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剛拐出牆角就聽聞旁邊傳來了一個小聲的聲音叫著自己的名字。
蘇晴陡然回過頭,便見顧媛正斜倚在一輛貨車後,悠閒地磕著不知哪兒摸來的一把瓜子兒。
蘇晴趕緊四下掃視了一眼,躲避著屋頂的眼線一個箭步衝到了顧媛身邊。
「你怎麼進來了?不是讓你看著車嗎?」
顧媛吐了瓜子殼,回答道:「小丫頭在車上呢。」
「王欣?你把她一個人留在車裡還不得嚇死她?她能願意乖乖一個人留下?」
顧媛不以為意地道:「怕什麼?她不就怕喪屍嗎?現在喪屍都在前面,車子停在後山,隔著那麼大片廠子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蘇晴無語地看著顧媛。這一沉默蘇晴才想起原本過來的目的就不是來關心王欣怕不怕的,而是顧媛怎麼不老實在車上待著竟然也進來了?
沒等蘇晴再問,顧媛饒有興致地偏頭看著那頭屍場裡奔跑的女人們說道:「誒,那是幹嘛呢?搞那麼多喪屍拴地上,那幾個女人還敢進去跑?練膽還練體能呢?」
蘇晴回頭瞟了一眼,回答道:「末日賭局,競技遊戲喪屍跑。」
「賭局?遊戲?喪屍跑?!」顧媛詫異地張大了嘴,一顆剛剛餵進嘴的瓜子就掉到了地上。顧媛一抹嘴,呵呵一聲乾笑:「你們末世人可真會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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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娟已經順利地越過第一起跑線,已經是本局毋庸置疑的冠軍了。
刀姐也已回了起點附近,在距離第二起跑線還有四五米遠的位置停下了腳步,一個轉身的同時交叉的雙臂猛力地張開向外一拉,從左右撲來的兩隻喪屍頓時血濺當空,兩顆頭顱騰空就飛了出去。無頭喪屍隨之撲倒在刀姐腳下。刀姐緩緩站直身體,曲腕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跡,然後緩緩抬起右手中仍在滴血的刀刃指向了迎面跑來的方捷。
而正在跑向起點線的方捷也躲避喪屍的撲襲中隨時警惕著前方的刀姐。此時兩人四目相對,用刀指著方捷的刀姐臉上又揚起了與方才一樣的輕蔑笑容。
見站在中央的刀姐突然扛著刀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了兩步,方捷頓時一驚,嚇得立即後退了兩步。見她後退,刀姐又停在了原地。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幾分,似乎十分滿意獵物驚懼的反應。
對於刀姐的戲弄,方捷感到惱羞成怒。瑪的!竟然讓那個女人當老鼠耍著玩兒?真以為自己殺不了她嗎?
方捷看著刀姐,突然捏緊了拳,筋骨陡然暴起。此時耳後傳來一聲嗚咽,方捷頭也不回地側身反肘一擊,漆黑惡臭的牙齒距離方捷的後背已經不到兩厘米的喪屍被方捷一肘擊中側臉,整個下頜骨竟奇蹟般地斷裂開並飛了出去,那隻喪屍也隨著那一肘的衝擊力整個身子騰空飛出幾米又跌落在地。場外頓時響起了一陣驚呼,隨即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連一直坐在中間斜著身子不時閒聊上幾句的閆彪和戴老闆此時都不禁坐直了身子,探究地緊盯著方捷。
方捷懊惱地掃了一眼場外,又掃了一眼那隻缺失了下頜骨裸露著喉管還在繼續爬來的喪屍,緊握的雙拳再度暴起了青筋。
媽的!就那麼暴露了?這下可他嗎的完了蛋了。
原本這個秘密可是方捷逃出生天的砝碼。沒想到那麼輕易就被刀姐那個蠢貨毀於一旦。半個月前,方捷發現自己體能有些異常,於是便暗中留意起來,竟發現自己的力量的確比以往大了許多。於是方捷刻意摸索著引導自身機能,沒想到體內的那力量不但實實際際的存在,並且還能緩慢地增長,方捷暗自欣喜。於是暗中謀劃著等再養一段時間,自身力量足以應付野外的環境了,就找機會逃離這個地方。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裡陰溝裡翻船栽在了刀姐那個草包的手上!
現在可好了,所有人都親眼看著她展露出了超於常人的力量,接下來會怎麼對她都不知道,哪裡還會讓她再有逃跑的機會?別說逃,閆彪現在知道她的實力和其他人不一樣了,恐怕連賽局都不會再讓她參加。她根本就無法繼續在這個地方活下去。
這個該死的草包!
再轉眼看向那頭目瞪口呆的刀姐時,方捷眼底已經升起了濃烈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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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闆似笑非笑地斜過身子靠近朝閆彪道:「閆老大的賽局可真是越來越有檔次了,難怪閆老大一直把寶壓在這個女人身上,原來是另有玄機啊?」
閆彪眉頭一揚,也斜過身子靠近戴老闆道:「戴老闆這話可就埋汰閆某人了,我閆彪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卻深諳江湖規矩,行事光明磊落,從來不屑那些陰人的把戲。」說著,閆彪眉眼轉笑,戲虐地看著戴老闆道:「倒是戴老闆你搞得那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以為閆某真的不知道?」
戴老闆看著閆彪表情稍稍一滯,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閆兄好眼光!犀利!犀利!」
閆彪也跟著笑了起來。戴老闆今天這局突然押了個冷門的大娟,閆彪就已生疑惑,後來開場前展露這一局的起跑武器中竟有一把菜刀擺在刀姐正前方時閆彪也就猜出了個大概。刀姐和大娟一直打聯手,前幾場他們就看出來了。只是閆彪並未設定不能聯手,也就放任著她們。這一場戴老闆會押注在大娟身上,必然是之前就暗有溝通了。不想方捷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暗中也聯合了另一個冷門,殺了刀姐和大娟一個措手不及。不過方捷竟然也擁有超出常人的力量,也是閆彪始料未及的。他會押方捷,完全是因為對方捷綜合實力分析後的結果。
「那麼,這一局該怎麼算?」戴老闆笑問。
閆彪轉眼看向屍場,沉默了兩秒才回答道:「賭生死,如何?」
戴老闆挑了挑眉:「這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閆彪卻兩眼注視著那頭意味深長地一笑:「那可未必。」
「哦?閆兄這會兒又突然對刀女那麼有信心了?」
閆彪轉回眼看著戴老闆別有深意地笑道:「非也,閆某有信心的並非刀姐。」
戴老闆一愣,微微皺起了眉頭探究地盯著閆彪的臉,困惑道:「嗨?這我可就不明白了。閆兄你這話可是前後矛盾叫人難以理解了。既然我們都覺著刀姐死定了,那還有何可賭啊?」
「我有說過刀姐會死嗎?」閆彪反問。
戴老闆一愣,辯解道:「你是沒說過刀姐會死,可你剛才說了,對大力女有信心。一面對大力女有信心,一面又不認為刀姐會死,你到底賭個什麼結果?」
閆彪意味深遠地笑道:「賭,刀姐不會死。」
戴老闆皺起了眉頭:「真是鬧不懂了,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行,那我賭刀女一定會輸!」
「誒!戴兄,我們賭的可是生死。」
「行行行,我賭刀女死。」戴老闆不耐煩地揮揮手,抬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回桌上:「不都一回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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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方捷縱然滿腔怒火殺氣騰騰,但卻並未衝上前去與刀姐搏命。這也就是閆彪為什麼押刀姐不會死的原因,是因為他對方捷這個女人的理智和聰慧有著十足的信心。
而刀姐此時臉上已沒有了方才那囂張的氣焰,而是變成了深深的防備和眼底不甘的糾結。按照她原本的計劃,她只拿了武器回來,是準備在這個地方劫了方捷的物資,順便教訓教訓方捷,讓她傷筋動骨一下,以後還能參局,卻不能再像現在那麼靈活。一舉多得,一勞永逸。沒想到這個狡猾的女人竟還藏了那麼一手。如今刀姐選了武器而沒拿食物,食物可以帶出場而武器卻不能,過了第一起跑線就得把上交。自己這一趟豈不是什麼都沒撈著,幫人做了嫁衣還空手而歸?現在已經不是她想不想計較這個得失的問題了,而是沒有拿到食物,接下來她要怎麼活?大娟拿包東西是肯定得分她一半的,可是兩個人分那一包食物,又怎麼夠?
不是刀姐對自己的刀功沒信心,而是她剛才也看見了,方捷那女人剛才那一肘的力量有多可怕。而且她還是個自由搏擊教練,就算沒有那可怕的力量,刀姐想教訓她恐怕還得花點兒力氣。而現在,誰教訓誰可就說不一定了。
現在,輪到刀姐拎著刀防備著方捷了。
僵持中,刀姐後背溝里淌下了一溜汗珠。
這回可真是騎虎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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