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番外(3)
這個意外的吻沒有在顧寶的心裡落下什麼痕跡, 卻在藺寬平靜無波的心頭泛起陣陣漣漪。筆硯閣 m.biyange.net
時隔多年,他那顆冷寂的心終於被再次戳動。
打從那一天起,顧寶開始頻繁往來海岸漁村和海岸聚集地。
她來的時間不太固定, 一般都是清晨過後, 於是藺寬早早地就會站在石礁邊上等她, 帶著一種朦朧不清的期許心情。
隨著顧寶來次的增加, 藺寬的屋子裡也漸漸備出了許多隻屬於她的東西,一雙尺碼極小的涼拖、一塊擦腳的柔軟布巾,一把嶄新的漂亮竹傘……
再後來,是各種各樣新鮮美味的果蔬與吃食。
原本還空曠簡潔的單身男性屋舍在短短半月的時間裡儼然大變了模樣, 就像是雄鳥築巢、公獸造窩,無論哪一處都不知覺透露出迎合配偶口味的隱晦意思。
顧寶對此並無察覺,她心性散漫嬌純, 很大程度上只將藺寬的房屋當成了一個消遣時間的好玩地方。
因此當陶粟和顧川終於從近海區域返回時, 她的注意力一下子重新回到了歸來的阿爸阿媽身上。
伴隨著海平面的連年升高, 富含魚油的鯨魚群也從深海來到了近海附近,陶粟與顧川這些年常去那邊憑藉空間收取活鯨體內的魚油, 再運送回來劃撥給海民們日常使用。
這回自然也不例外, 甚至因為魚油過多,他們還不得不拖延回到聚集地的時間。
海岸集聚地里多出來大量魚油,除卻海民們自用的, 還有不少可供出售。
於是此消息一出, 一連幾日海岸至淺海的沿線上,來來往往收購魚油的貨販絡繹不絕。
顧寶已經完全忘記了還在漁村等待著她的藺寬,她整日直往陶粟和顧川所在的小租屋中跑, 那裡除了堆積如山的魚油, 還有不少從海底捕撈回來的海鮮蠣螺。
顧川使著那把依舊鋒利的瑞士匕首, 給陶粟和女兒撬著海蚌里的鮮美貝肉,這些乾淨的海貨肉在鍋里一滾,隨便沾些醬醋就極為好吃。
比起深受寵愛的顧寶,顧貝就要沒口福得多。
他素日裡野慣了,借著為顧洋阿叔準備時鮮瓜果的事,索性天天混跡在海岸,直到聽說父母回來,這才趕忙縮起骨頭趕回家。
甚至為了防止被罵,他還乖覺地帶回了另一個人當擋箭牌,齊達。
齊達就是當年那個賣陶粟盆壇的小男孩,一晃十八年過去,他也從當初的小貨販變成了如今首屈一指的大貨商,手裡頭掌控不少貨線貨源,且與海岸聚集地關係良好。
更重要的是,他很喜歡顧寶,並不介意入贅進來,甚至求之不得。
這一點讓身為顧寶阿爸阿媽的顧川和陶粟分外滿意,他們一直想幫女兒招一個上門女婿,而有能力又老實聽話的齊達無非是最佳選擇。
顧貝和齊達在顧家的飯桌上落了座,空蕩蕩的桌邊一下子被兩人坐滿。
樣貌英朗的齊達已經不復從前的弱小孤苦,他極富人情世故,這回到訪除了顧貝假借家姐名義點名索要的幾顆甜瓜外,還帶來了不少稀貴的禮物,徑直堆滿了小租屋門邊的空地。
「下次不用這麼客氣,直接來就是……」陶粟年逾四十,挽起長發的她平添了幾分風韻。
她笑著示意顧川遞去一把撬刀,讓齊達自己撬著海貨吃。
齊達受寵若驚地雙手接過,向陶粟和顧川道了聲謝,轉頭看向討喜可人的顧寶時,卻忍不住紅起了耳根。
他忙著給她撬開海鮮,自己都沒吃幾口。
不一會兒,顧寶的碗裡就堆滿了他和顧貝送來的熟貝肉,一塊塊堆疊得高高的,引人食指大動。
陶粟樂得見到寶貝女兒有好的歸宿,與身旁的顧川相視一笑。
就在這時,久未走動的海岸漁村里忽然來了人,他們沒有提及來意,卻平白無故送來一筐新摘下的水果,兩顆瓜秧泛青的熟瓜赫然其中。
陶粟和顧川難免摸不著頭腦,起身走出門去招待。
屋內的顧寶已經完全忘記了藺寬的存在,她胃口大開,貝肉蘸醬一口一個,吃得櫻色的嘴角邊都是薑末蒜汁。
齊達瞧她這貪食的模樣著實可愛,心裡頭又燙又熱,忙拿了干布給她擦嘴。
他們熟絡得很,更像是哥哥照顧妹妹,從小就養成的伺候習慣。
短短的一幕,但看在漁村來人的眼中,卻咋舌不已。
陶粟和顧川將這次村民的到來簡單當成了是漁村對顧貝去生事的不滿,就連顧貝也是這樣想的,畢竟是他帶姐姐偷瓜在先。
幾人根本不知道,在遠處的漁村里,藺寬正事無巨細地問著村里人造訪時見到的景象。
他堪稱自虐一般,將顧寶和齊達相處時的那點點滴滴翻來覆去地問了個遍。
直到問及第三遍時,藺寬的問話才當著村民疑惑不解的表情夏然而止。
是他過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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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達在海岸聚集地里短住了兩日,作為時間寶貴的大貨商,他的停留全然是為了和顧寶籠絡感情。
在陶粟和顧川的支持下,他成為顧家的姑爺似乎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臨走前,齊達溫和地給顧寶理了理鬢髮「阿寶,我知道陶粟阿嬸還想將你多留幾年,咱們不急,我可以等你……」
夏風潮濕溫熱,看著面前溫軟懵懂的少女,他喉口一動,忍不住低頭在顧寶的額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
兩人再次道別後,齊達方才戀戀不捨地帶人乘船離去。
在他走後,顧寶沒能忍住額頭上的癢意,抬手使勁擦了擦對方親吻過後的地方,這才開心地覺得舒服了一些。
她性子稚軟,對男女之事迷茫懶怠,但卻極為聽話。
陶粟跟她說要找一個愛她的男人,顧寶便這般聽了,因此並不排斥日後會同齊達生活在一起。
海岸聚集地里多餘的魚油出售一空,往來的貨販們滿載而歸。
熱鬧過後,顧寶趴在屋子裡把玩著外人送來的諸多稀奇玩意兒,忽而記起自己落在藺寬那裡的小半筐甜瓜,以及同對方定下見面卻未去的失約。
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去過漁村,一想到這裡,顧寶就有些坐不住,她想至少該把她的瓜取回來。
去往漁村的海路一如既往地好走,顧寶順利到達海崖底下後,熟練地將竹排拎上了石礁。
這回沒有男人再站在礁上耐心地等著她,任勞任怨幫她把排船安放好,顧寶也沒有在意,熟門熟路沿著木排往藺寬所在的吊腳樓中走。
僻靜的吊腳樓頂層屋門虛掩,但是屋內卻並沒有人。
顧寶推開門喚了兩聲,沒能得來回應,她略感到奇怪,一邊心不在焉換上門口的軟鞋,一邊走進屋裡去,只當是藺寬外出還沒有回來。
屋子裡的擺設裝飾同她前一次來時一樣,蓬鬆柔軟的涼蓆織物,豐盛新鮮的果物擺盤,就連室內空氣也因使用了昂貴香料而格外清新好聞。
顧寶隨手從盤裡拿出一根長條蔥綠的黃瓜放嘴裡啃著,閒適地在屋中逛悠,等待藺寬回屋。
伴隨著清脆的咀嚼聲,裡屋忽然傳來了一些細碎的動靜,顧寶同顧川一樣耳力過人,她循著聲響好奇地向屋內走去,只當是什麼蟲鼠在作祟。
顧寶先前並沒有踏足過最裡邊的屋子,這回她毫無防備地撩開遮擋視線的布帘子,一道赤著上身的男性身軀便陡然映入她眼帘。
偉岸,勁瘦,是屬於藺寬的身子。
原來他在屋裡。
顧寶被嚇了一大跳,嘴裡的黃瓜肉都不記得要咽下去,急急忙忙趿拉著涼拖就要往後撤。
她知道看光別人身子是不好的行為,尤其還是異性的。
可惜竹編軟鞋的質量不太好,她著急忙慌一使勁,鞋邊就散了架,拆分出來的竹條戳進了顧寶滑嫩的腿肉里,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屋裡另一頭的藺寬本不欲理會,但在聽到顧寶的吃痛聲後,他的身體比心誠實,很快大步邁了過來查看她的傷勢。
顧寶細白的腿上見了血,零星的一點血痕印在她滑膩無暇的肌膚上,顯得相當刺目礙眼。
藺寬嘆了口氣,飛快將她攔膝從地上抱了起來,直抱到他先前午睡過的床邊坐著,又拿來藥箱給她上藥。
他連上衣都來不及穿,顧寶不太好意思看他,便只顧咬著手裡的黃瓜,小聲道「你明明在屋裡,怎麼不出聲啊?」
藺寬單膝跪在地上,聞言抬起眸子看她,他心裡醋意翻騰滿不是滋味,可偏偏面前的小姑娘一無所知。
顧寶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以為是藺寬也想吃她手上的黃瓜,索性就把瓜餵去了他的嘴邊。
每日新摘下的黃瓜被仔細地去過了邊角上的皮刺,就為了時刻備給她吃,可她卻什麼都不知道,徑直過了這麼多天才來。
藺寬垂眼看了下遞到面前的黃瓜,上面還殘存顧寶圓潤齊整的齒印。
他緩緩地湊上前去,慢慢地在那齒印上咬下了一小口。
這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他。
顧寶不明就裡,她見藺寬吃了,以為是對方接受了她的討好,不會再生氣她爽約沒來那件事,便埋頭繼續愉快地啃下一大塊瓜肉,咬在嘴裡慢慢嚼著。
誰曾想,身前的男人看著她嚼食,原本清亮的眸光逐漸晦暗下去,甚至一寸一寸地欺近過來。
強烈的男性氣息抵近,藺寬咬下了顧寶含在嘴邊的那截黃瓜,幾口吞吃下腹。
整個過程里,他的距離與分寸把握得剛剛好,甚至都沒有碰觸到顧寶的唇肉,但縱使如此,那瀕臨崩盤的自制力還是依稀可以窺見幾分。
顧寶呆呆地看向他,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她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唇角遺留的瓜液。
誰料這一幕,成為了藺寬心中壓死道德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被引誘得忍無可忍般,閉上眼徑直親吻了上去,在將那香甜小唇吞含進嘴裡後,他覺得自己即使是死,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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