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再說在賭桌的另一邊,張家兄弟已經耗光了自己的賭本。筆下樂 www.bixiale.com幾戰下來,叛軍的人數已經所剩無幾。再則,上次從閻寶軍營中搶來的那點糧食也快要吃光了。盟友義武軍完全倒向了李存勖,後梁和契丹的救兵也沒了音訊。不管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要想活命都不容易!
但是張家兄弟又實在不想就這樣死了,只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決定最後一次嘗試請降。張處球登上城樓,請求與晉軍指揮官對話。這時李存審尚未到任,任圜任臨時主帥。張處球在城頭乞哀道:「我們同晉王的大軍對抗了很久,城中食物馬上要吃完。我們早就想投降,但是只怕降了也不免一死,公能給我指條生路?」
任圜答道:「以你亡父的罪行,當然不容赦免!但仁君行法,罪不及子孫,本可從輕發落。只是你對抗大軍整整一年,還殺死我方大將,現在山窮水盡才來投降,你想免死怕也不易。不過,現在請降,搏取一絲生機,總好過百分百的坐以待斃吧?」
張處球大哭:「您說的對」,然後,他派自己的兒子為使,前往魏州,向李存勖遞交降書。可是為時已晚,張處球的兒子尚未走到魏州,晉軍新主帥李存審已統率大軍來到了鎮州城下。
李存審知道城中的處境已經很糟糕,便一面封死城內城外的一切通道,以武力為後盾,加大對守軍的心理壓力,一面施展誘降手段。在絕望心理支配下,原本鐵板一塊般的守軍終於發生了動搖,將軍李再豐秘密向晉軍投降,願為內應。
九月二十九日深夜,李再豐悄悄從城牆上放下繩梯,接應晉軍入城。到第二天天明時,晉軍已經完全控制了鎮州。張家兄弟及其主要黨羽突圍不成,全部被捕,隨後被押送魏州處斬。張文禮的屍體被從棺材裡拖了出來,拉到鬧市,剁為碎片!王鎔的遺骸,在一堆被燒過的灰燼中找到,重新予以隆重安葬。
至此,由李存勖發起的,長達一年零一個月的成德討伐戰,以晉軍的慘勝結束。自中唐以來,桀驁不馴了一百五十多年的河朔三鎮,全數被李存勖吞併。其中這個最弱小的成德鎮,讓晉軍付出了最沉重的代價。
但是將河朔三鎮吞進肚子是一回事,晉國的腸胃能不能將它們真正消化則是另一回事。此後的事實會表明:三鎮的獨立雖然消失,但導致三鎮桀驁難馴的致病基因卻並未死亡。
成德節度使的位子已經空了出來,王鎔的後人大多已死。趙州的文武官員已經串連士紳,打算聯名懇請李存勖來兼任成德節度使了。於是,符習堅決辭讓成德節度使的職位,最後高風亮節地說道:「如果大王您一定要獎勵我的話,就請把河南偽梁的藩鎮給我一個,讓我自己去攻取好了!」
李存勖虛心納諫、從善如流地任命符習為天平節度使兼東南面招討使,自己則接受了成德士紳的推戴,在名義上,身兼了河東、盧龍、魏博、成德四鎮節度使。四鎮節度使,看起來身份挺顯赫,但對李存勖來說,這只是一步短暫的台階,他馬上要升職到頂。
在一年多前,李存勖就已打算稱帝建國。因張文禮的兵變和張承業的反對,被迫暫時擱置。如今成德終於平定,張承業也已經去世,主要障礙都已不再存在。雖然此時晉國的形勢並非一派大好,但李存勖不想再等下去了。
龍德三年二月,李存勖開始著手組建新帝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挑選一個宰相。由於李氏父子一直以李唐忠臣自居,同時還得李唐皇朝承認了的名義宗室,所以新帝國一定要體現出承襲李家的正統,是大唐王朝的中興,非朱家偽朝可比!
怎樣才能讓天下人覺得,大唐重生了呢?李存勖自己一拍腦袋,想出了一個餿主意:要恢復已經消亡了的士族門閥制度,在國家機器的上層重建一個由血統決定的貴族社會。
李存勖就特意給潛在的宰相候選人規定了兩項條件:被選出來的人應該在李唐王朝擔任過高官,最好出身於產生過「四世三公」的仕宦名門!可惜,從魏晉的九品中正制中走出來,曾顯赫了數百年的那些大士族,在唐末遭受到衝擊幾乎是毀滅性的。與漢末與十六國的亂世不同,唐末崛起的群雄大部份來自社會下層,對上層社會多數沒什麼好感。
各名門望族的代表人物,被黃巢、朱溫等人從肉體上消滅了絕大多數!很多士族子弟在窮困潦倒之際,被迫將能證明自己家族的告身、譜牒等物品拿出去,賣幾個救命錢。這個時候要找幾個正牌非仿冒的名門之後,已經不那麼容易了。
經過這種以拼祖宗為第一要素的遴選,只找到了幾名出身次等士族來充當宰相侯選人。他們分別是:河東節度判官盧質、義武節度判官豆盧革、河東觀察判官盧程。
盧質算是這三個人中,最有才幹的。他的祖父盧衍曾當過唐朝的刑部侍郎,父親盧望當過尚書司勛郎中。盧質本人做過縣令,因為文章寫得好,得到了李克用手下李襲吉的賞識,召他為婿,逐漸進入河東集團。在李克用臨終授命時,盧質已接替岳父李襲吉,任河東掌書記,有能力也有資歷。
不過盧質這個人好酒,喝醉之後曾公然罵李存勖的幾個弟弟是豬、是狗。幸得張承業營救,李存勖才忍住一口氣沒有治他的罪。盧質後來也知道了這件事,後怕之餘,不願身居高位,處風口浪尖,去承擔別人的羨慕嫉妒恨,就推薦了豆盧革和盧程來當代替自己。
盧程出自唐朝士族名門,祖父盧懿在唐宣宗時當過吏部侍郎,父親盧蘊也當過高官。到了盧程自己,除了喜歡擺譜、誇耀自己門第如何高貴,說些自己懷才不遇的牢騷怪話之外,一無所長。
李存勖曾召盧程起草文書,他竟然說:「我就是會用嘴說,筆硯這種東西我是玩不來的。」稍後,張承業安排他管理倉庫的進出賬目,他又推辭說:「算賬這種事不是我的強項,還是換別人來干好了。」氣得張承業直接責問他:「公還號稱是文士,起草文書也不會!管理賬目也幹不了!哪還有什麼事是你能幹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飯桶,他還很有脾氣。在胡柳陂會戰時,李存勖身邊的筆桿子王緘陣亡,急需找人接替。盧程以為一定會輪到自己,沒想到被提拔的是馮道。他馬上抱怨道:「主上不重視人物,竟然讓一個鄉巴佬位居我之上!」現在好了,有了盧質的推薦,他可以重新爬到「鄉巴佬」的頭上去了。
比起幹啥啥不行的盧程,豆盧革稍微強一點。他會作詩,文辭古雅,有一定功底。不過豆盧革的名門身份很可疑,據其本人說,他的祖父豆盧籍當過同州刺史,父親豆盧瓚當過舒州刺史。但因為沒有家譜,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還是有些疑問。正因為豆盧革很難直接證明自己的高貴血統,他找了一個強有力的盟友來幫他一起撐門面。
豆盧革曾經詢問李存勖身邊紅人郭崇韜倒:「汾陽王郭子儀是代北人,後來才把家搬到華陰。您的祖籍在雁門,你會不會是汾陽王的後人?」郭崇韜是一個權力欲和虛榮心都很強的人,總想找理由排擠自己的競爭對手。他一聽此問,馬上煞有介事地回答道:「因為戰亂,我的家譜也已經找不到了。但我曾聽父親說過,他上距汾陽王四世。」
於是,豆盧革就與郭崇韜套上了關係,為捍衛他們共同的「高貴出身」結成了同盟。那些出身寒微,門第低下的,就應該給咱們這些名門之後讓路!
很快,開國宰相的人選定下來了,就是盧程和豆盧革。其實李存勖也非常清楚,盧程等人不過是一個擺設,實際上沒有什麼用處。李存勖把這麼重要的職位授予他們,並不怕他們耽誤國家大事。因為對即將建立的後唐來說,宰相的權力非常小,他們就是帝國的裝飾品,雖然無用,卻也誤不了事。
原本屬於宰相的權力被分到了李存勖新設立的一個重要機構:樞密院。樞密院接近後梁朱溫設立的崇政院,主要掌握著全國軍隊的調動使用之權,以及和軍事相關的一些其它職權。
樞密院的長官是左右樞密使,由原中門使郭崇韜,和原昭義監軍宦官張居翰分別擔任。從後唐開始,樞密院這個機構長期存在了下去,影響後世數百年。宰相與樞密使並列為國家的主要領導,主要區別是宰相主政、樞密使掌兵。
在軍事絕對優先的亂世,管槍桿子的樞密院,要比管筆桿子的宰相們重要的多。實際上,這些人員組成,很大程度上就是在位居樞密院首席的郭崇韜策劃出來的,包括由誰來擔任樞密使。本來按資歷排序,與郭崇韜一同擔任樞密使的人,應該是出鎮幽州的宦官,前任中門使李紹宏。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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