最珍貴的飲品，一杯清水，勝過黃金萬兩。
「我已經吃完了，現在就帶我去見他。」我起身忙道。
她們幾個本能的後退，卻又在努力克制著恐懼，我感到好笑，我的朋友，會是誰呢？外星苦力？修補司的？血氏的人？還是機器人？
「尊貴的客人，按，按照標準流程，我們要先進，消毒。請您理解，這只是標準流程，我們在殘骸里找到了您，目前並不清楚，結慮號和圍剿艦隊到底使用了哪種毒劑。」女侍從低聲道。
「殘骸里？我不是在逃生船里嗎！」我急忙追問。
「您的逃生船，被擊中了，我們在殘骸里發現的您。還好我們從附近空域路過，否則，您已經死了。對了，消毒流程會比較複雜，有一點點粗糙，請您務必忍耐，請您務必配合。」女侍從低聲道，不敢直視我。
「沒問題，我懂。快點開始吧，早開始，早結束。」我笑道。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一點點粗糙，我壓著怒火，強忍著，三個機器人，把我抬到一間消毒室，開始大洗，各種消毒劑，全上了，三個機器人竟然帶著口罩，拿著刷子，刷我。
「怎麼回事！！麻德，搞什麼！」我掙扎著。
咔的一聲，又一道鐵鏈鎖住了我的雙手。我死掙掙不開。
「尊貴的客人，你就不能忍忍嗎，掙扎什麼！越掙扎越耗費時間。」女機器人冷笑道。
「我的衣服呢！我自己來！！你們三個住手，麻德，我的皮都要掉了！」我喊著。
「嚯！天離星人的身體啊，這也太奇怪了！天離橫紋！快看！」三個機器人按著我，猛刷，就像刷一隻小龍蝦，一邊刷一邊品評討論。
我掙扎不動，手腳全都被鐵索鎖住，頭被鐵箍，箍住。
「為什麼背上這一塊，是巨蛇族人的特徵，快看！隱鱗紋。」機器人興奮道。
「別管這麼多，刷乾淨點！注意消毒程序。細節，細節啊，都給我注意起來。」女機器人提醒道，攥著個鋼絲球，作死的刷我的背，我挺著脖子，忍著劇痛。
三個機器人，彼此鼓勵著，作死的刷，我哎呀慘叫，整整兩個小時......
高溫消毒液浸泡，十五道清洗，十二道微部消毒，四道復檢程序，我徹底虛了，鬼門關里爬一回，都比這輕鬆。
終於，我熬了過來，奪過他們手中，鬆軟的嶄新太空內艙服，穿著。我看著我的胳膊，完全被搓紅了，渾身疼痛難忍。
「我要看看你們的主人是誰，我非打死他不可！」我指著三個機器人，呵斥道。
「他不是我們的主人，他那幾個小情兒，管他叫主人，腐敗的厲害。我們是收了錢的，不得不盡心盡力，否則拿不到另一半錢。」女機器人謙卑道。
他們三個突然站成一排，向我彎腰施禮，卻依然戴著口罩。
「你們三個，是機器人！」我怒道。
「是。」女機器人笑道。
「機器人戴口罩！！！」我怒道。
「是。」女機器人笑道。
「不要老是是是，為什麼？給我個解釋！」我怒著。
「防毒啊。」女機器人笑道。
「嘶......」我一時語塞。
「對了，您的朋友，正在等您。請隨我們來。」三個機器人，引著路。
我忍著渾身的劇痛，跟了上去。
我們，穿過巨大豪華的艙室，走過光明潔白的通道，終於來到了一個巨型艙，我看著四周，這裡的豪華程度不亞於寶船，簡直太奢侈了。
一個外星人，遠遠站著，他的四周，是懸浮的觸手須子，乍開，透著恐怖。
三個機器人，指著遠處的怪人，然後匆匆走了。
我走向那個外星人，強壓恐懼，來到近前，他像個人，又不太像，比我高出一頭，透著強壯，四肢健全，穿著精密的盔甲，四五十根觸手，扎開懸浮著，壓迫感直懟到臉上，他是個外星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但隱隱有種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又完全想不起來。
「神若小組長，你運氣也忒好了。竟然能遇到我。」
熟悉的聲音，從古怪的外星人傳來，他的臉沒動，嘴也沒動，聲音就出來了，我心裡咯噔一下子，著實驚訝了。
「你這聲音，我聽過。」我忙道。
「廢話，當然聽過。」一個身影從高大的外星人背後，閃了出來。
「阮邦邦！！是你！你救了我？！」我頓時興奮道，雖然我對他印象不好，但至少我認識他。
「神若，你可以啊，很厲害，在蛇王艦和那一窩五色次神，我看了，沒想到你真的有兩下子。阮邦邦來到近前，又似乎故意隔開，帶著謹慎和恐懼。
「我也是沒辦法。我要救出墨零。」我淡淡道，帶著微笑。
「嗯，你們的事，我聽說了，只可惜啊，我人微言輕，幫不上大忙，不過這次，你運氣好，遇到了我。」阮邦邦笑著，真誠的看著我。
「謝謝你，我欠你一條命。」我嚴肅道。
「怎麼！就這麼篡奪了我的功勞？踏馬的，有沒有底線。」突然怪異的外星人怒道。
「哦，不是我救的你，是他救了你。我只是給他打了個下手。」阮邦邦忙道，笑著對外星人俯首施禮，十分恭敬「您是偉大的。」
「阮邦邦，這是罵人的話！只有死了的苦力，才是偉大的！你小子，給我老實點！」外星人怒道，他的觸手紛紛懸浮滑動，透著恐怖。
「哦？我不清楚，這都是神若說的。」阮邦邦忙笑著指著我。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欠你一條命。」我忙對著外星人嚴肅道。
「認識一下，我叫漩定，漩螺星人，艦隊導航司，一級領航員。」漩螺星人興奮的看著我，他的觸手想要伸過來觸摸我，又懸停在半空，緩緩退了回去，似乎有點害怕。
「我叫若，漩定，你是漩螺星人？」我忙問道，熟悉讓我記起來了。在臨滄艦，我見過一個剛出生的，小漩螺星人，和蛇無該，我突然響起了蛇無該，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活下來，既然漩定和阮邦邦是在殘骸里發現的我，恐怕蛇無該她們也已經凶多吉少。混戰里，沒人在乎什麼星牧。
「神若，他是我的直接上司，統管十萬導航員。」阮邦邦介紹道。
漩定擺擺手，笑道「小事，小事，神若，在下五萬三千歲，不知，你多少歲了，要說真話。」觸手，紛紛遠遠的懸浮指著我。
「啊？我，我三千歲......」我急忙回答。
阮邦邦正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嗯，三千歲，遠遠超過巨蛇族人，不錯不錯，有我的零頭那麼大。嗯，很好，我就說你不可能比我大，小老弟。」漩定開心道，轉頭看著阮邦邦「小阮，怎麼樣？」
阮邦邦，不情願的從背後的側匣里，抽出一根金條，遞給了漩定，漩定興奮的用觸手接過來，撫摸著，裝進了自己腰間的寶匣里。
「神若你不說你活了幾億歲嗎，害我輸了一根金條。」阮邦邦冷冷道。
「也可以這麼說，不過，我覺，還是比漩定小，偉大的領航員。」我笑道。
「阮邦邦，你這些黃金來路不明，上頭查的嚴，不過你放心，你現在是我的徒弟，他們動不了你，記住，願賭服輸。」漩定忙道。一根觸手，伸過去拍了拍阮邦邦的頭，阮邦邦生氣的一拳打開。
「阮邦邦，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忙問道「結慮號，還在嗎？」
「結慮號完蛋了，全軍覆沒，圍剿結束了，參與圍剿的軍團和附近的戰艦，順便洗劫了結慮號，如今殘骸都回收完了。落魂號和結慮號，讓艦隊後段偏離了航向，我們是來幫忙的校正航向的，這位漩螺星人，漩定，我的上司，親自修正了航向，再過個十天，就可以恢復原來的航道。」阮邦邦說著，不時恭維著漩螺星人。
「小事，小事，隨便搞搞。」漩定淡淡道，帶著喜悅，他已經牢牢攥住了阮邦邦這個小金山。
「過了，過了？多少天了？」我忙問道。
「結慮號滅亡，是一個半月前的事了，我偉大的上司，竟然能在殘骸里發現你，你真的運氣好。」阮邦邦笑道。
「一個半月？！」我震驚道。
「是的，神若，已經過了一個半月，艦隊剿滅了落魂號的機器人叛軍，剿滅了結慮號，三大艦隊在半個月前，已經全面封鎖，三大艦隊之間的通訊和交流，已經切斷，上蛇谷艦隊最先開始通緝五色次神，星牧，以及那些秘密計劃的參與者們，奧對了，獵神會，秘密獵手的名單泄露了，他們正在大內訌，你是安全的，沒有獵手來追殺你。」漩定淡淡道。
「我要找一艘戰艦，請你們幫我，我時間很急。」我忙道。
「小老弟，你可算問對人了，你要去哪裡，只管說來，我給你指路。」漩螺星人漩定興奮道。
我盯著他，他的觸手，浮游回去，兀自懸空，我見過一個小漩螺星人，我已經不害怕他的那些觸手了，但是他和阮邦邦，似乎有意站的很遠，並不靠近，我剛才往前走了兩步，他們竟然同時後退。他的觸手透著詭異，至少有四五十條，他的兩條胳膊和常人一樣，額外的觸手，很細長，又分明是身體裡長出來的。
阮邦邦，打開手臂上的全息圖，看著漩定點點頭，然後看著我「說吧，你要去哪艘戰艦？」
「我想去大槓擎天號。」我看著他們，突然發現阮邦邦，脖子裡隱約有道傷痕，我努力回憶著，以前沒有，我忙仔細看去，是新傷，恐怕是那些黃金惹得禍，他太高調了，奢侈的睡眠艙，還有那些美女侍從，其中一個，正在走進來，緩緩來到近前，畢恭畢敬的向漩定施禮，漩定沒有回頭，竟然看得見，他的觸手指著美女侍從，擺了擺，美女侍從，走向阮邦邦的身後，轉身站定，就在她越過阮邦邦的一瞬間，她向他拋了一個媚眼，阮邦邦，竟然接住了。
「大槓擎天？」阮邦邦疑惑道「奇怪，沒有啊，你去那艘艦上做什麼？」
「離得很遠？」我問道「墨零，在那裡。」
「可憐的墨零。奇怪，真的沒有？名字沒記錯吧！」阮邦邦忙道。
「不會錯。」我忙道。
「真的沒有！稍等，我馬上搜查次級戰艦。」阮邦邦急忙操作著，他手臂上的全息圖變大了幾分，他的另一隻手，正在快速觸摸，輸入新的次級搜索指令。
「邦邦，不用查了。大槓擎天號，在天王星艦隊。」漩定，淡淡道，帶著得意。
「什麼？！！」我和阮邦邦異口同聲道。
「什麼？！不在地球上蛇谷艦隊嗎？！！」我急忙追問。
「不在，大槓擎天號，位於天王星艦隊的前段，約在頸部位置，距離這裡三十四天航程，不過，如今三大艦隊之間早就封鎖了，你去不了。除非你有登星總長和聯合登星司特批的條子，以秘密特使的身份去，還要對方的登星司主官來對接。難度太高，也不現實。」漩定淡淡道。
「我必須去。」我堅定道。
「那就好辦了，你有黃金嗎？明者去不成，你可以偷偷去。」漩定精明道。
「我，我的黃金被五色次神搶了。」我忙道。
「全搶了？一塊沒剩嗎？」漩定不悅道。
「沒剩。」我忙道。
「嗯......也可以辦，你的朋友，會幫你出錢。」漩定笑道。
「我不同意！」阮邦邦急忙道。
「邦邦，你們發了大財，這輩子花不完，神若是你的朋友，你要幫他，再說了費用不高，五十兩黃金足夠啦，我來安排。」漩定包攬道。
「什麼五十兩！太黑了。」阮邦邦抗議道。
「錢財，身外之物，朋友，能救你的命。」漩定冷笑道「五十兩，可是優惠價。」
「好吧，我同意。」阮邦邦急忙改變說辭，向我投來憎恨的目光。
「給你一艘微型飛船，記住，按照我給的坐標和航線走，三十二天後，你可以登上大槓擎天號，救出你心愛的女人。神若，你運氣忒好，遇到了我。」漩定笑道。
「偉大的上司，兩艘艦隊航速不同，方向也有差異，他們的目的地是天王星，我們艦隊的目的地是地球，兩支艦隊都是動態前進的，怎麼可能比三十四天少呢？我看神若不要去了。登陸地球以後，再去，不遲。」阮邦邦急忙道。
「小阮，你嫩了，知道吧，我的計算，是最優的，去掉動態變值，我可以讓他節省兩天時間。時間就是金錢，五十兩黃金的價值，就體現在這裡。」漩定傲然道，他的觸手，興奮的在空中懸浮著，微微抖動，似乎正在進行高頻計算。
「我想現在就出發。」我急忙道。
「慢著，現在就出發，太急了吧，我還有事問你。」阮邦邦急忙道。
「那你快問！」我忙道。
「這個......嗯，這個......」阮邦邦似乎很擔心漩定會知道他的問題。
「這裡沒外人，趕緊問，問完就出發，出發就交割，五十兩，不准缺斤短兩，邦邦。」漩定興奮道。
「嗯，也罷，蛇無該還活著嗎？她的家族，是我們潛在的盟友。」阮邦邦忙道。
「星牧？對對對對，小老弟，你快說，這個線索也很值錢。」漩定忙道。
「我不知道，可能死了，突圍很難。你們不是看到結慮號了麼。」我說著，有點內疚。
「我們是路過戰場，並沒有看到過程，死了？邦邦，這麼重要的事，你瞞著我！」漩定抱怨道「神若，你確定她死了嗎？」
「偉大的上司，沒辦法呀，我也不確定，蛇無該到底是不是星牧家族的人，不過她死不死，我們都能用上她的關係，她不死最好，便是死了，我們可以用她的名字，和星牧們接觸。」阮邦邦不悅道。
「可能真的死了，應該沒機會逃出來。」我淡淡道，帶著悲傷。
「嗯，是這個道理。」漩定點點頭「人死了，不打緊，名字能管用。」
「我想現在就出發，兩位，告辭了。」我急忙往前走，想要過去擁抱他們，表達感謝，他們急忙跳開，十分懼怕。
「別太近，保持距離，不要客氣呀，小事，小事。」漩定忙道，一揮手，六個機器人紛紛跑來，個個帶著口罩。
「快，安排他出發，航線按照我發的節點載入。」漩定下令道。
「邦邦，再見了。」我忙道。
「好吧，祝你早點救出墨零，代理小組長，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阮邦邦忙道。
「說吧。」我看著他，帶著真誠。
他憋著笑「代理小組長，根本就沒有這個職務，你被人騙了。我特意，在整個修補管理局查了。這是一個胡編的位子。你花了不少錢吧。」
我登時不悅，忍耐道「是，我被騙了。」
「快快，出發。」漩定催促道。
「一路順風。」阮邦邦笑道。
「告辭了。」我忙道別，跟著機器人，前進。
穿過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艙室，穿過無數繁忙和孤寂，穿過無數大大小小的通道，我來到了發射區，一艘破破爛爛的小飛船，停在我面前，半人高，一人多長，後艙打開著，機器人正在往裡裝食物和水。確實是個微型飛船。
「這，這也太簡陋了吧！」我不悅道。
「別挑了，沒讓你自己跑著去就算不錯了，這待遇可不低！這艘飛船有深空飛行能力，三成新。最近才大修過，抗的很，質量絕對，颯！你懂得，我們的主人很摳門。」機器人笑道，口罩遮不住的笑。
「漩定！」我怒道。
「不不，我們的主人是阮邦邦，他花了錢的。我們保著他。」機器人笑道。
「不是漩定嗎？」我問道。
「漩定是我們主人的主人，阮邦邦花了錢的，漩定也保著他。」機器人笑道。
「這太小了，我進不去啊！」我打開艙蓋，坐進去，空間很狹窄。
「你得躺著，你往裡鑽，空間絕對夠，開啟睡眠模式，一路睡去，你說喜不喜，香不香。」機器人忽悠道。
「推我一把。」我拼命往裡伸腿。
「不行，不行不行。」機器人紛紛拒絕。
「推我一把呀，我自己進不去，太窄了！」我忙道。
「好吧。去拿幾個杆子來。」機器人吩咐同伴。
我看著他們，他們格外怪異。
不多時，機器人拿來幾個杆子，他們用杆子頂著我，往裡塞。
終於我鑽進微型飛船里，不能翻身，不能曲腿，麻德！
咔的一聲，蓋子合上了，我死命敲著鋼鐵蓋子，敲得手疼。
機器人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尊貴的客人，你走好，航線設定好了，物資充足。水和食物會有機械輔助系統，自動送到你的嘴邊，時間你自己掌控，我建議你趕緊睡眠，注意，空間有限，食物和水只夠三天的，你掐好時間，早點睡眠。」機器人笑道。
「我踏馬！給我換個大點的飛船！太窄了，我動不了！！」我怒道。
「行啦，又要便宜，又要好的，哪有這種好事，立即出發。」機器人招呼著同伴，抬起微型飛船，一路小跑，抬到發射區，咔的巨響，機械臂抓住了微型飛船，嗖！猛的一扔，直接投了出來，動力系統隨即啟動，微型飛船加速飛行，倒也不慢。
我忍著，一抬頭就磕到額頭，我雙手死命推著。堅硬的鐵殼子，捆住了我。我捶打著鋼鐵，帶著絕望。
「尊貴的客人，這裡艦隊邊緣航線控制小組，十九號對接員，傾情為您指導，您已經進入預定航線，祝您旅途愉快，基於您的飛船狀態，建議您早些啟動睡眠模式，保存能量。」優美的女聲，輕輕道。
我忍著，為了救出墨零，我必須忍耐「啟動睡眠模式。」
呲！
一股子冰涼打中我的脖子，接著十幾處孔洞，開始注入休眠液。
「麻德！怎麼是液態的！！我要氣態的。」我怒道。
「你要個毛！就三十個銅錢，你還想要氣態！！你瘋了吧。」女人突然怒道，柔美不見了。
「麻德！怎麼回事！」我怒道。
「漩定，從我們這裡租的，你小心點開，別撞壞了！半年前，這艘微型飛船就報廢了。這是它的餘熱，要是你搞壞了，你就得全額賠償！」女人怒道。
「你是機器人？」我怒道。
「你聾啊！我是十九號對接員！我是巨蛇族人！」女人怒道。
「剛才他們不是說，這艘飛船大修過嗎！」我怒道。
「什麼大修，這艘飛船才撞過，差點直接報廢。」女人冷冷道。
「我要回去！讓阮邦邦給我換艘飛船！」我喊道，大量休眠液體，灌滿了狹窄的空間。
「阮邦邦？」女人疑惑道「他不是死了嗎？」
「什麼？！」我頓時脊背發寒，難道阮邦邦是假的，冰冷的液體，淹沒了我的後背，正在快速漫上來。寒冷，我感到徹骨的寒冷。
「哎？不對呀，你這航線怎麼是去天......」通訊瞬間切斷了，噪音充斥，嘈雜里隱約傳來警報聲。
「飛船逃逸！飛船逃逸！立即摧毀！立即摧毀！天王星間諜！立即摧毀！......」
我絕望了，冰冷的液體，沁住了我，冰冷灌進了嘴裡。我感到疲憊，睏倦陣陣襲來，襲住了我的額頭，就昂一座山，壓著，我挺著脖子頂著，越發睏倦。
突然清晰的聲音傳來！
「抓住神若！別讓他跑了！！快快快！緊急攔截！邊緣防衛司，立即攔截！各秘密突擊小組！緊急任務！立即出發！主人和漩定中毒了！抓住他！抓住神若......」
......
......
我睡了過去，耳朵里，隱隱傳來，淡淡的嘈雜聲，那聲音微弱，正漸漸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