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重啟 第八章 秋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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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平市籠罩在淡淡的雨幕之中。北方的秋季，時常會有這樣稀稀落落的小雨。朝陽小區裡的居民們在雨里緩緩而行，他們心裡明白這樣的雨是下不大的。

    只有一些老人嘴裡嚷著一場秋雨一場寒往家裡走去。下過這場雨，大概就會開始降溫了。

    寂靜的小雨中，蘇潛弓著腰，腳步如同野貓般輕盈悄然在小巷中躥行。

    時間又過去了十分鐘。

    在剩下的五個混混發現了那個被敲暈的同伴之後，他們就像是發狂了一樣開始搜索這片區域。只是他們變得更加小心，除了炮哥以外都是兩個人一組相互照應。

    「是他！那小子在那裡！」

    「快追！」

    蘇潛的身影在前面狂奔著，兩個手裡都拿著長棍的混混，對視了一眼。心裡頓時多了一點膽氣，媽的，還能被一個小子嚇到了。

    他們也不是那些剛出來混的菜鳥了，兩個人幾乎是並肩地向蘇潛追去，再也不給他偷襲落單的人的機會。

    看到蘇潛的身影越跑越遠，他們也是加速狂奔。那個被他們追逐的狼狽小子在小巷子口踉蹌一仆，險些摔倒，這又一次拉近了的他們之間的距離。

    兩個混混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腳步更急了幾分，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那個全力逃跑的小子跌倒的地方，隱約有一絲閃著光芒的細絲，就像是這漫天飄落的細細雨絲。

    兩個混混的身體，在巨大的慣性下猛地向前撲去，他們悽厲的慘叫聲在這個夜晚的小區里響徹，然後兩個人就像是蜷曲的蝦米一樣捂著雙腿痛苦地哀嚎起來，鮮血從他們的手指間狂涌而出。

    在他們的身後，一根血紅色的鋼絲正在一滴滴地往下滴血！

    顯然，這是一個陷阱！

    這一刻混混們才終於明白，這個他們想打斷兩條腿的小子根本就沒有想要逃跑。

    他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野獸，要讓所有激怒他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黑夜中，一個身影已經無聲地來到他們的身旁，拾起被他們丟在地上的球棒對著地上還在哀嚎的兩個人的雙腿狠狠砸下！

    看著地上無比痛苦的兩個人，蘇潛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擦乾淨在球棒上自己的指紋。

    抬起頭，看到遠處被慘叫吸引過來的身影，少年的目光寒冷如冰。

    鋼絲上的血液在細雨中很快被沖刷乾淨，很快就只剩下地面上的一灘灘血跡。

    幾分鐘後趕來的炮哥看著這鮮艷的血液和地上被打斷腿的兩個兄弟，心裡湧起一股寒意和戾氣。已經有三個人折在那個被王琦稱為小服務員的人手裡，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炮哥不是什麼大佬，只不過是在這一片吃的比較開的小頭目，這些能在夜裡陪著他來見大金主的小弟都是他的死忠。每損失一個，就像是在他的身上剜掉一塊肉一樣！

    更讓人心寒的是。直到現在，他們甚至連對方的影子都還沒有摸到。

    這是炮哥出道以來從來沒有見過的詭異情況，一個普通的服務員？**全家都是服務員，哪家的服務員有這麼恐怖的手段，他願意出錢把整家店都買下來！

    到這個時候，剩下的三個人知道，自己踢上鐵板了。對方可怕的冷靜，和可怕的耐心，讓炮哥的心裡越發地煩躁。

    這原本就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只不過獵人和獵物的身份正在悄然變化。

    「炮，炮，哥……我們還是回去再喊人吧。」

    炮哥猛地轉過身，雙目帶著悍然的殺氣冷冷地盯著那個想要退縮的混混，那個原本就被嚇破膽的混混頓時猛地向後一跳。

    「回你媽個頭，他就是一個陰B，我們有三個人還要怕他，你要是現在敢走，老子就先把你的腿打斷！」

    炮哥很清楚現在的情況有多麼糟糕，但偏偏無計可施。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折返回去，叫一大群人用人海堆死那個小子。

    可是那樣的話，也就意味著他炮哥徹底輸了，而今夜一過，他炮哥的名字就會成為全北平市道上人的笑柄。

    況且真的等到有這麼多人來了，那個狡猾的小子說不定早就跑了。

    所以他只能咬著牙，追下去，把這個可惡的小子抓住，打斷他的腿，不，要徹底……弄死他！

    「老四，眼睛，你們先把阿狼和小五扶到車裡包紮一下，再去把這個小區前後兩個的出口堵死。」

    炮哥緊了緊手中的長棍，支身走進細細的雨幕中。

    蘇潛的全身已經濕透了，蒙蒙的秋雨逐漸有了下大的趨勢。

    他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兩枚飛鏢，這是他手裡唯一的武器了。

    幾分鐘之前的8點25就已經過了手機上最後一封提示時間，他沒有躺在醫院裡，而那些想打斷他的腿的人都已經被他打斷了腿。

    忽然，雨幕中，一個身影貼著牆壁從分叉路口飛速沖了出來，眨眼間，這個人距離蘇潛就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

    背後是踩著雨水的急速奔跑聲，在這一刻，蘇潛沒有回頭，但是右手手腕翻轉，投出了飛鏢，同時縱身向一側跳去。

    砰！從肩膀上湧來的劇痛差點讓蘇潛昏過去，在快要把他手臂的巨力打擊下，蘇潛猛地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身子靠在牆角才又一次勉強站住。

    偷襲蘇潛的人正是炮哥！

    經過了大半個晚上的奔波，已經快要奔潰的炮哥終於抓到了這個鬼魅一樣的服務員。

    這一刻，炮哥等了很長時間。

    幾乎在看見蘇潛的第一時間，他就把自己的身形隱藏了起來。在他的心裡已經開始害怕這個手段詭異的傢伙。

    所以他和蘇潛一樣，選擇了最無恥也最直接的手段……偷襲！

    但就算是這樣，炮哥還是中招了，一根帶著尾翼的飛鏢深深地刺進了他右側的大腿！鮮血狂涌而出，用盡全力揮出一棒之後，他整個人也順著慣性猛地摔倒在地。

    炮哥也是真硬氣的漢子，單手支撐起身子，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大腿上的傷口，臉色慘白卻硬生生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小巷子，只剩下細雨落下的聲音和微微的喘息。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越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越想活下去。直到這個時候，炮哥才開始後悔剛才沒有聽小六的意見喊救兵來了，面子再重要也絕沒有小命重要。

    看著那個年輕人搖搖晃晃地朝自己走來，從他的心底湧起深深的寒意！這還是他第一次仔細打量蘇潛，這個王少口中的咖啡廳服務員。個子不高，臉很清瘦，五官稱不上端正，濕漉漉的頭髮披散下來，看起來很狼狽的樣子，全身上下除了他左手握著的那根飛鏢找不出一點讓人感覺銳利的地方。

    「何必呢？」聲音有些沙啞，疲憊卻很平靜，絲絲雨下得更密了，前面這個清瘦的身影似乎變得更加模糊了。

    蘇潛在一個很安全的距離上站定，手上的飛鏢在指間緩緩轉動著。

    「多少錢？」

    炮哥猛地抬頭，看向緩緩走進的少年。

    「我問你，他花了多少錢買我的兩條腿。」

    「你的左手最好不要再動了，我知道你是左撇子。在你搶那個大叔手機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還想，出其不意啊，咳，咳……你不想在自己的腦袋也和你的腿一樣插上一隻飛鏢吧。」

    或許是他已經習慣了臉上的面具，走在炮哥身旁時，看起來依然有些木訥，不過，正是這副模樣和聲音的反差，才讓炮哥從心底湧起一股恐懼，他突然覺得面前這個面相老實的男人簡直像是一個玩弄人心的惡魔。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我這樣的人，值不了多少錢吧……呵，別怕，我不想要你的命。你們道上混的人不是都很講規矩，最多也就是打斷兩條腿吧？你看你的那些同夥不是都沒有事嘛？」蘇潛的目光從炮哥還在冒血的大腿上掃過的時候，後者身子猛地一顫，心裡荒誕地感覺這兩條腿好像馬上就要不是自己的了。

    「別怕，我也不會打斷你的兩條腿的，我只要你幫我一個忙，我想讓你幫我給王琦打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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