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暴雨如注,風卷如簾,如絲般的雨滴抽打在身上,如刀割一般,一陣哨風颳過,便有一道道雨簾,直撲人臉;雨水洗涮戰甲,順著人臉,順著馬鬃,滴落地面。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戰甲透濕,身無乾衣,秋風掠過,有切膚之感,戰馬不堪其寒,不停甩動鬃毛,水花四濺。
天周十九年的秋天,似乎比往年冷得更早,平城郊外的草原,風大雨狂,天地茫茫,連天接地的雨幕,在天際之間扭曲舞動,無邊無際,無休無止,天地一片朦朧,恍若鴻蒙世界。
兩支鐵甲驃騎,各有五千人,相隔不到兩里,如山一般對峙。
方陣如冰,寂靜無聲,只有無邊的風雨,不停在耳邊嘶鳴;方陣後面,各立一桿高高的纛旗,一紅一藍,雖被雨水濕透,依舊在狂風中孤傲地飛揚。
一里之外的草坡上,矗立一個高高的觀戰台,台上站滿文武官員,台子正中,是一張寬大的明黃傘蓋,一張雕金盤龍的座椅,威嚴的盤踞在傘蓋下的木塌上。
天周皇帝坐在龍椅之上,品著熱茶,吃著點心,愜意地看著台前無邊的風雨。
皇帝身後,站著兩名貼身護衛,身形修長、淵停深沉者,便是熊撲衛左兵衛,錦夜玉獅禿髮玄。
旁邊粗壯精悍、斜眼睥睨之人,便是右兵衛,照臂麒麟宇文疆。
台下一箭之地,鮮衣亮甲的羽翎軍士手執長戈,釘子般立於風雨之中。
天周帝忽然回頭,看著伺立在側的兩位皇子,問道「冷嗎?」
二皇子忙躬身答道「回皇上,父皇不冷,兒臣不冷。」
三皇子也接口道「回陛下,將士們不冷,兒臣何敢言冷。」
天周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身旁宦官「傳旨,台上武將,去傘。」
宦官轉頭去了,片刻之後,台上便傳來一片收傘的聲音。
三聲鼓響沖天而起,雖然裹著風雨,卻一樣清晰,一位黑盔黑甲的將軍,趟著沒過馬蹄的雨水,縱馬來至台前,並不下馬,只右手平胸,向台上施禮「稟皇上,時辰已到,請皇上聖訓!」
皇帝聲音清朗,元氣充沛,說道「乞伏如之,你是羽翎衛統領,慕華文錦呢,叫他也前來見朕。」
慕華文錦銀盔銀甲,早已渾身透濕,雨水不住往腳下淌去,他卻是站在台上,聽皇帝宣召,便疾步走到御座之前,單膝下跪拜道「慕華文錦參見皇上。」
天周帝奇怪地問道「你是狼賁衛統領,如何不與士卒一起。」
文錦不慌不忙答到「回皇上,今日演練,臣模擬了最極端的情況,如主將戰死,行伍如何依事前布置,由次一級的主官統領。」
天周帝大為驚異,便扭頭問道「慕華博,他說的可有道理?「
慕華博也已渾身濕透,卻不敢去抹臉上雨水,叩頭答道「回皇上,文錦小兒投機取巧,不過實戰之中,這種情況倒是常見。「
天周帝斥道「既然戰場常見,就不是投機取巧,不過主將戰死太不吉利,就算主將走失罷。「
文錦忙叩頭謝道「謝陛下救命之恩。「
天周帝一愣,此人膽子不小,竟敢御前玩笑,不由開懷笑了,台上眾官也不住莞爾,天周帝便又說道「你們如何選擇秋日操練,天氣竟如此糟糕。「
如之見文錦不經商量,又搞新花樣,生怕他占盡風頭,忙搶答道「回皇上,敵軍可不管是否風雨,是否秋涼,臣等所慮者,就是要貼近真實。「
文錦也朗聲說「臣當初與乞伏如之商議之時,如之將軍正是如此說,還說秋日操練,秋草枯黃,不傷草地,不擾牧民。「
天周帝大聲讚嘆「甚好,不僅慮及軍事,還慮及政治民生,不愧良將,乞伏如之!」
乞伏如之聽文錦所言,正暗自羞愧,聽皇帝宣,忙朗聲答道「臣在!」
「操練開始!」
「臣領旨,不過,既然慕華將軍不下場,我羽翎衛也不欺他們,臣也不下場。」&nbp;說完,便縱馬來到巨鼓前,跳下馬背,走上鼓架,親自擂鼓。
鼓響兩聲,停頓,再響兩聲。
操練開始!
兩邊士兵聽見開始的信號,卻都不見主帥下場,俱都小小的騷動起來,很快,便各自找出了新的統領。
狼賁衛當然伍國定為首,段義為副;羽翎衛統領卻是左兵衛禿髮玄之侄,校尉禿髮烏弘,副將卻是申張。
新統領各自縱馬出列,開始排兵布陣,商議策略。
天周帝遠遠觀之,雖有雨幕遮擋,卻也看出端倪,不禁大加讚賞「處變不驚,訓練有素,甚好,太尉有子乞伏如之,安東侯有侄慕華文錦,皆年少有為,大有志氣!甚好!慕華文錦!」&nbp;他突然喊道。
「臣在!」&nbp;文錦一驚,忙躬身答道。
「勝負如何決之?「
「先破敵陣,斬纛奪旗者勝!「&nbp;文錦朗聲答道。
天周不再說話,伸手摸向桌上茶杯,卻見杯中的水,竟無聲蕩漾起來,隨即傳來驚天裂地的喊殺之聲,有如音爆突起,風雨皆懼!
伍國定率先輕輕縱馬,小步向前,身後士卒便一排一排輕盈起步,一箭地之後,戰陣全數啟動,伍國定平劍向前,大喝一聲「斬!」
便縱馬奔至全速,身後五千狼賁便齊吼一聲「斬!」。
聲音低沉,一波音爆激盪而去,戰陣隨即狂飆突進。
五千驃騎,陣型緊緻,平排向前突擊,馬匹踏過沒蹄的雨水,激起漫天水幕,如蛟龍出海。
兩里地之外,禿髮烏弘輕蔑地一笑,拔劍上揮,五千羽翎迅速變陣,申張帶著申正、申義催馬向後,率領兩千軍士圍定纛旗,以八卦之形結陣。
狼賁軍已衝過半程,烏弘便催馬輕啟,領三千羽翎開始起步,半箭地之後,也平劍向前,大喊一聲「殺!」,三千羽翎也同聲怒吼「殺!」&nbp;迎著狼賁軍對衝過去。
見羽翎軍沖陣而來,雙方相距已不足半里,伍國定揮劍向天,大吼一聲「變!」
狼賁衛陣中,忽然一左一右伸出兩隻犄角,快速向兩側迂迴包抄,犄角快速越過主陣,急速向前延申,像兩隻鋼鉗,合擊羽翎衛的纛旗。
伍國定左右看了看,便見左側鉗夾在段義率領之下,正快速接近對方纛旗,甚是滿意,趕緊回身,迎頭便撞上了羽翎衛的前陣。
兩軍接戰之處,正好在觀禮台前方,皇帝饒有興致問道「安東侯,這是個什麼陣型?兩軍交戰,為何沒有兵刃撞擊之聲?」
慕華博在一旁躬身答道「回皇上,羽翎衛攻防兼備,是個八卦衝擊陣型,狼賁衛全數出擊,看似有攻無防,卻變之以蟹行陣法,以蟹鉗攻敵,蟹身防守,也頗有章法。
至於皇上所說沒有兵刃撞擊之聲,是因為長矛去了矛尖,刀劍皆裹皮革,以免無端損傷兵員,軍士墜馬之後,自行退出戰場,有收容隊整編,負傷軍士,自有軍醫醫治。」
皇帝不由驚異地感嘆一聲「這兩個小將軍,不簡單吶!組織如此周詳嚴密,此後太平時節,全國軍隊皆用此法整訓。」
太尉在一旁也深感寬慰,便陪笑道「犬子乞伏如之已年過而立,皇上竟呼他小將軍,臣何等榮幸。」
皇帝感嘆一聲「你我都已垂垂老矣,他們豈不是小將軍,江山代有人才出,豈非我大朔之福?」
慕華博在旁寬慰道「陛下剛過半百,正是春秋鼎盛之時,皇上龍體康泰,才是天下臣民之福。」
皇帝不再理會,專心看台下兩軍對壘。
兩軍接戰之後,便膠著在一起,伍國定揮舞被皮革包裹的寶劍,來回衝突,不停將對方士卒撞下馬背。
只要將對方這三千人死死頂住,他們就無法接近自己纛旗,段義就有時間突破對方的八卦陣,斬纛奪旗!
因此,他雖然勇猛,卻不敢深入敵陣太深,始終留在己方陣型後翼,時刻防備,對方若有人衝突出去,便即刻回身反擊。
對方蟹鉗伸向自己之時,申張冷笑了一聲,左右夾擊,雕蟲小計,這八卦陣型是本朝名將慕華彥首創,對付的就是四面攻擊,慕華博又在此之上改編,讓其攻防兼備。
見段義率領左路蟹鉗還有一箭之地,申張不疾不徐,舉劍上揮,大喝一聲「旋!」
八卦便緩緩啟動,內側向左,外側向右,開始旋轉起來,像兩隻反旋的磨盤,八個卦相如八隻鋒利的葉片,越旋越快,內外對沖,令人眼花繚亂。
蟹鉗抵近,毫不猶豫便伸向磨盤,卻像兩根枯枝,單挑飛旋的石盤,軍士剛觸陣型,就被飛速的葉片砍傷,甩了出去,蟹鉗前伸,便被葉片節節砍斷。
有身手高強、馬速飛快的軍士,勉強衝過外層葉片,立即便被內側磨盤反旋之勢,搞得暈頭轉向,很快也被斬於馬下。
台上眾官看得目瞪口呆,皇帝在龍椅上也直身前探,驚問道「慕華博,這又是何陣法?」
慕華博見多識廣,從容答道「回皇上,也還是八卦陣法,騎兵比之步卒,優勢在於衝擊之勢,銳不可當,但防守之時,騎兵往往以靜態接敵,反而失去優勢。
因此,臣稍作變動,加了旋轉之計,以動態防守,不失優勢,乞伏如之更上一層樓,以內外反旋之,更是出其不意!」&nbp;慕華博由衷嘆道。
天周帝欣喜之下,竟至樂不可支,回身對乞伏仕說道「太尉有子如此,回去代朕重重賞賜。」
乞伏如之已經站在台上,聽皇帝如此說,不待父親回話,趕緊走出班列,至御座前跪下,叩首道「稟皇上,如之不敢貪功,此乃如之與文錦共創之陣。」
皇帝大喜,贊道「光明磊落,謙恭有禮,甚好,文錦何在?」
文錦就在身旁,忙叩頭道「臣在!」
「既是你二人所創,可有破解之法?」
「回皇上,自然有。」
「前方軍士知道嗎?」
「回皇上,臣並未告知,若有人能破,朝廷便又得一人才。」
「好,甚好,非常好,你且休說,一起觀之。」
段義被卦陣甩出之時,差一點墜地,死命拉著戰馬踉踉蹌蹌趔趄了幾步,方重新站穩,不禁心中驚異,這是何等陣法,竟如此厲害!
看著不停旋轉的陣型,他頭暈目眩,腦袋發懵,為緩解頭暈之痛,便縱馬跟著外側卦陣同向旋轉,邊轉邊想慕華將軍常說,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段義啊段義,將軍每隔十日便開堂講武,給我等講解兵法,你學了這麼久,都他媽學到狗肚子裡了嗎?
騎行漸快,已經跟上外側磨盤的速度,便覺得頭不那麼暈了,敵陣也不可怕了,突然之間,他恍然大悟,便大喊一聲「都給老子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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