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晉王李存勖也登高觀戰,對都指揮使李建及說道:「賊若過了橋,就不可控制了。讀書都 www.dushudu.com」李建及奮然躍出,號召長槍兵二百名,奔助李存璋。晉軍以一當十,十當百,努力向前,竟將梁兵殺退。梁兵稍稍休息,又來奪橋,李存璋、李建及等,仍然死斗,不許越雷池一步。從巳牌殺到未牌,還是勝負未分。
李存勖對周德威說道:「兩軍已交戰,勢不相上下。我軍興亡,在此一舉。我願為你們先驅,你們繼進,定要殺敗了他,方泄我恨!」說至此,李存勖援轡欲行。周德威叩住馬,力諫道:「梁兵甚眾,只可計取,不能力勝。他們離營數里,雖帶著乾糧,也無暇取食。等戰至日暮,他們饑渴兩迫,兵刃外交,士卒勞倦,必有退志。我們再出精騎掩殺,必得大勝,此時還須靜待!」李存勖這才止步。兩軍還是喊殺連天,惡鬥不已。
不久,夕陽西下,暮色降臨。梁兵還沒吃飯,當然疲乏,漸漸倒退下去。周德威登高大呼道:「梁兵逃走了!」說著,麾動銳騎,鼓譟而進。梁兵已無鬥志,紛紛逃生。王景仁、韓勍、李思安等,也拍馬飛奔,遠遁而去。李存璋率兵追擊,又令軍士已齊大呼道:「梁人也是我們的子民,只要解甲投戈,悉令免死!」
梁兵聽得,統統把甲兵棄去,堆積如山。趙軍懷著深、冀舊恨,不願掠取,操刀追敵,殺一個,好一個,汴梁精兵,被斬殺殆盡。晉軍追至柏鄉,梁營內已空無一人,所棄輜重糧械,不可勝計。此戰共斬首二萬級,獲馬三千匹,鎧甲兵仗七萬件,擒梁將陳思權以下二百八十五人。
晉王李存勖收軍屯趙州,準備休息一宵,再進攻深、冀。那知梁使杜廷隱等,棄城遁去,所有二州丁壯,都被擄去充做奴婢,老弱坑死。等趙軍入城檢視,城中只剩得壞垣碎瓦,一片荒涼。從此時起鎮、定兩鎮,均與梁斷絕關係,用唐天祐年號。
晉王李存勗,因魏博軍相助梁軍為虐,決計會同鎮、定兩軍,移節攻魏。先頒發一篇檄文,說得堂堂正正,慷慨淋漓。檄文發出之後,令周德威、史建瑭直奔魏州,張承業、李存璋攻打邢州,自己率李嗣源等人繼進。魏博軍師羅周翰,急忙向梁廷求援。一面出兵五千,堵住石灰窯口。
周德威率騎兵掩擊,迫入觀音門,周翰閉壁自手。晉王李存勖也率軍到了魏州,聽說朱溫親自出來援魏。朱溫屯兵白馬坡,遣楊師厚領兵數萬,先趕到邢州。李存勖想速拔魏城,再拒梁兵。
忽然鎮州王鎔,送來一封書信。李存勖連忙打開來看,卻是劉守光寫給王鎔,由王鎔轉遞軍前。李存勖匆匆一覽,禁不住冷笑起來。燕王劉守光前次不肯救趙,想令兩虎相鬥,自己做個漁翁。不想晉軍大破梁兵,聲勢甚盛。他也不免自後悔,又想出乘虛襲晉的計策。
劉守光治兵戒嚴,且傳書鎮、定,大略說是兩鎮聯晉,破梁南下,燕有精兵三十萬,也願為諸公前驅,但四鎮連兵,必有盟主,敢問當屬何人?王鎔得到書信之後,急忙轉給李存勖。李存勖冷笑數聲,召集諸將說道:「趙人曾經向燕告急,劉守光不肯發兵相助。現在聽說我們戰勝,反而自吹兵威,欲來離間三鎮,豈不可笑!」
諸將齊聲說道:「雲、代二州,與燕接境。他若攪擾我們的城戍,動搖人情,也是一心腹大患。不若先取六守光,然後可以專意南討。」李存勖點頭稱是,於是下令班師,還至趙州。趙王鎔迎謁晉王,大犒將士。趙鎔遣養子趙德明,隨從晉軍。李存勖留周德威等助守趙州,自率大軍返回晉陽。
梁將楊師厚到了邢州,奉梁主命令,教他留兵屯守。且遣戶部尚書李振,為魏博節度副使,率兵金入魏州。但託言周翰年少,不能拒寇,所以添兵防戍,其實是暗圖魏博,陽窺成德。
王鎔聞報大驚,致書晉王李存勖,相約會議。兩王至承天軍,握手敘談,很是親昵。李存勖因王鎔為父輩,便稱王鎔為叔。王鎔因為梁寇為憂,面龐強作歡笑,不甚開懷。李存勖慨然說道:「朱溫惡貫將滿,必遭天誅。雖有楊師厚等人助他為惡,將來總要敗亡。倘或前來侵犯,我願率眾援應,請叔父勿憂。」王鎔改憂為喜,自捧酒杯,為晉王壽。
晉王一飲而盡,也斟酒回敬。王鎔飲畢,又令幼子王昭誨,謁見李存勖。王昭誨年僅四五齡,隨父與會。李存勖見他聰明可愛,把女兒許他為妻,割襟為盟。彼此歡飲至暮,方各散歸。晉趙交好,從此更加穩固。
王鎔返回鎮州,正值燕使到來。要求尊劉守光為尚父。王鎔大起躊躇,只好留入館中,飛使去報知晉王。李存勖怒道:「此子也配稱尚父?我正要興兵問罪,他還敢夜郎自大?」於是下令出師。諸將入諫道:「劉守光罪大惡極,本來是應該征討。但是目今我軍新歸,傷病未復。不如假裝推他為尊,令他積惡速亡,容易下手,大王以為何如?」
李存勖沈吟半晌,才微笑道:「這也使得。」便回報王鎔,姑且尊他為尚父。王鎔即遣歸燕使,允他所請。義武節度使王處直,也依樣畫著葫蘆,與晉趙二鎮,共推劉守光為尚父,兼尚書令。劉守光大喜,上表梁廷,說是晉趙等一致推戴,但臣受陛下厚恩,未敢接受。今請陛下授臣為河北都統,臣願為陛下掃滅鎮、定、河東。朱溫笑他狂愚,權令任河北採訪使,遣使冊命。
劉守光命有司草定儀注,將加尚父尊號。有司取唐冊太尉禮儀,呈給劉守光。劉守光瞧了一下,便問道:「這儀注中,為何沒有郊天改元的禮節?」有司答道:「尚父是人臣,不得行郊天改元禮。」劉守光大怒,將儀注單擲向地上,怒目圓睜,說道:「方今天下四分五裂,大稱帝,小稱王,我擁地三千里,帶甲三十萬。就算做河北天子,何人敢來阻我!尚父微名,我不要了!你等快去草定帝制,擇日做大燕皇帝!」有司唯唯而退。
劉守光於是自服赭袍,妄作威福,部下稍稍違背他的心意,就捕入獄中。甚至囚入鐵籠,外用炭火熾熱,令他煨斃。或用鐵刷刷面,使他無完膚。孫鶴看不過去,時常進諫,勸劉守光不應稱帝,說道:「如今河東在西,契丹在北。國中公私交困,如何稱帝?」劉守光不聽,將佐也竊竊私議。劉守光竟命庭中陳列斧刀,懸令示眾說道:「敢諫者斬!」
梁使王瞳、史彥章到燕,竟將他們拘禁起來。各道使臣,到一個,囚一個。定期八月上旬,即燕帝位。孫鶴又進諫道:「滄州一役,臣自當死。幸蒙大王成全,得至今日,臣怎敢愛死忘恩!為大王計,目下不宜稱帝!」劉守光怒道:「你敢違我號令?」便令軍吏把孫鶴拉出,剮肉來吃。孫鶴大呼道:「百日以外,必有急兵!」劉守光更怒,命用泥土塞住孫鶴之口,把他千刀萬剮了。
過了數日,劉守光即皇帝位,國號大燕,改元應天。他從獄中放出梁使,脅令他們稱臣。即用王瞳為左相,盧龍判官齊涉為右相,史彥章為御史大夫。消息傳到晉陽,晉王李存勖笑道:「不出今年,我當向他問鼎。」張承業請求遣使致賀,令他驕盈不備
李存勖於是遣太原少尹李承勳赴燕,用列國聘問禮。劉守光命以臣禮進見,李承勳說道:「我受命唐朝,為太原少尹,燕王豈能臣我?」劉守光大怒,械繫他數日,釋他出獄,又悍然問道:「你今日願意臣服我嗎?」李承勳道:「燕王如能臣服我主,我方願稱臣。否則要殺就殺,何必多問!」劉守光怒上加怒,竟命將李承勳推出斬首。晉王聞李承勳被殺,於是大閱軍馬,籌備伐燕,對外卻說是要南征。
到了七八月間,秋陽甚烈,朱溫聽說河南尹張宗奭家種,園沼甚多。於是帶領侍從,直往張宗奭的私第。張宗奭原名張全義,朱溫篡位之後,張全義曲意媚溫,乞請改名。朱溫賜名張宗奭,屢給優賞。等朱溫到了他家避暑,自然格外巴結,殷勤侍奉,凡家中所有妻妾婦女,概令她們叩見。
朱溫一住數日,病竟好了一大半,食慾大開,色慾又熾。朱溫默想張全義家眷,多半姿色可人,樂得仗著皇帝威風,召她幾個進來,陪伴自己。第一次召入張全義的愛妾兩人,強迫她們同寢。第二次又改召全義女兒,第三次是輪到張全義的兒媳婦。婦女們憚他淫威,不敢抗命,只好橫陳,由他玷污。甚至全義繼妻儲氏,已是半老徐娘,也被他摟住求歡,演了一出高唐夢。
張全義的兒子張繼祚,羞憤交並,取了一把快刀,夜間奔入園中,要去殺朱溫。被張全義看見,硬行扯回,對他說道:「我前在河陽,為李罕之所圍,以木屑為食。身旁只有一馬,擬宰割飼軍。正是命在須臾,朝不保夕。虧得梁軍到來,救我全家性命。此恩此德,如何忘懷!你休得妄動,否則我先殺你!」張繼祚無奈,只得放棄。
過了一夜,有人報告朱溫。朱溫召集從臣,傳見張全義。張全義恐怕是張繼祚事發,嚇得亂抖。妻子儲氏笑道:「如此膽怯,做甚麼男兒漢?我隨你一同入見,包管無事!」於是她與張全義一同進入,卻見朱溫面帶怒容。她也豎起柳眉,厲聲問道:「宗奭不過是一種田叟,守河南三十年,開荒掘土,斂財聚賦,助陛下創業,今年齒衰朽,尚何能為?聞陛下信人讒言,疑及宗奭,究為何意?」
朱溫被她一駁,倒說不出甚麼道理,又恐儲氏變臉,將日前曖昧情事,和盤托出,反致越傳越丑,沒奈何假作笑容,勸慰儲氏道:「我無惡意,幸勿多言!」儲氏夫婦,這才謝恩趨出。朱溫也未免心虛,即令侍從還都。
朱溫忽聞晉、趙將聯軍南來,想出些風頭,親至興安鞠場。傳集將吏,躬自教閱,待逐隊成軍,便下令親征。出到了衛州,正在就食,有人來報說道:「晉軍已出井陘。」當下匆匆食畢,即拔寨北進,兼程趕到相州。這才接到偵騎實報,晉軍還沒有南來。
朱溫於是停兵不進,移軍洹水。又得邊關奏報,晉、趙兵已經出境。累得朱溫坐臥不安,急引軍前往魏縣。軍中時有謠傳,一日早起,不知從何處得著風聲,說是沙陀騎兵,紛至沓來,頓時全營大亂,你逃我散。朱溫下令嚴刑禁止,依然不能控制。又探得數十里之間,並無敵騎,軍心才定。
此時朱溫已經得病一年多,只因夾寨、柏鄉,兩次失利,不得不力疾北行,以圖報復。誰知又著了晉王聲東擊西的詭計,徒落得奔波跋涉,冒犯風霜。朱溫不禁躁忿異常,功臣宿將略犯過誤,不是被他誅戮,就是被他逐走。因此眾心益懼,日夜提心弔膽。如此待了一月有餘,卻不見有一個敵兵來到,朱溫於是下令南回懷州。
懷州刺史段明遠,出城迎接,很是恭謹。朱溫入城,段明遠供饋甚盛。段明遠有一個妹子,正是荳蔻年華,芙蓉臉面。驀然間被朱溫瞧著,問明段明遠,硬索侍寢。段明遠無可奈何,便令妹子盛飾入見,親承雨露。春風一度,深得皇心,即面封段妹為美人,帶歸洛陽。怎奈年過花甲,禁不住途中辛苦。又因為色慾過度,精力愈衰。回洛陽之後,舊病復發,服了無數人參鹿茸,才得起床。
這個時候,史彥章回來洛陽,替劉守光求援。朱溫怒道:「你已臣事守光,尚敢來見朕?」史彥章伏奏道:「臣怎敢負恩事燕。因晉趙各鎮,推尊劉守光,唆使他背叛陛下,出來當沖。他以漁人自居,穩收厚利。臣與王瞳暫時居燕,力勸劉守光勿負陛下,劉守光因而與各鎮絕交,為陛下攻打易、定。定州王處直向晉、趙乞得援兵,夾攻幽州。幽州已經是危急萬分了,若陛下坐視不救,恐河朔之地非梁所有了!」
他這一番花言巧語,把朱溫的怒氣平了下去。史彥章又讓隨來的燕使,進見朱溫,呈上劉守光的表文。裡面多有悔過、乞憐等話,惹動了朱溫的雄心,答應派出援師,於是又督兵親出。
到了白馬頓,百官多不願隨行。勉強趕路,有三人落在了後面,朱溫恨他們後到,一併處斬。行至懷州,段明遠供張極盛,比前次還要奢華。朱溫大喜,厚加賞賜,改令段明遠名凝。等進到魏州,決議攻趙以解燕難。
朱溫命楊師厚為都招討使,李周彝為副使,率三萬人圍棗強縣,賀德倫為招討接應使,袁象先為副使,也率三萬人圍蓨縣。兩路兵馬同時發出,朱溫安居行帳,專候捷音。突然哨卒踉蹌奔入,大聲奏報道:「晉兵來了!」朱溫倉皇失措,連忙出帳騎了御馬,只帶了親兵數百名,奔往楊師厚軍前。卻原來並不是晉軍,是趙將符習,引數百騎邏偵消息,梁兵誤作晉軍,竟棄幄遠逃。
楊師厚到了棗強,督兵急攻。棗強城小而堅,趙人用精兵守住,很是堅固,任他如何攻打,死戰不退。一攻數日,城牆屢壞屢修,內外死傷,約以萬計。既而城中箭石將盡,共議出降,有一卒奮然說道:「賊人自柏鄉戰敗,恨趙人切骨,今若往降,自去取死而已。我願獨自入虎口,殺他一二員大將,或得使他解圍,也未可知。」於是乘夜縋城而下,直奔梁營去詐降。
李周彝召他入帳,問及城中情形,趙卒答道:「城中糧械尚多,足有半月可持,軍使收錄我,請賜我一把寶劍。我效死先登,去取守城將首。」李周彝還算小心,不肯給劍。只是令他挑擔從軍,趙卒覷得間隙,竟然舉擔猛擊李周彝的腦袋。李周彝呼痛倒地。左右急救李周彝,將趙卒砍死。
朱溫得知,勃然大怒,限令三日取城。楊師厚親冒矢石,晝夜猛攻。過了二日,攻陷城池。梁軍進入城中,不問老幼,一概殺戮。
那賀德倫等人進攻蓨縣,蓨縣是趙州屬地,相距不遠。趙州本由晉將周德威駐紮,後來調鎮振武軍。僅留李存審、史建瑭、李嗣肱等人戍守,得蓨縣急報,當下由李存審主議,與史建瑭、李嗣肱商議,說道:「大王有事在幽、薊,無暇到此。南方的軍事,委任我等數人。今蓨縣告急,我等怎能坐視?何況如果賊人得了蓨縣,必然西侵深、冀,為患更深。我當與公等別出奇謀,使賊人自逃。」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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