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斂聲靜氣的趴在被床單擋得嚴嚴實實的床底下一動不動時,從車上走下來的六個光頭佬也在謹慎的打量著加油站里的一切。
見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出租車以及車底下的一大灘尚未乾透的腐臭污血,六人中個子最矮的光頭佬湊到一名臉上有道刀疤的男人身邊,壓低聲音道:「血還沒有完全乾透,看樣子,十有八九是今天白天才發生的打鬥,你看咱們要不要……」說著,便意有所指的朝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大門方向努了努嘴。
刀疤男見狀,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規矩!」壓低聲音,刀疤男打了個四面包抄的手勢。
餘下五人見狀,除了最開始說話的矮個子還停留在刀疤男的身邊外,其餘的四個很自覺的便分成了兩兩一組,並且一左一右貓著腰快速的朝站房兩邊的窗戶貼了過去。看那配合熟稔的樣子,顯見是以前經常這樣做的。
見四名手下已經各就各位,刀疤男立即取下了掛在自己腰上的消防斧頭握在手裡,然後跟矮個子一起朝堵住的大門走了過去。
「裡面的朋友你好,今天我黃彪帶著兄弟路過這裡,只是想補充點汽油跟食物而已,絕對沒有冒犯你們或是搶你們東西的意思!如今這世道,能活下來的人真的已經不多了,還請朋友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給咱兄弟幾個行個方便吧!」停在被亂七八糟的雜物堵住的大門口,刀疤男一邊透過縫隙朝站房內打量,一邊不緊不慢的大聲說道。
他身邊的矮個子見到站房內撒滿一地的各類真空食物,頓時壓抑著興奮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兩眼放光道:「大哥,好多的……」
「多你媽個蛋!」矮個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刀疤男黃彪壓低聲音,惡狠狠的給打斷了。
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矮個子立即後怕的噤了聲。
這時,貼在兩邊窗戶偷偷往屋裡察看的四人紛紛回頭打起了屋裡沒人的手勢,刀疤男見狀,心裡頓時一喜。
自從帶著這夥人一路從監獄裡逃出來以後,他們基本上連一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至於吃東西,那更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時時餓著。就在今天早上,他們好不容易才滅了一伙人搶來兩輛悍馬,本以為憑著自己人多勢眾,又有了悍馬代步,在滿是喪屍的城裡多多少少也能找來點食物跟水什麼的,可是一路走下來後他們才知道,因為人類的快速減少,有些進化過的喪屍已經開始把較弱的同類當做食物來捕食,他們在闖進一間便利店準備搜集食物時,碰巧便遇上了這麼一隻,要不是最後關頭,他們硬生生撇下兩個同伴墊底,恐怕他們現在全部都死在了那裡。
雖然曾經都是已經看破了生死的階下之囚,可那都是走投無路時的無奈之舉,如今世道大亂國家崩塌,誰還能左右他們的人生,管他們曾經犯過什麼大罪?既然有了自由活命的機會,自然誰都想繼續好好的活著!
是以經歷了便利店的生死速遞後,剩下的六人便一直忍受著飢餓在城裡小心穿行,為了不再跟喪屍起正面衝突,他們都是遠遠的看見便開車繞過,這一來二去,本來滿滿的油箱也給耗得發出了紅色的缺油警告。無奈之下,幾人只得開車來到了最近的加油站,也就是如今的這裡。
本來依他們的估計,這個加油站旁邊有居民小區還有菜市場,裡面的喪屍一定會多如牛毛,如果情況不對,他們就立刻棄車逃走的,可是來了之後才發現,加油站附近別說喪屍了,就是連只喪屍的殘肢都不太能看見。雖然心裡覺得很古怪,但加油站里既有汽油又有食物跟水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經過一番商議後,幾人便大著膽子開車來了這裡。
剛下車見加油站的玻璃門碎了,可門口卻被一堆雜物堵著時,他心裡本是有些害怕的。
喪屍沒有思維,能知道拿東西堵住門的,十有八九是倖存者無疑。可政府的廣播裡說了,現在的倖存者里出現了好多力量系跟速度系的新人類跟牛X的厲害異能者,萬一他們不走運,屋裡的倖存者是這樣的人該怎麼辦?
雖然他們六個都生得身強體壯且兇殘沒人性,可這都是針對以前和平年代的普通人來說的,如果真是碰上新人類跟異能者,為了救命的生存物資,只怕還沒有正式動手,自己這邊的人就已經掛得七七八八了吧!
他以前搶劫金店殺了人,原本是個判了緩期兩年的死囚,誰知道人生無望時整個世界會陷入這樣的混亂?好不容易重新得來的自由跟生命,他自然珍惜得要命。只是他畢竟是幾個人的頭頭,如今事到臨頭了,總不好因為一些假設的擔憂就沒有風度的退縮。為了儘量不起衝突,他只得先放低姿態說出之前那番還算客氣的話,如今既然無人回答,而兩邊的側屋裡又明顯沒有什麼人藏身,本就欺軟怕硬不是什麼好東西的他自然立刻恢復了貪婪的本性。
「兄弟們,既然屋裡沒有人說話,那這屋裡的東西就全是咱們兄弟幾人的了!餓了一天,還不趕緊都進去開動?難道還要老子給你們塞嘴裡不成?」嘴裡罵罵咧咧,可刀疤男黃彪卻並沒有第一個往前沖。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矮個子聞言,早就已經按耐不住的第一個沖了出去。
「開門這種小事,哪裡需要彪哥自己親自動手啊!」適時的拍了個馬屁,矮個子渾身幹勁十足的舉起手裡的木頭椅子腿,用盡全力的朝堆在門口最上面的一件雜物捅了出去。
「哐」的一聲,那件雜物應聲而落,骨碌碌的砸到了站房大廳的水泥地上。
見他這樣,其他四人也紛紛舉著自己手裡參差不齊的武器擠了過來。
經過五人的努力,一陣「乒呤乓啷」的響動後,堵在門口的雜物終於被完全推倒,露出了只剩下門框的玻璃大門以及大門後,那撒得滿地都是的誘人食物跟排在貨架上滿滿當當的各類飲料。
此時此刻,早已被饞蟲上腦的無人哪裡還記得身後的刀疤臉黃彪是他們的大哥,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從大門衝進了站房大廳,完全無視了堆在站廳中央那堆足以令人噁心到吐的腐肉白骨,不顧展廳內沖天的惡臭,撿起地上的真空食物便撕開包裝狼吞虎咽了起來。
直到此時,黃彪才慢悠悠的走進站廳,若有所思的望了望趙天琦她們藏身的那間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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