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情曼意 第九十七章 可是程朗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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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隨聽到這句話，臉都抽搐了。言愨鵡琻剛剛醫生說什麼，孩子沒有了。她！她懷孕了！

    沈緯聽到這句話，腿一軟被醫生扶住了。葉清臉色也好不到哪去，這個孩子竟然懷孕了都還瞞著他們。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

    手術室門開了，葉小曼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她還在昏迷著，沒有醒來。看著葉小曼蒼白的臉色，沈緯憋了一肚子的火，也滅了。

    林隨看著葉小曼沒什麼大礙了，也不想呆在這裡了。孩子也不是他的，現在他也不願意再接受葉小曼這樣的女孩了。

    「那叔叔阿姨，我還有事，先走了。」林隨站起來，就準備離開。

    葉清走過來看著林隨，知道他那眼神里表示的意思。他沒有攔著，只是走上前。拍了拍林隨的肩膀，「小伙子，謝謝你啊。」

    林隨點了點頭，還是離開了。

    沈緯看著葉清，眼睛都哭紅了。「唉，她怎麼這麼傻啊？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們一聲。這要是人家沒在場，這小命……」

    「說什麼呢，瞎說！我們去看看曼曼，晚上多做點大補的，給她補補身體吧。唉，怪不得這次回來又是想吃酸的，又是吃多的。」

    「唉，我們進去看看她吧。晚上我回去多做點營養的。」沈緯說著，推門進去。葉小曼還在掛點滴。

    葉清幫女兒掖好被角，再怎麼說。都是他的女兒，誰也不如自己的父母親。他不照顧，誰照顧啊！

    遠在異國的程朗此刻感覺心裡鬱結的難受，仿佛喘不過氣來。他看著滿天的星星，天空中竟然浮現著葉小曼的微笑。

    不知道她還好麼？

    葉小曼在睡夢中，夢到了程朗在對著她笑。她很開心，摸著肚子告訴程朗說，「你看，寶寶很健康，我和寶寶都很好。」

    葉清看著葉小曼睡夢中的微笑，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女兒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加入她想過來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該如何安慰她！

    沈緯提著做好的排骨和雞湯來看葉小曼，眼圈依然紅紅的。她就這麼一個女兒，活了這麼多年，一直平安無事，卻在去了那個城市開始，事故不斷。

    葉小曼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鼻腔里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她想著媽媽怎麼會用消毒水打掃房間呢。

    正想著，葉清的面孔出現在她頭頂。「曼曼，餓了吧。起來吃點飯吧。」葉清開始把病床升高。

    葉小曼終於看到了一床的白色，而她躺在白色的被窩裡。手上扎著針頭，「我怎麼了？」葉小曼差異的扭頭看著葉清。

    沈緯擺放碗筷時，一滴淚落下來滴在白色床單上。端著米飯的手有些顫抖，她真怕把碗摔了。

    「沒事，就是受了點驚嚇。」葉清現在特別想抽根煙，他看著葉小曼蒼白的臉色。真怕她知道了會暈過去。

    果然，葉小曼掀開被子看著肚子。癟癟的，什麼都沒有了。唯一的掛念也沒有了，她抄了那麼多經文，還是派上用場了。

    沈緯和葉清心驚膽戰的看著她，看她接下來有什麼反應。不管什麼反應，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接受的心態。只要葉小曼好好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葉小曼麻木的放下被子，看著小飯桌上的晚飯。「媽，我餓了。」

    沈緯趕緊挪著小桌子過去，遞上筷子。葉小曼就開始慢慢的吃了起來。她吃的很認真，每一口都嚼的很慢。她把一碟子排骨全都吃飯了，米飯也吃飯了，雞湯也喝完了。

    吃飽之後，葉小曼又喝了一袋酸奶。然後她就覺得有些困了，「爸，媽。我困了。」說著，她就開始往下滑到被窩裡。

    「要不要等會再睡啊，媽媽陪你說說話。」沈緯不放心的看著她，她這個樣子太反常了。怎麼都是失去孩子的人，心裡肯定不好受。

    葉小曼躺在被窩裡，看著沈緯。突然想起那件事，她還沒有問。明天再離開就又沒機會了。

    「好。爸爸你回去吧，我跟媽媽說會話。」葉小曼看向葉清，給了他一個放心的微笑。

    葉清接過沈緯收起來的食盒，「好。我回去，今晚就讓你媽媽陪著你。」

    沈緯幫葉小曼掖好被子，晚上還是會冷。她也拿過旁邊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坐在葉小曼床邊看著她。

    「媽，你都不問我孩子是誰的麼？」葉小曼看著葉清已經離開了，又看著沈緯坐在她面前。就開了口。

    「媽想問，可是媽也想尊重你的意願。只是媽只是心疼你，心疼的厲害。」沈緯說著就開始抹眼淚了，女兒就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葉小曼一直都是沈緯的驕傲。

    葉小曼伸出手，握住沈緯的手。她想好了所有的事情，她要跟她媽媽好好溝通一下。「媽，您是家裡的獨生女麼？」

    沈緯抽出手，捋了一下耳後的頭髮。「媽媽不是獨生女。曼曼怎麼突然這麼問啊？」

    葉小曼心裡有了一點脈絡，她接著問道。「那媽媽有哥哥還是有姐姐啊？」

    沈緯看著葉小曼再平常不過的表情，她心下有些疑惑，是不是她知道了什麼？「你想知道什麼呢？你問吧。」

    「我想知道媽媽的過去。」葉小曼好不含糊，她就是要知道她不知道的那些事。

    沈緯的思緒回到了幾十年前，那時候生活還很辛苦，但是她身為一個高官家庭。家境也算殷實，學習又好，後來考取警校。

    一躍成了警校一枝花，本來是前途似錦的坦蕩之路。卻在一次執行任務時發生了一些意外。這場意外牽扯了太多人，甚至他們三大家族的後代都牽扯了其中。

    沈緯被停職，那段時間每天都有小混混到他們家門口鬧事。即使家裡配備了警衛員，還是阻擋不了那些發瘋一樣的流氓。

    沈緯不在乎那些威脅，她依然選擇白天出去走動。直到她遇上當兵的葉清，也是那一次她徹底的愛上了葉清。

    為了和葉清在一起，她被沈家家長鎖在家裡，甚至動用了軍區的力量。政治部下達婚書，讓她跟程家聯姻。她直到程家那個男人是願意的，可是她不願意。

    本來她確實沒有那麼強勢，如果家裡實在不同意。她就打算不再跟葉清走下去了，可是沈家和程家的步步緊逼，讓她精神和心理都承受不住了，最後她還是打算跟沈軍灝鬧翻。離家出走。

    她的離家出走，並沒有讓葉清得到寬慰。反而給葉清帶去了不少麻煩，她父親頻頻給葉清所在軍區領導施壓。葉清天天被政委，司令，主任，團委輪番喝茶，進行嚴苛的思想教育。甚至拿開除軍籍威脅他。

    那個時候葉清確實不知道沈緯到底去了哪裡，她沒有找過他。葉清一個人抵抗著所有的壓力，直到後來他看到沈毅從車子上下來。

    後來，葉清服役結束就沒有再待下去。他選擇了復員回家鄉，回到家鄉的第二年。他晚上下班回來，在家門口看到了瘦弱的沈緯。

    後來的後來，他們就結婚了，然後有了葉小曼，然後生活到現在。

    「媽媽，只有這些麼？」葉小曼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可是又不知道哪裡出了錯。這樣看來好像真的是媽媽任性妄為，獨自跑走。

    「嗯，小曼還以為會是什麼呢？」沈緯隱瞞了許多事情，在她的記憶里，那些不值得提的就隨著時間流逝吧。

    葉小曼看著沈緯似乎平復了有些起伏的情緒，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媽媽，我們學校的校長是沈軍灝。」

    沈緯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突然刷白！這個名字多少年不曾被人提起過了，她以為她都不再跟這個姓氏的人有牽連了。

    偏偏提起這個名字的是她的女兒，而這個人又是她的外公。沈緯摁著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

    「媽，您沒事吧？」

    沈緯撫摸著葉小曼的額頭，眼睛裡閃著淚光。「媽沒事，就是這麼多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葉小曼看著沈緯，「媽，其實他也挺想你的。他跟我談話的時候也是這樣，眼裡閃著淚光。」

    「曼曼，睡吧。你剛流產，身體虛弱，需要多休息休息。」沈緯把葉小曼的手放進被窩裡，叮囑她好好睡覺。

    葉小曼回應著，就閉上眼睡覺了。她想知道的也知道了，她不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接下來只有讓她好好地面對生活了。

    雖然孩子沒有了，葉小曼只能更加努力的生活，把孩子沒有的那一份，也全部都過得好好的。

    天還沒有亮，葉小曼就醒來了。當兵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也讓她形成了良好的生物鐘。她看到媽媽爬在床沿上睡著了。她把衣服搭在媽媽身上，然後起身走到窗前。

    外面天氣很好，她的身體恢復的也不錯。她真的很慶幸，她失去孩子的時候，身邊依然有父母的陪伴。比起那些失去孩子，也沒有親人在身邊的姑娘們。她真的幸運多了。

    葉清提著早飯推開了病房的門，他看到葉小曼下床，緊張的趕緊放下保溫桶。「哎呀，閨女啊，你怎麼下地了啊。快回床上躺著。」

    葉小曼看著葉清大驚小怪的樣子，她乖乖的走到床前，坐下來。「爸，我沒事的。我這身體好著呢。」

    「唉，你這傻丫頭。不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啊。何況你流了那麼多血，得多少天才能補回來啊。」葉清打開保溫桶，裡面的飯香就飄了出來。

    「哇，好香啊。」葉小曼推了推還在睡著的沈緯。「媽媽，醒醒。爸爸帶來的飯好香啊。」沈緯被葉小曼一推，就醒了。她抬起頭，葉小曼才發現腫著的眼圈。

    一定是昨天晚上，趁著葉小曼睡著。她又哭了，「媽媽，你哭了？」

    「沒有，昨天晚上渴了，水喝多了。」說著，她起身走向衛生間。

    葉清看著自己老婆的樣子，她就是喜歡逞強，明明就是哭過之後的眼睛。葉清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他們這一家多不容易啊！

    「曼曼，來吃點清淡的。」

    葉小曼安靜的吃著早飯，「對了，爸。我下午的火車要趕回學校。今天晚上還有一節課，挺重要的。」

    葉清忙碌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看著喝粥的葉小曼。走過去，坐在她對面。「曼曼，身體還沒養好。先不要回去了……」

    「不行的，我一直都是負責人得老師。我不回去了，那些學員怎麼辦？他們還等著我回去給他們做畢業評估呢。」

    沈緯聽到葉小曼這麼說，奇怪的問著：「什麼學校啊，學生都叫學員，畢業不是論文還評估？」

    葉清瞬間臉色有些不太正常，葉小曼當兵的事當初瞞了沈緯。現在在指揮學院當老師的事也瞞著她呢。可是她怎麼會不知道，那些學校才可以稱呼學員，那些學校的學生論文是用評估的啊。

    葉小曼泰然的繼續喝粥，她頭也沒抬。「媽，你看你一直都不出去轉轉。現在都跟不上時代了。現在好多專業里的術語都把論文分為幾個等級，等著導師評估，最後給個最高分呢。」

    沈緯擦了擦手，拿起一根油條吃著。「那學員呢？我怎麼記得只有特殊院校的學生才被稱為學員呢？」

    葉小曼端起碗，喝掉最後一口粥。「哎呀，學員不還是學生，學生不還是學員。一樣的。」

    沈緯看著葉小曼，又看了看葉清。看的他們兩個有些不自在，好像秘密被發現了一樣。沈緯開口道：「你們學校的校長是沈軍灝，他可不會去二流小學校任職吧？」

    葉清聽到她直接稱呼她父親的名號，就知道她的心結或許已經打開了，只是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哦？那他回去哪裡任職啊？」葉小曼夾了一個小籠包，滿嘴的肉香，真好吃。

    「行了吧，你們倆啊，就瞞著我吧。我也不是不同意，幹嘛非要瞞著我呢？好像我知道了會拒絕，拒絕你們就聽似的。」

    他們家，從來都是葉小曼說了算。沈緯即使有反對意見，也會被葉清策反，最後倒戈相向。

    葉小曼擦了擦嘴，「媽，我下午就得回去了。」

    「回去那麼早幹嘛，缺了你，這地球照樣轉。」沈緯一口回絕了，她才剛流產，身體還那麼虛。回去又吃不好，睡不好的。什麼時候能養好。

    葉小曼抱著沈緯的胳膊，「媽！雖然這地球缺了我照樣轉，可是我那一班搗蛋鬼缺了我，可就轉不動了。」

    「你跟誰說會的貧嘴，還能耐了！就你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能管得了一班學生麼？」

    「媽！你這是長他人氣勢，滅女兒威風。我可是堂堂正正的黨員！」

    「行了吧，說這些都沒用。媽就是擔心你身體照顧不好，這流產啊，猶如生了個孩子一樣，照顧不好，會落下病根的。」

    此時，葉小曼他們全家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孩子是誰的，葉小曼怎麼會懷孕了呢？大概真的是關心心切，連這麼重要的，值得深究的問題都忽略了……

    「媽，我回照顧好自己的。我在學校吃的可好了，食堂飯菜都很營養。」葉小曼本來想說程朗的姑姑也會給她開小灶，話到嘴邊。咽回去了。

    葉清也不願意葉小曼再回去，回到家裡來，多好啊。他們一家三口，每天吃完晚飯，出來散散步。日子過得舒心不說，女兒也天天陪在身邊啊。

    「你媽就是擔心你，擔心你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

    葉小曼聽著父親這番話，她體會的到父母的良苦用心。可她也長大了，不能一輩子停在父母身邊。

    「我長大了，父母讓我學到了那麼多知識。我總不能全部爛在肚子裡啊，還不如發揚光大。讓更多的人學到。」

    「什麼都是你說的有理，不就是要回去工作嘛。我也沒說不讓你回去，就是希望你能在家多住幾天，等身體好點再回去。」沈緯削著手裡的蘋果，勸著葉小曼。

    葉小曼看著一圈圈的蘋果皮，在媽媽靈活的手下，變得更長了，好像拉花一樣。「媽，我身體沒事的。其實我早想……」

    沈緯削蘋果的手停了下來，她抬起頭看著葉小曼。她終於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了，她們一直忽略的事。

    「孩子是誰的？為什麼他不陪著你回來，他不打算負責人麼？」

    葉清剛推門走進來，聽到沈緯嚴肅的口吻問著葉小曼。這個問題，昨天晚上糾纏了他一晚上，想著今天來了一定要問清楚。

    葉小曼被這樣一問，突然就卡殼了，她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又該怎麼告訴他們，她受過的苦。

    「說啊，孩子都沒了。你還不好意思說麼？」沈緯焦急的看著葉小曼緊緊閉著的嘴，她的女兒受了這麼大的罪，那個罪魁禍首竟然都不出現！

    「你讓孩子好好想想，別逼她。」葉清走過來，把手放在沈緯肩膀上。讓她不要急躁。

    葉小曼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口。「是程朗的。」

    沈緯奇怪了，她還以為會是肖言的呢。萬一葉小曼說是肖言的，她立馬坐車過去，非要讓肖言知道她的厲害不可。

    可是程朗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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