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您現在願意出讓的話我出一百二十萬。」銀髮老者繼續說道,輕輕一刀下去,毛料的價格又翻了數倍,俗話說賭石就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現在看來這句話真是極有道理啊,如果剛才那一刀下去什麼都沒有的話,現在別說一百二十萬了,恐怕就連一萬二都沒有了。
賣還是不賣?難題又拋到了沈一賓這邊,他盯著破開的窗口,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按道理說現在租下店面然後改裝的錢已經夠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似乎可以收下這一百二十萬走了。
但是要是萬一裡面還有更好的東西呢?要是下一刀還能看到紅色會不會繼續漲價?沈一賓問老闆要了一瓶礦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方才平靜下來,蛋蛋的天賦技能也沒有告訴他裡面究竟有多少好東西,繼續賭下去的話會不會有風險?
昨天晚上查到的資料中倒是有無數一夜暴富的神話,花個幾千幾萬塊錢開出幾千萬上億的玉石,但是在沈一賓看來那些不過是倖存者偏差而已,在這些人的成功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傾家蕩產,賭石終究是賭,而自古以來就是十賭九輸。
「好吧,既然您喜歡的話,那就賣給您了,不過我能不能看您徹底破開?」沈一賓自付自己一向運氣不好,所以在冷靜下來之後放棄了繼續賭下去的打算,接受了老者的報價。
「好,去我店裡吧,把你的銀行卡號給我,我給你轉賬。」說罷老者拿起毛料帶著沈一賓離開,只留下宋老闆和一群閒人發出遺憾的嘆息。
一百二十萬的好東西就讓我五萬塊錢賣了?莫非這小伙子是老手,我才是被騙的那個菜鳥?宋老闆不甘心的看著沈一賓進到老者店裡,眼睛轉了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次蛋蛋沒有受到刁難,跟在沈一賓身後大搖大擺的進了老者的店裡,就在剛才他已經得知了老者的基本情況,老者複姓歐陽,乃是雲中大學的一位退休教授,在玉器方面多有研究,處於愛好方才開了這家玉器店。
這家店可比宋老闆的看著高檔多了,切石機似乎也先進許多,在給沈一賓轉去一百二十萬之後,歐陽教授開始戴上眼鏡小心翼翼的琢磨起這塊毛料來,動作雖然不快,卻異常流暢,一看便知勝過宋老闆許多。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仔細琢磨,毛料中的紅翡翠終於被完整的破了出來,只是這翡翠的塊頭似乎比沈一賓預期的小了一些。
「哎,老了,又看走眼了。」歐陽教授取下眼鏡,不無遺憾的搖搖頭,不過看上去他似乎也沒有多少失望。
「額,您的意思是這塊翡翠不值一百二十萬?」他該不會反悔啊?沈一賓下意識的摸了摸錢包。
「那倒不是,這塊翡翠雖然不如我預期的大,但一百五十萬總能賣到的,如果請名家下刀雕刻,價格還能更高。」歐陽教授微笑著搖搖頭。
「那您遺憾什麼呀?」沒虧就好,沒虧就好,沈一賓頓覺輕鬆了許多,他對歐陽教授的印象不錯,要是他虧了自己也難免有些內疚。
「你想想看,我花了一百二十萬,還冒了這麼大的風險,預期的收益肯定在兩百四十萬以上,結果才開出來一百五十萬的翡翠,有些鬱悶也是難免的。」其實經濟上的收益倒是其次,主要是看走了眼才讓歐陽教授有些鬱悶。
他花了一百二十萬,才賺了三十萬,而沈一賓花了區區五萬塊,就收穫一百二十萬,而且把尺度卡得剛剛好,第一次二十萬的時候沒出手,第二次一百二十萬就果斷將風險交給了自己,乍看起來,似乎沈一賓才像是賭石的老手啊。
「有得賺就是好的,而且看您的樣子,大概也不會把這塊翡翠出手吧?能得到一塊好玉想必您也開心吧?」怎麼說沈一賓也是開店做生意的人,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歐陽教授愛不釋手的樣子可瞞不過他。
「哈哈,被你說中了,我的收藏雖不能和那些大家相比,但也不算少,可獨獨缺少一塊有分量的紅翡翠,今天總算是如願以償了,這都多虧了沈先生啊,要不咱們中午一塊吃個飯?」歐陽教授笑著發出邀請。
「實在不巧,家裡人還等著我回去做飯呢,還是下次有緣再見吧。」兜里突然多了一百二十萬,沈一賓也不安心在外面多待,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對此歐陽教授也表示理解,所以就沒有多加挽留,而是遞過一張名片叮囑沈一賓以後要是遇到好東西可以給他打電話,然後就將沈一賓送到了門外。
「蛋蛋!我們發財了!」一回到車裡,沈一賓就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蛋蛋,這貨簡直太給力了,一下子就給自己弄到了一百多萬,這下找王阿姨租房子、找裝修隊裝修的錢就不用愁了,「說,中午想吃啥,我給你做!」
蛋蛋差點沒被沈一賓勒死,連抓帶撓的才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剛一脫身就直接從副駕駛跳到後座,躲得遠遠的。
「額,不好意思啊,剛才有點激動...有點激動。」沈一賓尷尬的笑了笑,連連向蛋蛋道歉,好說歹說才讓蛋蛋的情緒好轉起來,可它卻說什麼也不肯坐到前面了。
「那你在後面坐好,我們馬上回去。」說著沈一賓發動了汽車,朝著白雲街的方向駛去。
而在他身後,也有一輛不起眼的汽車同時啟動,悄悄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沈一賓對此毫無察覺。
等他回到了店裡,那輛車也在後面停下,帶著墨鏡的宋老闆從車窗里探出腦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原來是個開寵物店的,我說以前怎麼沒見過呢?」
無論從哪方面看沈一賓都是外行人啊,可就是這樣一個外行人,花了五萬塊就切出了一百多萬的紅翡翠,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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