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利刃 32、巨人

    灰濛濛的天剛亮，許哲就背著彎月在雨水裡穿行，金紫雙瞳所覆蓋的視野里，十幾處白色的亮光在昏沉的天色下十分顯眼，只是除了快速奔去的許哲，也吸引了大片奇怪的生物，距離太遠，量眼只能看見模糊的能量團，是什麼種類的生物還無從得知。

    兩天前，許哲從冬書楓那裡得知一些事情，那個男人當時一邊說一邊露出興奮又恐懼的眼神，似乎篤定了自己一定會去。

    水珠不斷的打在透明的面罩上，越是靠近那些亮光，雨勢也越大，已經換了兩特製套雨衣了，酸雨腐蝕的強度大的可怕。

    破舊的房間裡，牆角處露著冷風，冬書楓準備站起拿點桌上的食物，就被大黑咬住褲腳，無奈的笑笑又坐了回去，腳踝處皮開肉綻。

    &也是個奇怪的東西，只是不知道你的主人現在怎樣了。」撕開難吃的乾麵包，冬書楓不在意的躺著。

    &唧！」你這蠢東西。

    空蕩蕩的地面上，沒有喪屍，沒有人類，就連植物都不生長，只有地上聚到小腿肚處的雨水，一座吊橋懸在不遠處，在風中吱呀作響。

    許哲毫不猶豫的走去，橋的另一邊是一堵巨大的圍牆，抬眼之處，看不見天，只有十幾盞巨大的發光石懸掛，貼近牆面，就能聽見咆哮嘶吼的聲音，之前發現的奇怪生物就在這裡面。

    沒有給人類進去的入口嗎？

    繞著為圍牆走了一圈，終於發現藏在廢鐵料里的「門」，說是門其實是形象的說法，沒有門梁，也沒有轉軸，只有幾米多高的一個洞口。

    空氣罩打開，小心的走了進去，沒有發出一絲異響，只是走了幾步許哲就停下了，因為一個龐然大物擋住了自己。

    這是……什麼東西？

    大概7、8米高，全身chiluo，張著大嘴低著頭，濕漉漉的熱氣從許哲的上方傳來，帶著臭味和粘膩的口水，似乎是感覺到了陌生人的進入，遠處原本坐在地上的幾隻都站起來往這邊走著，步子很重，地面上的塵埃搖晃的飄起。

    許哲驚愕的看著，不是長的有多可怕，而是太奇怪了，這簡直就是放大版的人類！

    大腳掌直接踩在空氣罩上，不但沒有碎，踩著的巨人腳底還傳來一怔刺痛，細密的刀痕在腳底乍現，彎月順勢而上，帶著破空的尖銳聲在空氣中旋轉，一個漂亮的迴旋，徑直刺進巨人的額頭。

    &巨人腳底長出根根黑色的尖刺，反著幽冷的暗芒，生氣的踩在地面，周圍的同伴也一起踩著，泥土混著雨水粘在他們的腳上，原本就不是很平整的空地被踩的坑坑窪窪，只是當它們收回腳掌，卻發現原本該變成肉餅的人早已消失不見。

    不相信的四處尋找，堆在地上的枯草和廢鐵被掀的亂七八糟，那隻受傷的巨人氣急敗壞，而周圍的巨人卻像是在安慰它一樣輕拍著它的肩膀。

    一陣地動山搖之後，巨人終於平靜了下來，走進一個個特製的屋子裡，沒過多久，此起彼伏的鼾聲響起。

    許哲從廢棄的鋼鐵建築里露出半個身子，擦掉嘴角滲出的血絲，如果自己剛剛沒看錯的話，那些巨人的腳底長出的尖刺是來自屍毒的力量，那股熟悉的味道，除了和新科基地屍毒黑霧的形態不一樣，幾乎就是同樣的能量軌跡。

    左手手掌還在微微顫抖，如果不是自己靠著空間瞬身，早就被踩憋了，s領域打開，「看」到巨人們開始睡覺，許哲任由身體自己滑到地上，彎月的刀刃居然在扎進巨人的時候嚴重腐蝕，刀尖上有一個拇指般大小的缺口。

    大概知道為什麼上次的遠征止步於此了。

    想起冬書楓跟自己說的話，許哲的眼裡泛出冷意，那個男人還真是個老狐狸。

    不過他大概太低估我了……手上的晶核一閃而過，許哲的眉毛上結出淺淺的冰霜，黑色的火焰在空氣罩的內壁燃燒，遠處看去，成為一個黑色的圓球。

    金紫雙瞳在黑暗中打開，看著周圍十幾個巨大的能量團，許哲選了一個空洞最大的走去。

    許哲走進房間，看著熟睡的巨人放大的臉，但並未察覺陌生人的到來，嘴一張一合，整天響的呼嚕聲裹著難聞的氣味從嘴裡飄出。

    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但是幾乎是個人類一樣的生活方式，桌子、床、沙發、還有用於烹飪的廚具。

    走到一口大鍋的面前，裡面堆滿屍體，青白的皮膚、迸裂的腦袋，綠色的腦漿里裹著晶核，食物是喪屍嗎？

    冬書楓曾對自己說，新科基地和實驗室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或者說曾經就是一體，而現在二者似乎在某些問題上有著矛盾，但嚴密的等級制還是彼此遵守，尤其是對「鑰匙」持有者的聽從。

    &匙」是最開始的掌權人所有，他們為防畢生的研究落入外人手中，製作了十個獨立的小空間來存放那些研究成果，這些「鑰匙」現在則分別由新科和實驗室職權者掌管，偶爾為了籠絡人心他們會將下分給下屬，當然如果下屬背叛，那些「鑰匙」自然會外露。

    這些巨人就是「鑰匙」持有者之一的傑作，雖然他也是個背叛者。

    冬書楓告訴許哲這些，目的明了，甚至還將路線一一指出，為的就是將許哲引到這裡。

    在此之前，許哲都覺得冬書楓是想讓自己葬生此處，或者是考驗自己，但是看到眼前的這個東西，許哲知道他大概是想抓住自己。

    空氣刃在領域裡自由的劃開巨人的皮膚，柔軟卻充滿彈性，內臟並沒有腐蝕性，而是血液，鮮紅的血管里包裹著十幾顆紅色的珠子，規律的閃著詭異的紅光。

    這些巨人，一直在被監視……

    只是誘餌嗎？還真是大費周章啊。

    大黑對著屋子裡多出來的人唧唧喳喳，奈何被鎖在籠子裡無法飛出，冬書楓斯文的笑著，「記得把這鳥也一起帶過去，這次我們要開始捉條大魚了。」

    &冬副官。」紅衛隊恭敬的說道，專用的車隊在冬書楓的指導下向著目的地前進。

    許哲啊許哲，那些巨人可是很難纏的，哪怕你是s級，呵呵……冬書楓看著籠子的大黑，目光幽深。

    白色的光一層層的包裹著珠子，幻化成灰，許哲仔細的幫巨人縫好割開的皮膚，手下的巨人還是熟睡的狀態。

    待其他十幾個巨人醒後，看著還在熟睡的巨人，吼了幾句就離開了，像往常一樣尋找周圍的活物覓食。

    現在正是正午，按照自己給冬書楓造成的傷，最遲他們明天早上會到達此處，而在此之前，還需要做一個實驗。

    熟睡的巨人迷糊間看見在自己身上忙碌的小人，熟悉的白色褂子，和黑色的屍毒瓶子，啊，沒錯，不在動彈，配合的接受手術。

    鮮紅的血液粘在蒼白的手指上，許哲倒滿進試管里，調進染色劑讓顏色變成藍色，在自己的手指上扎一個小洞，滴入。

    紅色的液體一開始浮在藍色表層，但很快開始深入，許哲擰著眉頭，是融合嗎？還是被吞噬？

    不……

    紅色逐漸下沉，並未相溶，而是沉在試管底部，紅藍涇渭分明。

    許哲低著頭，想到很多種結果但並沒有想到是這樣，腐蝕性血液是屍毒者特有的標誌，而且體內屍毒的力量越強，腐蝕性越大，原本想著自己的血液和巨人必定有一方會被吞噬，結果卻是互不干擾。

    也就是說自己體內的屍毒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異變了，那麼這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是巨人倒地的聲音，就在不遠處，有人來了！

    看著還在熟睡的巨人，許哲扎進針管抽取一大管血液，並將巨人放進空間，快速的清理房間的痕跡，就在冬書楓推門而入的時候，消失在房間裡。

    人呢？！

    &我搜！」冬書楓下令，紅衛隊開始在各個角落搜查。

    大黑在角落的籠子裡不作聲，豆米大小的眼珠卻咕嚕的轉個不停，四個爪子握住籠子的地方早就腐蝕一空，渾圓的肚子打著掩飾。

    許哲其實還在圍牆裡，空間裡帶著生命體根本走不遠，但是巨人現在還不能殺死，避開紅衛隊，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對著不遠處的籠子發出溶針。

    大黑看著熟悉的美味在空中轉了個彎，居然把看著自己的幾個人無聲息的幹掉了，唧唧兩聲，如一道黑色閃電消失在籠子裡。

    &是那個方向！」冬書楓拿著手裡的儀器大喊。

    許哲抱住大黑，將其放進口袋，嘴角勾出一絲冷笑，身後的紅衛隊就像是遇到了堅硬的鋼絲，身體不由自主的後仰，大卸八塊，熾熱的血讓原本暈倒的巨人提前醒來，看著地上的食物，顧不得體內的不適趴在地上大吃起來。

    身後的槍聲不斷響起，雖然火力不足r基地製造的管制手槍，但是這些子彈都淬著毒素，一旦被打中會立刻讓毒素在體內擴散，許哲的瘋狂的輸出空氣罩，同時密密麻麻的銀色紋路爬滿整個左臉，金紫雙瞳被柔和的光照的熠熠生輝。

    擺出熟悉又奇怪的手勢，右臉滲出血絲，整個人消失在槍林雨彈中，與此同時，被儀器架起的巨人發出慘烈的嘶吼，圍牆堆好的廢鋼如一小座巨山倒塌，大地都晃動了兩下。

    周圍的紅衛隊都自覺的往後挪著，因為他們知道冬書楓越是生氣的時候反而越是平靜。

    &的領域嗎>

    &狐，把最新的毒珠拿來。」冬書楓說著，隨後紅衛隊裡走出一個戴著狐狸面具的男人，恭敬的講一個盒子遞上。

    &官，使用三代毒珠會不會過於浪費，畢竟萊特長官那裡我們要統一報備……」紅狐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己膝蓋一痛，重重的跪在地上。

    &來你跟著我還有些不適應書楓說完將盒子裡三顆黑色的珠子用力拋起，巨大的黑霧湧出，幻化成一隊黑色翅膀，無論是什麼異能的領域，一旦用了是由異能構成，都將會被黑霧腐蝕。

    翅膀穿越圍牆，就像過眼的煙霧，卻徑直穿過，如一頭飢餓的凶獸，脹大了體積向著許哲逃竄的方向追去。

    不愧是三代毒珠，都能自主追尋釋放異能的目標。

    冬書楓留下一批人解決巨人，剩下的都跟著他上作戰車向著黑色翅膀的方向追去。

    &唧！」大黑在許哲的口袋裡不安的亂叫，身體縮的更裡面。

    有東西來了，黑色翅膀快碰到許哲的時候，她立刻收回領域，身形露出，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空氣罩保護著。

    快速的在屋頂上奔跑，而遠處的冬書楓從儀器里看見露出身影的許哲，扶了扶眼睛，內心雀躍。

    &唧唧唧唧唧……！」大黑叫的越來越厲害了，身後的巨大翅膀緊追不捨，在腐蝕了幾棟建築後變得更加龐大，廢棄之都的地面上就像被罩住了一團不透光的雲朵，昏暗無比。

    前面是一座高聳的鐘樓，再往後就沒有可以奔跑的建築了，都是一些廢棄的鋼料，一旦站上去就會被冬書楓那群人逮住。

    許哲在空中幾個翻轉，站在鐘樓上，回過頭看著這團翅膀，或者說是一團吃人的黑霧，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左臉銀色紋路逐漸退下，金紫雙瞳由於空間異能的缺乏變成了暗淡的紫色。

    背後滲出細密的汗水，原本幫巨人毀掉監視器就是很費異能的活，現在還在空間裡帶著巨大的活物，必須時刻向空間裡輸送異能轉化成氧氣，保證巨人不死，同時領域的開啟負荷也很大，如果不是許哲的異能量度比一般異能者多的多，恐怕早就透支而死。

    但此刻，空間異能大概也只夠釋放幾次空氣刃，和半個時辰的空氣罩了。

    冬書楓在車裡點起一隻雪茄，接近兩個小時的領域打開，異能應該是開始透支了，不能使用瞬身，現在許哲你該怎麼辦呢？低笑著按下盒子裡的按鈕。

    &空中的黑色翅膀如炸開一般，化成無數個小黑團，瞬間張開大嘴，尖銳的黑色尖齒上濃稠的黑色液體，樣子如地獄裡收屍的惡鬼，猙獰可怕，頭顱後飄著一輪黑煙，呼嘯著衝去，速度驚人。

    許哲看著無數的怪物衝來，靜靜的站在鐘樓的頂端，雨水宛如豆大落在身上，紫色的眼睛越來越亮，雙手如一個慢鏡頭一樣伸出，掌心向外，慘白的臉上留下兩行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