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日正午,破舊別墅內。
雲默五指間熟稔地翻轉著一把銀質的飛刀,靈活地挽出一個個夾雜著細碎銀光的刀花。飛刀原主人殘留在上面的氣息讓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銀質的十字手鍊在手腕上反射著細碎的光芒,好似湖面蕩漾開的碎影。
一塊古舊的懷表掛在她白嫩的脖頸上,由於身材太小導致懷表垂到了肚臍的位置上,顯得有點兒突兀,但在小孩子的身上只是讓人覺得可愛。
雲默輕輕拿起懷表,歐式復古的紋理繁雜華麗,沉澱出一種濃厚的人文氣息,用指腹小心摩挲著表面,仿佛可以觸摸到它曾經的歷史。
這是一塊昂貴的懷表,因為製作它的材料是十足十的黃金;這更是一塊歷時已久的懷表,因為黃金的色澤早已被抹去了最初的鋒芒,剩下的只有深沉的貴氣。
輕巧地打開它,雲默就看見了嵌在裡面的一張圓形照片,做工細緻,甚至用著一圈細碎的鑽石將其牢固地鑲嵌在表內,可見製作者對這張照片的珍視程度。
而照片上的人很熟悉,也很陌生。
女子巧笑嫣然,男子器宇軒昂,他們保持著最美的微笑,仿佛在這一塊小小的天地中得到了完美的人生。
以及……夢幻的,純粹的幸福。
雲成渝……關沁音……
她這輩子的生身父母。
懷表上的時針分針不知疲憊地轉動著,沒有停歇的盡頭,仿佛在告訴她這兩個人在這塊懷表內終成永恆。
上次從安德洛斯那裡拿回來的屬於父母的東西就只是這些——父親的懷表、母親的手鍊還有九把飛刀。
雲默放下手中的飛刀和懷表,將愛納德整理出來的資料放在眼前。
她曾經在轉生時看到過他們的故事,但故事只是故事,並不明晰,就好比她並不清楚她的父母究竟是怎麼來到安德洛斯的。
雲成渝,男,1982年7月1日生,華夏京都人,血型B,身高188cm……特種軍人,在執行最後一次任務時失蹤。
最後一次任務……
雲成渝被安排調查一起特大的軍火走私案件,幕後線索的矛頭直指安德洛斯,也就是說,雲成渝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人出賣給了安德洛斯……
雲默掃視下去:「生化改造……安德洛斯和雲成渝在這之前都曾和一個代號為『K』的人接觸,那個人是誰?男的女的?」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她慢慢掃視了下去。
關沁音,女,1986年11月19日,血型AB,身高168cm,華夏江浙人……九歲莫名失蹤,後被人追查,疑似成為「恐怖者」組織殺手。
雲默喃喃道:「成名技是……飛刀?一共三十六把。唔,究極生化兵器孕育母體……被槍殺、焚化……」
丟開資料,雲默看著桌上的九把飛刀:「還有二十七把?是在『恐怖者』麼?唔……正好可以跟他們算一算總賬,居然用母親換取一瓶1%濃度的病毒液……只是他們那麼久都沒有任何異變消息,想必是還沒有開啟那瓶病毒。」
雲默將這些物件都收進虛空,抓起一旁的鴨舌帽扣到腦袋上,掃視了一圈這個住了七天的房子後便挎上袖珍的黑色斜肩包,毫不留戀地出了門,然後慢慢向著市區走去。
目前是正午十二點多,按照她的速度走到市中心大概是晚上。
不過,晚上很好,容易辦事。
安德洛斯最近十分收斂,這讓雲默多少有些摸不准安德洛斯的態度,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認為她早已死於那場所謂的「地震」;亦或是按兵不動等待她出現。
她可不敢打賭,更不敢冒險。
安德洛斯在她的資料上可是有記錄「高智商」、「免疫物理攻擊」的信息,難保他們還不曾歇下利用她這個究極兵器的心思,人性的貪婪的確是一種可憎而又麻煩的東西。
她早就過了衝動的年齡,自從前世以自爆的方式和那隻混血種同歸於盡後,她更是深刻地認識到自身的不足——無論敵人是什麼程度,永遠不可大意。
所以,即使曾經早就有能力離開安德洛斯,她也一直耐心地耗著,直到弄清楚安德洛斯的底細,她才幹淨利落地開始行動。
毀滅了那個地下實驗基地,消耗掉了安德洛斯從一戰以來的病毒儲備,殺光了研究室內的高級研究員,相信即使安德洛斯有著先進的技術與充足的資金,也沒有辦法讓生化試驗在五年內恢復元氣!
更何況,現在處在輿論風口浪尖上的安德洛斯只怕更沒有心力來恢復生化試驗,大本營的銷毀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填補的漏洞。照著目前的情況來看,只怕給他們十年的時間恢復也不一定能夠再達到原先的鼎盛水平。
研究員都快死光了,誰幹這一行?
五大三粗的士兵?腦滿腸肥的高官?
搞笑去吧……他們餵喪屍還差不多。
而這幾年中,她的首要任務就是慢慢殺光那些安德洛斯的漏網之魚。
雲默永遠不會忘記曾經吞噬掉第十八層時出現在她腦海中的地獄場景。
他們將變異的孩童關在一起,讓他們互相撕咬吞食,只留下最後還活著的那一個;將人類女子與變異的動物關在一起讓他們交配,然後把死去的女子扔給喪屍當口糧;往足月的孕婦身體內注射病毒,記錄不同月份的胎兒在病毒影響下的變異;甚至讓產下的怪嬰在飢餓的狀態下吃掉自己的母親……
除了斯考特帶出去的人,其他人,她會一個不留地解決。
至於斯考特,說實話她並不是很信任他,但第六感告訴她必須留著這個人。在多次救過雲默命的第六感干擾下,她最終決定相信自己的感覺。
那個傢伙……現在應該帶著他的人在某個地方避世了。
相信那個男人在她還沒有真正解決完安德洛斯之前是不會出現的,但她好奇的是斯考特是怎樣避開安德洛斯對他的監視以及……對他日後的追捕。
雲默邁開小短腿越過公路,沿著小路牌向前走著,今晚要解決掉一批人,而這一批人解決完以後安德洛斯會逐漸進入到崩潰階段。
在這之後,她會離開洛杉磯前往芝加哥,那裡有一批高層軍官需要處理,順帶的,她很願意掏空那裡的武器庫。
晚十一點整,在這個工業化影響日益嚴重的地方幾乎看不到天空的星星,但云默依舊抱著欣賞的態度看著這一切,這可是兩千年前的老祖宗們的世界,一切都顯得別樣得復古。
她總是有意識地跟在某些個獨身女子的身後,這樣在外人看來,仿佛是母親與孩子相處一般正常,就算人群中有安德洛斯的眼線也不足為懼。
十幾分鐘後,雲默拐過一個陰暗的角落,嬌小的身子縮在陰影中仔細地打量著對面的酒吧。
視野鎖定在一間小小的酒吧,在繁華的洛杉磯顯得很微不足道,像這樣的酒吧隨便一找都有一大堆,更何況這個裝潢都已經顯得有些古舊的老吧。
就是這裡了……安德洛斯公司高層秘密開會的地方。
而開會地點依然是在地下。安德洛斯就好像一隻打洞的老鼠,地下基地一個接一個,看上去很隱秘實則卻是自作聰明。
雲默記得愛納德提醒過高層人員會在這個時間點兒聚集,那麼……
深吸一口氣,她今天不打算運用精神力,這幾天苦修的初源文明是時候該實戰一下了。緩緩地將丹田內淡青色的靈力調出來,這是風系的能量,飄忽而又凌厲。
【將自己想像成自由的風……】
心裡一個聲音下意識地自我提醒到。
略顯生澀地將這股能量充斥到整個身體,雲默頓時感覺自己變得異常輕盈,輕盈地仿佛可以在下一刻扶搖直上九萬里一般。
「風……恍若疾風……」
雲默下意識地從最終吐出模糊的話語,不多時,她便吃驚地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陣扭曲,像是被一種奇異的規則轉化成一串源代碼,瞬間被淡青色的能量同化成無數的粒子,隨著平地而起的疾風於倏忽之間向著酒吧而去。
幾秒鐘後。
雲默始終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一陣風來到了目的地!
她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化成無數的粒子,然後一陣有意識的風拽著她來到了這裡!
而一到達這裡後,她那化成粒子的身體有神奇地聚合在一起。
身體,依然是她的身體……可是當時的場景卻在她腦海中形成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實在是……太過神奇!
這就是修真文明的產物……真是不可思議的存在。
雲默的內心不禁一陣激動!這樣的奇術,會讓她變得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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