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66
就在不遠的地方,威廉再次握緊手中的銀飾,小心地定位另一個飾品所處的位置。它沒有動,還在之前他所感知到的那個地方。
伊莎貝爾會在那裡麼?這是真的麼?她會來到這裡見他?但這似乎又不可能,伊莎貝爾怎麼可能來到冰原深處呢?難道她是被冰原流民抓到這裡的?這更不可能,上一次見面伊莎貝爾在冷水城的南面,流民不可能越過長城。但是這怎麼可能呢?上千個疑問在威廉腦海中迴響。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威廉再次質問著自己。遠處傳來腳步聲,威廉小心地將自己身體藏入陰暗的角落中。他現在已經離開祭壇很遠了,由於祭壇那邊加強了警衛,以至於偏遠的地方守衛被抽調了不少人手,威廉能感到這裡的守衛鬆懈了不少。
希望這次的巡邏隊裡沒有豹子,他心裡祈禱著。豹子的嗅覺並不靈敏,但對他來說也夠麻煩的了,不知道為何一路上這些豹子總是神經兮兮的,這讓他不得不進入次元中來躲避它們的追蹤,而頻繁的進出次元讓他頭暈目眩無法分清方向,好在感知的位置一直都沒有變化。
走過來的是三人警衛隊,沒有豹子,這讓威廉鬆了口氣、茉莉花。威廉心裡默念,他身體周圍的空間微微一抖,一層迷彩布蒙住了他的身體,外面的顏色與周圍的岩石融為一體。
就這樣威廉避開了巡邏隊,威廉就這樣走走停停順利地避開守衛最終到達一處隱蔽的地方。眼前沒有道路,只有冰冷的石壁和凌亂的石塊,但是銀飾的位置就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
這裡肯定有什麼暗道。威廉小心地尋找起來,很快角落的一個大石頭引起了他的注意。它靠著的地方竟然傳來溫溫的暖意。威廉小心地踢開那塊石頭,不出所料石壁露出一個洞,大小剛好讓人可以鑽入鑽出,不過令他生疑的是,洞穴內側的石壁上正映著點點的火光。
難道伊莎貝爾就在這裡面?威廉小心摸過洞穴的邊緣,有種灼燒融化的痕跡,威廉立刻警惕地掏出槍。
還是…威廉咬緊嘴唇,不管怎樣他都要進去,無論怎麼反駁他都要一探究竟。
威廉鑽進洞穴,裡面的空間不大,但足夠他直起身體,裡面沒有動靜,既沒有陷阱也沒有敵人等待,威廉迅速站起身,他掃了一眼洞穴裡面,洞穴如同溶洞一樣,石壁似乎是用熔岩融化出來的一樣,融化的山岩又凍結成褶皺一層層積壓著。洞穴的中心有一個小火堆,燃燒的火焰給這個狹小的空間添加了一點點暖意,但是對坐在火堆旁取暖的人來說毫無意義,那一點點的溫度起不了什麼作用。
火堆旁的人裹著一層厚重的皮毛,嚴嚴實實的只在眼睛部分露出一點縫隙,威廉看的到對方的眼睛閉著,眼皮上結滿了冰碴,搖曳的火焰散出溫暖但仍然無法融化毛皮上的冰雪,對方一動不動安靜地坐在火堆前,似乎已經死了,但威廉仍能感覺到厚重的毛皮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你是誰?」威廉舉起槍指著這個人,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伊莎貝爾。但是那枚銀飾就在對方身上,它在呼應著它,他手中的銀飾因為彼此相近而發生共鳴輕微抖動起來。
聽到威廉的聲音,對方睜開眼睛。兩人的目光對接到了一起。
「怎麼,怎麼會是你!」威廉瞬間便認出了對方的眼神,他認得這雙眼睛,完全記得,就如那夜在屋子門口處,這個人拿著槍指著他的頭,最後他雖然反轉劣勢,可是他的任務卻失敗了,緊接著噩夢便纏上了他。
是麥克.蘭奇。威廉立刻沉默了,兩人就這樣在沉默中默默注視著對方。蘭奇已經被凍僵了,但是目光仍然銳利如刃,毫不怯懦。
蘭奇想說話,但是周圍的寒冷讓他難以開口,但是他仍然掙扎著把縫隙拉下,露出自己蒼白的臉。他費了很大力氣才讓舌頭和喉嚨動起來。
「又見面了。」蘭奇顫抖著青紫的嘴唇說。
威廉小心地靠近蘭奇,他緊盯著這個被風雪摧殘的如同破布的敵人,他不清楚蘭奇究竟是如何來到這裡的,又是如何逃過了冰原的嚴寒而存活下來的,而且更讓他詫異的是,究竟是什麼讓這個人在這個寒冰地獄熬下來的,他究竟要幹什麼?專程來到這裡追殺他麼?但是看眼前的情況他即將被周圍的嚴寒凍死,眼前的這堆可憐的篝火連把水燒熱都做不到。不知為什麼他有些可憐蘭奇,這就是長城以南的人在雪原存活的代價麼?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果沒有牙牙的幫助,他也是這樣的結果。
突然間威廉心中湧起了敬佩之情。威廉提醒自己他可是在沒有任何支援和幫助下來到這裡的,他度過了廣袤的冰原,躲過了流民的偵察,甚至無聲的潛入了這個黑暗流民最為隱秘的祭壇。這太不可思議了。
「你是來殺我的麼?」威廉低聲質問道。
「是的,我是...來殺你的。」蘭奇哆哆嗦嗦地吐出這幾個字。
「為了沉泥工會麼?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你們的目的也該達到了。為什麼緊咬著我不放。」
「我是來報仇的。」蘭奇控制住自己哆嗦的嘴,強忍著將話說完整。
「報仇?為..」但還未等說完,威廉看到了蘭奇從皮毛縫隙處探出手指,他的手指已經變成青紫,但是指尖夾著的銀色物件。這讓威廉立刻睜大了眼睛,他感到冰冷的含義順著他的脊樑狂奔著竄上了他的腦髓。
是銀制的杜鵑花胸針。
「為了她...」蘭奇說完閉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識。
「不!不!不可能!」威廉大吼了起來,手中的槍無力地掉落在地上,他感到腦袋裡面一片空白,周圍的一切瘋狂地圍著旋轉起來,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並不高的洞頂向他傾軋了下來,威廉感到雙腳無力瞬間癱倒在地上。
「不!這不是真的!」威廉掙扎地想站起來,但身體瘋狂的顫抖起來。沒錯,他想起來了,他是追著這杜鵑花的銀飾來到這的,那是他親手打造的,是送給伊薩貝爾的,他以為伊薩貝爾會在這裡,或是被抓到這裡,他已經預想到所有的糟糕情況,但是現實卻如利刃穿透他的身體。在這裡的是麥克蘭奇,不是伊薩貝爾,不是伊莎貝爾。她並沒有被抓住,是啊,但是結果卻要比威廉預想的還要糟糕。
「不!這不是真的!不!」威廉雙手用力抱著頭大聲的哀嚎起來。「不!不!你騙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威廉瘋狂的捶打這地面,然後揮拳捶打著冰冷的石壁,一拳又一拳,直到鮮血染紅他的雙手,但是身體的痛楚無法否定眼前的事實。
可以的話威廉希望這一切只是個惡劣的噩夢,伊薩貝爾還活著,她還活著,就在長城以南的某處,她或許,「不!」威廉無法再去虛構那些畫面,無法再去欺騙自己,但是一切都是真實的。他失去了他最珍愛的人,威廉哭嚎著,但是淚水卻絲毫沒有落下,失明的眼睛沒有淚水,而機械眼球的佯狂更是如乾涸的河床,滴水皆無只剩下死亡留下的屍骸。
天啊!我竟然連為你流淚都做不到了麼?威廉狠狠地咬著嘴唇,抬起手將鮮血抹在臉上。這能代替他的悲傷麼?威廉猛然看到地上掉落的槍,他趕緊抓起來,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前額。死吧,這樣就能見到她了。沒錯,就這樣做吧!威廉心中命令著自己。
可是無盡的悲痛讓威廉毫無力氣,手指如同凍結了一般無法活動,僵硬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起來。天啊!怎麼會這樣,這是真的麼?手槍再次摔落在地上,威廉撲倒在地面上,面頰緊貼著冰冷的地面放聲痛哭,但是仍然沒有眼淚為心愛的人祭奠。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威廉搖晃著站起身,他大聲狂吼了起來,心中的悲傷轉眼被無盡憤怒所取代。他已經不在乎洞穴外是否有巡邏的戰士,也不在乎是否會被發現,他只想否定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他詛咒著,詛咒著身邊的一切。他猛地一腳將細弱的火堆踢飛,點燃的木柴散落在蘭奇那厚重的毛皮上。
「你騙我!你騙我!」威廉高吼著撲向蘭奇,他抓著蘭奇冰冷的身體瘋狂地搖晃著。
「告訴我這是假的!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告訴我這是你在騙我!」威廉狂吼道,「說啊!說話啊!」
蘭奇一動也不動,他雖然還有模糊的意識,但是身體已經動不了了,連開口說話都不能,鼻腔里結塊的冰塊阻礙了空氣的吸入,在這裡的日子已經超出了他的極限,他沒想到洞穴內的嚴寒比戶外更加可怕,但是為了他許下的諾言,也為了告慰他所珍愛的女人,他仍然選擇留下來。儘管他明白伊薩貝爾愛的是威廉,但對蘭奇來說那根本不重要,他只想為伊薩貝爾做最後的事,儘管這會害死他,但他仍然覺的這值得他這麼做。
「說啊!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事?伊薩貝爾怎會死的,誰殺了她,她不應該好好的待在聖都麼?告訴我!你~x~媽的說話啊!」
在蘭奇毫無反隱後威廉一把掀開蘭奇身上裹著的皮毛。雖然蘭奇下面還有很厚的冬裝,但是已經結冰成塊了,就跟其他衣服一樣硬邦邦的,緊貼在他的身上。
「在沒把一切都告訴我之前,你休想就這麼死掉!」威廉咬緊牙關狠狠的說嗎,他立刻從兜里掏出他早已準備好的點心,費力地撬開蘭奇的嘴,把食物塞了進去,由於蘭奇凍硬了喉嚨根本無法吞咽,威廉抄起一根木柴往蘭奇喉嚨裡面槌,木棍折了便換地上的手槍,用槍管一下一下地將食物槌進了蘭奇的喉嚨。
「吃下去,都吃下去!」
一塊、兩塊,直到第四塊蘭奇驚悚地睜開眼睛,他弓起背掙扎的狂舞著手臂狂抓著四周,大口的咳嗽起來,但威廉仍然沒有打算停下。
蘭奇恢復意識後發現一支槍管塞在他的嘴裡,他趕緊推開威廉。就在清醒後的一刻,蘭奇立刻察覺了自己身上正發生著不可思議的事情,寒冷已經離他遠去,某種奇怪的力量不但治好了他的凍傷,正用天藍色的塗料渲染他的皮膚,蘭奇用驚訝的目光看著這個他準備殺死的人。
「好了,我救了你,現在你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威廉站起身恨恨地盯著蘭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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