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就帶著一些人,將那些轉移的人類確認清楚,如果那裡安全就不用轉移過來,如果情況危急,就立馬前來報信。」冰下達命令。
那個蟲人聽了點點頭,其他的蟲人在一旁一個個都躍躍欲試的,想要跟隨者一起過去,於是帶回來的大批的人馬再次的被瓜分乾淨。
阿力自然是跟隨在一起的,那個蟲人穿梭在赤君上的居住地許久,每個君上的住宅區域都是按照各自的喜好結構來建造的,如果不是很清楚的,一旦進去就更是陷入了迷宮陣一樣困難。
阿力對此不費什麼力氣,那位事先說話的蟲人也是如此,他們都是螞蟻的一類,對這些構造還是比較的熟悉,在裡頭轉悠了十來分鐘,幾百名的高階蟲人就從居住地里爬了出來。
這些蟲人,分散開始,有的去尋找各自熟悉的同伴,有的則是去尋找伴侶。
戰事還是繼續。
起初只是異族之間的廝殺,族內的廝殺,最後演變成了個體的廝殺,仇恨在演化加大,不少的蟲人已經殺紅了眼睛。
阿力已經看到了不少曾經跟他一起戰鬥的小夥伴了,那些雖然是其他的君上的下屬,可有的時候大家一起出去辦事什麼的,會遇到,聊聊天天,談論下將來會有一個什麼樣的人類啊,或者是提醒下對方,哪裡哪裡會有危險。
可現在,那些小夥伴們眼紅通紅,渾身都浸染了其他蟲人還有自己身上的血液,完全喪失理智的在那裡嘶吼,毫無章法的加入了混戰當中。
面對這樣的狀況,要是再以往的時候,阿力肯定是會上前阻止的,可現在他已經沒有精力,也沒有那個心情了。
他不清楚對方是不是伴侶被其他的異族搶奪或者殺害,或者是因為因為彼此廝殺的時候,被波及。
這樣殘酷的現實令阿力非常的不想去面對,他不願意前幾日還是好朋友的蟲人立馬翻面變成仇人,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他一路跟隨者那個同是螞蟻的蟲人,看著對方變成本體,在經過了破敗不堪的住宅區域之後,停頓了許久。
此刻住宅區域已經面目全非,大塊大塊的牆壁剝離脫落,殘破不堪,橫屍遍野,有蟲人的,也有人類的,甚至還有不少人類小孩瘦小的身軀。由於天氣炎熱,高溫暴曬,這些成列的屍體不少都發出了極為難聞的惡臭。
這樣慘絕人寰的地獄場景在其他的住宅區域內也能看得到。
每個君上的居住地裡面,是人類最多的地方,所以一進去,不比外頭,時候能夠看到不少死去的人類。
這些,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被崩塌的泥沙淹沒置死,大部分是對立的蟲人屠殺。和蟲人那種透明的流質感半透明的液體不同,人類的血液極為的鮮紅,刺眼,那噴灑在地面,和牆壁上的火焰一樣,灼眼的顏色令阿力眼裡發痛的厲害。
從未有這樣強烈衝擊力的顏色碰撞,其他的蟲人也跟阿力一樣,似乎不敢去面對這樣的一幕,腳下所踩踏的地面,已經不是他們熟悉的那種乾燥的泥沙了,而是綿軟的,帶著粘連的,紅的叫人窒息眼暈的血。
住宅區域的人類估計死掉的不止一半……
所有蟲人在跟隨者那隻螞蟻,心情越發的凝重了,如果之前還抱著期待,現在就抱著一種奢求的渴望了。
住宅區域被破壞的非常的嚴重&至可以看到最居住地下面的根基,阿力心裡非常的難受,他現在非常的擔憂阿諾的安危,尤其是這一路下來所見到的,更是讓他心裡害怕到了極點。
終於,那隻螞蟻將他們帶到了最底層,他們最先看到的是一些住宅區域的蟲人,這些蟲人۰大部分傷橫累累,殘肢斷臂的看起來極為的可憐,在看到是熟悉的蟲人的時候,這些蟲人的表情可謂是欣喜若狂。
&是君上派你們來的嗎?」有蟲人不敢置信的問。
&轉移的人類在這裡嗎?」前來的蟲人急切的問道。
&這邊,不過我們帶來的人類只有一部分,當時住宅區域被攻打,大家都只顧著逃命……「那蟲人頗為無奈,其餘的蟲人也放鬆了警惕,開始給阿力他們帶路。
人類被轉移的地方,其實還是在住宅區域內,只是從居住的臥室轉移到蟲人儲藏食物,還有各種兵器的地方,也算地下最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這裡很多人類一輩子都不曾來過,而今卻是成了他們最為珍貴的藏身之地。
阿力跟隨者蟲人進去,在黑暗,潮濕的地下室里,看到的是不少如同難民一樣的人類,在地下室的門一打開的時候,不是驚喜,還是選擇了下意識的後退和警惕,在看清楚來的蟲人之後,這才有所放鬆。
前來的蟲人很快的找出了自己的伴侶,將近一半的蟲人是找不到的,阿力瞪大了眼睛,找了好幾遍,又喊了無數次阿諾的名字,依舊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阿力眼神慌亂,漫無目的在人群里遊蕩者,嗓子都快要喊啞了,跟隨一起來的蟲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阿力算了,可能真的找不到了。」那蟲人聲音很低落。
在這種情況,找不到,大家都能夠想像得到會是什麼樣結局。
阿力不甘心。
&再找找……」阿力接受了同伴的好心勸阻,挪開肩膀上的手,盯著每一個人類的臉上仔細的觀察,這時他在一個滿是灰塵的角落裡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岳子墨的兩個小奴隸,蘇和瞳,他們兩個受了非常嚴重的傷,病怏怏的,瞳看起來眼神有些渙散,蘇的情況也不怎麼好,他的一條腿被削了,簡單的包紮著,那條腿腫的不成樣子。
看到這兩個熟悉的小奴隸,阿力先是眼前一亮,覺得有希望了,可隨後又覺得太荒謬了,走開再去尋找。
蘇和瞳那天被黑羽帶來的蟲人波及,蘇慌亂當中,被削掉了半個腳掌,當時劇烈的疼痛令蘇暈死過去,他抱著自己的腿,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而瞳,跟他一起從鬥獸場的奴-隸拍賣所里出來的,同樣的命運,同樣的悲慘的過往。
蘇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是不屑瞳的,在他眼裡,瞳就是在假裝清高,一副什麼事情都清楚明白,總是以一副大人的姿態教訓他,讓蘇十分的反感。
同是奴-隸,有什麼資格教訓他?
在很多的時候,蘇甚至有騰升出謀害瞳的念頭,他覺得瞳真的是太可惡了,讓他的心情那麼的糟糕。
生活原本就十分的不容易,還有糟心的人天天堵著自己心塞。
弄死他算了!
然而就是在昨天,他曾經最看不起的,甚至是想要謀害的,跟他一起從奴隸場所出來的瞳,卻是在最危急的時候,強行的把他背了下來。
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是痛的沒有任何的理智了,以為自己就那樣流血死掉了。
當時他在被削掉足的時候,明明看到瞳被蟲人摔飛出去,丟到牆壁上,震的暈死過去,還當場吐了不少的血。
當時被背到後背的時候,蘇還在想,瞳真是個有心計的,真是會裝死。
當時,所有的蟲人都是連趕帶驅逐的方式帶領著人類的,其他的蟲人阻攔那些窮最不舍的外來蟲人,必須要是最快的速度撤離,否則,就距離你幾步之遙的人類,就可能在一瞬間死於非命。
蘇當時都有快恨死了岳子墨了!
就是因為這個人類,要不是因為岳子墨的話,住宅區域肯定是非常安全的,怎麼會惹來那麼多的蟲人攻擊。
害的他們就那麼死掉了!
真是可惡至極,就算岳子墨死了一百次一千次,也彌補不回人類的傷害。
岳子墨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心裡恨恨的詛咒著,暗罵著,唾棄岳子墨,直到了來到了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巨大的鐵門緊閉,所有的人類暫時得以安全,蘇這才鬆了口氣。
而瞳這時頓了頓,身形沒有支撐往後倒去,同時嘴裡在大口大口的吐著血沫子。
蘇嚇壞了。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瞳是真的受傷了,他沒有偽裝,他是在儘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在幫他逃跑。
&為什麼不自己跑?像我這樣卑鄙的人,你救回來幹什麼?」蘇抹著眼淚,哭的十分的傷心「你把我救回來,我也不回去救別人的,我就是個非常自私的人……」
他控訴著,抱怨著,同時很害怕瞳就此死掉了。
還是因為他。
瞳沒有回答,他氣息奄奄的躺著,偶爾眼皮子的眨動一下,喘著一口粗氣,還證明他活著。
&就是個傻瓜!我平時對你那麼壞,甚至還想要害你,你都知道的,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蘇很是不能理解,他覺得這輩子他都不會被一個同類所感動了,也不會為對方流下任何的一滴眼淚。
蘇言語和行動里上對異族極為鄙視和厭惡,但是在他內心的深處,他最厭惡的卻是人類。
是造成他悲哀的出生,可恥的降臨的最終源頭,還讓他經歷這些根本就不屬於他的苦難。
他恨透了這個世界。
這個糟糕,對他而言,永遠沒有天日,沒有未來的末世。
他更恨這裡的人類。
如果,如果不是他們的話,如果不是那些人的自私自利,冷血心腸,怎麼會有如今的報應落在了人類的頭上?
就算是被長輩們告訴的再多異族是如何的不善,如何的醜陋,如何的卑鄙,兇殘。但是蘇已經長大了,他知曉明白了許多的道理,他更加看懂了歷史的來源,那埋藏在他心裡最深的怨恨是來自於同類的身上!
&就是一個垃圾,就是一廢物,一個殘害社會的毒瘤……」蘇自言自語的,可是瞳沒有再跟他說任何的話語。
他感覺惶恐極了,周圍雖然是同類,可這一刻他覺得很害怕。
他抱著瞳慢吞吞的縮在角落裡,焦急的等待著,祈禱著,希望瞳不要死。
他覺得只有瞳才是他正在的朋友,真的對他好的人。
他聽別人說過,如何人一直睡覺,怎麼都不醒來的話,很快的就會死去。
於是他不斷的,像個傻子一樣,對著瞳自言自語,時不時拍打著瞳的臉頰,讓瞳睜開眼睛一會兒,周圍的人下意識的避開遠遠的,可這地下室內的地方有限,想要避開也是不可能的。
怎麼辦?
有什麼辦法能夠救瞳,他真的不想瞳死去,他拖著受傷的腿,去求問那些蟲人,結果蟲人告訴他,外面真在戰亂,能夠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想要找醫生根本就不可能的。
蘇覺得失望透頂了。
他覺得可能瞳在死掉之後,就輪到自己了,他呆呆的陪伴在瞳的身旁。
&看,把我救出來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死?要是你一個人,估計還活著呢……」蘇一說話,眼睛裡的淚水就跟洪水一樣的兇猛,這是他張這麼大,第一次,流出這麼多的眼淚。
他看到有不少的蟲人進來,也聽到各種各樣的呼喚聲,反正這些跟他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也沒有蟲人會找他,他就是一個最沒用,最廉價的奴隸,這輩子都是給人類當奴隸的命,就連日後蟲人都不會選他當伴侶的奴隸。
他呆呆的坐在原地,即使那隻傷殘很嚴重的腿痛的讓他死掉,他也沒有任何的知覺。
反正,他和瞳都是沒有人要的奴隸,當真的是撿到一條命就算天大的運氣,這些蟲人他一個不認識,更不會救瞳的……
蘇滿心的都是沮喪和失落,在看到不少的人類找到了他們的蟲人的伴侶,那種發自肺腑的激動和開心的時候,那種說不出來的難過和羨慕讓他再次的抹了眼淚來。
突然,他在這些蟲人當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那個蟲人正面對著他的時候,蘇好長的一段時間都想不起來,腦袋僵硬,等對方離開他正才想起來,那是阿諾的男人!
對方是一個高階的蟲人!
高階的蟲人肯定認識一些醫生,只要是有醫生的話,瞳就有救了。
這一刻,蘇什麼也不管了,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瞳救回來,只要瞳活下來,不管讓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願意。
&等!前面的那個蟲人,你等等!」蘇大聲的喊著,可惜他已經快兩天沒有吃飯,又是一直哭,嗓子乾澀的不行,喊出來的音量小的可憐。
阿力沒有聽到蘇的喊聲,他繼續在人群里遊走著,嘴裡小聲的念叨著阿諾阿諾,這個也不是,這個也不是。在每個麻木的臉上尋找他伴侶的樣子。
不但是阿力,還有不少的蟲人也學著阿力在人群里尋找,當然也有在人群里找到受傷非常嚴重的伴侶。
地下室里,很吵鬧,不僅有呼喊聲,各種慘叫的呻-吟聲,還有小孩子的害怕的哭叫聲,各種參合在一起,細微的聲音顯得極為的不起眼。
&等等……」傷殘的腿令蘇行動極為的困難,他咬咬牙,一狠心匍匐在地上,用自己的雙臂爬著前進,其他坐在地上的人類看到這樣的一幕,都善意的讓開了。
大約爬了十幾米,此時,蘇那隻簡單包紮的腿,再次流出血來。
蘇一聲不吭的,連續的喊了幾次,可惜一心掛念著伴侶的阿力何曾不是一樣陷入了魔障當中,耳朵里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
最後是阿諾抓住了對方的5腿,阿力這才發現匍匐在地上,身後拖了長長的血帶的蘇。
阿力還沒有回過神來,滿是茫然的看著蘇:「……你知道阿諾在那裡嗎?」
蘇點點頭,嗓子痛的要命,他用盡最大的力氣,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阿諾,他是被黑羽的人帶走的,住宅區域內還有不少的人類,他們都是高階蟲人的伴侶,都被帶走了。」
一口氣,他將這些全部的說話。
說完之後,蘇就滿是渴望的望著阿力,他滿是祈求的說道:「我,我告訴你了,你可不可以找醫生救我的同伴>
&快死了,我一點都不想他死……」蘇抱住阿力的一條腿,不讓對方就此離開。
最後,阿力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其他的高階的蟲人,其實他們在地下室里沒有看到自己的伴侶,或者是侍君的時候,心裡已經是不抱希望了,在得知還有一部分的人類,還是高階蟲人的伴侶被擄走的時候,再次的燃燒起了希望來。
醫生給蘇找來了,還順帶著,按照蘇所說的,把他們藏的食物也帶來了。
醫生,是蘇很熟悉的,也是岳子墨的私人醫生,青菜蟲。
這個蟲人明明戰鬥力負渣渣,簡直不要不要的,跟人類的戰鬥力差不多,可那個時候他在最下面,正給岳子墨種植的那些小麥,高粱的幼苗進行澆灌,也算是撞了大運,沒有死去。
蘇在看到青菜蟲的時候,有些呆呆的,他覺得十分的不靠譜。
這個蟲人又幾分能力,他心裡很清楚,可到了這個時候了,他也沒有辦法,只要瞳不死就行。
青菜蟲似乎也很驚訝蘇和瞳的,他也沒有料到在這樣慘重的局面,這兩個毫無戰鬥力的人類居然還能僥倖的存活下來。
&麼樣?瞳還好嗎?」蘇在青菜蟲把瞳的整個身體一桶的亂摸之後,小心臟也跟著噗通噗通的沒完沒了。
&不會死掉的吧?你看他還呼吸著,還有氣呢……」見到青菜蟲一直沒有說話,探著這兒,又探著那兒的,蘇已經急的不行了。
青菜蟲雖然是沒有受到什麼傷,不過他本體也實在是太孱弱了些,沒有被蟲人的戰爭給波及到了,但是被驅趕著,前來躲避災難的人類給踩踏了,身體也極為的虛弱。
他這些天其實也給不少的人類看了,可他最主要的是看蟲人,這幾天被迫臨時學習各種人類的傷勢,大致的也知道了一些。
只是,那些傷,真的太嚴重了,人類的癒合能力太差,他每一次的診斷,沒多久,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沒有了生息。
青菜蟲從來不知道,人類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旦受傷,流血,或者身上有傷口,絕大部分會就此的死去。
到了第二天,他的手都是顫抖的,他不敢再去接到任何的一個病人,他不敢去觸碰任何的人類,他感覺,只要他一面對那些被傷痛折磨的人類,那些人類都沒有多少的時日。
那一幕,不斷的折磨著青菜蟲,讓他不能再安穩的閉上眼睛,不能再入睡。
被帶到這裡來的時候,青菜蟲是千百萬個不願意的,曾經他為了套的一口飯,拼命的想要成為一名蟲族的醫生,而今成為了蟲族內最為出名的,被高階的蟲人帶來,青菜蟲在看到熟悉的面孔。
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
蘇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類,青菜蟲也知曉一點,但是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青菜蟲突然覺得很難過,又心酸。
「……你其實知道,他活不了多久的,你看看他,就算是有氣,那也是進入的氣。」沒有再出的氣了。
青菜蟲垂頭喪氣的說道。
蘇一下子崩潰了,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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