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相後的林琦在這群人進來的時候剛把那顆珍珠撿到手,正準備現身出去,哪裡知道這個富貴人家的姑娘卻是跪在佛相前剛磕了頭抬起頭來時卻是淚流滿面,她頓時滿臉滿心地震驚,這會兒現身出去好像又不大好?頗有幾分左右為難,人家哭得那麼傷心,她再跑出去真的不大妥當,看來她只好等這富貴人家的姑娘離開後再走吧。
思定後,她斂著呼息儘量不讓人發現。
「佛祖在上,信女有求……」說到這裡,周芷晴卻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姑娘,您別哭得太傷心了。」大丫鬟忙掏出帕子給周芷晴擦眼淚,「說來都是小馬哥闖出來的禍,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就想與姑娘雙飛雙宿?唉,如此害得姑娘成這樣……」
「佛祖在上呢,你別這麼說,他……他都是因為我而死,若不是我,他也不會被……爹娘亂棍打死……」
這初戀情人哪怕只是周家的家生奴才,她也還是一直記掛著,若不是被爹娘發現,說不定他們現在早已遠走高飛過上新生活。以前還怨過爹娘太狠心,現在遇到了霍源,又覺得爹娘說得還是有道理。
一旁的大丫鬟暗地裡撇了撇嘴,這周芷晴好歹也是子爵府的千金,居然就看上了那小馬哥,說來那小馬哥也不過是一介奴才,卻能哄得這深宅貴姑娘情深一片也算是本事,縱死也不冤了。
佛相後的林琦卻是吃驚地張大口,這貴家千金與奴僕之子相戀的事情,她在戲裡面見過,現實生活中還未見著這樣的人,哪知眼前就有一個,難怪女方家父母容不下這家生子奴僕。
「姑娘,人死不能復生,您現在身子正弱,哭不得的,早知如此,奴婢就不勸你來此做法事了。」大丫鬟看似自責道。
周芷晴卻是搖了搖頭,「來此正合我心意,這寺廟裡的和尚比庵堂里的姑子們有本事得多,我現在就要再嫁他人,終歸是對不起他,給他做場法事再在佛前許願,願他能投得一注好人家,一生平安順遂。」祈求的眼睛看向佛相,再度任由淚水洗刷臉龐。
這樣她才能安心上別人家的花轎,表哥那樣的一表人才,她知道自己也配不上,但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放手,錯過這個,她哪裡還能遇上好人家?再說……
暗地裡伸手摸了摸腹部,她還想著為逝去的情人留下這滴血脈。
一旁的大丫鬟焉能看不出這姑娘在想什麼?眼底略有幾分鄙視,怎麼能這麼容易就上當了呢?其實若非她做內應,小馬哥如何能勾引自家姑娘做那事?也罷,倒是給了她機會。
忙轉身去點燃一注香遞給周芷晴,周芷晴接過恭敬地再磕了三個頭,這才交給身邊的大丫鬟插到香爐裡面。
大丫鬟把香插好後,這才伸手去扶起周芷晴,「姑娘快別太傷心了,這萬一傷了腹中的胎兒如何是好?這可是您和小馬哥惟一的牽掛,趁著日子尚淺趕緊把婚事辦了才好。」
佛相後的林琦聽得這裡直咋舌,心裡直可憐那即將要娶這姑娘的男子,這剛進門就給戴了頂綠帽,如果那新郎知道,估計新婚夜就會弄出命案來。再偷偷地瞄了眼這主僕二人,好像也慈眉善目的,怎麼能用心如此險惡?
這會兒她對於這敢於與家生子奴才相戀的姑娘沒有半分好感,若是真的愛那個男人,就別再嫁給他人帶給人家不幸。
周芷晴眉間仍有些許哀愁,「你也知道再怎麼急也得等到月尾,還差那十天左右,倒也不在乎這麼些日子,倒是你可得做好準備,希望到時候能瞞得過表哥。」
這話正中大丫鬟的下懷,眉眼間都掩不住那喜意,太太和姑娘答應自己,只要她肯代姑娘圓房把這事圓過去,就給她開臉當姨娘,而且還不讓她喝避子湯,這是讓她儘快就受孕的意思,只要生了孩子,她瞄了眼自家姑娘,到時候踹了這姑娘當正室興許還能行。
「姑娘放心,太太都安排周全了,到了那天定不會讓姑爺看出來,等新婚夜一過,誰又能知道姑娘非完壁之身?」大丫鬟一得意就忘了這是佛前,把周芷晴的醜事直接道了出來。
周芷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忍不住狠瞪了她一眼,她就算非完壁甚至珠胎暗結,那也還是堂堂子爵府的嫡出姑娘,何時輪到她來奚落?
那大丫鬟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嘴快說漏了嘴,又看到姑娘神情狠厲,遂忙給自己打了幾嘴巴。她還沒當上姨娘呢,還是小心行事為妥,而且姑娘眼睜睜地看著小馬哥被爵爺用馬鞭抽死,別看當時哭得撕心裂肺,現在又哭得滿臉是淚,一切都是假的,還不是照樣又為那新姑爺上了心?
想到霍源,她也滿臉紅暈,這樣的男子才值得女兒家傾心,恨只恨這姑爺地位不能再高點,不過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踹了姑娘當上正室,這心底還是得意居多。
佛相後的林琦聽得小臉直抽搐,這主僕二人還能再要點臉嗎?真可憐她們家的新姑爺。
遠處的霍源連打數個噴嚏,直覺得鼻間痒痒的,不知道是何人在背後念他。
「爺,可是染上風寒了?」一旁的小廝漢光極為擔心。
「沒事。」霍源不當一回事,「這邊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家去看看。」
不知道祖母的病情可有好轉?他也並非有心將她氣成那樣,只是一想到有人用那樣的惡毒的話來罵林琦,他就會怒火上升,祖母為何就不能睜大眼睛好好地看清楚林琦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辦完了?」葉旭堯冷著一張臉邁進來,肖福林的案子他不好插手,倒是霍源無比的上心,也樂於見肖福林叫苦不迭。
「有事?」霍源起身同樣冷冷地看著他。
「找你喝一杯,去不去?」葉旭堯背著手站在霍源的面前。
霍源皺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還亮堂得很,這葉旭堯找他喝酒?不過想到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還是聽聽他要說什麼好了,遂點了點頭,「那就去吧。」
葉旭堯的嘴角微微上揚,不過這笑容只是一閃而過。
此時的林琦蹲在佛相後蹲得腳都酸了,著急地看著這對還不離去的主僕,心想這兩人還是收斂點吧,好歹佛祖還看著呢,趕緊回去再相商她們那齷齪的大計吧。
她是半點也不敢動彈,聽到這等秘辛,她若是被人發現,只怕那表面慈善實則鐵石心腸的富貴姑娘會要了她的命。想來自己命真是苦,端王爺那次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她對於別人家床上那點子事不感興趣啊,怎麼次次都是她發現這樣的齷齪事?
好半晌,周芷晴這才漸漸有了離去之意,朝佛相再拜了三拜,這才由大丫鬟扶著離去。
推開這佛殿之門時,那大丫鬟道:「姑娘,聽說霍將軍的祖母臥床,奴婢聽聞有一名醫專治這病很有奇效,要不要去尋來?」
周芷晴微微一怔後,隨即嘴角勾了勾,「甚好,你把這事與娘說說,若能尋到名醫醫好姑婆,他日我也能有個依仗。」
「這可不是?您這孫兒媳婦的孝敬,老姑奶奶準會高興得很,還是我們姑娘有孝心,何愁這未來姑爺不寵著姑娘?」門外伸手扶著周芷晴的嬤嬤笑道。
周芷晴十分受用這樣的話,若她能得到霍家人的交口稱讚,這樣一來,必定夫妻和睦,若能再誕下一男丁就徹底坐穩了霍家少夫人的位置。
再說有襄陽侯夫人的例子在前,她過門早產下一嬰孩應該不會惹人懷疑,別人只會道她好命,果然還是娘想得最為周到。
佛相後的林琦在聽到霍源這兩個字眼的時候,頓時如遭雷劈般地僵在那兒,怎麼這倒霉戴綠帽的姑爺會是霍源?吃驚過後,她的拳頭握得死緊,這會兒她方才想到進門時住持所說的話,今兒個來此做法事的人就是周子爵府的女眷,再想到霍源的成親對象,不正是其祖母外家周家嗎?
這兩者一對上號,她的眼裡頓時燃起一把火,義憤填膺地瞪著周芷晴的背部,這周家實在是欺人太甚,居然把一個不貞不潔還珠胎暗結的女子許給霍源為妻,實在是可惡之極。
正踏出去到外面迴廊的周芷晴似有感應般地回頭看去,怎麼她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好在林琦頭縮得快,周芷晴歪著頭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姑娘?」大丫鬟也探頭看了看,毫無發現,忙出聲喚了喚。
周芷晴這才收回目光,「沒什麼,應是我感覺錯了。」
她有幾分心驚地再看了看寶相莊嚴的佛相,這回竟覺得心虛,急急忙忙地就由一從丫頭婆子簇擁而去。
周子爵府,周樓氏茗了幾口茶水,看向一邊的心腹嬤嬤,「這藥真能令人快速懷上身孕?」
目光再度落在那包藥上面,若不是女兒的身子弱不能打下那孽胎,她萬萬不會出此下策。
「太太放心,這藥只要在新婚洞房夜放在茶水裡給姑爺喝,必定能讓那替身最快懷上孩子,只要她懷了孩子就好辦,我們再用藥讓其早產,最好與姑娘同一天生產,這樣一來……」
她做了個偷龍轉鳳的手勢,再做了個手切的動作,意思是要將那替身母子都除去的意思,惟有用這法子才能遮掩去自家姑娘所出非霍家血脈的事實,哪怕他日霍家人心裡存疑,也沒了證據。
周樓氏嘆息一聲,隨後念了聲佛號,「這計劃萬萬不可泄露給姑娘知曉,切記!要不然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太太放心。」那心腹嬤嬤忙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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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卡文了,所以更得很少,明天中午會有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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