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雲默凝視著掌心內遊走的黑氣,纖如毫髮,卻像一尾游魚靈活地穿梭在精神力禁錮的罩子內,時不時地撓著壁障的各個角落,試探性地尋找著出口的方位.
這般細細觀察著,倒還真是"活"的……
"別人看不見,也摸不到,所以,我說的話從沒有人相信過."何梓矜伸出雙手環緊了身子,暗淡的眸色諱莫如深,"我最常見到黑氣的地方就是墓地,醫院,十字路口……或者說,只要是死過人的地方多多少少會留下這些髒東西."
"我不知道它們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它們會一直存在還是會在某一天消失,但是,只要是它們『存在』的日子,它們就是『活』的."
女孩說的語無倫次,基本沒什麼邏輯性可言,越是說越是錯亂,將一恤淺的概念整得七零八落:"婦產科就有很多,太多了,掃不乾淨的……牆壁上全是女人的手和孩子的臉,它們還在往孕婦的肚子裡頭鑽,就算隔著很遠的距離我還是,還是可以感受到……很深,很深的……惡意."
"每個孕婦身上都有,肚子越大的孕婦身上纏得越多.除開基地,市區都是黑壓壓的一片……我可以看到喪屍吸食著黑氣,就像我們要吃飯喝水那樣,是必需品."
生靈死後的黑氣,肉眼看不見,肢體觸不到,被死靈吞噬成為補品,也可以依附在活物之上,對活物的精神和**造成影響……
這怎麼想都像是死者殘存的執念聚集成堆後的攻擊方式.
死者的執念,又可以稱之為"精神力的殘餘",生與死的臨界點,執念深刻的人往往會爆發出意料之外的威能.
就好比突破究極的精神力者可以讓靈魂體凝實一般,若是過多的"執念"聚集在一起.那麼,所謂"地縛靈","鬼魂"之類的產物就不一定只是杜撰的東西了.
在精神力這個層面,尤其是源自於人類的精神力層面.很多事情確實難以用科學範疇來解釋.如果黑氣是一種變異的精神力攻擊的話,那為什麼……
"為什麼我的異能對它們不起作用?"雲默翻轉著掌心內的罩子.調動著純粹的精神力去分解著這一縷黑氣,卻不料雖能將其"碎屍萬段",但過一會兒後它們依然能聚集成堆,"祛不乾淨,除非慢慢磨……嘖,要消耗大於它三四倍的能量才能磨乾淨,未免虧了點."
何梓矜扯著嘴角露出苦笑,聽著雲默的話語.慢慢將手覆蓋在了精神力罩子上:"是啊……為什麼別人不行,為什麼一定要是我?"
下一秒,一道潔白刺眼的光輝透過罩子的壁壘猛地瀰漫在其中,好似一尾兇猛的鲶魚吞食起肥美的鮮蝦,不過是一息之間就將黑氣拆吃個乾淨,連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
即使隔著罩子依然能感受到那灼熱的氣息,雲默微微驚訝地感受著罩子內傳來的清透氣息,只覺得方位內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恍若雜質都被過濾隔離了一般,讓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這就是我的『淨化』……可以說是它們的天敵.所以,我不敢接近那些被黑氣纏繞的孕婦.就怕自己一旦失控了,就『淨化』掉了所有人."
不同於何梓矜的迷茫和心慌,雲默晃了晃手清除掉罩子.面部表情稱得上是輕鬆:"不,你越特別,對人類就越有利."
"明天給你的安排照常進行,既然只有你能行,不放一直『能行』下去."如此,即使有人想下手動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並且,再沒有什麼成就感能比得上手中掌握著一張特殊的"王牌".
雲默如是想.
……
第二日上午九點左右,"榮光"醫務部的婦產科已然進入了嚴肅備戰的氛圍.
待產的孕婦撕心裂肺的慘叫從手術室內傳出.伴隨著一眾醫師和研究員手忙腳亂的動作,就連室外的整條走廊都沉浸在一股讓人窒息的心理壓力中.
究竟是誕下新生兒.還是再次葬送兩條命……誰也拿不準事態的發展.
"病毒的味道越來越重了."雲默嗅著產房內的驟然變濃的血氣,一手掰開孕婦的牙關緊咬的嘴.在其失控之前直接卸掉了她的下巴,"麻煩."
女人生產時,母體會供給胎兒大量的血液確保氧含量和營養,同樣的,也大大增加了母體潛藏病毒通過臍帶輸送的幾率.可以說,致使胎兒異變的因素在這個時候是最難遏制的.
孕婦的肚皮胎動得十分厲害,裡頭的胎兒奮力地將那層柔軟的脂肪層高高頂起,蠻力地拳打腳踢著這個束縛它的牢籠,仿佛隨時會破體而出的樣子.
幾名主醫師蒼白著臉色拿起手術刀對準那鼓動的肚子比劃著,顫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們不平靜的內心,似乎在這一刻已經認定了這孩子也是個怪物,就怕剛一打開那塊肚皮,裡頭的怪物就會張牙舞爪地向自己撲來!
一群蠢貨,再拖下去兩個都得死!
"快動手!孩子還活著!"雲默眸色一冷,喝道,"再拖下去就真成怪物了!"
醫師齊齊打了個寒顫,在雲默的.[,!]逼視下徹底回過了神,這才拿著手術刀抵在孕婦的肚皮上,不確定地問道:"生,生剖麼?打麻醉麼?"
"生剖!都什麼時候了還麻醉!"雲默惱了,一把奪過了醫師手中的刀子,猛地將一眾拎不清的接生婆推搡到一邊,"等麻醉完了兩個都別想醒過來!"
說完,秉承著對人體組織萬分熟悉的肢解手感,雲默捻起手術刀沿著小腹處用圓珠筆劃下的線條切割過去,只聽得"嗤啦"一聲血肉開裂的聲音,一股子泛著病毒味的羊水,血水混雜的味道撲鼻而來.
初源能量倏忽間覆蓋在了雙眼上,雲默的視野內突兀地呈現了一片濃郁的黑氣,一見它們歪歪扭扭地往手術台上攀岩的場景,當即對後方的助手喊道:"何梓矜!"
呆在角落的女孩立刻快步奔到手術台前,當她看見孕婦那開裂的肚皮中一團血糊糊的胎兒後,小臉瞬間面無人色.
"別磨蹭,快!"雲默催促道,"田宏義,你還要在牆角窩多久?滾過來救人!"
眼尖地看見孕婦愈發紫黑的臉色,起伏微弱的胸膛和若有似無的呼吸,雲默將來不及消毒的雙手伸入了她的腹腔,小心翼翼地剝離出那團胎體:"先吊著孕婦的命!快點,愣著幹什麼?氧氣管呢?"
眾醫師在雲默的爆喝下作鳥獸散,又是掐人中又是電擊,終於在折騰了好一會兒後才從心電圖上看見這女人的心跳有了明顯的波動.
與此同時,何梓矜控制著掌心內一片潔白的光暈切斷了黑氣的纏繞,在"淨化"異能強勢的掃除下,那泛著淺綠色光澤的羊水漸漸呈現了原本的色彩,就連母體運輸的血液都逐步演變成了嫣紅.
田宏義從牆角連滾帶爬地過來,頗為尷尬地將手按壓在女子的胸口上,隨著木系的生機逐步活絡起女人微冷的血液,脊髓中造血的活性也被激發了起來.
失血過多的女子早已陷入了休克狀態,但比起直接被病毒侵染到死,她能活下來,也算是超乎想像的結果了.
"難怪不少待產的胎兒在b超檢測中還是一副健康的樣子,卻在生產的時候發生了變異.看來在誕生的時間段通過母體吸收的病毒量太大,導致的失衡性破壞了脆弱的免疫系統,所以才變異成了怪物."
雲默一刀子割斷了青紫色的臍帶,手指飛快地將被嬰兒踢碎的胎盤剝去,露出那新生兒一片暗青色的表皮.滑膩如蛇的肌膚,冰冷得毫無溫度,就連呼吸和心跳都虛弱異常,甚至於,這孩子體內的病毒量……
存在變異情況,但還來得及!
"梓矜,先給這孩子淨化,把手按在它的臍帶上,將能量通過臍帶的缺口輸進去."雲默托起這血糊糊的孩子送到何梓矜面前,水色的精神力迅速而果決地隔開了周圍忽然濃郁的黑色氣體,在初源能量的流轉防禦中,那一層黑氣"識相"地往一旁縮去,似乎很是忌憚的樣子.
何梓矜輕輕地將手貼了上去,死死壓制著淨化的失控性,一點一點地往孩子腹內輸送著能量.
青色的皮膚組織突然暴起了一粒粒雞皮疙瘩,黑色的腥臭液體從疙瘩的頂端慢慢流出,鋪開一陣惡臭,伴隨著新生兒痛苦的掙扎和抽搐,一滴一滴地落到地面上,濺開一灘類似於喪屍黑血的物質.
"嗚哇……"
虛弱得好似幼貓的哭叫終於孩子口中發出,急促的呼吸煽動著它的鼻翼,那層青色的表皮稍稍褪去了一些顏色.經歷死劫的害怕,得到新生的慶幸,病毒折磨的痛苦,都在這一聲哭聲中宣洩而出,不由得讓聞者心口一陣發緊.
"梓矜住手,夠了."輕嗅著嬰兒的氣息,雲默制止了"淨化"的進一步改造,她可不希望真將孩子體內的病毒都剔個乾淨,那並不見得是樁好事,"田宏義,你來,儘量多輸些異能.嘖,這孩子嘴裡吐出的氣味太噁心,估計內臟存在腐蝕的現象."(未完待續)
ps:評論區有空整理哈……媽蛋還有一堆衣服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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