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那些事兒 第四章 波瀾

    於是就在這麼波瀾不驚的日子中，突然有一天的深夜，熟睡中的悠葉被美和子突然搖醒，這個女人失去了平日裡的風采，眼中布滿了血絲，精緻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淚痕，似乎剛剛哭過似的。

    悠葉心中隱隱有了不詳的感覺，便聽美和子淡淡的說道：「你的爸爸...在任務中出事了...」

    悠葉的心中一顫，憑心而論對於這具身體的父親他雖然有些感情，但不會太深，只是這話由美和子說出，進入耳中，瞧著眼前美和子失去爽朗笑容的臉龐，依然有些不是滋味。

    悠葉立刻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跟著美和子連夜趕往木葉醫院的病房，因為美和子之前就是在這裡工作，路過的不管是護士還是忍者都很熟，看得出她平時人緣很好，大家似乎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紛紛上前安慰一番。只不過美和子的心思實在不在這裡，隨意敷衍一番之後匆忙的帶著悠葉終於趕到了病房。

    見躺在病床上虛弱的丈夫，美和子這個平日颯爽的女人眼圈霎時就通紅了。

    主治醫生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和善年輕女人，她正好從裡面走出，對著美和子搖搖頭：「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只是...」

    「野乃宇，綱手大人在哪？！」美和子情緒一下失控尖叫道。

    醫生苦笑：「綱手大人現在不在村子裡，而且以他現在的情況，就算綱手大人在場恐怕也無濟於事，畢竟醫療忍術也不是萬能的...」

    她頓了頓接口道：「他還有一點時間，如果有什麼話，就趁...」

    「夠了！」美和子打斷，緊咬著嘴唇望著病房裡，猶豫一下終是失魂落魄的走了進去。看到她連自己的孩子都顧不上了...

    醫生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悠葉的腦袋，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勉勵道：「要堅強一點，還有記得安慰一下你媽媽...」

    悠葉雖然內心翻湧很不平靜，可是沒在臉上表現出來，衝著醫生平靜點點頭，倒是弄的她一愣。

    走進病房裡看見美和子握著自己丈夫的手，放聲嗚咽...

    便宜父親還清醒著，許是迴光返照，氣色看起來紅潤許多。

    即便知道自己即將面對死亡，但是他卻出乎意料的平靜，摸了摸美和子紅色的頭髮說道：「抱歉美和子，看來我已經沒辦法完成那個時候的約定了...」

    美和子搖頭，把丈夫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豆大的淚珠滾滾落下，聲音如泣如訴。

    「悠葉以後就交給你了...抱歉...」他的聲音中帶著歉意和不忍：「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一個好媽媽...還有這個...」

    他竟然自顧自的結起了印，手掌在床單上輕按，黑色法陣鋪開，煙霧之中召喚出了一個紅色的捲軸。

    他把捲軸鄭重的交到美和子的手上，苦笑道：「為了它，付出的代價真是有點大...」

    「你竟然真的去取這個了...」美和子不敢置信的驚愕道，隨即想到什麼噤口不言，眉目間是漫溢的責備與心痛。

    見到美和子把捲軸收好了，他終於把目光落在一言未發的悠葉，招了招手，悠葉隨即湊了過去。「從你出生到現在，我從來沒有給你什麼像樣的禮物，這是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

    說著他從病床的另一側拿出一柄寒光凜冽的短刃，他慢慢撫摸著刃背，交給悠葉輕聲道：「他的名字叫【流火】，是我們鳳凰寺家祖傳的...夥伴！我以前的夢想是和這個傢伙一起揚名天下…「

    「所以一定好好待他！」

    悠葉心思複雜極了，表現出來出來卻只能機械般的點頭。

    他看著自己的孩子和泣不成聲的妻子說道：「抱歉，雖然我只是個很不合格的丈夫和父親，但是美和子一直以來特別想和你說，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謝謝你選擇了我，甚至違背了你自己的家族，選擇了我這個破落家族的普通忍者，儘管到了最後還害得你這麼傷心，但是我真的真的...」

    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直到哽在喉中，美和子哭著喃喃道：「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他笑著，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力氣真的很難支持，想說的遺憾的當然有，沒能與美和子廝守到老，沒能見證悠葉漸漸長大，家中的那棵梧桐，許久未見不知是否還好...

    太多太多...

    只是他不願在自己家人面前表現出帶著遺憾離開的樣子...

    生命的最後一刻記掛的還是自己的那個家...

    直到視線逐漸模糊，心臟跳動變得緩慢，意識渙散，沉寂在永遠的黑暗...

    美和子反覆呼喚幾聲，直到真的沒有回應，心臟猛然抽出，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氣，意識到自己終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眼淚決堤般滴落在病房瓷磚上啪啪作響...

    這種感覺，真的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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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悠葉和美和子來到慰靈碑那裡參加爸爸的葬禮，天空仿佛知道一般陰沉沉的...

    忍者世界不流行火葬，葬禮也並不隆重，簡短卻又瀰漫著悲傷...

    來參加葬禮的人也不多只有幾個，其中有個特別矚目的女人和美和子一般鮮紅的長髮和黑色的素服反差格外的強烈，同樣一臉悲傷的過來細語安慰美和子和悠葉，悠葉雖然好奇，但是好奇的事情多了去了，譬如雖說是任務犧牲，但到底他去執行什麼任務，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交給美和子的捲軸又是什麼，很多問題留在悠葉心中，也許是因為自己年齡的緣故所以並沒有人對自己說明，悠葉也明白現在同樣不是問這問那的時候。

    眾人祭奠一番之後，緩緩的離開了..

    只有美和子佇立在墓碑前久久不願意離去...

    悠葉被她牽在手中，注視著墓碑上的名字，心裡一時複雜之極，原本活生生的人，如今卻陰陽兩隔，就變為了這墓碑上無足輕重的一行名字。

    他對這個便宜爸爸的感情肯定沒有身旁的美和子深，所以更多的感慨確是這個忍者世界裡，生命的輕賤與脆弱，握住美和子的手也不由的緊了幾分。

    一襲黑紗的美和子滿面慘澹的神色，透過手心的傳遞，悠葉感受到她身體不斷的顫抖，只不過她實在是一個堅強的女人。

    雖然丈夫的去世給了她無以復加的打擊，但她的心還沒死，她的希望還在...

    於是反握緊了悠葉的手掌，美和子顫抖著聲音，卻意外的有種堅定的味道，對著悠葉說：「你一定要變強，就像火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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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穿越到忍者世界，直到現在為止，差不多也有三四年了。

    實話實說，悠葉對這兩位父母的觀感雖然極好，但也僅僅只是這樣。

    因為前一世的生活，總體還是非常幸福的，諸事不愁，生活無憂，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也會有什麼磕磕絆絆，只是憑著知足，樂觀的性格，悠葉也不是很在意。

    穿越這種事情，雖然有想過，但也只是自我幻想罷了，不過既然攤上了，也只好任命。

    可是畢竟和前世的父母十餘年的感情更加深厚，見證自己從懵懵懂懂逐漸的走向成熟。

    而這一世呆在這裡僅僅區區三年罷了，更遑論，不論是思想和價值觀都已成型，與其當成父母，更像是極為要好的朋友一般！

    這個便宜父親在任務中犧牲，悠葉雖然不好受，觸動也是極大，可是說到心痛，那也太過了。

    只是到底還是有人會傷心的…

    美和子雖然是個堅強的女人，雖然在葬禮結束後的那幾天強做無事的樣子，只是每至深夜，悠葉裝作入睡時，都會發現她獨自垂淚。

    安慰的話雖然很想說，但悠葉卻認為自己沒什麼立場，只好在美和子監督修煉的時候少幾句抱怨，讓這個女人順心一些。

    就算是悠葉，他也覺得自己有必要態度認真一些了，這次便宜父親的犧牲，讓他深刻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殘酷，這還僅僅是相對和平的戰後重建時期，要知道接下來還有一場世界大戰呢，所以儘管美和子在接下來的訓練量增加了好幾倍，可悠葉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再無怨言。

    總歸這是一個認真的世界，所以更要認真的去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