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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捷左廂整軍的事還不急,但一轉眼現在已到七月,移民會州的事必須儘快湊報上去,最好在今年內就著手進行,而這需要卞極的幫助。
章鉞從大營出來,決定去汴樓看看,忽然又想到卞鈺,這婚事不知該怎麼辦,若按平妻的規格禮儀,可也是一件大事了,想到這兒,便在馬車上換下衣袍,身著常服,特意繞到相國寺那邊街市買了些禮物,再乘馬車前往汴樓。
汴樓高三層,臨汴河朝浚儀橋街和汴河大街,按說生意應該不錯,但這兒位處城西南,普通小民才住這邊,而酒樓規模宏大,做的是上層貴人的生意,所以大堂上很冷清,午膳時間也沒什麼客人。
「掌柜的!可還記得我!」章鉞走到櫃檯前笑道。
「喲!這是……章將軍!」年老掌柜一抬頭,認出他來有些驚訝,見他身後親兵提著包裹小箱籠,馬上就陪著笑臉,又有些猶豫地說:「我家東主去淮南了,還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不過小娘子倒是在……」
「她既然在,那就見見吧!當然,你去通報一聲也好!」章鉞無所謂地笑笑,這年頭的女子大多深居閨閣,不見男客的,但章鉞不一樣,掌柜的有些歉意地拱拱手,親自進去傳話了。
卞鈺是不住前面酒樓的,她在後面有個自己的小院,平時會幫兄長卞極算算帳目,代為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不過重大決定還得上報,她可不敢自行做主。兄長平時雖然很寵她,但若發起火來,她也害怕。
不過多數時候她是無所事事的,什麼琴棋書畫,她一點都不感興趣,也根本學不會,倒是對刀槍弓箭等武藝很有悟性,最喜歡的武器就是鴛鴦鉞,不怎麼耗體力,而且能當暗器。
牆角處的大木人傷痕累累,兩對鴛鴦鉞交替使用,不停地從她手中飛出,襲擊木人各處要害。每次擊中的都由婢女上前取下來,再跑回遞給她,她自己沒累著,兩名婢女累得氣喘吁吁。
「小姑奶奶!我們實在累得跑不動了,你就歇歇吧!」一名婢女嚷嚷道。
「歇什麼歇,小姑奶奶我都沒出汗呢,你們倒叫嚷開了!快去取下來……不然就再把你們畫成章黑臉!」手中兩對鴛鴦鉞都甩出去了,婢女又不肯取,卞鈺生氣地叉著小蠻腰,頤指氣使地喊道。
「哎唷!小娘子你還在玩鬧,這都什麼時辰了,恰好章家姑爺來看你來了!」掌柜探頭向院內看了一眼,拍手喊道。
「啊……他真來了麼?領他去堂上等著,我……我去換衣服再來……」卞鈺再也顧不上她的鴛鴦鉞,轉身就跑去閨房了。
掌柜出來安排了杜悉密等親兵到包間用午膳等著,接了禮物,帶章鉞到後宅堂上等著,讓酒樓夥計上了茶水、糕點,便自行去前堂了。
章鉞等了小半個時辰,也不見卞鈺出來,頓時非常鬱悶,走出客堂在庭院裡賞花,牆角處盛開著大朵火紅的不知名盆栽花朵,還有幾株潔白的花樹,倒是很好看。
「嘻嘻……你也喜歡這些花兒麼?」卞鈺不知何時總算出來了,見章鉞回過頭來,又笑道:「那個是一串紅,木槿花兒,後園裡還有荷花、梔子花,你要不要去看看?」
卞鈺頭頂長發盤到一側梳成傾天鬟,上面插著上次送的白玉蓮花頭的銀色逐蓮簪子,閃著銀光很是顯眼,兩邊垂下的鬢髮與遮額流海相掩,再加上淺綠衫子,紅色長裙,倒真是出水芙蓉一般清秀可人的樣子。
「我都餓壞了,你不請我吃午膳?」章鉞沒好氣地笑起來,說的話卻大煞風景。
「呸呸呸……你一說用膳我就生氣,去年在延州你故意氣我,還沒與你算算呢。」卞鈺一聽,頓時惱道。
「嘿嘿……那是去年的事了,也就是那一次,而且現在不是要水到渠成了麼?等你哥哥回來,咱們的事也該準備準備了。」章鉞直接了當地說。
「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卞鈺撅著嘴,卻偷偷紅著臉笑了,馬上又臉一板,裝著很生氣的樣子。
「我帶了點小禮物給你,想不想看看……」章鉞走過去,從後環住了她的纖腰,兩名小婢女站得遠遠的,她沒什麼好避諱的,心裡也不抗拒,身子卻是崩得緊緊的。
「你這樣子人家怎麼去……」卞鈺滿臉羞紅,向後靠了靠,又扳開章鉞的手,拉著他小跑著,兩人一起進了正堂,桌案上放著箱籠包裹,她飛快上前一邊打開,一邊笑道:「倒要看看你送的什麼,若不合我心意,就不留你午膳。」
「那你頭上這個呢……合你心意也不見你有何獎賞!」章鉞也笑了起來。
「在延州你氣我,抵消!」卞鈺飛快地打開小箱子,見裡面居然是做工精緻的上好菱花銅鏡、桃木梳子、金鑲白玉手鐲一對,南方產的胭脂等,不由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掩嘴直笑。
不過她很快就合上小木箱,打開長條狀包裹,是一筒色澤柔和清新的淺綠色揚州湖綢,一筒月白色細麻布,她翻來覆去地看了看,見細麻布裡面是卷著的粉色,點了點笑道:「這個還不錯!」
另一個小竹籃里都是吃食,有水晶鱠、辣熝、香酥羊肉、香藥果子、散糖果子、蒸梨棗等,這都是厚麻紙包成小包的,有的還散發著熱氣。
「你路上買的呀!能吃……」卞鈺驚喜地笑起來,毫無形象地拿起一包糖果就開始吃。想想吃獨食似乎不好,伸出修長的手指拈起一個遞到章鉞嘴邊。
章鉞「啊嗚」一口咬進嘴裡,卻趁她走近了,一手攬住她後腰,一手強勢地托著她後腦,含著糖果就吻了過去,舌頭一頂,圓滾滾的糖果頓時就溜進了卞鈺嘴裡。
卞鈺驚呼一聲,瞪圓了雙眼,舌頭一陣亂動,想要將糖果頂回去,不料嘴巴一張,那糖果滑溜下喉嚨去了,頓時惱怒地憤力掙扎,臉上表情十分古怪,快哭出來的樣子。可是一種異樣的感覺如電流一般遍及全身,讓她羞惱的同時,又緊張又有些不舍。還有一種男子的強烈氣息,讓她感覺渾身發軟乏力,幾乎要窒息一般喘不過氣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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