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時間不短也不長,但是卻讓嚴席逐漸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節奏,一開始只是打算成為張儀半個月的時間,然後製造意外事件讓這個身份死亡,最後離開。只是沒想到,扮演張儀身份意外的順利,生活也如魚得水般的安穩,一用之下,竟然維持了五年之久。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可能會一直用下去吧。
「好了手術結束。」
手術室內,嚴席結束了千篇一律的手術,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他剛回到辦公室,趙護士緊跟著就進了門。
「副院長。」五年的時間,嚴席醇熟的技術加上過硬的後台,早在兩年前就升為了這個醫院的副院長。
「嗯。」嚴席倒了一杯水,輕輕地回答著有些著急的趙護士。
「副院長,在院長那裡和您預約的人來了,現在正在門口呢。」趙護士小心地看著他,揣測著他的神色。
「門口?」嚴席放下了水杯,抬起了頭。而隨著趙護士的話音落下,嚴席的門被擰開,先是兩個體格壯碩的保鏢掃視了一下屋內,而後,一個帶著墨鏡,穿著時尚的衣物,仿佛明星一般的青年走了進來。
「張醫生。」青年到了屋內也沒有把墨鏡摘下,兩個保鏢把門關上,青年自然坐到了嚴席的對面,語氣溫和地打了一個招呼。
「沒事了,你先出去吧。」嚴席看這樣一旁侷促的趙護士,知道這事一定這個身體父親搞的了。自從成為張儀之後,日經鍛煉之下,他的手術技術越來越好,隨著顧客的傳播,便逐漸有了一些像是眼前這種,準備出道或者已經出道,面部上有些小瑕疵的人找到他,讓他秘密的做一些面部整容。而找他的途徑,自然就是通過院長,也就是這個身體的父親了。
為什麼人整容不是整容,嚴席倒也沒有懷著任何的有色眼鏡,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口,問道:「你想怎麼做?」
對面的青年透過黑色的墨鏡看著嚴席,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到了嚴席的桌子上。
「把我整成這個模樣。」
嚴席低了低眼神,看向桌子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青年的正面照,他的五官完美,眼角眉宇間的弧度如精雕細刻,整個人帶著一股侵略性張揚的美,只是透過一張小小的照片,那種囂張的美便迎面撲了過來,仿佛要淹沒你所有的視角和眼神,攥取你全部的心神。
嚴席端著水杯的手微不可見地動了動。他的臉上下意識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為什麼想要整容成這幅模樣呢?」
似乎對嚴席的話感到奇怪,戴著墨鏡的青年透過墨鏡看了看他,很自然地說道:「當然是因為好看,所以才整容成這幅模樣。」
「是嗎?」嚴席淡淡地說著:「整容醫生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神奇的,想要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也要看一下本人和另外一人的相似程度的。你能摘下墨鏡,讓我看一下你的臉型嗎?」
戴墨鏡的青年愣了愣,他猶豫了一兩秒鐘,伸手摘下來了自己臉上的墨鏡。那是一張並不出眾的臉,五官平淡沒有任何的特殊,勉強來說算是清秀,像是這樣的臉在娛樂圈,並不是容易被人記住的存在。而他唯一和照片上的人相似的就是他的臉型了,至於其餘的五官,都需要動一動的模樣。
見嚴席遲遲不語,對面的青年有些不耐:「醫生,我到底能不能整成照片上的這幅模樣?」
嚴席臉上還帶著微笑:「你必須要整成照片上的模樣嗎?我看你的臉型和五官,只要稍作改動就可以變成很俊秀精緻的那種類型。如果你要變成照片上的那副模樣,就算整出來,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樣,而且會不自然。你確定要整成這幅模樣嗎?」
「就整成這幅模樣!」青年對此倒是很堅定:「現在娛樂圈已經不流行你說的那種了,我過來就是為了要整成這幅模樣的,張醫生,你只要告訴我你能做成幾成像。」
嚴席沉默了一下,拒絕道:「抱歉,這個我實在是沒有那麼大的把握的。您可以到別出去問問。」
青年沒想到嚴席會直接拒絕:「是錢不夠嗎?錢的事情好商量……」
「不是的。」嚴席打斷他:「這個我做起來沒有把握,沒有把握的事我都不做的,我不想做出來讓你後悔,也不想做出來砸了自己的招牌。您還是到別處看看吧。」
青年愣住了。良久,他才帶上墨鏡,拿走桌子上的照片,站了起來。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
嚴席點了點頭,目送著青年帶著他的兩個保鏢關上房門離開。
留在原地嚴席揉了揉額頭,想起青年給出的照片,眉頭越皺越緊。
「副院長,他們走啦!」趙護士推開門,進來問了一聲。
「嗯。」嚴席淡淡地回答了一聲,暫且擱置下青年的事情。他看了看時間,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下班了。
嚴席開著車,從路上買了兩份飯菜,回到了家中。嚴席彎腰換了鞋子,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拎起了一份飯菜,打開了房間內通往地下室的小門,走了下去。
一步一步走下了階梯,嚴席踩到平地上。後面是階梯,迎面便是一個大門,左右兩邊是牆壁。
嚴席打開燈,微弱的燈光只照射到了他呆的狹小空間,而門的後面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的模樣,嚴席看著門上開的一個二十厘米長的正方形小洞。順著洞口將食物放了進去。
隨著他的動作,房門後面傳來悉悉索索地聲音。食物好像被人拿走了。嚴席站在門前,依靠著牆壁,他輕輕地垂下眼眸,頭頂狹小的燈光照到他的睫毛上,在他的臉上投下了長長地陰影。
他難得的沒有放下食物就離開。
「爸爸……」房間裡面傳來了狹小又微弱的聲音,十年如一日,還是如同第一日嚴席第一次看到他的那般,充滿了汝幕和依賴,以及一點點弱弱地驚喜和開心。
「上回我給你的書看完了嗎?」嚴席輕輕地問道。
「恩恩,我都看完了。爸爸讓看的,第一天就看完學會了。」門內的聲音緊跟著他回答,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和認真。
「嗯。」嚴席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仿佛無話地沉默了下去。隨著他的沉默,房間那邊的人也不知所措地靜了下去,細小的呼吸聲帶著幾分忐忑,他緊緊地貼著了門,感受著另一邊關於嚴席的存在。
良久,嚴席才緩緩地說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聰明,也相信你懂得比我還要多,既然那些我想要你知道的你都已經學會了,你想離開的話就離開吧。不需要在被我關在這個地下室里不見天日了。」
五年前,偽裝成張儀的嚴席因為因為小田的事,對血糰子隻身在郊外的房子感到了很大的不安,但是張儀的身份確實是不方便帶著孩子的。他想要將血糰子送走,教導他偽裝身份,不要向別人說起自己。然後送給了能夠撫養他的人家就可以。能過著平凡人類的生活。
但是無論送到哪裡,血糰子總是會找回來。敲開他的門,如此幾次。嚴席沒有辦法,只好帶著他,將他放在地下室之內。而血糰子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對嚴席來說是一種阻礙,便一直呆在地下室之內,很少出來。
到如今,又一個五年時間悄然而逝,沒有忽視血糰子的嚴席知道,血糰子很聰明,比任何一人都要聰明。以他的聰明和他的能力,能比他更加如魚得水的在這個社會中生活。想要過著正常人類生活的嚴席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帶著對方,他想了想,又再次說起了這個問題。
第二章
「不,並不是爸爸把我關在這裡。是我想要待在這裡,待在爸爸的身邊。」血糰子著急地否認著,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我想要待在爸爸的身邊……不想離開……」
他的腦袋靠在門上,伸出手也貼在門上,仿佛這樣,就能觸摸到門後面的嚴席了。
嚴席聽到血糰子的話,神色有著一閃而過的不耐:「你不可能一輩子跟著我,也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內。」
嚴席的語氣冷漠,房門另一邊的血糰子沉默,沒有再說話。
「你想一下。」
嚴席撂下話,轉身離開了,地下室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被嚴席忘記關閉的燈光在完全漆黑的地下室內散發著橘黃色光暈,成為黑暗裡唯一的光線。
「爸爸……」良久,門後的血糰子喃喃自語地喚了一聲。地下室內唯一的燈光閃了閃隨著熄滅,整個地下室又重新陷入了黑暗。血糰子一人坐在黑暗之中,神色幽暗。
嚴席走出地下室,血糰子的過分糾纏讓他的食慾有些不佳。
他食不知味地匆匆解決完晚飯,洗完澡。他坐在電腦面前上了一會網,了解了一下網絡上最新發生的事情。因為小田的事情,嚴席特地花了一些時間自學了一下網絡這方面的知識。對網絡上發生的事情也稍微多了些關注,至少不要讓自己顯得太過脫節於社會。
幽藍的電腦屏幕前,嚴席打開電腦,順手將張儀的qq掛了起來,剛登陸上去,幾年前,他還沒有退出的群便嘀嘀的響了起來。
嚴席掃了一眼,發現是張儀以前為了打聽他的消息加的大學同學群,這些年這群偶爾還會熱鬧幾回。就如同現在,qq圖標不停地閃爍著,嘀嘀的聲音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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