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長歌 第十七章 突變

    住在汝霖王府這幾日，因為與炎墨帝君地位略有懸殊，所以步家兄妹對於我與他的態度也是截然不同。他住在專門為他騰出來的南廂房內，本上神住在一間專門為本上神騰出來的草屋一間。

    想在丹穴山時，本上神何曾受過這種不公平的待遇了，住的不如下人，吃的不如下人，走路還要特意走在這些主子的後面，多聽少言，不過一日，心裡是越感不平衡，午時，看了眼桌上擺著一碗白米飯一盤簡單的蘿蔔青菜，視之無胃口，淡之無味道，實在是難以下咽！

    手上的筷子是拿起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拿起，躊躇不定。

    「怎麼了，醜女挑食？」

    運道不怎麼好，好事之徒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了。

    大約是因為報復，唯一親妹妹因為最近纏上了炎墨帝君他老人家，讓他這做哥哥倍受了些冷落，登徒子心中有怨，對自己親妹妹不忍責不忍問，對炎墨帝君是敢怒不也言，最後只得將憤怒的矛頭指向了為人一向低調的本上神。

    可你說找麻煩便找麻煩唄，他何必咄咄逼人，處處見著，時時見著，這登徒子都要不顧場合的叫本上神一聲：「醜女」，直讓本上神顏面掃地。

    實在是懶得理他，看著他眼拙嘴笨的份上，本上神決定暫且不與他計較，拿起筷子又在菜盤子裡攪了攪，攪了又攪，準備讓他掃興而歸。

    可誰知好事之徒並沒有因為本上神的冷漠對之，而放棄糾纏本上神，反而腳步聲越來越靠近，越來越大，慢慢走進屋子裡，繼續往前走著，也不知是為何事，本上神將筷子丟下，轉過頭不動聲色對他道：「不知，這一大早的，汝霖王來此有何貴幹？」

    「喲，醜女。」他搖了搖手中摺扇，笑了笑，腳步愈近，抓起桌面上的筷子當著本上神的面在飯碗裡挑了挑，一臉輕蔑道：「人丑志不殘。若你臉上沒有這塊紅色胎記，本王其實可以考慮考慮從你主子手裡將來買來府邸做……下人。」

    紅色胎記？本上神眉頭緊蹙。

    登徒子笑的更歡了，捧腹笑著：「對對對，皺眉，皺眉的樣子更丑，更難看。」

    有這麼誇張嗎？伸手緊捂上臉，對著他一臉誇張的表情，本上神心中疑惑重重。臉上有胎記，這件事本上神自是知曉，可也不至於丑成他所說的這種地步吧！額間那一朵形似鳳鈴花的紅色胎記，是打娘胎里出來時就有了，自小一直被鳳族臣民寓為上天所賜，何事竟丑的如他所笑的這般，莫不是…….想到此，心中一驚，轉過身繞開他衝到了鏡子前面，待看清鏡子裡面那個人一身素衣，滿頭亂髮，從眉中央至左半邊臉上會是紅色胎記時，本上神傻了，斂去仙法之時，不小時將臉上的胎記幻大了，怪不得，一來人間受到了這麼多矚目與這登徒子的嘲笑。

    「怎麼樣，不會是現在才發現自己臉上的胎記丑的那麼引人注目吧？」身後人繼續欠揍道，一邊走進，手上摺扇一邊扇著，目光上上下下將本神打量，目光里滿是調笑：「怎麼，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麼丑嗎？」

    「呵呵……」

    本著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原則，本上神對他冷冷笑了笑。好在這胎記只是暫時的，若是真的這樣被他嘲笑了，保不住本上神的暴躁脾氣發了，忍不住衝上前去揍他一頓。

    「是，是丑。不過臉丑的人也總歸比你這心裡骯髒的人強的多，雖然長得一副道貌滿然的人模狗樣，可王爺你骨子裡卻是一個徹頭徹底的偽君子。」

    「你……」、

    一個字還未吐出來，本上神拿出扇子在他肩上輕輕點了一點，讓他一瞬間變成了一個木頭人，呵呵，怒目圓瞪，本上神直視無視，拿起筷子夾起盤子裡幾皮菜葉子往他嘴裡一送，拍拍手，往門外走去。

    今日風和日麗，百花嬌艷，丹穴山上的花兒應該都盛放了吧，好久沒有去看看了，瞟一眼門外，空無一人，正好，趁著沒有駕著朵祥雲飛回了丹穴山。

    好巧不巧，半路，我懷疑是不是步智弛在捉弄本上神，才飛過幾座小山頭，路上又偏偏遇到了那炎墨帝君，之前不懂他為何有事沒事裝高深，看遠方，現在懂了，是本上神所幻出的這張凡人丑到了他，知道怕丑就好，看他那得瑟樣，臥在那雲朵上，一臉高深的模樣看著遠方，裝，本上神心裡鄙視，打算繞開他，繼續走。

    剛經過他身邊，他便頭也不撇過頭一下，直接對著眼前空氣發問：「白衹姑娘這是去哪？」

    本上神穩了穩心神，施法停下來急速前行的雲團，對他道：「出來透透氣，看看風景。」

    「看風景？」他饒有興致的駕著雲團過來，直接跳到了本上神的雲團上，雲團就這麼大，兩人站的又是那麼近，鼻眼相對，氣息似乎有些不太對，對著他平淡無波卻又灼灼直視的目光，心裡突然感覺有些不自然，本上神腳步往後退了退，他低下頭來，一臉興致道：「不如，一起看。」

    本上神：「……」

    「怎麼？不想同本君一同看？」

    我扇子使勁扇了扇，指手指向陽光明媚的天空，「要下雨了，我先回去了。」

    轉身，駕著雲團往回跑。

    本上神在前面跑著，炎墨帝君他老人家也不看風景了，跟著後面一直追著，直到跑到了汝霖王王府門外，他也依舊是窮追不捨。

    「咦，有情況。」

    意外發現有許多士兵把守門外，看來今日府上有客呀！本上神施了個法，臨近門前趕緊隱了個身，慢慢走進，

    待進門看見汝霖王與其妹步瑤蓮，還有家裡的一眾家丁匍匐在地，猜想今日這王爺府邸將有大事發生。

    一身官服的男子，體寬身胖，滿臉橫肉，幾步上前，將手上聖旨展開，裝腔作勢在那裡咳了幾聲，扭了扭脖子，大聲念道：「皇上有旨，聞汝霖王妹妹瑤蓮郡主才色雙絕，聰慧嫻熟，特此招瑤蓮郡主進宮面聖，半月後啟程，不得有誤。」

    進宮面聖，見人間帝皇，這在天界而言，就相當於要被天帝寵幸了一樣。

    可不知為何，布瑤蓮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臉色卻是突然全變了，不是變得喜悅，而是變得很哀傷和很不悅，小腦袋無力下垂，可憐極了。

    我回頭看向身後的炎墨，問他：「當年你為天帝時，招女子侍寢，有人哭嗎？」

    他白我一眼，「沒有。」

    「哦！也對。」他長的俊逸不凡，又是天界上無上尊貴的天帝，傾心於他，愛慕於他，想主動送上門被他寵幸的仙子都數不勝數，又怎麼會有仙子因為得到了他的寵幸而恐懼不願，本上神真是多此一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