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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奴見章鉞將袍服脫下淋濕,在手裡繞了幾圈一拉伸,便成了一根長條,擺開架勢嚴陣以待,他眼裡閃過一陣驚訝,心有所悟,手持連枷接近,卻圍著章鉞轉起了圈子,並不輕易出手。
「白哥奴!你還在等什麼?」拓拔那吉等得急了,不耐煩喝道。
看的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白哥奴圍著章鉞轉了幾圈,卻是看出了門道,自己橫向移動三步,對方才會轉向,而且下盤無比的穩實。
「嘿嗬!」白哥奴大喝一聲,果斷地選擇了進攻上三路,飛快跨前兩步,雙手持鐵棍舉過頭頂一個盤旋,大刺錘帶著呼呼勁風,斜斜向下擊向對方脖頸肩胛。
章鉞反應飛快,迅速反向疾奔幾步,剛好避過對方鐵錘來勢,反手一個鞭棍,抽中白哥奴後心,啪的一聲脆響,白哥奴受力不住,身形打了個趔趄,手中倒轉的鐵棍不覺停頓了一下,盤旋的鐵錘勁力一下減弱。
趁著這瞬間的空隙,章鉞立即搶攻,甩出去的鞭棍用盡力氣時猛地一抖,打了幾個很小的盤旋便灌注了勁力,順勢抽向那連接大刺錘的細鐵鏈,成功一把纏住了。
白哥奴驚叫一聲,感覺大刺錘甩不動,便立即往懷裡拉,章鉞卻借力猛地躍起,飛起一腳使了個鞭腿,直踢白哥奴左臉,不想這貨反應也快,伸左臂格擋了,但左手也就鬆開了鐵棍,右手又還沒來得及發力。
章鉞踢空落地,右腳又是一個蹬腿直踢其腿彎,白哥奴的運力反擊一下被打斷,連枷大刺錘被章鉞拉扯著,手中鐵棍直捅向章鉞腰肋。
章鉞卻忽地一個沉腰立馬,左手扔掉布棍,手臂一抄,一下將對方鐵棍夾在了左腋下,騰出的右拳迅猛出擊,擂在白哥奴的大肚皮上,像擊鼓般嘭嘭直響。不料,這貨的肚皮果然是很能挨的,被打的同時還在掙奪連枷鐵棍,但章鉞夾得死死不放,這貨終於惱了,雙手扔掉連枷,掄起碗口大的拳頭轟了過來。
章鉞正打得興起,措不及防,胸口瞬間挨了兩拳,受力倒退數步,心胸一陣悶脹,差點一跤迭倒。白哥奴自以為得勢,大步跟進,又是一拳直擊章鉞心口,他個頭矮,也只能擊心胸,否則舉拳不受力。
章鉞原地一跺腳,吐氣開聲,同時一沉腰,對方拳頭恰好到面門,伸掌緊扣其手腕,轉身鑽到對方腋下一個「過肩正摔」,白哥奴龐大的身軀一下離地倒一百八十度空翻,「砰」地直挺挺摔在地上,震得堂上桌案都一陣晃動。
趁白哥奴著地瞬間,心胸悶脹,頭腦眩暈感未消失,章鉞緊扣其手腕一拉,右腿屈膝跪地,將白哥奴架上背,打了個盤旋運足勁道,再一次轟地摔咂在地。
二次摔地眩暈感會更強,但章鉞可沒停手,緊跟著如法炮製,來了個三摔,這下白哥奴渾身散架,像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呼呼喘氣,大眼睛一動不動,看到的只是無邊黑暗中閃爍著滿天繁星。
殺死敵人之後,雖然會很興奮,但也不能濫殺,畢竟這傻貨是無辜的,章鉞決定放他一馬,拍拍手轉身撿起布棍抖開,官袍皺皺巴巴的,沒有破洞洗巴洗巴還可以穿。
「原來過肩摔還可以這樣玩……」郝天鷹一副俺服了喲的表情。
「早就告訴你,左右側摔是以擒拿為目的,要傷人還是正摔好,你看……這貨三摔之後就是一攤爛泥。」章鉞回席位坐下,繼續埋頭吃喝。
出了這檔事,堂上眾人吃得索然無味,折逋咄缽、折逋嘉施父子三人當即離席而去,拓拔那吉左右看看,也起身跟著跑了。申師厚大驚,擔心這事徹底得罪折逋氏,立即跟了出去。
只剩下沈念般、沈般若、崔虎心等人笑逐顏開地議論著剛才博斗的場面,並頻頻向章鉞拱手,表達某種善意。接下來,事情似乎變得簡單了,折逋氏這種拙劣不恭的試探,自認為章鉞是申師厚、沈念般的六穀部一系,但章鉞心裡清楚,他只代表朝庭,但申師厚卻未必。
沒了折逋氏在這裡礙手礙腳,申延福、沈念般、崔虎心等人立即過來敬酒,這次當然不存在什麼別樣的心思,在他們看來,章鉞既然與折逋氏過不去,那就是支持己方,算是自己人了。
申延福和沈念般兄弟倆倒只是客套,並不說起具體的事,崔虎心卻開口問道:「章將軍!聽說之前的會州戰事,有蘭州白蘭羌、卓羅羌兩部派兵參與,現在會州拿下了,來年是否要繼續攻打他們呢?」
「我們大周將士歷經數月才攻下會州,但得到的卻是一塊不毛之地,不但要投入大量的錢糧來經營,還要廣派官吏來治理,這樣亂糟糟地對蘭州用兵,能有什麼好處呢?」章鉞笑著反問,暗忖這個崔虎心終於問出了眾人想問的問題。
「那倒是……糧道拖得太長,得加倍消耗錢糧,得不償失啊!」申延福適時地圓場道。
「不錯!會州收復的同時,也就是與涼州的商路打通,一定程度上可解決涼州人缺糧的情況,若有什麼困難,也可以向朝庭上湊提出來嘛!有了朝庭的幫助,什麼蘭州羌、鄯州羌,甘州回鶻,就不敢輕易對涼州出手了!總之……從長遠看來,這對於朝庭和涼州人來說,都是極為有利的,不是麼?」
「我們六穀部願意接受朝庭,但折逋氏……若是將來申大帥調任回朝……」崔虎心繼續試探著問。
「關於折逋氏的事,以及申大帥是否回朝,這還需要斟酌。按一般方鎮設置,有節度正副使、行軍司馬、判官、支使、掌書記等,政務設觀察使衙署,設觀察正副使、度支使、判官、掌書記等屬吏若干,這才方便治事。而你們涼州人多是部族,那族兵歸族兵,鎮軍歸帥府,不能混為一談。節度副使人選和觀察副使人選,可以考慮用涼州人,但正使不行。」
「這是朝庭的意思嗎?那州中屬吏人選,是否都可以用涼州人呢?」沈念般也問道。
「基層官吏事關涼州的穩定,可用一部分,但不能全部,天下節鎮都看著呢,諸位也要理解朝庭的難處。而朝庭對涼州的基本策略是:以涼州人治涼州事,只交商稅,其他盡可截留。另外,高品位官員必須由朝庭委派,你們不能驅逐,若不滿可上湊,明白嘛!」章鉞笑著說。
若真能達成以上幾點,也算是大有收穫了,不過看樣子很難,涼州部族眾多,各族利益糾葛,很難以協調。
「若是這樣,我可以召六穀部各族長和頭人商議一下,待小女的婚事辦妥,再正式回復章將軍吧!」沈念般算是認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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