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情況,葉旭堯這才沒再鬧妻子,鬆開妻子的腰,抓過自己的衣物穿戴起來,神色嚴肅道:「我先出去看看。」
「嗯。」林瓏應聲,轉身幫丈夫把腰帶札好,再侍候他梳洗,一切都匆忙得很。
弄妥後,葉旭堯朝她點點頭,大踏步上前就拉開房門踏了出去。
外面的大丫鬟在男主子的示意下魚貫地進去侍候林瓏梳洗,林瓏也沒有心情弄得太繁複,把珠釵與手釧戴好,也匆匆步出內室,看到丈夫眉間輕蹙地聽匪鑒稟報,心下也有幾分不安寧,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吧?
「夫君?」她喚道。
葉旭堯伸手輕握住她伸出的手,「你先去安排早膳,用過後我們與大妹一塊兒到汝陽王府去。」
「做甚?」
「自然是要討回公道。」
林瓏的眼睛頓時微微一眯,「這麼說?」
「這會兒不適宜多說,你先去安排,回頭我再詳細地告訴你。」葉旭堯示意妻子莫要操之過急。
林瓏自然不會懷疑丈夫的話,再說這是好事,能為小姑討回公道是她進城後就一直想要做的,可不能任由這朱陳氏隨意地將葉蔓君搓圓捏扁,遂輕輕地點了點頭後,「我這就去安排,還有遣個人去通知一下小姑才行。」
「你看著辦吧,不過要安排信得過的人。」
「這事我曉得,你且放心好了。」
林瓏笑著回應丈夫,鬆開丈夫的手,掀帘子出去就要如雁跑一趟,把她的話帶給葉蔓君,如雁微微屈膝,「是,奴婢這就去大姑娘的院子。」
林瓏輕拍了一下如雁的手,「仔細點兒,莫要讓人看出端倪來。」
她現在可不想打草驚蛇,要不然昨晚就會發難了,也不會拖到現在,再者這府里有沒有朱陳氏或者汝陽王府的眼線,估計連馬蘭氏也不能打包票,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大奶奶放心,奴婢必不會壞事。」如雁語氣堅定地道。
她也不是昔日林家剛買回來的下人,經過侯府的生活以及學了規矩,她現在辦事不輸侯府出身的香椽和素紋,要不然也不會成為林瓏身邊繼如霞之後的首席大丫鬟,這個位置她是憑本事掙來的,並不是拼資歷。
林瓏也知道她辦事日漸周全,遂也很放心讓她跑一趟。
如雁到來的時候,葉蔓君也剛起床梳妝,水簾正在那兒布早膳。
看到如雁掀帘子進來,水簾剛好揮退端托盤的小丫頭出去,笑著打招呼,「如雁姐姐怎麼一大早過來了?」
「大姑娘起了沒?我們奶奶有話要我過來與大姑娘說。」如雁笑道。
「正梳著妝呢,姐姐先坐,我這就去稟報姑娘,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水簾笑道。
如雁是林瓏的大丫鬟,她可是得罪不起的,遂一直都是和顏悅色中透著幾絲討好,更重要的是以前在侯府里,如雁可是與死去的繡簾是平級的,論資排班,她拍馬也不及如雁。
「我就不坐了,水簾妹妹快去。」如雁道,「我還要回去給我們奶奶報信。」
水簾一見是急事,也不敢多嘴瞎聊,忙進去給葉蔓君稟報。
沒一會兒,穿戴整齊的葉蔓君匆匆掀帘子出來,看到如雁正給她行禮,忙問道:「大嫂讓你過來給我帶了什麼口信?」
如雁起身,上前湊近葉蔓君的耳邊,把林瓏要她帶來的話耳語了幾句,好一會兒,看到葉蔓君明顯在思索,她躬身道:「我們奶奶就說了這麼些。」
葉蔓君回過神來,和顏悅色地朝如雁道:「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告訴大嫂,我待會兒就去找她。」
「是,姑娘。」
如雁恭敬地行禮退了出去,步履匆匆地又折返回去向自家主子稟報。
朱陳氏一宿沒睡,到了天亮時分實在折騰不下去,這才到臥室去和衣臥床睡下,這一睡直睡到了太陽高掛空中。
「王妃,快起來,大事不好了——」
身為朱陳氏身邊的親信,看到朱陳氏屢喚不醒,這會兒也顧不上會不會讓朱陳氏大怒,只能大著膽子推朱陳氏醒來。
朱陳氏正在做著很久以前還在京城當閨女時的夢,正夢到那噩夢般的賜婚隨著聖旨來到她的身邊,她哭著對母親說,「娘,為什么女兒的命會這麼苦,我不要嫁到那等陌生的地方,娘,您去求求聖上收回此命令吧,娘,女兒求您了……」
「兒啊,娘又何嘗捨得讓你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不過萬般皆是命啊,兒啊,我們還是認命吧……」
「不,娘,我不認,我不認……」
此時,她的嘴裡還囈語著這句,「我不認,我不認……啊……你做什麼?」
正在夢裡出不來的朱陳氏,被身邊的大丫鬟重重一推,這才醒來,被驚擾了夢境,她怒目看向那大膽的侍女,不知道她睡下後最不喜人吵她嗎?
那親信大丫鬟忙跪在腳踏上,著急道:「王妃,出事了,出大事了……」
「給我說重點,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朱陳氏有起床氣,現在更是被人吵醒,故而臉色十分的難看。
「王妃,葉侯爺夫婦與葉姑娘來王府找王爺……」
還沒待這親信把話說完,朱陳氏立即清醒過來,眉毛倒豎道:「可是為了那盤梅花餅?」
「正是。」
朱陳氏聽到親信確認的聲音,臉色是完全大變,葉旭堯夫妻遲早會為葉蔓君撐腰,這梅花餅也遲早會出事,只是,她沒有料到他們會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一時間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當了這麼多年的汝陽王妃,朱陳氏也不是輕易就被嚇到,深吸一口帶著屋裡暖氣的空氣,她微眯眼道:「慌什麼,事情都按我的吩咐辦妥沒有?」
「回王妃的話,都妥了,這事不會牽扯到王妃的身上。」另一親信站出來一臉堅定地道。
朱陳氏輕點一下頭,「來人,給我梳妝,既然找上門來,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失望。」說完,嘴角上勾冷冷一笑。
她梳洗還沒有弄完,朱子期已是奉父親之命前來「請」這嫡母,聽到這不討喜的庶子那冷冰冰的話,隔著一道門帘,她也冷冷地回應,「再怎麼急也不能讓我蓬頭垢面地見客,子期,你且在外等候。」
朱子期在早上聽聞了梅花餅下毒一事,當即就滿臉怒容,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朱陳氏,但滕媛媛與朱陳氏最近走得近的事情人盡皆知,也惟有這個嫡母時刻不忘奪去葉蔓君的性命。
這事只要一想起,他緊握成拳的手就握得「喀喀」直響,恨不得衝進去提著朱陳氏的衣領前去回話,為葉蔓君討回一個公道。好在他仍有理智,萬不可一時衝動反而讓朱陳氏借題發揮逃避責任。
「父王急著要見母妃,兒子再給一刻鐘時間予母妃,若是母妃仍舊未妝扮當妥當,也別怪兒子硬闖。」
屋裡的朱陳氏在聽到這帶著濃濃威脅味道的話,臉早已是氣得扭曲起來,不悅地將鏡子一把推開,怒極掀帘子大聲道:「你好大的膽子——」
「既然母妃已妝扮完可以見客了,那就別磨蹭吧。」朱子期做了個請的手勢,可他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是極強勢。
「你這個逆子,豈是忘了我還是你的嫡母?有你這般與嫡母說話的嗎?」朱陳氏舉起手來準備教訓這可惡的庶子。
朱子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雙冷如寒冰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恨不得戳出幾個窟窿來,「母妃,我們還是先去回復父王的命令吧。」
他用勁地攥著朱陳氏的手腕大踏步踏出屋子,這個嫡母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他粗魯無禮。
「你放開我,朱子期,你聽到沒有?我是你嫡母,你這是以下犯上——」朱陳氏大聲地叫囂,眼睛充滿恨意地看著朱子期。
聽聞這大聲叫嚷的朱子佼急忙趕來,結果看到二哥拉著嫡母前行,他一臉的驚訝,這是出了什麼事?
「子佼,你來得正好,把這反了天了的逆子給我拿下,回頭我必會重重有賞於你……」朱陳氏如遇救星般地看向朱子佼,這個孩子一向比朱子期聽話,一定不會忤逆她的。
「子佼,這是父王的命令。」朱子期只說了這麼一句,示意這個弟弟不要攙和進這件事情里來,犯不著與朱陳氏成為一條繩拴著的蚱蜢。
朱子佼聞言,看了眼二哥那張如冰雕的冷臉一會兒,他卻是跪地朝朱陳氏道:「母妃,兒子無能,不敢忤逆父王的命令。」
朱子佼選擇了不站在朱陳氏這一邊,氣得朱陳氏夠嗆,果然不是從她肚皮里蹦出來就指望不上,經過這個過繼來的兒子身邊時,她怒罵,「好一隻白眼狼,朱子佼,你今兒個背叛我的行徑,我必會記住,你給我等著,回頭我再好好地『教導』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母命不可違……」
朱子佼的頭低垂看著地面,不管如何,將來的汝陽王是二哥,他犯不著因為朱陳氏而得罪二哥,反正他沒有多少雄心壯志,好好地安享太平日子才是他最在意的。
朱子期看了眼這弟弟的姿態,眼裡的感情十分的複雜,不過現在不是與弟弟詳談的時候,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時間敞開心扉談心。
等這兩人走遠,朱子佼方才站起來,他身邊的小廝上前將主子的下裳上的塵土拍乾淨,再抬起頭來時臉上一陣的擔憂,「四爺,這樣妥嗎?王妃必會報復的……」
「她再怎樣強悍也是日落西山的太陽,總有不能折騰人的一天,我這輩子與王位無緣,還不如把目光放長遠一點。」朱子佼為人樂觀,朝身邊親近的人笑道。
「話雖如此,可……」
「沒有那麼多的憂慮,走,我們出府尋樂子去,人生苦短,還是及時行樂為好……」
今兒個府里必出大事,朱子佼看到二哥那陣仗頓時就能猜到,他可不想卷進去,還不如借個名頭避出府去,這樣一來他也好明哲保身。
「啊?爺,王爺不是讓您收收心向二爺看齊嗎?您還要出府……」
「別廢話,走,我們今兒個要玩個痛快。」
朱子佼拉著小廝的衣領就朝府外而去,這會兒走得越快越好,免得城門失守殃及池魚,更何況他只是一隻小罷了。
臨近朱翌處理事情的地方,朱子期方才鬆開朱陳氏的手,朱陳氏這一路都被迫跟上朱子期的步伐,早就苦不堪言,現在得了自由,遂狠狠地瞪視朱子期,「你這個逆障……」
朱子期冷眼看她,「母妃,您有時間在此教訓於我,還是好好地想想辯解之詞吧。」
朱陳氏直接就呸了他一臉口水,哪裡聽得進去這話?指著朱子期正要大罵一頓,結果看到滕家主與安家主都扯著自家被打了板子行動不良的閨女過來,她的臉色瞬間繃緊。
朱子期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嫡母肯定是梅花餅下毒一案的幕後主使者,心裡盤算著如何才能將這可惡的嫡母除去,省得她老是找葉蔓君的麻煩。
滕家主看到外甥朱子期,輕點了點頭,「子期啊,這事情……」
「舅舅有話還是進去向父王解釋吧。」朱子期淡然道,在這件事上他幫理不幫親,哪怕這人是他嫡親的舅舅。
「表哥……」滕媛媛語焉不詳地喚了一聲,眼裡有著希冀,「救……我……」
「既然有膽子做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朱子期沒給這表妹好臉色,徑自踏前幾步上了台階,大聲道:「父王,母妃已到。」
朱陳氏這才一整衣物,她好歹是皇室宗親,怎麼可以在人前失禮?
「王妃……」滕媛媛伸出手輕拉朱陳氏的衣袖。
哪裡知道朱陳氏卻是手一偏讓她夠不著,只見朱陳氏雙眼厭惡地看著滕媛媛那雙充滿希冀的眼睛,「你既然如此歹毒,如果不受罰那還有天理?本王妃處事一向公正嚴明,媛媛,你做了錯事,本王妃是絕不可能循私枉法,你且好自為之,莫要讓本王妃再度失望。」
滕媛媛雙眼大睜地看著朱陳氏,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地步?她下毒又挨打是為了誰?一切都是她授意的。「你……」她憤怒地用手指著朱陳氏,哪裡還顧得上尊卑。
朱陳氏用手撥開她的手指,冷然道:「別用手指著本王妃,你還不夠格,滕家主,你是怎麼教女兒規矩禮儀的?別仗著有個當側妃的妹妹就不將本王妃放在眼裡,本王妃可是聖上親封的汝陽王妃。」
滕家主氣得臉色漲紅,這個顛倒是非黑白的朱陳氏現在還有臉說這樣的話?「王妃……」
正在這時候,朱翌身邊的下人出來大聲道:「王爺有旨,宣王妃、滕家主及其女、安家主及其女晉見——」
朱陳氏這才冷哼一聲,踏上台階,就著下人掀的帘子進去廳堂裡面。
滕家主回頭狠瞪一眼這個不省心的女兒,早知道她會這樣拖累家族,當初一出手就應掐死省事。
滕媛媛的目光卻是不敢與父親接觸,這個時候她正心虛著,在來的路上她已是被父親罵得狗血臨頭,對於昨天的受辱,她的感官已沒有今天來得強烈了,畢竟現在她的頭可是懸在鍘刀之下。
安心如的局面也不比滕媛媛好多少,臉色蒼白地隨父親進去,好在有人扶著,不然她必會當即暈倒。
屋裡的光線不及外面亮堂,朱陳氏一進來的目光沒有先看向丈夫,而是落在襄陽侯夫人林瓏的身上,這個少不更事的女子就是葉旭堯的妻室?只是這麼看著,她的眼裡漸漸不以為然,一個黃毛丫頭又有何懼?她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還要多。
定了定心神,她屈膝向丈夫朱翌行禮,「王爺,這一大早的就有這麼貴客臨門,王爺應該早點遣人通知妾身才是,身為汝陽王妃,我沒有親迎葉夫人倒是我的不是……」
一番言不由衷的話,林瓏原本對朱陳氏有幾分厭惡的情緒,現在又增添了幾分,倒是難為葉蔓君與她打了這麼久的交道,這老女人並不好惹。她伸手輕握著坐在身邊的葉蔓君,給她支撐力量。
葉蔓君微微一笑地搖了搖頭,表示她並不怕朱陳氏,這個老女人是巴不得她死,可她也不是無還擊之力地任由她欺負,算來,還是朱陳氏吃癟更多。
「敢問王妃,這碟梅花餅王妃應不陌生吧?」葉旭堯指著下人托盤裡當成證物的梅花餅,立即發難。
朱陳氏一臉鎮定地看向那盤梅花餅,「本王妃當然認識,這可是滕媛媛最拿手的吃食,在賞梅宴上她拿來孝敬本王妃,當時還有不少人看見的,怎麼?這餅可是有問題?」
她誇張地張大眼睛似一臉驚恐地表情。
倒是好演技,林瓏心想。「昨兒我初進城,自是先與小姑匯合,原本一家人見面正高興著呢,誰知卻有隻貪吃的狗兒去碰這盤梅花餅,結果……」她的素手一指下人拖出來的死狗,「這狗兒卻死了,府醫告訴我說這餅裡面含有砒霜,王妃難道也不知曉?」
這話說得頗有幾分嘲諷的意味,顯然是意有所指,朱陳氏卻是佯裝沒聽出來,「這還真驚險,葉姑娘沒事吧?」她急忙看向葉蔓君表示關心,隨後又似嘆息一般道:「這梅花餅如何出現在葉姑娘的面前,我也實不知啊,若是知道有人膽敢下毒,本王妃一定會先擰了她的腦袋為葉姑娘討一個公道……」
話說得義憤填膺,葉蔓君聽得心頭火起,雖然早就知道朱陳氏是不會輕易認罪伏誅,但也沒想到她說話會如此無恥理直氣壯?
林瓏的手輕輕地拍在葉蔓君的手背上,示意她不要動怒,目光看向滕媛媛和安心如兩女,怒道:「這梅花餅是你們二人獻給我家小姑的,如今驗出裡面含有劇毒,你們二人意圖要殺我家小姑,王爺,還請您稟公處理。」
朱翌的臉色越發難看,這下毒還被人抓了個正著,發生在他的地界上,這是讓他臉上相當無光的事情,「葉夫人,本王自會稟公處理,還葉姑娘一個公道。」遂輕拍案幾,「來人,把滕媛媛和安心如兩人押下去關起來嚴加審問……」
朱陳氏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兩眼並未看向兩人。
滕媛媛顧不上臀部的傷,大聲道:「王爺冤枉啊,這不是我做的,不是,是王……」在即將提及朱陳氏時,感覺到朱陳氏那冰冷得令人背後生寒的目光看著她,她咽了口口水,立即改變話意,「是他們故意嫁禍栽贓給我的,我送去的梅花餅並沒有毒,這都是葉蔓君和她嫂子兩人的傑作……」
「沒錯,王爺,您一定要明察秋毫,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什麼也不知道……」安心如哭著跪下來,早知道會有今天,她就不與滕媛媛來往密切了。
「到了如今的地步,還要胡言亂語攀負我妹妹,王爺,你們汝陽城的女子真的讓本侯大開眼界。」葉旭堯冷聲道,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朱陳氏。
朱陳氏被看得背生冷汗,這個年輕人不好惹,她在昨天就領教了,好在她昨兒夜裡將奸細找出並處理掉,現在這年輕人手頭並沒有證據指向她,她不能自亂陣腳,一邊做著心理建設一邊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朱翌聽到這不留情面批評的話,臉上一陣羞赧,遂冷喝一聲,「休得胡言亂語,葉姑娘與你們並沒有怨仇,為何要嫁禍栽贓你們?你們這說辭根本就無人信……」
「不,不是這樣的,她嫉恨我即將要成為二爺的妾侍,所以才一心一意要除去我……」滕媛媛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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