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腳尖一點,輕鬆地越過一灘灘冒著青煙的酸血、扭身蹬上了一棟稍微低矮的小酒吧屋頂,一刀子甩開了附著在精神力上的血漬。
白芒一閃,收刀入鞘,她做得行雲流水、瀟灑自如,恍若從沒有經歷一場惡戰、一段廝殺、一次清剿,就連呼吸也平穩得很,沒半分凌亂的感覺。
前這個復古式的澳洲小鎮已經被大量的異形屍骸深深掩埋,雕琢著繁複花紋的廣場地面再也看不出原來的面貌,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坑洞好似一張被人潑了硫酸後毀容的臉,覆上了醜陋的累累傷疤,再加上空氣中飄散的酸味、以及酸氣進入咽喉後的灼燒感,實在讓人反胃到極點。
∑默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一窩最高檔次唯有一頭異形長老的巢穴,心中的鄙夷緩緩溢出,似乎對今日的戰利品感到十分不滿。
她還真沒想到,澳洲一個面積中等的小鎮,其所藏匿的異形竟然還比不上一個沙漠邊陲的鄉村。
看來「旅遊路線對人口密度分布的影響」這塊內容,必須趕緊提上她清剿計劃的菜單,否則,只會白瞎了異形獵鷹這頭高檔的替死鬼。
不過,看在這個小鎮的物資還算豐美的份兒上,她就不計較了。
覆蓋了小鎮上空的薄弱精神力絮亂異常,好像一串發癲的亂碼,繼續干擾著衛星的信號、和周邊相去不遠的異形巢穴的「試探」,儘量屏蔽著外界的一切,造成這方區域中存在兩個異形分族對地盤爭端大打出手的假象。
她素來謹慎,就算是一個假象也力求逼真。唯有先騙過自己,才能騙過想要騙過的人。
身邊已經沒有窺視的視線和生命活動的氣息了。雲默注視著一地堆成小山的屍體,只覺得它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化作了潺潺流動的病毒液,漸漸匯聚成一汪泛著青煙的深潭,然後……塑造出了肖桀完美的巔峰狀態!
≡家後輩的口糧啊……純天然無污染,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秉承著「不能浪費」的心思,雲默慢慢運轉著初源能量打開了空間。將這一地的異形屍身全數丟盡了虛空。至於丟進虛空後降落到了哪兒,有沒有砸上愛納德,是不是破壞了珍貴的藥田還是其它。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搜羅了一地的死屍,剿毀了異形的地下巢穴,撿了不少的糧食、乾貨、被褥、生活用品以及一個倉庫的橡木桶原裝酒,雲默從一戶破敗的三層別墅後頭拖出了一輛半舊的貨車。將一坨的物資填滿了車輛後頭那空蕩蕩的兜。
汽油、用具、冷兵器、槍械、衣物、藥品……但凡是雲默躥過的地方,皆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地。甚至於,她還扒了教堂頂端金屬制的十字架、撬了珠寶店的防盜門、就連一堆沒什麼用的錢幣鋼鏰兒都沒放過。
←得整個鎮都快被她抽空了,雲默這才停下周扒皮的地主勁兒,轉而干起了放火越貨的勾當。身上的普通衣物早就在戰鬥途中變得破破爛爛了。雲默撕掉了抹布似的軍大衣,踢掉了連腳趾都露出來的皮靴,迅速地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行頭。
大碼的黑色襯衣。松垮的休閒褲,蹬著雙運動鞋的雲默駕駛著大貨車揚長而去。順帶拖著一塊巨大的木板,木板上載著大半隻烤焦異形獵鷹……
「轟——」…
大貨車載著獵物馬力全開地消失在爆炸範圍外,而就在這一秒,被做了手腳的小鎮轟然爆響,滾滾濃煙龍升而起,龐大的力量將所有的痕跡消弭於無形。薄弱的精神力屏障猛地化作了紛飛的碎屑,飄灑在空氣中灰逝,不曾留下分毫的痕跡。
另一頭,澳洲西部的山脈之內,人類暫住的營地之中,在一片刺耳的「嗞嗞」聲中,原先藍屏的機子轉瞬恢復了功能,衛星鏈接到位、信號穩定、畫面清晰、監控正常……
只是,屏幕中的人、事、物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徒留下一陣滾滾升起的濃煙遮天蔽日,掩蓋了無數雙想要探求真相的眼睛。
俄羅斯陣營內,托斯克中將粗魯地摸了把臉,粗糙的掌心貼緊了下巴,他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鬍鬚如此扎手。帳篷中安靜非常,就連原先的俄羅斯大漢都沒有粗狂的氣息,乖得好似被馴化的大貓,守在窩裡不挪步,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你們,將我們的糧食劈出一半交給華夏。」托斯克中將緩緩開口,雙手交叉著墊在鼻下,聲音沉得厲害,「分出一半的人手幫助華夏開闢山洞,盡全力和他們打好關係。俄羅斯不能失去這個盟友……不,在這個女孩、那個少年,以及周依然活著的情況下,絕不能斷了關係。」
一半的糧食、一半的人手,還得……討好華夏?
「中將,為什麼?華夏不是我們的附屬國麼?」一名俄羅斯大漢受不了這個落差,遙想著當年前蘇聯和華夏的「主從」關係,只覺得自己的念頭並沒有錯,「在亞洲,俄羅斯該是宗主國,華夏算什麼,憑什麼要我們……」
未盡的話語突然在托斯克冰冷的眼神中消退,再沒了聲息。
「聽好了,華夏不是俄羅斯的附屬國。不要再讓我聽見『附屬國』這個單詞,你死在華夏手上我不在意,但你牽連了俄羅斯的大局走向,我會先一步殺了你。」托斯克布滿滄桑的眉眼染上了血氣,剛烈的氣勢讓一眾軍人膽顫不已,「別搞砸了兩國邦交,華夏有這種年輕人,離脫胎換骨遠不了,需要我教教你們怎麼說話嗎?」
眾人噤若寒蟬。
「不需要你們討好,俄羅斯不能在第一時間放低了姿態,不然,不利於兩國以後的邦交。但,將華夏放在和我們同等的位置上,這一點並不難。就當幫助朋友,誰做不好就滾到戰場宰一頭異形回來。別讓我失望。」
俄羅斯大漢並不是只有肌肉的蠢貨,作為素質優秀的特種兵,做戲的手段還是不錯的。
更何況,軍人之間的交際,往往不需要太多的矯揉造作。當俄羅斯發現華夏軍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懦弱,當華夏軍人發現俄羅斯大漢沒傳說中那麼粗暴,一段不深不淺的交情就這麼升起,關係相處得還算融洽。
比起外頭熱火朝天的開鑿工作,此刻的華夏營帳內,眾人皆因為一名奄奄一息的亞裔少年差點炸開了鍋。
原以為傷患和死者的問題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誰知道肖琛這狗鼻子使勁一嗅就從洞穴深處扒出了一名眉清目秀的亞裔,這下好了,老鄉見老鄉,老鄉半隻腳都踏進棺材了,還淚汪汪個毛線,救人吶!
比起澳民、諸*人的傷者,當然是亞裔更能讓人感到親切,即便這少年長得很混血,但這黑髮黑瞳的靈秀勁兒,一下子就讓田宏義的工作重心轉移到了這一頭。…
畢竟,在華夏這個「人情社會」長大的土著,對同樣膚色發色的後裔,總有著不一樣的情感。
更何況,看這少年的骨架和模樣,只怕年紀並不大。
「十八、九歲的樣子。」一名特種兵的大掌摸過亞裔少年的骨骼,蹙眉說道,「肋骨、腿骨都斷過,癒合不良,必須打斷重接,要不然他就成了廢人。」
肖琛的手摁向少年孱弱的身子,滿臉的糾結:「折斷重接?要不你來,小爺怕力道重了,他當場翹辮子了怎麼辦?還有……他身上的血味,味道太奇怪了!」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好像是飯菜餿掉的臭味。明明是個漂亮清秀的少年,年紀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可對方的血味,竟然泛著一股難以遏制的噁心感。
自從變成了異形種,肖琛總站在「異形」的角度、以「異形」的觀感評價著自己見到的人或者動物。在他眼裡,生物大抵分成這幾樣——強大的、不強大的;吃的,不能吃的。
很明顯,眼前這漂亮少年給他的感覺就是「弱」,以及「不可食用」。這很怪異,在十八、九歲這個年紀的人類應該是最可口的美味,為什麼對方給他的感覺竟是這麼……過期的食物?
特種兵白了他一眼,利索地扒光了壓抑少年身上血跡斑斑的衣服褲子,可下一秒,他的視線就定格在了少年青紫累累的身軀上。抓痕、掐痕、燙傷、咬傷……除了臉蛋,似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少年遭了什麼罪,就連肖琛也是震驚得無以加復,待回神後,面上已是一片暴怒。若非身邊的特種兵直接賞了他一個栗子包,只怕他還真會暴起,去諸*人那兒找找晦氣。
邊兒上的田宏義艱難地將視線移開,忐忑地看著特種兵大哥,小心翼翼地說道:「唉,你們手腳快些吧,得趕緊給他治療。肖哥,要找麻煩待會吧!人死了就啥也沒了!」
肖琛一口鬱氣結在心底,冷聲道:「切,小爺又不是真沒腦子,要救趕緊救,救完了去打架!」
田宏義:「……」小爺又不是真沒腦子?呵呵。(未完待續)
ps:二更在路上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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