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六二年末。
「綱手婆婆!快點走啦!」
以往被鳴人口無遮攔的叫著婆婆,綱手的額頭依舊時而會因此繃出青筋來,但此刻,當她站在木葉村前,距離回家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卻已然不會在乎這個小鬼頭在說些什麼了。
近鄉情怯,直到此刻親眼看著那座熟悉又陌生的村子出現在了眼前,綱手的腳步,竟不自覺地有些遲疑了起來。
鳴人不知道為何身旁的人走得越來越慢,此刻,他恨不得撒歡似趕緊跑進去,見見那些許久未曾見到的人,比如他的結弦哥,又或者是臭屁的佐助寧次。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讓他們看看自己修行的成果。
什麼佐助啦,寧次啦,到時候,肯定會被自己的多重影分身和螺旋丸狠狠嚇到,誰也沒法叫自己吊車尾了!
但當他扭頭看見了綱手臉上略顯複雜的情緒之後,卻人小鬼大的,竟察覺到了她心底的些許心緒,大大咧咧道:「綱手婆婆,快點走啦!我請你吃拉麵!」
「小鬼,你哪來的錢?」綱手翻了個白眼,而鳴人則嘿嘿笑著:「這幾個月我可是沒去找結弦哥領過零花錢的,算下來,應該已經存在他那裡好多錢了,吃拉麵肯定沒問題的啦!
也不知道一樂拉麵有沒有新的口味啊!」
一想到一樂拉麵,鳴人的口水都要留下來了,一邊在綱手身後推著她的腰往前走,一邊迫不及待的催促著。
綱手無奈的嘆了口氣,隨手捏著他的腦殼把他提溜到一邊:「知道了!就不能穩重一點嗎?」
鳴人直管呵呵傻笑,但綱手終歸是邁開了腳步,自來也在最後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卻被綱手狠狠一瞪,化作了尷尬的哈哈大笑:「臨走的時候,五代目大人話說要在木葉建電影院呢,也不知道現在建好了沒有。」
「電影啊...那玩意有什麼好看的。」綱手想到了自己曾在外邊看過的一場電影,不由搖頭——一群中忍下忍,甚至是普通人用各種特質道具弄得花里胡哨的的畫面,無聊到讓人打瞌睡的劇情。
只有小孩子和普通人會喜歡這種東西吧?
而且畫面也一般般,有時候抖得她都頭暈。
自來也卻搖頭嘿嘿笑著:「按照五代目的說法,電影可是有很多不同類型的,他曾說,就連我的親熱...咳,就是我的堅強毅力忍傳,都是可以翻拍成電影的。」
綱手冷颼颼的看他,你剛才說的是親熱對吧?
鳴人直管歡呼:「真的嗎?」
看著倆人沒有正形的討論起了電影,鳴人還大言不慚的想要擔任堅強毅力忍傳的男主角,要讓自己『鳴人』的名字變成家喻戶曉的超級巨星。
綱手便不由搖頭。
真是上樑不正。
五代目也不怕自來也把孩子帶壞了。
就這樣插科打諢著,等到綱手打起精神來,一行人就已經穿過了木葉外部的防禦結界,抵達了木葉內部。
毫無疑問的。
如同照美冥第一次進入木葉時,被驚得走不動道一般,饒是見多識廣的綱手,此刻也不得不為木葉的變化感到震驚與驚嘆。
「這是什麼!?」
「這個呢?」
「哈?這種材料是可以批量生產的嗎?我還以為是獨特的遁術....」
「好高...木葉現在建這麼多高樓做什麼?」
「怎麼覺得,木葉的人現在變得...這麼多了!?」
綱手一路上少見的話變得多了起來。
而自來也則不厭其煩的給她解釋著,遇到些許自己也不清楚的,只能推給日向結弦,讓綱手去問他。
由於路上耽擱了一定時間,於情於理,都該儘快去找火影匯報一下,自來也便拉著有些抗拒的綱手,一同去火影大樓報告。
綱手鬱悶的雙手抱在身前,卻也意識到了躲大概是躲不了的,反正已經回到木葉了,不如就聽聽日向結弦對自己的安排好了。
四人便一齊直直去了火影大樓。
進入火影大樓前,綱手抬起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火影岩。
此時的火影岩上,依舊只有四個火影的頭像,她沉默片刻,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到了大樓里,綱手才感受到了久違的熟悉感,這裡的格局、走道、陳舊的裝修,仍保留著很早以前的風格沒有變過,似乎整個全新的木葉,就只有火影大樓原封不動的留了下來。
暗部對於這幾位外形十分顯眼的大人物自然是十分熟悉的,若是連木葉三忍是誰的情報都不知道,這暗部大概也就干到頭了吧。
沒有阻攔,一路暢通無阻的,抵達了日向結弦的辦公室前。
綱手在門口,還沒想好是要先敲門還是讓暗部通告一聲,鳴人便大大咧咧的伸出拳頭在門上拍了幾下:「結弦哥!我回來了!!」
他興奮地聲音整個走廊都能聽得見。
門裡響起了日向結弦的笑聲:「進來吧。」
鳴人便直接推開了門,三兩步沖了進去:「結弦哥!!」
日向結弦嘴角含笑的看著他,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外出歷練,即便看起來還是個小鬼頭的樣子,但從神色、表情,眼神等細節上,卻依然能一眼看出,他整個人的氣質已經大有不同。
一個人的成熟與否,果然還是與年齡無關。
唯有更多的經歷,才能讓人成長起來呢。
「好像長高了一點呢?」日向結弦沒有起身,只是笑著打量了一下他,看著鳴人張狂的叉著腰哈哈大笑的對他邀功。
無非便是成功完成了將綱手帶回來的任務,還成功修煉會了螺旋丸與多重影分身術。
呃,還有一些繁瑣的,比如路上順手和自來也收拾了一群流浪忍者啦,幫助一些可憐的人們做了什麼好事啦之類的事。
日向結弦一隻手托在側臉上,笑吟吟的看他講述自己一年的經歷,期間,只是對著他身後面露苦笑的自來也,表情仍有些傲嬌的不去看他的綱手,還有一臉歉意的靜音眨了眨眼,示意他們稍等片刻。
等到鳴人說了好久,他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竟出乎意料的,在這時候突然道:「但是...結弦哥,那個...」
日向結弦眉頭一挑:「怎麼了?」
「說好的獎勵,能不能換一個?」鳴人猶豫地說著。
日向結弦都已經有點忘了曾經給鳴人許諾了什麼獎勵了。
「你想要什麼?」他好奇的問。
鳴人瞥了一眼身側的綱手,湊到他身邊,低聲耳語:「綱手婆婆如果真的不想成為忍者的話...能不能...」
他話沒說,就被日向結弦彈了一下腦袋,把頭縮了回去。
日向結弦沒好氣的伸手揉了揉耳朵,被他剛才說話時的熱氣吹得直痒痒:「我知道...哪裡用的到你這傢伙來提醒我。」
鳴人只是嘿嘿傻笑,綱手聽到了隻言片語,沉默的瞥了一眼他。
「在外舟車勞頓,難得回到木葉,有什麼事,不如等好好休息好了再說吧。
自來也前輩,你也可以帶著綱手前輩好好轉轉,這個拿著。」
他伸手從辦公桌下邊找出一個小冊子。
自來也接過一看,下意識的念出了名字:「木葉觀光手冊?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以後木葉要完全開放嗎?」
「差不多吧。」
日向結弦笑笑,說道:「只靠村子內的人,商業是無法形成良好發展的,只有徹底開放,才能讓村子的經濟更上一層樓,當然,這個時刻,不是指現在。
這個小冊子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給剛來木葉的朋友做一個引導用的。
之前霧隱村派來使者,便讓我想到了這茬。
這小冊子也算是先行版,介紹了木葉的美食、美景、有趣的玩樂之處,還有些正在建設中的區域的簡單說明。
也是為之後的招商引資做準備。」
日向結弦沒有多說,但寥寥幾句,卻已經讓自來也意識到了他將要對木葉做出的大刀闊斧的改革。
面對之後可能會飛速壯大的木葉,自來也即覺得好,卻又覺得有些不好,他說不上原因來,只是下意識的眉頭微微皺起,靜靜的翻閱著小冊子。
「未來十年後的木葉,是註定會讓所有人都感到陌生的地方。
但,時代終歸還是要向前邁步的。
我們不能停留在這一刻。」
日向結弦輕輕的話語,讓自來也明白了自己內心深處方才浮現出的些許意興闌珊來自何處,他勾起嘴角,笑容即感嘆,竟也有些落寞在。
「是啊,人不能永遠停在過去。」
他說完後,還瞥了一眼綱手。
惹得她攥緊了拳頭,嚇得他急忙一臉正色:「既然五代目大人這麼說,那我就帶著綱手好好在木葉逛逛吧。」
誰要你帶啊!
綱手鬱悶,卻沒法表露出來,儘管她不願承認,但那天日向結弦與初代、二代、三代風影的穢土之戰,還是讓她感受到了深深地震撼,心底對於如今這位年輕的火影,比之自來也,還要多上一份敬畏。
或許這敬畏的心理,還有一部分來自於心虛——無論如何,自己的一些所作所為都有些背棄了忍者的身份,即便是對方因此怪罪於她,她大抵也是只能乖乖認錯的。
當然,如果把面前的五代目換成三代,她大概就是白眼一翻,愛咋咋地了。
「綱手前輩的住所沒有變動,我這裡暫時也沒有什麼工作非得要綱手前輩去做不可。只是,如果有興趣的話,我仍然希望綱手前輩能抽出時間來,了解一下現在的木葉許多新的工作類型。
即便不願意成為忍者,也是可以在其他部門為木葉做貢獻的嘛。
不過,如果綱手前輩是打定了主意想要退休的話,還是得走走正當的流程的。」
日向結弦說完後,拿出一張早已準備了許久的表格。
遞給了綱手。
綱手拿起看看,表情莫名了起來。
「這是木葉新的退休的流程,填完了表格後,便會根據退休前對木葉做出的貢獻,予以符合貢獻等級的退休福利。
包括每個月的退休金、醫療保險等等。
以綱手前輩對木葉的貢獻,足以享受九級退休待遇。」
綱手沉默不語。
而日向結弦卻依舊道:「當然,到那時,也會被取消忍者編制,恢復木葉公民的身份,這些的目的,是為了讓退休的忍者們能更好的享受退休的生活,不需要在戰時因為還在編制內,被臨時徵召。」
「五代目...」自來也表情略有不安的說著。
日向結弦卻只是看著綱手,表情平靜的說著:「綱手前輩,坦白說,你所掌握的知識、能力,對於現在的木葉來說,十分重要。
但我不想違背前輩你個人的意願,逼著你去做些什麼。
所以,前輩完全不必著急,大可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好好想想,好好看看。
即便不成為忍者,不踏上戰場,也是可以為木葉做出貢獻的。
更何況...」
他笑笑,對著綱手說道:「在我眼裡的綱手前輩,可不是個會永遠一蹶不振下去的強大女人呢。」
綱手嘆了口氣,把申請退休的表格放到桌上,沒有要拿走的意思,只是道:「我會好好想想的,但是,我不確定我的恐血症是否已經痊癒,或者說,能不能痊癒。
見到鮮血就會渾身無力、頭腦一片空白的我,已經無法勝任某些關鍵的工作了。」
「可是我所見到的,是在幾位前任火影的圍攻下,仍然能站在鳴人身前,保護著他戰鬥的綱手前輩啊。」日向結弦笑容溫和:「或許,所謂的恐血症,已經在那一刻就已經痊癒了也說不準呢。
當然,選擇什麼樣的工作,或是放棄忍者的身份,這是前輩的自由,還是那句話,我絕不會強人所難。」
綱手沉默著點點頭,不予回應,而自來也則適時出來插科打諢。
一陣歡聲笑語後,他便帶著綱手和鳴人離開了辦公室。
鳴人迫不及待的說著:「自來也老師,我能去找朋友玩嗎?」
自來也心裡清楚,他哪裡是想找朋友玩,分明是想去顯擺自己的螺旋丸和影分身,讓那群小夥伴們大吃一驚。
尤其是那個經常被他念叨在嘴邊的,叫做宇智波佐助的小傢伙——希望他別被鳴人打擊到吧。
綱手卻哼哼一笑:「不是說要請我吃拉麵嗎?」
「啊...是啊...那莪們先去!?對了,我還忘了問結弦哥要零花錢。」
鳴人話沒說完,就被自來也一把扯住後脖頸的衣服。
自來也二話不說,從自己的錢包里,忍痛掏出了幾枚硬幣:「拿去花,不要總是去麻煩火影大人,吃飯也不用你請,你就去找朋友玩去吧。」
帶著綱手好好轉轉木葉...這不就相當於是約會嗎!?
有點眼力見啊,鳴人!
鳴人仿佛讀懂了他的心意,先是一愣,隨後露出嘿嘿笑容,看了看手上的硬幣,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的看著自來也。
自來也面無表情的抽出幾張紙筆,放在鳴人手上:「足夠了吧?鳴人!?」
鳴人這才勉勉強強的點點頭:「嘛,好,我去找朋友玩了!」
他對著綱手和自來也發出嘿嘿的怪笑,直到自來也尷尬的也笑出聲來,眼裡像是要刀人,而綱手也少見的不大自然的盯著遠處,鳴人才樂呵呵的跑沒了影。
靜音捂嘴輕笑,抱著小豬:「綱手大人,許久未回來,我也想去見見朋友,而且,家裡恐怕也很久沒打掃了,我先去收拾收拾,綱手大人就和自來也大人先在木葉好好逛逛吧。」
「真是的,隨便你們!」綱手邁開腳步自顧自的往外走,自來也對著靜音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而後便笑著追了過去。
望著兩人的背影,靜音搖搖頭。
其實,自來也大人是個不錯的傢伙,但是...太慫了啦。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他鼓起勇氣直面自己的心意呢。
但很快,靜音嘆了口氣——操心他們幹什麼?
我自個還沒著落呢!
一想到自己的青春就在不斷地陪著綱手打工還錢、討債、欠債中已經虛度了大半,靜音便不由感到了一陣淡淡的辛酸——怎麼就沒人喜歡我呢?
她唉了一聲,抱著小豬,在木葉閒逛了起來。
也不知道那些老朋友在不在家。
話說,木葉變得可真多啊...
她迷失在了繁華的木葉街道上,很快,便被一眾新奇有趣的事務,驅趕走了心頭『剩女』的煩悶,快樂的購物了起來。
自來也大人承擔了綱手大人的債務之後,靜音也終於有了自己的那麼一點積蓄。
此時不買,更待何時?
木葉的財政,今天,依舊欣欣向榮呢。
.....
「佐助!佐助!」
宇智波族外,響起了鳴人大大咧咧的喊聲。
但卻詭異的,許久之後,才來人應聲。
一個宇智波的忍者表情冷漠的從族內的大門裡探出頭來,看著鳴人,下意識的眼神一凌,而後,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有什麼事?」
「我想找佐助!」
鳴人下意識的渾身有些繃緊了起來,這種奇特的感覺,他曾在村子外感受過...有危險!?
他眉頭微皺,但很快舒展開來——是錯覺啦。
宇智波族人淡淡的應了一聲,讓他稍等。
他穿過族內的長廊,找到了在家裡修煉的宇智波佐助,告知了他漩渦鳴人的到來。
此刻正是寒假的時候,木葉的寒假是十二月末到一月末,基本上就是新年的時間會空出來給孩子們休息。
宇智波佐助有些意外,完全沒想到漩渦鳴人會突然出現,還會來找自己。
兩人在班裡可一直都是有點互相不對付的——哼,主要是這個吊車尾,一直不服氣自己的優秀就是了。
佐助走出家裡的訓練場,下意識的打量周圍,一向還算熱鬧的宇智波一族,最近卻似乎越來越安靜了。
他扭頭左右看著,卻不知道問題出現在何處,想要找父親和鼬哥說上一聲,但卻沒找到人。
「奇怪,今天不是說好了,都在家休息嗎?」
佐助搞不清楚他們忽然消失在家裡是去了哪,但也沒有多想,此刻,他只在乎鳴人。
這傢伙之前說是外出修行,肯定是學到了什麼厲害的東西,想來找我顯擺吧。
哼,那他就想的太美好了!
我可是也從未懈怠過!
他腳步輕快的走出了家族。
見到鳴人,便擺出了一副張狂的冷傲表情:「有什麼事,非得找我不可?」
「當然是讓你看看本大爺的修行成果了!」鳴人咧嘴笑著,伸手往自己胸脯一指:「佐助!我...」
他剛想說現在就來打一架,可是隨後又想到了什麼,露出古怪的嘿嘿笑聲,改口道:「開學,一定要讓你被我狠狠揍上一頓!」
不行,現在就是打贏了佐助,豈不是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萬一打傷了,也容易出問題。
得留到開學!
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狠狠揍他一頓,讓他看看,我才不是什麼吊車尾。
我!可是五代目火影親自認可的下一任火影種子,漩渦鳴人是也!
一想到小櫻啦、井野、雛田這些女孩子滿臉通紅的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鳴人便忍不住露出讓佐助打寒顫的笑容。
「有病。」佐助翻了個白眼:「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他原以為鳴人還有別的話說。
但卻沒想到,鳴人竟然一點頭,大大咧咧的轉身抱著後腦勺就走了:「那就開學見嗷。」
有病吧你!?
佐助完全沒想到他真的就這樣就走了,氣的牙痒痒,我還以為你是打算找我玩...呸,比試的呢,結果就是來說這麼一句廢話,耽誤的時間?
吊車尾就是吊車尾!晦氣!
開學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佐助冷著臉轉身回屋。
但是,走在家族之中,他卻不由眉頭逐漸皺起。
人好少。
明明早上的時候,家裡的人還很多的...而且,應當還都是在調休中的人才對。
難道是突然有什麼緊急任務要出動?
佐助遲疑著,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下意識的邁開腳步,想要去某處查看,但沉默片刻,卻什麼都沒做,而是眼神複雜的望向遠處,收回視線後,便獨自一人前往訓練場。
而此刻的宇智波族內。
幽暗的地下會議室中,十幾名宇智波的族人們坐落有序,其臉上,都帶著難以掩蓋的,躍躍欲試的狂熱表情。
宇智波富岳坐在首座,表情平靜的坐在首位,在他身旁,則是一位看起來年歲已高的老者,鬚髮皆白,身穿著古樸到有些陳舊的和服,唯有宇智波的族徽看起來十分乾淨。
「富岳族長,是時候了。」
長老只用一聲低沉的話語,便將會議室中本就高漲的氣氛,宛若火上澆油般,再提一截。
宇智波富岳沉默著用視線巡視周圍,最後,在面無表情的只是坐在角落的鼬身上,停格片刻,扭頭。
「諸位...心意已決?」
他發出了最後的疑問。
宇智波長老只是冷冷一笑:「富岳族長,這種時候,何必再優柔寡斷。」
是啊...
宇智波富岳輕輕閉上了眼。
是從什麼時候有了這個野心的呢?
是從宇智波一族被木葉趕到了這偏僻的角落開始?
還是從自己收到了團藏的認罪書開始?
還是說...在這一切發生之前?
他已經無法分辨,他到底是從何時起,變成現在這樣了。
每每到了這種時刻,他便不由自主的,自內心深處感到一些猶豫,這份猶豫又是來自於何處呢?
宇智波富岳難以分清。
但,當他睜開眼後,看著會議室中,眼神期待的宇智波族人後,便有一種力量自心頭浮現,把他的不安與茫然驅散,只剩下了勃勃的雄心壯志。
成為火影...
可是連那位宇智波斑也未曾做到過的事啊!
如果能夠成功...
他張開嘴,意外的發現,聲音竟有些沙啞:「團藏發來的消息,你們都清楚了麼?」
「當然,富岳族長。」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宇智波富岳看著手下的人說出的話語,緩緩點頭:「那就,按計劃實施吧。」
看著宇智波富岳終於下了決定,會議室中的宇智波精英們,紛紛露出笑容,坐在他身旁的長老,宇智波炎只是微微頷首:「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件事,我們必須做的足夠隱蔽,等到團藏那邊的信號出現...便是我們動手的時機。
如果團藏那邊辦事不力,我們便終止行動,再尋良機,所以,切勿走露風聲,也絕不准血氣上頭,誤了大事!」
「是!」
宇智波一族的精英們紛紛領命,按照原本的計劃開始行動了起來。
坐在角落的宇智波鼬只是緩緩的起身,看起來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仿佛和這個會議的氛圍格格不入一般。
「鼬,你的警衛部是重中之重,最近木葉派了不少人進去,你必須要確保他們不會誤事。」
宇智波富岳嚴厲的命令著。
宇智波鼬只是抬起眼來,平靜的看著他:「我知道,父親。」
「...算了。」
宇智波富岳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扭頭不去看他,聲音低沉:「鼬,要記住你的身份。」
「我清楚,父親。」宇智波鼬輕輕點頭,語氣毫無波動的說著:「我知道我是誰。」
「那就好。」
宇智波富岳淡漠道:「不要被情感左右了你的決策...我相信你,鼬。」
「是。」宇智波鼬垂下眼帘,轉身離去。
宇智波長老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兩人的對話,等到鼬離開,才突然道:「你真的放心他?」
「他是我的兒子。」宇智波富岳眉頭微皺,看向身旁的宇智波長老,聲音嚴肅了起來:「倘若連他都無法信任...我還能信任誰呢?」
「我總覺得...鼬...算了,沒什麼。」宇智波炎不在多說,只是撐著拐杖站起身來,駝著背,緩緩往外走去。
「富岳族長,即便我也無比期待著我們宇智波一族能夠登頂木葉的那一天,但,不要小瞧日向結弦,也不要小瞧那個現在蟄居在猿飛一族的老傢伙。
儘管不知道你為何如此有把握,但既然選擇順應了大家的心意,就不要讓大家失望。
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能不能為你,掃清前路...
這次,要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才好啊...」
宇智波富岳起身,看著長老離去,一言不發的直到他走遠,才伸手,輕輕撫在了自己的眼睛之上。
把握...
他仰起頭來,表情有些耐人尋味,低聲呢喃著:「日向結弦...嗎?」
許久後,宇智波富岳也離開了地下的會議室。
陰影處,一股青煙飛起,在封閉的地下室內化作人形。
神色平靜的伊布利雪見思索片刻,再次化作一縷煙霧,穿過通風設施消失不見,在宇智波族外化身人形,飛躍著,直奔火影辦公室而去。
而與此同時,地下室外,一隻烏鴉在樹枝上詭異的很安靜,許久後,其中浮現出了寫輪眼的痕跡,取消了通靈,化作了煙霧。
此刻,已經在宇智波一族內,被趕往了偏僻角落居住的宇智波止水,緩緩在房中睜開了雙眼。
他沉默著,坐在自己的房間裡。
茶几上,只有一把太刀平放於此。
終歸,還是什麼都沒做到嗎?
宇智波止水一言不發,許久後,只是長舒一口氣,輕輕拿起太刀,細心的擦拭了許久,才將其歸於刀鞘,丟在桌上,沒有佩戴。
他起身,邁步,直往宇智波富岳的宅邸而去。
路上,卻恰好與剛好開完了會議回家的宇智波鼬撞了個正著。
兩人在路上相遇,卻彼此只是淡漠的相互一點頭,連一句簡單的問好,都沒有。
宇智波鼬走回了自家,而宇智波止水則礙於禮數,在門口稍作等候,不多時,宇智波富岳便也回到了家門口,見到了止水,他半點也不意外,只是眼神幽冷。
「止水,有什麼事?」
宇智波止水靜靜的看著他:「富岳族長,這段時間,我想要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請假的事,你該去找火影。」他看起來態度冷淡。
而宇智波止水卻依舊平靜的說著:「火影那邊我會親自去說,但是,據我所知,家族最近有不少忍者被以家族的名義派遣了出去,甚至拖家帶口的...據說,是火之國的一部分產業需要更多的人手經營?」
「你觀察的倒是細緻,不愧是深受五代目信任的暗部部長呢。」宇智波富岳淡淡一笑,他扭頭,看著宇智波止水,只是道:「我可沒有讓你離開木葉的能力和權限,想在家裡休息,就休息吧。」
他直接進了屋子,半點也沒有和他多說的意思。
宇智波止水站在門口,許久,低下了頭,臉色有些難堪。
宇智波富岳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能力——事實上,在覺醒了萬花筒的時候,他便似有似無的向宇智波富岳說過自己的能力,當時是出於不安和茫然,希望這位族長能夠解釋一下他眼睛的變化,給他一些方向。
儘管未能全盤托出,但自己的寫輪眼具有強大的幻術能力的事實,宇智波富岳還是清楚地。
他如此氣定神閒...
宇智波止水強忍不安,閉上眼,感受著瞳孔中充沛的瞳力,心下一狠。
無論你的眼睛具有怎樣的能力...
在別天神的力量下,都將化作烏有!
他沉默著轉身離去,決心從今日起,便一步不會離開族地。
他要親自監視宇智波一族,如果他們真的做好了決定,要走上那一步。
就讓自己來親自阻止這一切!
泉和鼬是對的。
已經沒有辦法,再去期待任何人了。
止水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許多和他並不對付的宇智波人,那些宇智波人看他的眼神淡漠,甚至還有著隱約可見的嫌棄與厭惡。
在他們眼裡,大概,我是宇智波一族的叛徒吧。
他心中無奈、荒謬的冷笑著,但卻因此,決心更加堅定。
鼬...結弦...
我會證明給你們看到的...
他回到了房間。
而與此同時,宇智波鼬在訓練場裡,也找到了如今似乎還是一臉不爽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鼬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平靜,撲克臉上,即便在此刻見到佐助時,也未曾有過什麼變化。
「要更用力,抱著殺掉對方的心理,投擲苦無。」
他出聲提醒著,宇智波佐助便一臉不快的昂著頭:「哥,你剛才去哪了?」
「開會。」
他簡單的說著。
宇智波佐助欲言又止,最後,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家裡,到底是怎麼了啊?」
儘管尚且年幼,但佐助卻並不是個笨蛋,即便很少會刻意關注其他人,大多數人見到他時,也會因為他的身份洋溢著笑臉,但他卻依然能感覺得到,就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族內似乎發生了許多變化。
大家似乎都很...興奮。
而這種興奮,卻讓宇智波佐助隱約感到了不安。
宇智波鼬有些訝異於他能感受到這些細微的變化,欣慰的稍稍勾起了嘴角,笑容卻只是一閃而逝。
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佐助的腦袋:「什麼事都沒有。」
「煩死了!」佐助氣惱的掙開他的手,舉起苦無,大聲道:「爸爸也是,你也是,都把我當做小孩子。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啊!?」
他猛地投出了苦無。
宇智波鼬只是淡定的挪動一步,伸出手指,竟然在空中準確的穿過了苦無之後的鐵環里,將它一甩,反握在手中。
「無能的憤怒是毫無意義的,佐助。」
「火遁·鳳仙火之術!」
佐助氣急了,一言不發的,對著自己的哥哥展開了進攻。
火球在訓練場裡飛旋而出,而宇智波鼬則只是雙眼中浮現出三勾玉的輪廓,下一刻,宇智波佐助就覺得天旋地轉,仿佛有一隻擎天巨獸一口將自己吞入腹中,驚恐的發出一聲大叫,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躺在了地上。
幻術!
宇智波佐助大口喘息著,咬緊了牙關,爬起身來,對著遠處的宇智波鼬發起了衝鋒。
拳腳相交,發出實打實的肌肉碰撞聲,宇智波鼬淡定的迎接著他的進攻,仍有閒暇,對他的招式進行點評指導。
而這卻讓宇智波佐助更加氣惱,出招更加凌亂。
「啪。」
一根手指,稍稍用力,彈在了他的腦門上,與此同時,鼬用了巧勁,腳下一絆,佐助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佐助緊緊抿著嘴,坐在地上沒有起來。
直到一根手指,輕輕在他額頭一點。
「笨蛋...當個小孩子,有什麼不好的呢?」
鼬溫和的聲音讓他心裡的委屈便難以忍受了起來。
佐助強忍著眼淚:「我...」
「不要害怕。」
鼬卻仿佛未卜先知般,知曉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感受。
佐助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鼬卻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無論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佐助...」
宇智波佐助感受著哥哥手掌的溫度,低下頭來,一言不發。
而宇智波鼬則把他拉了起來,耐心的將他身上的塵土拍乾淨,而後,才低聲的說著:「佐助,你的夢想,是什麼呢?」
宇智波佐助一愣,隨後,大聲道:「我,要成為哥哥一樣強大的忍者!」
宇智波鼬卻搖搖頭,只是輕笑兩聲:「可是我...其實,很弱啊。」
宇智波佐助難以置信。
但宇智波鼬卻只是輕聲繼續道:「你知道嗎,從我第一次見到現在的五代目火影開始,我便一次都沒贏過對方...」
宇智波佐助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怎麼可能...」
在他心裡,自家哥哥是最強大的,沒有之一,怎麼會,一次都沒贏過日向結弦呢?
宇智波鼬卻看著他的眼睛,用溫和平靜的聲音,敘述他和日向結弦的往事。
「最開始,我還能勉強和他打的有來有回,雖然在近身的體術戰鬥上有所劣勢,可用上苦無後,卻也能看到勝利的機會,只可惜,那些機會我一次都沒把握住,或者說,是結弦做的比我更好。
再往後,我便幾乎看不到勝過他的希望了。
直到他在我還在忍校的時候,便加入暗部,和止水前輩並肩作戰的時候,我便清楚,這一輩子,或許就只能注視著他的背影了。」
宇智波佐助一臉驚愕的聽著宇智波鼬開始細數日向結弦的成就。
史上最年輕的忍校六年級生,最年輕的暗部中忍,最年輕的上忍,最年輕的上忍...
最年輕的火影。
一個個幾乎讓佐助覺得不可思議的成就被宇智波鼬說出,即便是佐助,在聽完了這一切後,也隱約覺得,自己拿哥哥和對方比,似乎有點太為難自家哥哥了。
「所以,你的夢想,是什麼呢?」
宇智波鼬又問。
佐助猶豫了片刻,這回卻說不出話來了。
成為像哥哥一樣的強者?
可他都說了,自己並不強。
那麼自己的願望到底是什麼呢?
強大?
不如說...
「想要成為像哥哥一樣優秀的忍者。」
他低聲又說著。
而鼬卻追問:「什麼是優秀的忍者呢?」
佐助啞口無言。
他希望自己能成為像鼬一樣冷靜、從容不迫、強大的忍者,可現在,卻似乎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像哥哥一樣了。
「是這裡,佐助。」
宇智波鼬伸出手指,輕輕點在了他的心臟處。
「這個世界上,真正強大的忍者只有一種——那就是擁有自己的信念,且對其堅定不移,持之以恆的走在追逐信念的道路上的忍者。
如果想要和我一樣...那麼,你需要先找到,你內心深處,最重要的信念是什麼。」
宇智波佐助沉默著,似乎想到了許多,但最後,他仰起頭來:「哥,你的信念,是什麼呢?」
宇智波鼬只是看著他,許久,才露出微笑:「我的信念嗎?」
他思索片刻,從懷裡拿出一本小冊子,凝視了許久,卻又暫時收了起來。
「在這裡。」
他指了指被自己放在胸前兜內的小冊子,也不知,指的是這本小冊子,還是這冊子之後,胸膛之內的心臟。
宇智波鼬佐助方才只是瞥到了一點,能看見的,只有火之意志的四個字。
好像是忍校的老師們也會隨身攜帶著的小冊子啊。
火之意志嗎?
佐助不知道為何宇智波鼬會收回手不給他看,但卻頭一回,對於那本小冊子來了興趣。
「我知道了...我會去,好好找找的。」
宇智波佐助說完後,便往屋外走去。
走了幾步,卻又折回來,攤開手。
「哥,給我點錢。」
宇智波鼬從不吝嗇,從錢包里掏出一小疊給他,卻好奇道:「是要去買什麼嗎?」
「我記得,木葉的書店裡也有你的那本冊子。
不給我看,我就自己買就是了。」
他說完,跑出了訓練場。
宇智波鼬只是凝視著他的背影,許久,輕輕露出微笑。
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8s 3.801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