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在倒映著世界的水面轟然翻湧的情況下,無數不可視的巨大斬擊交織成了一張鋪天蓋地的網,封鎖了黎格所有的退路。
面對這來自全方位的斬擊,除非黎格直接跳出領域,否則根本不可能避得開。
「【解】!」
意識到這一點,黎格也發動了【伏魔御廚子】的力量,讓成千上萬的不可視斬擊自身周成形,迎向了來襲的宿儺的斬擊。
「轟!」「轟!」「轟!」「轟!」「轟!」
斬擊與斬擊互相碰撞,接連抵消炸裂,讓水面翻湧得更加劇烈。
「就知道你會擋下。」
這時,宿儺豁然閃身至黎格的面前,雙手有如迫擊炮一樣的擊出。
「嘭!」
黎格條件反射的舉手格擋,讓之前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的近身碰撞再次發生,激起衝擊氣勁。
然而,這次,宿儺的戰鬥模式又是產生了變化。
只見他擊出的雙拳陡然化掌,一左一右的抓住黎格的雙手,將他控制住。
「【解】。」
緊接著,宿儺剩下的雙手同時按在黎格的身上,發動了斬擊。
「轟!」
斬擊再次劃破水面,讓無數水花飛濺。
但,這零距離的斬擊,卻是沒有命中黎格。
「啪!」
隨著一聲遲來的響指聲傳開,黎格瞬間消失在原地,擺脫了宿儺的控制,轉而來到了他的身後。
「!」
宿儺瞳孔一縮,剛想做出反應。
「【不准動。】」
一股咒力的波動隨著這個聲音的出現,落在了宿儺的身上。
宿儺一下子被聲音中攜帶的力量給束縛住,再也動彈不得。
「【咒言】!」
宿儺心中大感不妙。
可惜,已經太晚了。
「噼哩——」
當黑色的電火花閃爍而起時,出現在宿儺背後的黎格那拉至身後的拳頭上,以驚人的頻率輸出著的咒力通通化作一股漆黑的狂暴力量。
「【黑閃】!」
漆黑的一擊,有如雷神發出的閃電,轟然擊中了宿儺的後背。
「轟!!!」
一聲足以撼動兩個領域的轟鳴聲響徹而起,讓領域中倒映著世界的水面最劇烈的翻湧了起來。
陣陣水浪向著四面八方涌開,漆黑的閃電則在其中如龍蛇般遊走。
宿儺的背部便徹底炸開,變得一片血肉模糊,整個人更是似炮彈般被擊飛,撞中了他領域中的佛龕。
「噗!」
鮮血從其口中狂噴而出,甚至其腹部的那張嘴也在大口大口的往外噴著鮮血,隱隱約約間還能看到他噴出的血中夾雜著內臟的碎片,可見其這次受創究竟有多重。
當然,此時的黎格感覺也有些不好受。
他只覺得剛剛那股劇痛似乎越來越嚴重了,竟是讓他產生了些許頭暈目眩的感覺。
「你的斬擊居然能夠砍傷靈魂?」
黎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看向宿儺的眼神變了。
「咳咳」
宿儺一邊咳血,一邊撐著佛龕站起來,背後不斷的冒出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填補著血肉,治療著他的傷勢。
「你以為我準備來對付你的手段,只有魔虛羅嗎?」
宿儺臉上掛著血跡的露出狂肆的笑容。
能夠斬中靈魂的斬擊,這是宿儺在涉谷一戰過後就一直在琢磨的招式。
知道自己的斬擊會被黎格使用不知名的術式無效化的宿儺,自然不可能沒有想方法去應對。
而他最終想到的方法,還是從黎格在涉谷一戰中對他做的事情里得到的啟發。
那個時候,不想殺死虎杖悠仁的黎格,為了解決宿儺,數度對他發動了【無為轉變】這個術式。
於是,宿儺便也這麼想了。
「既然針對肉體的攻擊會被無效化,那就針對你的靈魂好了。」
基於這個想法,宿儺開發出了能夠觸及靈魂的斬擊。
這對他來說並不難辦到。
因為他已經以靈魂體的形式存活了一千年。
自在平安時代死去以後,一直到在現代復甦,哪怕是在虎杖悠仁體內時,宿儺都是以靈魂體的方式存在著。
換言之,他對靈魂的存在並不陌生,對靈魂的結構以及存在的形式同樣很是了解。
而他本身也是一個不得了的天才,不然不會擁有現如今的力量。
只論才能的話,他或許還要勝過五條悟。
像是將自身的力量化作咒物,轉移到他人的體內進行復甦這種事,曾經的宿儺可是不會的。
可是,因為羂索幫他完成了一次,宿儺便窺破了這其中的奧妙,最終憑藉自己都能做到這一點,從而拋棄了虎杖悠仁的身軀,轉移到了伏黑惠的身上。
像這樣,大多數的咒術以及技術,宿儺一般都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解開其中的秘密。
這份才能讓他得以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成功的開發出了這種能夠傷及靈魂的斬擊。
此招,便為——
「【解·破魂之刃】。」
宿儺修好了後背的傷,走出了佛龕,再次站到了黎格的面前。
「如何?是不是能給你一個驚喜呢?」
話是這麼說,其實宿儺心中也是很吃驚的。
【解·破魂之刃】是能夠將靈魂一分為二的斬擊,只要被砍中,基本就能宣告死亡了。
可黎格明明被砍中了,也被傷及了靈魂,卻只是狀態出現了一些問題,並沒有直接靈魂分裂死去。
「這小子,連靈魂都如此強韌嗎?」
這下子,連宿儺都感到不可思議了起來。
能夠掌握多種術式,連近身肉搏戰都如此之強,咒力量龐大,咒力輸出更是堪稱非人級別,如今竟是連靈魂都如此強大堅韌
這小子,真的有弱點嗎?
這樣想著的宿儺並不知道,黎格之所以受創如此輕微,原因基本上有三個。
一個是他自身擁有的大妖精加護,在突如其來的厄難中保護了他的靈魂。
一個是「異常抗性」的發展能力,似乎將這種直擊靈魂的攻擊當做一種異常狀態了,讓黎格對靈魂攻擊產生了不小的抵抗力。
最後則是因為靈性體質的關係,黎格自身的靈魂確實也產生了些許衍生變化。
種種原因,導致這堪稱絕殺的一擊,最終並沒有能夠有效的傷害到黎格。
而且,宿儺那一發【解·破魂之刃】的威力也沒有提升到最大。
雖然他已經詠唱了咒詞來提升這一擊的威力,可因為他展開的領域的必中效果和黎格的領域的必中效果互相抵消了的關係,導致這一擊並沒有命中黎格靈魂的核心。
這就相當於是沒有命中要害,結果自然不至於會造成瞬殺之局。
既然如此——
「【龍鱗】——【反發】——【成雙之流星】。」
宿儺再次結起壇荼印,目光幽幽的凝視著黎格,將自身咒力不要錢的揮霍了出去。
「【解·破魂之刃】。」
宿儺腹部的嘴巴便不斷的詠唱咒詞,一次又一次的詠唱,以此來將輸出短暫的提升到能與黎格相媲美的地步。
這就是宿儺這副異質化的肉體所能帶來的好處。
多出的一雙手不僅能夠組成壓制力增長一倍的戰鬥模式,還能在戰鬥中隨心所欲的結手印。
多出的一張嘴則能不受戰鬥影響的去詠唱咒詞,提升咒術的威力,提高咒力的輸出。
就是憑藉著這具從咒術戰的角度來看堪稱完美無缺的異常肉體,宿儺才能稱霸咒術全盛時期的平安時代,被人敬為鬼神。
復甦這具肉體的他,才能算是徹底的恢復了巔峰時期的力量,完全可以彌補失去魔虛羅帶來的戰力損失,甚至能夠做到更強。
「轟!」
霎時,無窮無盡的斬擊從宿儺的領域裡射出,鋪天蓋地,密密麻麻,數量可以以億技。
「【解·天羅地網】。」
黎格也展開領域中的術式,射出無數斬擊,向著對面的斬擊迎了過去。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斬擊與斬擊不斷的互相碰撞,彼此抵消,互相炸裂,徹底攪亂了大氣和咒力,讓兩個接觸在一起的領域變得風起雲湧了起來。
水浪頓時在其中似遇上暴風雨一樣的洶湧譁然,不斷掀起,又不斷的砸落,聲勢非常恐怖。
「太可怕了」
那宛若天災降世般的光景,便令得五條悟這邊的不少人都感到心顫及心悸。
「到終盤了。」
五條悟一對蒼藍色的眼睛已經是睜大到極限,甚至讓他感到了些許酸澀。
可他還是目不轉睛的凝望著那場對決,觀測著其中的咒力流動,領悟到了這一點。
到了這一步,宿儺已經算是使出全部的力量,甚至超越了自己的極限。
面對這力量,黎格若是能夠抵禦,便能順利戰勝宿儺。
若是不能,那將會是宿儺拿下最終的勝利。
這毫無疑問是終盤。
黎格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閉了一下眼睛,旋即默默睜開。
「你確實很強,兩面宿儺。」
黎格淡淡的開口。
「雖然不喜歡你這個人,但唯獨這份實力,我必須給予一定程度的敬意。」
所以
「作為回報,我也會使出全力。」
話音一落,一把武器憑空出現,落入黎格手中。
那既不是鬼切,也不是咒殺之魔,而是由神靈鍛造而成的不滅之刃。
通體漆黑如墨,刀身上排列有由神聖文字組成的紋路,紋路上流光陣陣,散發出一股神性氣息。
正是隱者。
「噼哩——」
漆黑的電火花在隱者的刀身上竄動,並透過刀鞘,迸現到外部。
黎格將其置於腰間,一邊操控領域,不斷釋放出斬擊,迎擊宿儺那狂風驟雨的破魂之刃,一邊壓低身體,一隻手搭在刀柄上,做出拔刀的姿勢。
「轟!」
狂暴的雷電在其身上炸開。
那不是漆黑的雷電,而是金色的雷電。
「————!」
這一刻,宿儺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
他的感覺是對的。
「將【次元斬】融入這一刀斬出,結果會是如何」
黎格的聲音慢慢的響起。
「你就自己來體會一次吧!」
在黎格的身上暴閃的金色雷電頓時與從隱者身上迸現的漆黑雷電夾雜在一起,化作黑金色的雷霆。
那是劃破空間的雷霆。
那是終結一切的雷霆。
「雷之呼吸·柒之型」
黑金色的雷霆炸裂,令黎格的領域首先破碎。
「火雷神!」
頓時,炫目的雷龍在破碎的領域中出現,咆哮著向前游出。
「那、那是什麼?」
領域外,所有人都失聲了。
他們看到了,一條黑金色的雷龍突然出現在黎格的領域裡,向著宿儺的領域衝去。
黑金色雷龍的所過之處,黎格的領域也好,宿儺的領域也罷,均在一瞬之間破碎。
空間也在頃刻間破碎,像是那黑金色的雷龍在空中肆虐破壞一樣,身軀一動,便將空間絞成碎片。
漆黑的空間裂縫頓時出現在空中。
所有在其中飛舞的不可視斬擊紛紛炸裂,要麼被雷龍撞碎,要麼隨著周圍的空間及領域一同破碎。
黑金色的雷龍便以似慢實快,實則驚人無比的速度竄出。
說時遲那時快,從雷龍出現,再到空間及領域破碎,實際上整個過程才過了不到0.01秒。
在這不到0.01秒的時間裡,一切便都在這條黑金色雷龍的竄動下碎開,包括空間。
眾人只感到那雷龍一閃即逝,等它消失時,黎格和宿儺已經是從破碎的領域及空間中跌了出來。
宿儺依舊站在原地,維持著全心全意釋放斬擊的姿勢,凝固在那裡。
黎格則不知何時來到了宿儺的身後,身上一陣電閃雷鳴。
其手中,那把散發著神性氣息的黑刀亦是不知何時出鞘,且已然斬落。
「咔」
黎格緩緩的將到歸入鞘中,讓刀身摩擦著刀鞘,發出砂鐵磨拭的聲音。
「鏘。」
等到刀身徹底歸鞘,刀鞘輕輕的碰撞到刀鞘口,發出一聲金鐵撞擊聲時,黎格背對著的宿儺也動了。
「噗呲!」
他的腰部驟然濺出大量的鮮血,出現了一道平平整整的刀傷,沒有一絲缺口及歪斜。
四隻手臂無力垂下的宿儺的上半身便從其站著的下半身上滑落。
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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