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翠荷隨著她的目光看了眼穆清黎,對她那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同樣不明白。不會有錯,她拿到的的確是四季之花。"
燕含煙輕點下顎,略眯著雙目,其中閃過幽冷光芒。最近看到穆清黎越看越不喜,從她的身上也越來越容易找到羅無瑕的影子一般。當初羅無瑕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修煉古氣劍術也是又少的天才,加之東宋第一美人的名聲容貌,天下多少男子為之瘋狂痴迷。她女兒雖然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可是這份氣韻竟然慢慢顯露,與當初的羅無瑕相比也是絲毫不差。
是她看錯了還是如何?若是看錯倒也好,若是真的如此,那此女絕對不可長留。
碧水粼粼,香已經燃到了一半,眾女子還在認真思緒,更有寫了一張又一張,尋思最滿意的。哪怕貴女們掩飾的很好,但是還是能夠感覺到她們的氣氛中的焦急煩躁。
再看穆清黎這方,暖去緩緩的磨墨,似要將這墨水磨到最好,寒春安靜站立,穆清黎甚至已經開始半眯著眼睛養神,看著遠方連環高山騰雲風景,嘴角泛起淺淺愜意的笑。
君緋雨本心中也在著急,但是站在穆清黎的身邊,不時看看她的神情與暖秋二人,不知不覺就受到了這份寧靜氣息感染,慢慢也就平靜下來。反正她又不著急著嫁人,也不爭第一才女的名頭,為什麼要那麼著急呢?想通了這一點,她面上也自然就有了笑容。
眾女子們卻不知道在百花宴不遠處一所高聳閣樓樓台上,雕花鏤空護欄,正對百花宴景色。皇上君無恭身著明黃黃袍,在他身邊站立幾位王爺,其中太子君榮珏、晉王君榮笙,秦王君榮臻皆在其中。
百花宴中的景色自然都落入眾人的眼中,鶯鶯燕燕,環肥燕瘦,當真是百花爭艷,各領風騷。
"我說父皇要我等留下來作何,原來是為了這百花而來。"君榮臻不緩不慢說道,目光在百花宴上女子四處轉動,尤其是體型面容妖嬈的女子,然而餘光卻從來沒有離開過碧河池邊的那道悠閒倩影。她拿到了什麼簡單的題目,竟然從一開始就這樣平靜,甚至是悠閒?
君無恭微笑道:"百花宴上百花爭艷,只是這些名花就不知道歸入誰之手,你等用心看看,也為將來正妃尋思一番。"這百花宴上的女子都是東宋國權貴嫡女,成為王爺正妃綽綽有餘,帶他們而來也是為此。
君榮笙淺眸輕眯,笑容清俊爾雅,笑道:"此次前來沒有正妃的王爺可要好好看了。"
君榮珏與他們站在一起,一襲淺白的衣,頭束盤龍簪,盤龍簪似籠盤繞,玉質凝透,印的他的容更似世上最美好玉石精雕細刻。他神色靜默,目光靜靜望著河邊一身愜意的女子,見她神色間的笑意,嘴角也不禁的淺揚起來。
他雖是與周圍華貴交融,卻偏偏猶如獨成一世界,兩者之間有種不可逾越的鴻溝。然而他這微微一笑,似他的人也凝聚真實了,唯獨那鴻溝不減分毫。
碉樓玉宇,畫梁雕花,繁華如錦緞繡綢。他白衣簡易而不簡樸,衣擺不染纖塵,周圍繁華反成為了他的陪襯,也因他而徒添了一分仙氣般,似月宮碉閣。
君無恭等人望向他也不禁心中深嘆,這種風華絕代,已無分男女。卻不知那穆清黎如何將他抓住,讓他這樣溫柔為她獨存。
君榮臻靠在柱子旁,虎目在他與池邊的穆清黎兩人身上流轉。卻見兩人雖然相隔兩地,但是意外好似靠的意外的近。她睡眼惺惺,他溫柔相望。這種感覺頓時讓他心中衝上一團難受的燥火。"太子,不知你可有看上的女子,討回來做個側妃不錯?"
君榮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紋絲不動,靜默相望。
君榮臻剛生怒,然而看到他這個樣子,眼前不由閃過一瞬的恍然。在他的身上似乎看到當初那個小小的身形,他小時只叫過自己一次皇兄,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滿心的歡喜。因為眼前的小人淡淡的笑容毫無瑕疵,雕玉琢的臉蛋已經顯露出絕世無雙,泛著淺淺的粉,好似有那麼一點的靦腆。
那時正是夏季,蓮花盛開之際。他正走在河邊,而他就是穿著一身的白衣,白得好似玉雕的,天上漂浮的雲,無聲無息,不可琢磨,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放在手心裡好好的呵護,不讓他受了一分的傷害。
皇兄......
從他的小口裡叫出這聲稱呼,看著他淺淺的笑,柔然的黑髮披散在肩頭,黑白分明,白得更白,黑得更黑。
他背後是滿池的碧荷白蓮,隨著他那淺淺的微笑,漆黑如同子夜的眸子,那白蓮也好似是在那一刻盛開,晶瑩剔透,成了他的陪襯。
他那時候驚呆了,腦海只閃過一種說不盡的驚嘆還有恍惚更多就是越來越湧上去的歡喜。他甚至以為自己看到的是那滿池的白蓮仙童。這是他的弟弟?原來他還有一個這樣漂亮的弟弟。那淺淺含著笑意尊敬的目光,是他懂事起後看到最乾淨的目光,是整個皇宮不可能有的眸色。
然而那一天,他卻伸手將他推進了蓮花池裡,他想起這個皇弟是皇上最寵愛的孩兒,是他的母妃害死了自己的母妃,自己卻因為他叫一聲皇兄而高興?
"我不是你的皇兄。"那天,自己就這樣冷眼看著他身體往水裡面掙扎,冷硬的丟下這句話。看到他子夜樣的眼裡面一閃而過的黯然,那淡淡的黯然卻好似流下淚一樣。他驚慌失措,然後惶恐的逃跑了。
從那以後,他就沒有再見過他,聽說他失足落水,染了一身的病。
再之後,聽說他被封太子。也就是在冊封太子的時候,他才再次見到他,然而物是人非。
冊封宴上,他不過七歲小小身體,穿著明黃色的太子服,頭戴龍騰金冠,綠曼固定金冠綁在他的下顎,腳踏流雲錦繡靴。整個人攝盡了宴會的所有繁華,猶如在世金童,讓所有人驚嘆。
可是他的神情淡得無聲,目光依舊淺淺無瑕,可惜少了波動,猶如一潭天山湖水,靜得似鏡。他淡看宴會上權貴笑語,淡淡的目光就好似無聲的諷刺了這些凡人。
這凡人也包括了他,因為他看到,他的目光從他的身上飄過,沒有半分的停留,猶如看過一抹綠葉一負清風。
君榮臻抿唇回神,冷眼掃視君榮珏一眼。這些年,他這份淡漠也更勝了,可是偏偏穆清黎卻讓他笑了,那種曾經才有過的乾淨的笑容。
君無恭淡淡看了倆個人一眼,然後緩緩自言自語的笑道:"小黎兒從開始就很悠閒,不知抽到什麼讓她擅長的題目,想來一定是很有把握,這次第一才女的名聲,看來倒是玄了。"
他這話一出,眾人都不由的看向河邊的女子,這一認真看了,便慢慢驚嘆起來,當初只覺得她純美無比,此時她就靜靜的坐著,竟然越看越驚艷,好像她本來就該是這樣慢慢欣賞的,看得久了不但不會膩味,反而更有味道。
不少人的眼中慢慢出現艷羨,看向君榮珏。娶到如此尤物,她年紀尙小,長大了只怕更加絕色,太子也算是有福了。
君榮笙琥珀般的瞳孔在她與她身後的湖水流轉,濃密的眼睫毛輕顫了下,垂下來遮住了那一閃而過的深邃。這抹深邃猶如寶石深色流朔,觸到了人心頭的邪惑感。
君榮臻揚唇笑了一下,毫不在意的戲謔道:"以她的才華?她劍術方面領悟不錯,但是沒聽說她喜好詩書,以前上學堂都是在學教,下午劍術課就不見蹤影。"
君榮珏眼波起了波動。在學堂就睡覺,下午劍術課就不見蹤影?眉宇舒展,"哧!"一聲,他就笑了出聲。
她會下午不在,不正是去後山與他一起了麼。
他這一聲笑,卻偏偏讓在場的所有人聲音一止,神色間都有些不明又意外的看著他。他剛剛是笑出聲來了?
君榮臻也一愣然,皺眉朝他問道:"太子殿下對我剛剛說的話可有異議?"雖然聽他的話不像是諷刺,但是他這一聲笑來得實在不明不白。說穆清黎的壞話,他反而笑了?
君榮珏眼中是還沒有消散的笑意,淡淡看他一眼搖頭,就收了眸子。<!--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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