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半球的七月份,肆虐的暴風雪下個不停,紛紛揚揚的雪片匯成看不穿的簾幕,將視野中呈現的一切都遮蓋得模模糊糊。
酸血的氣息在空氣中流轉波盪,一絲一縷地自風中飄散,直到蔓延向沿海乃至更遠的地方。
當「淨化」的箭矢再一次劃破天空沖入戰場;當異能的爆破在大陸間漫開危淺的沖盪;當人類異能者的氣息漸漸向異形的地盤深處擴展……
在澳洲大陸各個不同的方位內,封存在堡壘中的王者正慢慢甦醒,敏銳的直覺告訴它們,有一種避無可避的危機正向他它們襲來。
雪梨歌劇院高聳的冰層上方站著身材高挑的白人女皇,它的目光沉靜非常,帶著一股不亞於人類的智慧氣息,精準地定格在一個方向。
透過飄灑的雪幕、透過起伏的地形、透過交疊的建築物,白人女皇的眼神注視著「休恩登」的位置,似乎澳洲廣袤的土地隔閡都成為一片虛無。
那裡,在那個方位,竟有著讓它也心生忌憚的存在,並且,這樣特殊的存在,貌似不止一個。
低低的嘶吼聲從口中吐出,一頭體型高大的鋼骨執事從族群中忽然越出,三兩下落到了女皇的身後。高昂的頭顱朝著女皇的位置緩緩落下,它的姿態和神情,都顯得格外虔誠與莊重。
面對族群中位於食物鏈頂端的雌性王者,尤其還是一頭繁殖能力強悍的女皇,身為下屬和配偶的它們,自然是既敬又怕。
獨屬於異形族群的「語言」在風絲中傳遞,待女皇的「話語」落下最後一個音符,鋼骨執事才垂著頭恭敬地退下,隨後立即率領了一支精銳的鋼骨小隊前往周邊領域、突入其餘女皇的境地,如此作為,似乎是想打破大陸平衡的格局。
這一次的獵物十分棘手,白人女皇若是在這時候挑起內亂絕對是愚蠢的行為。
身為一頭進化得十分類人的異形女皇。它絕不會犯這種感覺低端的錯誤,之所以派遣鋼骨執事前往周邊領域,不過是為了和素來進水不犯河水的其餘王者聯手而已。
成長到它這種等級的女皇,早已經褪去了初初進化時的毛躁。即使身為異形的本能讓它們控制不住內心殺戮的**,可類人化思維的運轉,還是讓它選擇了更為正確的道路。
作為澳洲大陸第一頭覺醒的資深女皇,它懂得人類才會遵循的低調原則,原本以為在自己的地盤附近插入其餘的雌性可以遮掩它的痕跡。卻不料還是被敏銳的獵物察覺到了什麼。
白人女皇的目的從來簡單,在自己的掌握中養著一整個大陸的雌性,靜靜地等待著它們的成長,而等到自己有能力突破「返祖」境界的那刻,這些被刻意飼養的雌性將成為它最好的養料。
可它萬萬想不到,就在澳洲死寂了幾個月之後,居然還會存在半路殺出來的陳咬金。
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人物,不過,姑且讓人類得意一陣子,畢竟。它不是什麼好招惹的存在。
異形的中央領土開始蔓延一場無聲的風暴,正當人類異能者的衝鋒軍往內陸驅逐異形的時候,異形也在以悄無聲息的潛行來回饋人類。
……
「我該出發了。」雲默將黑白雙刃挎在身後,她的視線瞅著視屏中顯示的密集小點,平靜地說道,「他們做得還算不錯,72小時內攻克三個堡壘,速度比我想像中要快上不少。」
「不過,人也快到極限了。」雲默除卻身上的負重,待一身輕之後還暢快地原地蹦了幾下。「何梓矜的異能氣息已經蔓延到了營地,光明系一出,黑暗生物必然暴動。接下來就是惡戰了,但願他們都能活著。」
十一支異能者小隊。在三天的時間內已經覆滅了兩支,這並非是他們實力不足、配合不當,而是人心中潛藏的懼怕和恐慌導致了戰場的失利。
十二名異能者已經死在了三城之戰內,而生者依然前行在拼搏的路上,拋頭顱灑熱血。
「艾麗絲,特種部隊在異形暴動後出發。作為異能者部隊的後援。」雲默淡淡地吩咐道,「多則七天,少則五天,是時候該跟異形攤牌了。」
作為第四次「蛹化」的食餌,她需要異形女皇的血肉來成全自己,更需要異形的高階體來成全她選中的後輩。
「最終戰的地點在哪兒?」艾麗絲為她整了整衣領,說道,「想好了麼?沿海還是內陸?」
「雪梨歌劇院在沿海。」雲默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那股氣息在雪梨的位置,它不就我,我便去就它。畢竟,真要打起來了,深海生物還得再插一腳,我所接觸的食料越多,進化得也越完整。」
「事情或許會很棘手,『蛹化』也需要時機,在時機還未達到條件之前,或許這會是一場拉鋸戰。」
在數量頗多的雌性異形中求生存,可不是說說的事兒,只是,雲默已然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她回首朝著艾麗絲輕輕頷首,隨後足尖輕點,沿著摩擦力十分渺小的冰層往前滑去,幾下子就消失在了紛揚的雪幕中,不見蹤影。
艾麗絲斜斜地倚在帳篷邊兒上,並不牢固的篷子凹陷了一片,半晌後,她再度將目光投向了雪梨歌劇院的位置,漂亮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雲默走得略有些急促,看來,事情還是生了些異變呢!
不過,即使是異變,相信她選中的主人還是能完美地解決,哪怕對方的實力和智力都不低,可跟成了精的雲默比起來,終歸是差了一個檔次。
……
華夏,西藏,布達拉宮偏殿,實驗室內。
澤爾伸出手撥弄著美杜莎一頭蔫兒巴拉的毒蛇,自從專長精神力的美杜莎被製造出來之後,他還真沒遇見過五階精神力喪屍這麼萎靡的狀態。
距離上一次美杜莎的失常已經過去了許久許久,可現在即使它醒了,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改善。精神力波動十分渺小,如果曾經浩瀚如大江,那麼現在簡直是個小池塘。
或許,說小池塘都顯得大了些。
澤爾猜不透美杜莎究竟出了什麼事,聯繫起曾經那次被窺伺的詭異感覺,他心頭的不安竟是再一次翻湧出來。
可現在,他的強制命令似乎對美杜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它們都是腦域極度開發的強者,雖然所專長的方向不同,但在某些方面頗有些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意思。
而正是因為這些,澤爾才對精神力有著一百二十分的執著。
想不通的事情,澤爾暫時擱置在一邊,雖然他心頭已經有了些念頭,但是,不確定的方向他不會莽撞。
丟下美杜莎,澤爾抬步走向了實驗室的深處,他繞過密集交疊的實驗品,一步步慢慢走到了最後的隔間。
這是實驗品密布的偏殿內唯一一件占地較為空闊的半人高玻璃罐子,就憑這一點,足以證明這件實驗品的價值。
只見半人高的玻璃罐子內,盛放著一名堪堪九個月大小的胎兒,它的身體被包裹在完整的囊體內,由於周邊T病毒的侵蝕,囊體已經變得十分薄弱,而如此薄弱的皮面足以讓人看清楚裡面的一舉一動。
說起這名胎兒,還是澤爾陰差陽錯之下發現的珍惜品種,自從發現一名懷胎的孕婦肚子內的胎兒呈現出異能波動的那刻,他就使出手段將它要了過來。
鑑於曾經的安德洛斯培育出了完美的最終兵器,澤爾便也興起了這個念頭。這個尚未出生就具備了些微異能波動的胎兒,當真讓他如獲至寶。
不得不說,胎兒是最容易改造的品種,人類的年紀越小,覺醒後的威力也顯得越大。當他將胎兒從它那卑賤的母體中取出的那刻,他就明白,自己獲得了一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亞歐大陸,中東位置,吉爾吉斯斯坦,比什凱克堡壘。
有著一頭棕紅色髮絲的加西迪亞背著手站在吉爾吉斯堡壘的高端,眺望著遠方蒼茫的世界。他顯得很茫然,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失去了侄子、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朋友,似乎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他什麼都沒有了。
很不可思議,明明剛開始一切都安好,可眨眼間,什麼都沒有了。
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他實在想不通。
短短的時間內,他的地位突然從一個異能者翻轉成為吉爾吉斯的當權者之一,這突如其來的變動雖然讓他感受到了報復高層的快意,可這之中的種種,卻又讓他覺得不妥。
說不上來的奇怪,總覺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的順利……
這時候,加西迪亞很想找澤爾談談,說實話,在吉爾吉斯這個地方,他居然只能相信一個外邦人,還真是可笑至極。
可這也是無奈,畢竟,自從親人都死光了之後,他還真是變成了孤家寡人,而這殺死他親人的兇手,正是自己效忠的吉爾吉斯。
所以,在吉爾吉斯,除了澤爾,他還能相信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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