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的精神體」,亞斯文在心裡念叨著,「進入虛空的本體意識的循環」貝茨補充道,「這就是有名的牧主空間,是靈魂主人的歸屬地,在現實世界受到太多的傷害,在庇護所尋求生命本源的放逐,這就是牧主空間的意義,讓受到傷害的人不再受到更深的傷害,進入自己靈魂構建的家園,本體則被隱藏在現實空間之外的牧主空間之中,這裡存在一個詭異的空間結構,無法被探知,無法尋找,只有意識的絲線可以進行牽引。」貝茨慢慢地敘述著,「這種情況你可以理解為人類的上帝為靈魂開闢的天堂,是一處特殊的另類空間,生物的靈魂牧場。」
收回第八腦域的感知,亞斯文正坐在林崢的對面,兩眼有些發直,飯菜的熱氣不停地撲到亞斯文僵硬的臉上,林崢狼吞虎咽地吃著,全然沒有發現亞斯文的異樣,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正處於蘇明星一年的冬季,氣候略顯寒冷,人們喜歡圍攏、聚集在一起,談論各種有趣的和令人不解的事情,亞斯文此刻再不關心人們議論的話題,急忙填飽肚子和林崢離開飯館,朝著諾文號停留的樹林中走去,諾文號仍靜靜地懸浮在那裡,一道電磁力場將兩人托起送進飛船的主控室,亞斯文的一道意念閃過,諾文號立刻出現在那個奇特的山洞附近,由於飛船的體積相對於洞口實在是太大,亞斯文和林崢兩人只好徒步進入山洞,貝茨則由第八腦域中飄蕩出來,似一片晶瑩的雪花,在漆黑的洞中不時反射著洞壁各種礦物散發的光線,亞斯文的複眼不停轉動,分析各種光線的頻率以及特性,有些輻射光線對人體是有害的,複眼會立刻提示,讓亞斯文和林崢儘量避開這種射線的輻射,而貝茨卻毫無顧忌的向前飄飛出去,在不遠處熠熠發光,充當了照明燈的作用,大約行進了一個多小時,兩人才發現洞壁逐漸變窄,這是一個沒有岔路的山洞,這種情況還是很少見,根據諾文號的探測,山洞深入地下能有數公里,亞斯文略微有些吃驚,當初妹妹是如何走到了山洞的深處,有可能已經達到了盡頭,諾文號的測算預計徒步行走沒有十天半個月是走不完的,貝茨在前方不停的對周圍進行掃描,將山洞的結構及時進行匯總計算,勾勒出全息影像,映射進亞斯文的第八腦域,亞斯文隨時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整個山洞的走向和岩層結構、厚度,以及前面可能出現的地形和地貌,但令他感到費解的是,山洞的大小已經經過諾文號的初步測算,但實際上亞斯文覺得很不對,哪裡不對又一時說不清,初始的山洞大小就顯示在亞斯文的第八腦域中,而現在這個大小卻完全另亞斯文迷惑了,因為當初即使妹妹被人追趕,也不可能深入山洞如此深的距離,換句話說,自己應該會很快發現妹妹的蹤跡,但現實是亞斯文卻沒有任何發現,這可不是辦法,真是十天半個月亞斯文暫時還是消耗不起,只能暫時返回,從長計議,亞斯文想到這些,就跟林崢商量是否可以進行空間壓縮快速深入進去,但林崢卻不太敢嘗試,因為這裡的空間太小,而且沒有準確的定位,弄不好會將自己和亞斯文置於非常危險的境地,被壓縮進岩石中都有可能,亞斯文又想到是否可以讓貝茨獨自探索,然後確定山洞的盡頭在哪裡,再運用林崢的空間壓縮能力,將兩人帶入進來,這個建議得到了貝茨的承認,亞斯文和林崢就暫時放棄了深入,而由貝茨代為探索,亞斯文突然想到,平行空間似乎可以將自己的意識和貝茨進行遠距離輸送,第八腦域中,時間轉換金字塔豁然旋轉起來,金字塔中部的黑色圓點被不斷拉長,形成一根黑色的絲線,在黑色的絲線中,平行空間迅速擴張,僅一個呼吸之間就穿過了整個山洞,貝茨和亞斯文的意識附著在平行空間中,終於到達了山洞的盡頭,但令亞斯文想不到的是,這裡也是空空如也,哪有妹妹的影子,確定好坐標後,林崢的壓縮空間能力啟動了,一眨眼,亞斯文和林崢就出現在山洞的盡頭,到了這裡才發現,周圍十分黑暗,僅有貝茨能散發出一點幽藍的亮光,卻讓人更覺得一絲寒冷,借著幽藍的亮光,亞斯文發現周圍的洞壁突兀不平,覆蓋著一些奇怪的礦石,複眼立刻提示礦石的射線具有微弱的致幻毒性,讓亞斯文保注意,在幽藍的光線下,這些礦石竟微微泛出淡淡的金色,這種顏色極淡,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亞斯文用手輕輕觸碰洞壁,這是什麼感覺,它根本不是礦石應有的硬度,而是滑膩而柔軟的,而且在微微蠕動著,林崢和亞斯文同時感覺不對,但似乎還是慢了一步,在林崢剛剛啟動空間壓縮之後,就進入了深度的睡眠當中,他們突然感覺自己分別進入了一個不同的世界,一個各自屬於自己的世界,林崢來到了一個空曠的星球表面,這裡充斥著有毒的射線,林崢的身體逐漸被射線腐蝕,竟慢慢膨脹起來,他慢慢地漂浮著,看到整個星球表面都散發出淡淡的金色,看似金屬一樣的光澤卻無法讓林崢準確地做出判斷,因為它是蠕動的,再往上漂浮,林崢看到了什麼,這並不是什麼星球,而是一個巨大的散發著淡淡金色的十字架,林崢先前看到的,竟是十字架的一個細微部分,但十字架只是形狀上像而已,並不是和人類世界中的十字架形狀完全相同,因為它是活的,林崢感到它是有生命的活物,它就那樣突兀的出現在宇宙中,周圍也沒有任何星體,而巨大的十字架卻恰恰像一個十字架形的星球,顯得孤寂而神秘,接著林崢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就要爆開,竟徹底昏迷過去。而此時亞斯文卻在遭受著另一種折磨,他拼命的掙扎,卻看到自己被籠罩在一團柔和的白光中,但自己卻感到無邊的痛楚,「這是在哪裡?」耳邊依稀傳來教堂寧靜的鐘聲,眼前漸漸浮現出整齊的街道,慢慢的出現了許多的行人,他們不用行走,甚至是漂浮在街道上,亞斯文感覺這些只是一些虛幻的影像,但又顯得如此真實,街道、人流,整個世界瀰漫著地球遠古的中世紀風格,宛如大仲馬在《基督山伯爵》中所描寫的時代,有教養的男人們穿著燕尾服顯得很有紳士風度,女人則顯得高貴而典雅,一輛輛四輪馬車載著貴婦人招搖過市,但是也有黑暗面,亞斯文看到,那裡正有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在沿街乞討,他們骯髒的穿著甚至令人作嘔,街道對面突然衝出幾個頑皮的小孩,他們看到流浪漢手中唯一的食物,竟然上去搶奪一空,「這是怎樣一個世界?」亞斯文在心底痛苦的吶喊著,「那是什麼?」亞斯文驚訝的看到,一個小女孩手牽著一隻黑色的巨狼,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不能用走,亞斯文感覺,她是飄過來的,「那是妹妹小佩西呀?」亞斯文不禁驚訝地喊道,但一切註定是無用的,亞斯文注意到妹妹似乎並沒有看見自己,她牽著巨狼竟從自己的身體上穿了過去,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亞斯文這才注意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原來它竟是透明的,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亞斯文在心底絕望地吶喊,但卻沒人能夠聽到,他這才知道,自己只是從另一處空間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這是怎樣一個世界,仍然充滿著痛苦與掙扎,令亞斯文想不到的是,他忽然發現,就在不遠處,黑色巨狼的雙眼正靜靜地凝視著他,這讓亞斯文感到難以理解,是什麼原因讓它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也許是野獸的直覺?」亞斯文在心底里想著,教堂的鐘聲再次傳入亞斯文的耳朵,他在這寧靜的鐘聲里似乎找到了心靈的寄託,竟又一次慢慢地睡去。
等他醒來,亞斯文發現林崢仍然躺在自己的身邊,貝茨如雪片般在旁邊飛舞,能量的片段不時變化出各種形狀,但無一不是晶瑩剔透的感覺,「你們倆已經昏睡了六天了,真是讓人羨慕啊,你們真是好好休息了一段不錯的時間。」貝茨的話讓亞斯文感到很驚訝,但畢竟他和林崢現在是安全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兩個剛剛產生了幻覺,就沉睡過去,實際上什麼也沒有發生,林崢啟動了空間壓縮的能力,直接將我們傳送回到諾文號中,這就是經過。」貝茨解釋道。
「那個山洞又是什麼?」亞斯文心中充滿了一團,妹妹沒有救成,還差點將自己和林崢困在那裡,亞斯文感覺事情還是很棘手。
「其實那個山洞沒有什麼,只是能產生許多有害的輻射,會讓人產生各種錯覺和幻象,如果人不及時離開的話,那會非常的危險,也許會永遠沉睡下去,但你們顯然運氣不錯,及時回來了,不然的話,我還要想辦法營救你們,現在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恢復了,至於那個山洞,還要做進一步研究,不能再貿然進入,根據我的分析,得出了一個很讓人驚訝的結論,這個山洞是活的,也可以說裡面充斥著一種未知的生物群落,它們甚至在一點點的擴大著山洞的深度,速度還不慢,大約一小時就能深入半米左右,時間一長這還真是一個令人感動驚人的數字,而在山洞的盡頭,這種生物用一種本能開拓出了一小塊獨特的空間,隨著山洞的延伸也不斷地跟著移動,你的妹妹很可能就在這個空間當中,我們正在解析這個空間的進入方法,但目前還沒有結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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